他们家的门卫少说也有十个,就连佣人也是成打成打的进出,看着这样的场面,我心中终于释怀为什么许母要千方百计的破坏我和许晨而让他娶姬筱妤了,像这样梦寐以求的奢华生活,又有哪个做父母的不是费尽心机的想要为自己的儿女求得?
姬筱妤这人本来就爱奢华,此刻面临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她更是下足了功夫显摆比阔,我看到许晨的时候他正面无表情的任由姬筱妤欢天喜地的挽着自己的胳膊接受着每一个前来道贺的嘉宾的祝福。
今天的许晨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洁白的衬衣在黑色西装的映衬下显得分外惹眼,他比之前瘦了很多,脸上也沧桑成熟了很多。
我答应过姬默然不会闹事,但是看到许晨的一瞬间我还是情绪激动的有些失控了,许晨回首见看到了我,他脸上闪现出一丝讶异,但是随即便无情的转过脸去与身边的亲朋轻轻的说着话。
他不理我,并不代表我就会这样善罢甘休的任由婚礼顺利举行,实话说我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搅局的,不管许晨会不会跟我好,我也决不允许他娶姬筱妤,不为别的,我就算为了许晨曾经那样讨厌姬筱妤,也不可以让那个死女人占了他的便宜。
姬默然发觉不对劲想拉住我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三步并两步的走到许晨面前,用力拉起他的胳膊,批头就是一句:“许晨,你到底想怎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许晨却似乎对我伤心透顶,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的将我的手从他的胳膊上移开:“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姬筱妤见状赶忙走了过来,她像一个胜利者一样睥睨着我冷笑:“甄矽,你脸皮可真厚,这样的场面你也好意思出现?”
我也同样冷眼以对:“这是怎样的场面?我为什么不能出现?”
姬筱妤刚想再讽刺几句,此时姬默然走了过来,他轻轻拉起我的手,正色道:“是我带她来的。”
姬筱妤似乎很怕她这个哥哥,见姬默然如是说,便咬咬牙,态度终于不再那样傲慢的再次对我说道:“我劝你还是走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许晨现在根本就不想看见你这个蛇蝎女人,他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她的话,我可以当放屁,但是许晨那冷漠的态度却真的是深深伤害了我,我冷笑着,看着一言不发的他,问道:“许晨,这是你的真心话么?你真的希望我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你的眼前?”
许晨轻轻喟叹一声,终是残忍的扭转身去不再理我,然后我便看到姬筱妤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她的笑容是那样碍眼,那样让我讨厌。
但是真正让我愤怒的,不是她的笑,而是许晨那近乎毁灭我所有关于幸福幻想的残忍转身。
我听到自己冷笑的声音:“许晨,记得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会杀了你,我记得,那时候的你,是答应过我的!”
手中突然摸到一把冰凉的水果刀,摸到它的一瞬间我想起十年前我刺伤许晨的那把刀,同样的利器,同样冰凉刺骨的手感,好,真好,许晨,既然你选择了背叛,那么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脑中最后残存的的记忆片段告诉,我看到了大片大片犹如鲜花盛开般妖娆的鲜血,那是谁的血?是许晨的么?
我一定是刺到他了吧,因为我看到姬筱妤,姬默然,还有许多人惊慌失措的向我扑来,他们夺下了我手里的刀,他们对我大喊,他们还用惊恐的眼神注视着我,看着这一切的时候,我耳朵突然失聪一样什么都听不到了,接着是眼睛,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了,再之后,便是意识……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腕上打着点滴,周围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我环顾一下四周,却发觉这里并不像普通的病房,于是我很费力的坐起来朝窗外看了一眼,想确定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结果我就看到了很多奇怪的病人。
那些病人的举止真的很不正常,他们虽然穿着普通的病号服,但是言行举止却更像我之前在精神病院看到的那些病人,看到这些病人时我脑袋突然像裂开一样痛,心也纠结不已,难道……我也得了精神病吗?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现在的思维却是清醒的?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却终是颓败的发现,自己好像得了短暂性失忆一般,无论怎样努力,也终究是想不出为什么会进到这里治疗。
门“吱嘎”一声轻响,晓丹探头探脑的走进来,她见我正站在窗边发呆,便兴奋的好像我死而复生一般一把将我抱住:“亲爱的,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我淡定的将黏在身上的她推开,然后很严肃的问道:“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毛我会在这里输液吗?”
晓丹奇怪的看着我:“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顿一顿,她又问道:“那……你还记得许晨吧?”
我无语的嘴角抽一抽:“我就是不记得你了我也会记得他,他不是背叛了我打算和姬筱妤那个贱人结婚了吗?”
“你……就只记得这些了啊?”晓丹不无遗憾的看着我,眼神里,都是对我的可怜与哀叹。
我心说难道还有别的?正欲再问,门突然又响了,我扭头去看,却是姬默然轻轻的走了进来,他似乎在门外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于是便冷着一张脸对晓丹说道:“不是跟你说了病人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受任何刺激吗?“
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晓丹闭嘴,晓丹似乎很敬畏他,听他这样讲,只好无奈的看我一眼,然后推说自己有事先走了,便迅速离开了。
他们越是这样,我的好奇心越大,我冷冷的看着姬默然泰然的将一束鲜花插进花瓶,却并不打算解释些什么,于是我终于压抑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来?”
姬默然没料到我会这样问,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言辞间尽是推诿:“胡说什么,这里不过是普通的疗养院。”
他的底气一点也不足,甚至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表情早已将他彻底出卖,我冷笑着指着窗外那些在阴雨霾霾中狂奔的病人问他:“那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下面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默然无言以对,看着他沉默的表情,我终于知道了答案,那个像梦魇一样令我害怕到想都不敢想的答案。
“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像我妈妈一样,得了精神分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紧紧的抓住姬默然的衣服努力使自己不要跌倒在地,我真的发了疯了么?我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被这百分之五十的遗传基因不幸击中了么?
姬默然低叹一声却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温柔的将我放回床上,恰在此时,护士走了进来,对姬默然说病人该休息了,姬默然闻言像是得到救星一般,借机便迅速离开了。
姬默然走后,我便只能问护士小姐这是哪里,是不是精神病医院,护士小姐却只是用同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而后敷衍道:“没你想的那么恐怖,这里不过是疗养院,你之前不是昏迷了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看来护士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于是等护士一走,我便拔掉针头打算出去看看,结果门却被他们上了锁,根本出不去,郁闷之下我想给晓丹打电话却发觉自己的手机根本不在身上,这是干什么?难道姬默然对我进行了全面封锁?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幸好屋子里有电视,我可以在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可是对于我这样一个不与外界交流就会死的生物来讲,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坐牢。
姬默然晚上又来看了我一次,还是敷衍几句便匆匆而别,他很细心的给我带了我最爱吃的零食和水果,但是我看着那些平时比亲爹还亲的东西却突然没了胃口,现在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对于许晨的记忆也似乎只停留在他与姬筱妤订婚的那一段。
想到许晨,我突然又哀伤起来,说不定他现在已经与姬筱妤双宿双飞的到国外留学去了吧。
☆、第三十三章姬默然的柔情与等待
晚上我突然做了一个梦,梦到许晨浑身是血,他一边哀伤的看着我,一边冷酷无情的对我说:“甄矽,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然后我就看见姬筱妤那一脸胜利者的姿态,她不无骄傲的对我说:“甄矽,我不希望你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看到这些,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突然很疼,然后我就听到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我说:“许晨,我说过,假如你背叛我,我会杀了你!”
……
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眼前还是晕眩的大片大片像瑰丽的玫瑰一样妖娆的红色,那是许晨的血,我清楚的记得,是我刺的!
第二天姬默然一早便来看我,我牢牢的盯住他的眼睛,声音像一根针一样尖锐的对他说:“你不要瞒我了,我什么都记起来了。”
姬默然以为我不过是在诈他,便淡淡一笑,反问我道:“你都记起什么来了?”
“我刺伤了许晨对不对?所以你们才把我送到了这个鬼地方?你们以为我疯了是不是?”我几乎要崩溃,难道我当时真的疯了么?为什么我会那么残忍的刺伤我的最爱?
姬默然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是长长的沉默,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告诉我真相的时刻,他却终于开口了:“没错,那天你的确是刺中了许晨,但是伤口其实并不深,也没什么大碍,放心吧,许晨现在已经康复并且和姬筱妤出国留学去了。”
想到许晨终于还是和姬筱妤走了,走到我此生再也不会看到的地方,我不禁黯然泪下:“许晨终于还是不要我了……”
我从没有像此刻般软弱,也从没有像此刻般无助,妈妈死了,许晨也走了,我还能依赖谁?我还能与谁依偎取暖?
我想到许晨最初追我时的样子,想到我们住在一起后他附耳在旁,他对我说:“甄矽,我会永远爱你,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许晨你倔强的选择背叛了我,我也终究是固执的选择要你的命,可是,这些真的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是你的怀抱,我想要你回来我身边。
姬默然走过来紧紧抱住我几欲瘫倒的身体,语气轻柔但是表情坚定:“没事,甄矽,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从来没有像此刻般,我会觉得姬默然的怀抱如此安心,如此温暖,或许是我哭累了,或许是我身体太虚弱,躲在姬默然的怀抱里,听着他发誓般的声音,我终于不再闹腾,而是安静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姬默然还在抱着我,我们就这样维持着一个暧昧而奇怪的姿势在床上一直躺到下午,看着他手臂因为长时间没有运动而酸麻的样子,我抱歉的笑了笑:“干嘛不叫醒我?”
姬默然也笑:“难得你睡的这么香,就没好意思叫醒你。”
看着他温暖的笑容那一刻,我突然很没出息的又想到了许晨,想到我们私奔那天许晨也是害怕我会醒来便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直到天亮,那时候的我还不懂得珍惜,也不会说温柔的话,我记得明明心里感动的要死,却还是死鸭子嘴硬的说一些许晨气得要死的话,想到那些的时候我的鼻子又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姬默然看到我忍住没哭的样子,以为我不舒服,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住院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打点滴,打的我都心里发怵,看到护士就哆嗦,于是我赶忙对姬默然说:“我想出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不然就算我现在没有精神错乱早晚也会精神崩溃的。”
说完,我还用可怜无辜的大眼睛做祈求状看着姬默然,希望他可以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就算我当时真的疯了,刺伤了许晨,但是我现在是清醒的啊?
姬默然却无视我祈求的目光,而是无奈的对我说道:“现在还不能出去,最少还得住院一个月。”
“为什么?”
“你知道你这次捅了多么大的篓子吗?”姬默然想到当初的事就无奈的哀叹:“那次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伤了许晨,虽然不重但是警察还是想以故意伤人罪逮捕你,而我父亲因为你让姬家丢了面子本来也打算严惩你,是我好说歹说才总算求得我父亲的谅解,为了不让你受到法律的制裁,我又不得已对警察说你有精神分裂症,警察为了证明我的话是否属实,便将你放到这里半关押半观察,只等你醒过来了再做分析,我现在正在想方设法找人托关系给你造假病历,现在医生说了,就算你真的有精神病,也要观察一个月才能看出结果。”
原来竟是这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