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气后力不足,车里渐渐被冷空气包围,她怕冷,下意识地往他怀里一钻。尼尔斯伸手捞到自己的汗衫,盖在她的背部,将她裹住。
双臂环住她,她的腰很细,他的手臂能绕半圈。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她沉睡的样子,不像女王,像天使。
他在网上搜了她,很多新闻,都是负面的。
各种谩骂、责备还有诽谤,甚至有ps合成的不堪入目的照片……尼尔斯不明白,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要承受舆论界的谴责。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巨星损落,让他们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相遇。
天意。
不想惊醒她,但她还是醒了,被冻醒。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无语。
她翻身,回到驾驶座上,当着他的面,重新把胸罩带上。这个反手扣胸扣的动作,让他的心一动,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胸前停留。大半个酥胸呼之欲出,黑色的蕾丝花边恰如其分地衬托着,让双峰更加饱满。
没有转头,但她也能感受到他眼睛余光,樊希故意放满了动作,顺便撩了一把头发。
将他的汗衫套上,遮住白皙的躯体,手在股间一勾,却把被他撕裂的内裤脱了下来。
尼尔斯目光一深。
男人的衣服很大,她当裙子穿,正好遮住下面的重点部位,只露出两条大长腿。
“有烟么?”她的眼,很冷,仿佛激情退下后,什么也没留下。
他翻了下车里的抽屉,将半包烟扔给她。
烟盒里有打火机,她抽出一根,塞在嘴里,点燃了烟丝。
深吸一口,朝天吞吐。
“几点了?”
尼尔斯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
“要开回去么?”
他摇头,“等天亮。”
于是,她放松了姿态,将双腿交叉着隔放在的方向盘上,衣摆向下滑了一点,一眼就能望进她的大腿根,诱惑无限。
尼尔斯伸手,替她拉了下衣服,遮住风光。
她看了他一眼,继续吞云吐雾。
抬头,天窗外面是无边的夜色,天幕上挂满了星星。
樊希一个也不认识,随手指了一个,问,“这是什么星座?”
“大熊座。”
“那下面的这个呢?”
“小熊座。”
樊希又问,“左边的这个。”
“仙后座。”
她不信他都认识,于是又指了一个位置比较偏的,“这个?”
“天鹅座。”
将双腿弓起,她抱膝看了他一会儿,伸出脚趾点了下他的大腿,道,“他们说你是圣经。”
他笑了笑,笑容自信有魅力。
樊希一怔,忘了吸烟,烟掉在汗衫上,烫出一个洞。
她跳了起来,随手将碾灭,扔进烟灰缸里,道,“那个球星的老婆……”
樊希注意到,尼尔斯眼底的光芒闪烁了下,但她不打算放过,接着道,“你爱过?”
他摇头,“爱,这个词太强烈,只是喜欢过,不曾刻骨。”
她盯住他的眼睛,仿佛在评审有多少可信度。
尼尔斯与她坦然对视。
樊希突然笑了,伸手勾住他的颈子,将额头抵住他的,问,“那我呢?有没有让你刻骨铭心。”
回答是肯定的,只不过,他没说出口。将来,太多的不定,如果她是个普通女人,也许他会追。但她不是,她有自己的轨迹,太高高在上,他追不上。
他知道,所以,他抗拒。
她也知道,所以,她拼命诱惑。
越是反差大的东西,越是有诱惑,禁忌的爱,谁不想要?得不到,因而激烈,烟花易冷,却铭记在心。
尼尔斯问,“我在你心里是什么?”
她眼光流转,媚眼生娇,“你猜。”
他摇头。
樊希笑,“你是我至今为止最给力的床伴,没有之一。”
尼尔斯眸光一冷,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了。
他的力气不小,她碰的下撞上车窗,骨头都撞散了,但她却笑了。那笑声,像魔咒,丝丝入扣,扣在他的心尖。
“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
“……”
“不过,”樊希目光扫过他的下半身,道,“给力倒是真的。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身体的碰撞也能衍生出感情,也许更激烈,更持久。谁知道呢。”
他沉默半晌。
“樊希。”
听到他喊自己,她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尼尔斯道,“你这么色。情,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是av艳星。”
“……”这下轮到樊希无语了。
“有没有音乐?”
“没有。”
“有没有无线电?”
“没有。”
“有没有纸??
他从抽屉里找出便签给她。
于是,她又问,“有没有笔?”
他警告的目光射过来。
她无辜地耸肩。
拿她没办法,他从迷彩服的口袋里掏出笔给她。
樊希眼珠子转一圈,拿着笔写了几个字,然后将纸折成千纸鹤,方方正正,折得很漂亮。
“千纸鹤。”她在他面前伸手晃了晃,“听说过没?”
尼尔斯点头,“我去过中国。”
樊希一脸惊讶,“去参加最强大脑么?”
“……”
她耸肩,手一挥,将纸鹤卡在他头发里。
尼尔斯伸手拿下来。
撞见他询问的目光,樊希微微一笑,道,“我在中国的地址和电话。”
她又飞快地加了一句,“我的,纯私人的。”
☆、44|9。21|
樊希经不住疲倦的侵袭,昏昏沉沉地坠入梦乡。
尼尔斯一夜没睡,在这种地方,两个人中总要醒着一个放哨,这个人自然是他。
他是男人,他肩负重责,义不容辞。
夜,并不漫长,到破晓也就短短的四个小时,不过两百多分钟。眨眼即逝。
目光落在她脸上,素颜,但气场依然在,还是女神,还是高高在上。
他撩开她的头发,乘机将手指在她眉眼间划动,描绘出她脸部的轮廓,眼底流露出一丝温柔。
她说,这是她最丑的时候,因为没有化妆。
但是,他却觉得是她最美的时候,因为没有伪装。
她的妆容,是她的面具,越是精致,越是假。
他将她的千纸鹤拆了,上头是她的地址,中英文都有,还附带着电话号码。他扫了一眼,也只需要一眼。
阿富汗是他们的交点,之后,也许就是背道而驰。他会去找她么?
心里的答案很明确,是否定的。
她要的是一个满足欲望的男人,可以是任何人,只要合她眼缘。
他要的却是一个填满心的女人,不可能是任何人,必须相爱交心。
两个世界的人,走不到一起,没有将来。
他将写着地址的纸片揉成团,扔进了烟灰缸,和烟头一起。
过了一会儿,天开始破晓。
尼尔斯推醒樊希。
她头一沉,一下子惊醒,睁着一双黑眼,带着一丝迷茫。
“喊你看日出。”
“……”
她无语,闭上眼继续睡。
尼尔斯再度将她喊醒。
樊希暴躁地扯了下头发,怒道,“你到底想干嘛?”
他脸上依然淡定,“沙漠中的日出,恢弘壮观,一辈子,也许只能瞧见一次。”
樊希还没完全清醒,没力气和他争辩,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塞在嘴里,吧嗒一声,点亮。
抽了一口,才找回些精神,抬头望向远方。
第一丝光芒已经破开黑夜的重围,慢慢地展露锋芒,大地万物开始苏醒。
樊希又抽了一口,目光四下游移,突然就瞧见了自己的纸鹤,下场悲惨地躺在烟灰缸里。她皱了下眉头,用两根手指夹起这团被揉皱的纸片,狐疑地道,“为什么扔了?”
尼尔斯面不改色,“不需要。”
她心一跳,无法掩饰眼底的阴鸷,“为什么?”
“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车里骤然安静了下去,似乎连温度也降低了几度。
这不识抬举的臭男人!
她樊希是什么人?人们心中的女神!就是她放个屁,都是香的,都会有人来抢。可他却满不在乎。他越是不在乎,她就越是要他在乎。
樊希眯了下双眼,深吸一口气,勉强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冷冷地道,“尼尔斯,你故意的吧。玩得一手欲情故纵。”
尼尔斯扬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让她自己去猜。
将烟蒂碾灭,她没再说话。
沉默中,太阳露出了它的万丈光芒,照亮整个沙漠。天地间,被镀上了一层鲜艳的色彩,每一厘米的阳光都带来了不同的光影效果,确实美丽。
樊希将注意力转到车外的地平线上,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全神贯注,仿佛在朝拜什么神圣的景物。
随着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沙漠变成了金红色,在它的光芒下,显得寂静而孤凄。
她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转动车钥匙,一下踩住了油门。瞬间将朝阳下的沙漠甩在了身后。
***
回程的路十分安静,什么也没发生。
车开进基地,刚停稳,马克就冲了出来。一手一个熊抱,将两人一把勾住,叫道,“我刚向上头申请了救援,准备去找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樊希被他掐得透不过气,伸出手指,在他腰间重重地戳了一下。
马克怕痒,立即松手,嗷嗷叫了起来,“fancy,你干嘛?”
她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马克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着尼尔斯的汗衫,光着一双腿。每走一步,都风光无限,惹得早锻炼的兵蛋子眼睛发直,头脑发晕。再转头一看,马克更加震惊,头儿的状况也没好去哪里,就上身一件上衣,下面一条内裤,同样的大腿光溜溜。
内啥。
昨晚……樊希终于把头儿给睡了???
这消息太劲爆,他有点消化不良,结结巴巴地一个劲儿地问,“你,你和fancy,你们俩……你们俩是不是?”
尼尔斯严厉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别乱想。”
“那你的裤子呢?裤子去哪儿了?”
“在车里。昨天我掉进了流沙,樊希将衣服绑起来,连成条,才把我从流沙中拖出来。”
马克看了眼车子,忍不住追问,“你俩真的没有那个?”
“没有。”斩钉截铁……的谎言。
马克松了口气,同时又摇头,“可惜了。”
尼尔斯没空理他的胡说八道,大步朝自己的宿舍走去,见状,马克忙紧跟其后。
“所有人都撤回来了?”
马克道,“撤回来了。”
尼尔斯问,“伤亡如何?”
“村长和他带来的人,伤亡惨重,没死的人,都暂时转移到了我们的战地医院。这几天,弗朗克又得忙了。”
“过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具体向我报告一下。”
马克敬了个军礼,“是。”
尼尔斯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衣袋里似乎有什么。
他心一动,掏出来看了眼。
黑色的……蕾丝花边。
马克见他脸上风云变色,便好奇,“什么东西?”
他又塞回去,平静地道,“没什么。”
马克不折不挠,心中好奇爆棚,“我怎么觉得是女人的内裤?”
“马克。”
“什么?”
“你这眼神不行,得去配眼镜了。”
“……”
尼尔斯回到自己的宿舍,把门关上后,才将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
是樊希身上被他撕烂的内裤,不知什么时候,被她塞进了他的口袋。
***
看见樊希回来,南雁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拉住她的手问,“fancy,你没事吧?你一夜未归,我去找马克,可是他说要天亮才能出动。我急死了。”
樊希性子冷,对于南雁的关切,没有多大反应。甩掉她的手,道,“我没事,你多虑了。”
南雁左右瞧了瞧,确定她没事,这才松口气。担忧下头,好奇上头,她问,“你昨天是和尼尔斯在一起吗?”
樊希点头。
换下他的汗衫,找了件干净的衣服出来换上,一转身,见南雁还在身后看自己,便问,“你是怎么脱身的?”
想到昨天那起爆炸,南雁就余惊未定,拍了拍胸脯道,“幸亏我跟着马克,才逃过一劫。”
樊希扬眉,“你怎么会跟着马克?”
“他来叫我吃东西。”
樊希想了想当时的情景,估计马克喊不来她,就去找南雁。
“爆炸之后,你们怎么撤退的?”
“没有立即撤退,当时有人偷袭,于是双方大大开火。我很怕,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所以具体怎么回事,并不清楚。后来,枪声停了,马克过来拽着我上了车子,我一路都浑浑噩噩的,自己怎么回来都不知道。”
樊希点头,“那弗朗克呢?”
“我不知道,昨天回来后,就没见到过他。”
樊希捏了捏鼻梁骨,道,“我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