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夺走我们唯一的生存保障?”
“因为我能给你们提供更好的。”
他迟疑,“是什么?”
尼尔斯道,“刚才我提到的军警队,只要被选入的男人,我们会支付他们工资,让他们有能力负担自己的家庭。”
贾米尔怀疑自己所听到的,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你们会聘用我们的男人?”
尼尔斯不想把事情弄的太复杂,听他这么问,便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贾米尔没立即给出回复,尼尔斯也不催,只是一口口地啜茶,但他胸有成竹。确实,很少有人,能做到像他这样的波澜不惊。
过了十分钟,贾米尔让步了,“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守住你的承诺。”
尼尔斯没说话,只是将手放在胸口,略微地弯了下腰,做了个当地人的承诺动作。
两人就此达成协议,卡汗在一边瞧了,忍不住插嘴进来,“等等。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卡汗有些紧张,结巴着道,“女孩子同样有权去学校。”
贾米尔板着脸一口回绝,“这不可能。”
卡汗被他这么一凶,竟然不敢接话。
尼尔斯问,“为什么女孩不能去上学?”
看得出来,贾米尔对尼尔斯有些顾忌,所以说话的态度也不同,他解释道,“女孩必须工作。”
尼尔斯点头,“这我理解,但她们可以早上去学校,下午回家工作。”
“因为古兰经禁止他们抛头露面,这是我们的信仰。”
尼尔斯道,“据我所知,并非如此。古兰经里并没有这一条,相反,在麦加篇章第三十六苏拉第五说提到,善待女子的人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贾米尔惊讶,“你看过古兰经?”
尼尔斯微笑,“看过一眼。”一眼,就全部记在了脑海中。
村长不得不承认,“你说得没错,但是那是女子,不是女孩。”
“但是,第四苏拉中提到,知识就是财富。甚至默罕默德,你们的预言家说,作为一个穆斯林,掌握知识所有人的责任。这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女性和男性一样有权获得知识?”
村长彻底惊呆,“你一个德国士兵,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尼尔斯指了下自己的心口道,“只要用心。”
村长立即露出笑容,“你确实很有心。来到这里,研究我们的国家、研究我们的人民、还研究我们的信仰。”
尼尔斯不卑不亢,“知道越多,胜仗的机会才越多。”
贾米尔道,“所以你是智者。我敬你是智者。”
尼尔斯问,“你同意让女孩们去学校?”
“前提是你能够兑现之前的承诺。”
尼尔斯没说话,而是向他伸出了手。
村长贾米尔也跟着伸手,两人的协议,在别人看起来不可思议,却在和平共处之下,就在这么达成了。
***
驻守在外面的德国士兵,不停地在看手表。
离半小时的约定,还差两分钟。
士兵握紧手中的冲。锋。枪,蠢蠢欲动,只要秒针走过这120秒,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鱼贯而入。
然而,就在还有80秒的时候,马克率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卡汗和樊希,最后露面的才是尼尔斯。
三十分钟的谈判,没有冲突、没有争执,不管是时间,还是方寸,他都拿捏得正正好好。
就像贾米尔说的,他是智者,只得尊敬。
任务完成,可以返回学校,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原路返回的时候,他们看见路边有人围着,时不时地传出一两声狗叫声,凄厉、尖锐。
尼尔斯停下脚步,转头望过去,两道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马克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有人在斗狗。”
尼尔斯的父母开了个狗场,养了一群秋田,在德国的时候,若是闲着没事,他也会过去帮忙照看。所以说,他也是个宠物爱好者。在德国斗狗是禁止的,但这里是阿富汗,人斗得死去活来都没管了,谁还去管狗?
斗狗的场面很血腥,地上一滩血,斗狗结束后,人们散了,胜利者带着自己的狗走了。只有那条抖败的狗在地上抽搐,白色的毛上血迹斑斑,伤成这样,竟然还没有死,也是奇迹。
人们说,狗也有感情的,面对生离死别,它们也会流眼泪。
以前樊希不信,不过她看到这条狗的眼神时,她一下子信了。她脱离开大部队,神差鬼使般地走了过去,在她眼里出现的,不是苟延残喘、不是浑身是伤,而是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世界万物皆有灵性。
狗对着她哀鸣,眼瞳里有她的影子。
她蹲了下去,伸手去摸了下狗头,心想,这是不是缘分?
樊希的动作引起了尼尔斯的注意,他没想到她会有此举动,暗自吃惊,但她本来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她拉下头巾,将狗裹起来,转头看向尼尔斯,一字一句平静地道,“我要将它带回去。”
马克开玩笑,“带回去煮了吃?”
她道,“带回去养。”
“别开玩笑了,你没瞧见,它都快死了么?”
“它不会死。”
“你怎么知道?”这次问的是尼尔斯。
“因为,”她转头,看着他笑,“我就是知道。”
尼尔斯,“你养过狗吗?”
樊希老实回答,“没有。”
尼尔斯说得很认真,“既然决定养它,不论生死,都要对它负责,你能做到?”
她站起身,无比高傲,“不用你教我如何做。”
他停顿了下,道,“如果有问题,你可以随时来问我。”
这句话说出口,他立即就后悔了。
果然,她眉头一挑,“真的么?随时?”
本来要去学校,但因为这只半死不活的伤狗,只能变道去诊所。
看见樊希进来,弗朗克笑得像一朵花儿似的迎了过来,“怎么想到来看我?”
话还没说完,就瞧见樊希身后的马克,手里抱着一坨血肉模糊的不明生物。
“什么东西?”
“狗。”马克完成运输员的工作,打了个招呼,就屁颠颠地追他的上帝去了。
樊希问,“你能救它么?”
弗朗克不满地道,“我是军医,又不是兽医。”
“能不能救?”
“救是能救,就是不想救。”
“救不救?”
弗朗克傲娇地把头一扬,“救,但我要你求我。”
她沉默了会,道,“好,我现在就去埋了它。”
弗朗克几步追上去,将她拉回来,语气极其无奈地道,“唉,你这个女人真是……就不能退一步么?”
樊希懒得理他,就一句话,“救不救?”
弗朗克硬了不到五秒钟,就疲软了,“救,我救!”
☆、36|9。12发|表
午后,阳光正浓。
尼尔斯在自己的房间里写报告,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一反馈到总部。写完最后一个字,关上电脑,他靠在椅背上抽了一支烟,呼出长长一口气。
烟还没燃尽,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是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
他抽烟的动作一滞,心脏突然砰砰狂跳了起来。
没有敲门声,就和上次一样,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起身,走了过去。
放在门柄上的手,停顿了一秒钟,他飞快地拉开了房门。
一抹红色的身影站在门外。
他向后退一步,将她让进门,樊希走进来后,将门关上。
碰的一声,像是石头投入心湖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却默契。
她精心化了妆,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群,v字领袒露出她浑圆的肩膀、雪白的胸脯,还有那令人留恋的锁骨。裙子很短,紧紧地裹住她的臀部,两条细长白皙的大腿一览无遗。她踩着一双银色的尖头高跟鞋,每一步都是熠熠生辉,整个人就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似的,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见他垂着的手夹着烟,她抬起他的手臂,就着他的手,抽了一口。
一个火红色的唇印立即留在了香烟上,她看着他,艳红的唇微微张开,将烟缓缓地吹了出来,吹了他一脸。
他没有避,隔着缭绕的烟雾中看她,只见一双猫眼半眯半睁着,样子有着说不出的妩媚。
看到他抿嘴沉默,她无声地笑了下,转身向他的办公桌走去。
是不是和你睡了,你就不再缠着我。
那要看感觉。
这是他们说过的话,现在她来了,来的目的,他心知肚明。
那么,他的选择呢?是什么?
他盯视她,一双绿眸幽深无底。
樊希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桌子上放着一只银色的相架,里面的画像没了,但相架还在。
她暮然回首,对着他嫣然一笑,“要不要,替我画一张?”
尼尔斯抿嘴,既没说答应,也没拒绝。
沉默,就是默许。
越过书桌,坐在窗台上,她半倾斜着身体,做了个横卧贵妃榻的动作,道,“画吧。”
他看着她,足足五分钟,然后走了过来。
樊希经常给杂志拍封面照,忧郁、性感、清纯、妩媚……各种风格她都可信手捏来,但她知道,魅惑中带着点忧郁、清纯中融入性感,最是撩人。
他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拉过椅子,在她正对面坐了下来。
她换了个动作,双手搭放在窗框上,胸前的双峰在挤压下,呼之欲出。惹火的曲线,横卧的玉体,忧郁的魅惑,清纯的性感……这一切,对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吸引。
每下一笔,尼尔斯的手都在抖,他知道她是故意在勾引自己,她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玩弄于股掌。
尼尔斯画不下去了,便放下笔,见状,她扬眉。
“我需要吸烟。”
她哼出一声,浅浅的笑,却带着无尽的撩拨。
尼尔斯掏出烟,点燃,想以此平复情绪,却是枉然。
心,乱了,一切就都乱了。
樊希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
尼尔斯抬头,她却突然打开双腿,裙子底下,一片风光,里面什么也没穿。
赤。裸。裸的引诱,不带一丝掩饰。
他眼底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变得阴沉、深邃。高潮的火花璀璨绽放,逐渐急促的呼吸,绷紧的肌肉,让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份突发的激情之下。
她坐在窗台上,嘴角勾起的笑容,无声地在向他递交邀请。
在一切开始前,阻止,现在还来得及。
他站了起来,向她走过去,每一步都走得很缓慢,十步路,却被他走出了一个世纪的感觉。
樊希低头看他,火辣辣的阳光,火辣辣的注视。
他在她身前站停,抬起头,这一刹那间,两人的目光,猛烈地撞击到了一起。
那一刻,同时抵至彼此内心最深处。
她轻笑一声,伸出两条长腿,夹住他的腰,朝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带,他的腹部顿时贴在她的大腿内侧。樊希伸手拽住他的头发,逼他仰头,不容他后退或者拒绝,低下头一下子吻住他的嘴唇。
她伸出舌头顶开他的唇齿,舔了一下他的舌尖,他像是被电触到一般,拉开距离。
绿眼中闪过怒气,这个女人,非要事事都占尽先机吗?
樊希笑了,笑得浪荡,却也霸道。她甩了下头发,却不经意将裙子一边的肩带给甩了下来,顿时露出大半个酥胸。她是彻彻底底的真空上阵,除了这条裙子,里面一无所有。
尼尔斯喉咙发紧,从腹部窜上来的火苗几乎要将他逼疯,如果这样,他还能忍,那他就不是男人!不加思索,他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这一次,他是主导。
他吻得很重,不放间隙,不留余地,紧紧地压在她的嘴唇上。他咬噬她精致的唇瓣,将唇彩如同她口中的湿润一起吞入腹中。灼热的吻,像一把火,让彼此心脏无可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两人鼻尖厮磨,唇瓣交缠,勾起的是天崩地裂般的烟火,叫人窒息。
尼尔斯扣住她的颈子,牙齿沿着她下巴的轮廓,一路细细地啃噬,拇指摩擦着她脸颊上的肌肤。他咬了下她的下巴,然后来到她纤细的颈脖间,舌尖舔上她的筋络,酥麻的感觉,密密麻麻,钻入她的细胞。
她仰着脸,张着嘴,像一条离水的鱼,呼吸沉重。他在惩罚她,用这种撩拨的方式,让她欲罢不能,然后向他臣服。是她轻敌,他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呆板,相反,他了解女人,知道她们要的是什么。他的做。爱方式,一如他平时的处事风格,要么不出手,一击命中!
她同样不甘示弱,任何时候,她都是女王,包括在床上。抓住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她的舌尖舔过他的耳朵,含住他的耳垂。
温热的感觉让他浑身颤抖,忍不住低低地沉吟。
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