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真的完美得无可挑剔,但她自认有残缺,实在高攀不上完美无缺的他。
“太没道理了。”徐慕庸忍不住抗议。
“天底下没道理的事可多了。”
“说的也是。”他迷人的眸子闪过吊诡的光芒。“就像我刚才说的,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会向上级举发你在外头打工的事。”
手法虽然不太漂亮,但是,为了两人感情著想,他不得不祭出卑鄙手段,逼她先答应交往。
“你!”真教人不敢相信!
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她可不会相信他真的对她一见锺情,既然没有感情为基础,他又是为了什么硬逼她答应?
她敢说,只要他想要,肯定会有一大群女人前仆後继扑上去,他实在不需要强迫她,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该不会是她无意中得罪他了吧?
就算她真的得罪了他,以他的身分和气度,实在没必要和她计较,这只显示他气量狭小。
“而且……”徐慕庸笑得很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突地他侧过脸去说了句:“陈小姐,你手上的花瓶真是典雅。”
“徐……”陈海薇走向柜台,难以置信地瞪著他,一闪神差点连手上的花瓶都不保。
“要插花用的吗?”他接过差点落地的花瓶,优雅地搁到柜台上。
“是……”
许美乐侧眼探去,发觉陈海薇的魂魄几乎完全被他给迷走了,她是一点都不奇怪,他可是(奇*书*网。整*理*提*供)陈海薇的偶像之一呢,她进入公司将近半年,总算有幸在近距离下瞧见偶像,相信她心里一定觉得死而无憾了吧。
“这花真美。”徐慕庸状似随意地问著。
“是啊。”陈海薇双眼发直,只吐得出最简单的回答。
“不知道是谁送的?”他宛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瞳眸缓缓地瞧向她,意有所指地说著。
“不晓得耶。”
“我想……”他斜瞥许美乐一眼。“或许有人知道。”
许美乐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
好卑鄙的人!竟然把矛头转到她身上,要是让陈海薇知道送花的人就是他,那还得了?他这种说法分明是要逼她去死!
太太太下流了,令人不齿!
亏他长得如此斯文儒雅,举手投足像个贵族一般,然而行事作风竟是如此肮脏,太教人不爽了!
“美乐,你知道是谁送来的吗?”陈海薇顺著他的视线看去,疑惑地问。
许美乐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挤出一抹苦笑。
“我不知道耶,我一来便见到花搁在柜台上了。”眼角余光瞥见徐慕庸挑起浓眉,一副戏谑的模样,让她忍不住一肚子火。
他那神情好像在嘲笑她似的。是,她是知道谁送的,但知道又怎样?公司又没规定不能撒谎,而她不过是说点无伤大雅的小谎罢了,有何不可?
最可恶的是他,是他害她撒谎的,凭什么在一旁嘲笑她?
“上头没有小卡片吗?”他笑道。
许美乐闻言为之气结,陈海薇都没问了,他问个什么劲?
他根本是在逼她,逼她点头答应他的追求。
哼!先是拿私下打工这件事威胁她,现在又当著陈海薇的面要这种烂招,看来,他相当清楚自己的魅力,知道只要他登高一呼,卑微如她随时会让那一票爱慕他的公司女同事给踩死。
他现在是想把她逼离公司吗?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她真的得罪他而不自知?
许美乐真的一头雾水,她不过是个小小总机,根本不可能和徐慕庸有所接触,她也是最近这几天才见到高高在上的他,就算真想得罪他,也没那个机会啊。
他现在这样对付她,真的是令她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
她敢说,这间公司里头再也找不到像她这般爱好和平又好相处的人了,而她也只是想要平平凡凡地工作,一点也不想出风头,他为何偏要来惹她?
混蛋,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一般而言,这种花束应该都会附上一张小卡片,对不对?”徐慕庸语调轻柔地说著。
一旁的陈海薇听得如痴如醉。“是啊、是啊!”
说她是花痴,一点也不为过吧?
许美乐瞧她痴迷的模样,无力地别过眼,海薇怎会把这种恶劣的人奉为神祗般崇拜?
“对了,美乐应该也收过不少花吧?”他话题一转,转到她身上。
她张大眼,随即微微地眯起,用尽全身力气牵动嘴角。“怎么可能?应该是海薇的机会比较多。”
这个坏人!他到底打算怎么玩她?不把她玩死他不甘心是吧?
“不会吧,我记得头一回见到你是在7thDoor,那时候我看你在店里还满受欢迎的。”他一双勾魂眼定定地瞧著她。
许美乐一愣,头一回见到她?
头一回见面不是在公司里吗……难道他先前便去过7thDoor,而她不小心得罪了他;然後他在公司里发现她这个人,因而起了报复的念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这个人也未免太小气了!
居然用这种方法报复她,真够狠的!
看来不管她接受或拒绝他的追求,她都很难在公司继续生存下去。
要不是公司的福利太过优渥,她真的会考虑转头就走。
不行,她岂能如此轻易就被恶势力击败?要走,也得先搞清楚状况,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真的无法配合,再走也不迟。
“7thDoor?”陈海薇不解地问。
“那是一家夜店。”徐慕庸好心地对身旁的陈海薇解释,双眼仍旧睇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夜店?”
“是啊,美乐就在那家……”
“海薇,我先去一下洗手间。”她冷冷地打断他,走过他面前时不忘瞪他一眼。
“哦。”陈海薇随口应一声。
“我也该回秘书室了。”
许美乐一走,徐慕庸也跟著走。
“嗄?”就这样走了?
陈海薇有点失望地坐到柜台後,正要将花插入花瓶内,她才想起——
怪了,他跑来总机柜台做什么?又是何时跟美乐那么熟的?
他怎么会美乐、美乐的叫得那么顺口,而不是叫她一声许小姐?
不管了,这件事等许美乐回来再拷问她就知道了。
她现在心情好得很,今天收到花又见到徐慕庸,简直幸运到不行,中午用餐时再到楼上说给姐妹淘听,保证教她们羡慕不已。
第四章
锐岩集团办公大楼一楼後方的逃生门,一般人不会到这里走动,然而,刚才却走进了一男一女。
许美乐停下脚步,瞪著前方的逃生门,有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决定好了?”
徐慕庸慵懒而带点阴柔的声音传进耳里,教她背脊突地一阵战栗。
“我能请教一下,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的吗?”她口气不善地问道。
好吧,事到如今,她可以和他暂时先议和,等她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再做决定。
“得罪我?”他一愣,意会之後不禁莞尔一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会胡思乱想。”
“什么意思?”难道她会错意了?“你不是因为我不小心得罪你才这样整我的?”
她眯起水眸,动也不动地盯著他的一举一动,见他笑意渐浓,心头突地跳了一下,顿时觉得这男人像个恶魔似的,居然如此恶劣地运用自己的本钱,以完美的外表作为挑逗人的工具。
太可怕了,这种男人!
“我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心里想什么便直接付诸行动。”他的笑看似无害,实则勾心挑魂。
“所以?”她回过神来,眨了眨有点酸涩的眼,才发觉自己竟然一直盯著他不放。
她该不会被陈海薇给传染了吧?怎么会一直盯著他不放?他果然不愧是超级发光体,实在教人太难转移视线了。
“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想要接近你、追求你,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吗?”最近想要找个可以引起他追求欲望的女人不多了,而她算是近几个月来的一大发现。
“可是我跟你不熟,你跟我应该也不熟吧。”她忙道。
千万别跟她说一见锺情这种童话故事,早在多年前那就已经是笑话一则了。
“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了解对方啊,又不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更不是在相亲,你不需要这么紧张的。”她真是太可爱了!远看像朵带刺的玫瑰,然而凑近一瞧,才发现她是一朵柔软的桔梗。
“我在意的才不是那种事。我在意的是你为什么想追求我,你又是凭什么说你喜欢我?”许美乐皱眉道。
她突然觉得跟他说话很累,他到底懂不懂,没有人只见过几次面就突然说喜欢的?
“喜欢就是喜欢,你要我说什么?”
“我们才见过几次面而已。”她好心地提醒他。
“这很重要吗?难道你以为喜欢是靠见面次数累积起来的吗?”
“难道不是吗?”根本没有相处过,他凭什么说喜欢说得这么肯定?“你根本连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凭什么说喜欢我?”
漂亮的男人无脑,看来这句话有些可信度。
难道他还奢望她会因他的追求而感动吗?
拜托,难道他高高在上,她就得伏地接受圣恩不成?她又不是陈海薇那一票人。
“那么给彼此一个相互了解的机会,印证一下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如何?”徐慕庸俊美如雕像般的脸始终噙著笑意,似乎对她的不认同丝毫不在意。
在秘书室里,负责谈判的就是他。
宋湛耒最在行的是玩弄手腕当公关,可是,与人谈判、签合约的通常都是他,以最低成本得到最有利的合作是他惯用的手段,感情当然也要靠一点谈判技巧。
“哦?照你这么说,只要相处一段时间後,发觉彼此根本不适合的话,你就不会再拿其他事来威胁我?”
“只要和我在一起,你就永远离不开我。”他很有自信。
许美乐看著他过分精致的脸孔,心头突然震了一下,赶忙调开眼。“假设真是合不来,你绝对不会强求,也不会再用一些过分的手段逼我就范?”
真是的,她在看什么?不就是眼睛、鼻子、嘴巴,她居然瞧得如此入迷?
他有整型吗?怎么会有人长这么好看?他应该当偶像朝演艺圈发展。啊,不对,他已经是公司的偶像,“粉丝”更不只局限於这栋大楼。
他确实俊美得教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不过,她不见得会因此倾心。
尤其在发现他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之後,更别希冀她会因他的垂青而对他产生更多好感。
况且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交男友,她太忙了,就算想要交往,她大概也挤不出时间和他相处。
到时候,他肯定会後悔的。
徐慕庸不语,只是似笑非笑地睇著她,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
“喂,你倒是说句话,我还要回去工作。”真以为她很闲啊?要是待会儿陈海薇跑来找她怎么办?
“你怎么说就怎么好。”
他没有再紧咬著不放的道理,反正这只是一段说辞罢了,重点是在往後的日久生情。
“好,你说的。”
最好别出尔反尔,否则她会更瞧不起他。
“你要回去了?”见许美乐绕过他身旁要走,他立即扣住她的手。
她苦著脸回头。“大爷,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耶。”他或许很闲,但她一点都不闲,她可不想因为在这里耗太久而耗出问题。
“我们还没讲好约会时间。”
“嗄?”约会?
“下班後我和你一起走。”他不容置喙地道。
徐慕庸强硬的举动让她不禁微眯起眼。“虽然我答应你的追求,不过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共识都没有,我怀疑我们要怎么交往下去。”
才刚答应他的追求,他就换了一张脸,对人使唤惯了,居然连她也一并使唤!
公事上,她可以百分之百地接受,但是下班後……恕不奉陪。
“不就是约个时间,说要相处的人可是你。”他双眼直瞅著她藏在镜片後头的水漾大眼。
“那也要我有时间啊。”许美乐反驳。
“什么意思?”
她张口欲言,眼角余光却瞥见有人走来,连忙甩开他的手,狼狈地丢下一句:“下回有机会再跟你谈。”话落,随即快步离开。
徐慕庸微拧起眉,看著她快步离开的背影,淡淡地挑起一抹笑。
她想逃?不动的猎物或是轻易投降的猎物都是乏善可陈的,反而是会逃的猎物更能挑起猎人追逐的欲望。
只是许美乐未免太会逃了!
前天教她给逃了,昨天从中午到下班都找不到人,今天一早打电话到柜台找她,又说她请假,徐慕庸为此特地到人事部查她的资料,但她的手机一直没人接。直到刚才外出用餐,他竟在一楼看见她。
是他太君子了吗?所以她才会逃得这般过瘾?她该不会以为这是谍对谍攻防战吧?
哼!面对他的追求居然无所不用其极地又逃又防,他何时成了教人闻风丧胆的采花贼了?
要是不赶紧想个法子扭转局势,他徐慕庸岂不是要成为众人的笑柄?
他知道她是匹野马,性子烈又难以驯服,但这世间没有他收服不了的人,只有他不愿驯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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