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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沉背对着欧阳武，语气清冽，威严：“你是一个军人，你曾经也穿着一身军装，接受别人的敬礼，每一个军人的内心都有着正义与热血，而现在的你，没有人会认识你，甚至是你的亲人，见到你也不会认出你是谁。我听闻当年的欧阳副官不仅身手极好，更是军功累累，如果不是一心想要跟在他的兄弟身边，他早成为某一军区的师长了。”
这样的话，太过震撼。
不明所以的叶子阳，震撼了。
而那呢喃着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欧阳武，也震撼了。
“当年的事情是如何的，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或者你已经是唯一的证人了，如果你真的愿意让我们国家那让无数人记在心里的英雄这么死去，让他的英魂永远也得不到安息的话，你继续在精神病院做你的病人。”
他说完，大步走出了欧阳武的门。
“等等！”
与刚刚那疯狂凶横的语气不一样，与重复说着不知道时的无助和害怕也不一样，此刻说出这两个字的嗓音，是那么的坚定，沉稳。
尽管已经有了沧桑的味道，可其所夹杂的冷静和沉稳，都是旁人无法拟的，也是装不出来的。
叶子阳又一次被吓到了。
刚刚还疯了的男人，现在突然清醒了？
难道说，他真的如师父所说，只是装的？
季沉转过头来，看到欧阳武变得严肃的神色，嘴角弯起一抹不可察觉的弧度。
“叶子，出去守着，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是，师父！”
虽然叶子阳的内心是无的好，一会儿这个装疯的人到底要和师父说什么，但师父的命令也是不可违抗的。
叶子阳出去之后，守在了精神病院的门口。
好在这个时候的精神病院较安静，在这幢楼住的病人，都吃了安眠药，已经睡了。
至于远处传来的尖叫，或者是那种阴森森的声音……都是在其他地方无法控制的精神病区，他还不是很害怕。
房间里。
季沉坐在椅子，而欧阳武坐在他的床，两个男人，一老一小，对视着。
欧阳武总算是开口了，这一次他的声音虽然还有点沙哑，却很正常，“你叫季沉？”
“是，我叫季沉，欧阳副官可能不太清楚，我是江州季家的人，季闻是我的爷爷。”
“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那时候听说季军长多了一个小孙子，很聪明伶俐，才三岁大，已经会拿枪，会射击，也会骑马。”
季沉没想到自己的事情，竟然会被这个远在临城的欧阳副官记住。
看来，小时候爷爷没少带他出去玩，也没少在外面夸奖他。
三岁的时候，也是说，是在杨程显，也是乐乔的父亲出事之前的一年。
那时候，乐乔还没有出生。
“你真的……是云雨月的女婿，是杨程显的女婿？”
“不错，他们的女儿杨乐乔，是我的妻子。”季沉一字一句道，他神色凝重的看着欧阳武，道：“我现在是在为我的岳父找到他牺牲的真相，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也帮助我的岳父找到杀害他的真凶。”
拳头突然紧握起来。
“你怎么知道杨程显是被人害死的，所有的人，甚至是杨家自己的人，都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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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他是自杀的
季沉高深莫测的看着欧阳武，这眼神有点冷，让欧阳武浑身都不太自在起来。
“实话和你说吧，我这两年来，读了所有我岳父的书籍，哪怕是他做的一个笔记，我也全部看完，甚至是反复推敲。我看过他的报告，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一个优秀的飞行员，一个被国家所有人认可的天才飞行员，是绝不会在飞行过程犯下那样低级的错误，这其肯定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隐情。”
“可杨家没人去查，你远在江州，怎么想到要查的？”
“这更简单了，我之前奉命暗查探穆阳生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包括一些犯罪行为，他的儿子穆凌峰也掌握到了什么，在死后给我寄了一封信。”
如果不是收到穆凌峰寄给他的那封信，他根本不敢相信，他一直以来的猜测竟然会是真的。
尽管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的猜测，可当猜测成为现实，那种震撼还是无法避免的。
穆凌峰是个很心细的人，他这次到江州来，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来的，他杀了乐乔，可以让自己痛苦一辈子，再让自己去查出乐乔父亲的死亡真相，好让杨家不得安宁。
这样的手段，真的不愧是穆阳生的儿子。
“穆师长的儿子，竟然给你提供了线索？这、这不可能啊。”
季沉摇头，“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可能的话，那是人死复生，除了这个，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可能。你已经装疯了二十四年，不，已经二十六年，从我的妻子出生时，你疯了，而且下落不明，穆阳生已经把你的事情报成了殉国，尸骨无存。”
“我被关在精神病院太多年，对于外面的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到我，为什么笃定我知道眼前的事情，又为什么一定要揭穿以前的阴谋。”
“我要揭穿以前的阴谋，是为了避免更大的阴谋再次发生。”季沉一字一句道，“我不敢笃定你会站出来，更加不敢相信，你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真的愿意被精神病院的高墙禁锢住。”
他不信，欧阳武没有逃出精神病院的本事。
“身不由己。”
他道。
季沉眯起危险的眸，“是因为你的家庭，你的孩子，还有你那个失踪了的女儿，是吗？”
身体，一僵。
欧阳武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沉，“你……竟然都知道？”
“除了这个理由，我不相信还有别的东西能够束缚住你，能够让一个意气风发的军人把他最美好最珍贵的岁月埋葬给精神病院。”
“是啊，我的年轻岁月，还有我那些最该为国家奉献的时光，都因为那个阴谋，彻底的埋葬了。”
“你果然承认了，当年的事情和你有关。”季沉目色深沉的盯着欧阳武，“杨程显，到底是谁害死的？”
“他是自杀的。”
叶子阳等啊等，不知道季沉和那个精神病人到底在说什么。
那个精神病人真的不是精神病吗？他想。
一个小时过去了。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
一股寒流，从房间里侵袭而来。
叶子阳的身体莫名打了个寒颤。
“师父，你怎么了？”叶子阳有些怯怯的看着季沉那阴沉不已的脸庞，心头一阵不安。
季沉睐了他一眼，“走吧。”
“师父，去哪里？”
“江州市。”
一路，叶子阳开着自己的车，季沉开着他的车，两人往江州市开去，叶子阳整个内心都是疑惑的。
直到现在，他还再纠结之前那个明明看起来是个精神病人，但却在最后清醒的男人是谁。
师父为什么大晚的来见他。
为什么要瞒着师娘？
无数的疑惑，都在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场之后，被叶子阳问起。
季沉的病房里，灯光通亮。
季沉站在窗前，外面凉飕飕的夜风吹在他的身，让他勉强清醒了一点。
如果欧阳武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么这其一定隐藏了一个很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极有可能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
“师父，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季沉听到叶子阳的声音，才恍然知道这病房里除了他自己，还有一个人。
他转过身来，缓步走到了床边的椅子，坐下，“叶子，坐。”
叶子阳点点头，跟着坐下来。
“师父你说。”
他知道，季沉一定会告诉他的。
“那个男人，叫欧阳武，是临城第三军区师长穆阳生的副官。也是穆阳生最好的兄弟。”
叶子阳刚刚才坐下，听到这消息，陡然站起身来，“啥？第三军区师长的副官，不是早已经殉职了吗？”
“没错，这是穆阳生给的官方消息，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是欧阳家的人。”
“师父，既然这个欧阳武没死，为什么穆阳生还要捏造一个他已经殉职的事实？”
季沉的眉眼，变得微微凌厉起来。
“你以为呢？”
“难道这其有什么说不得的阴谋不成？可欧阳武不是一个小士兵，也不是一个小军官啊，他可是个师长副官，那级别，可是和师父你一样的，怎么会……”
叶子阳算是扣破了脑袋，也想不通。
“这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些人贪权，贪污，贪名。”
“师父你和我说过这三贪，也告诉过我身为一个军人，我们的天职是保护人民，保护国家，我们的部队里虽然也有犯了三贪的人，可……那个欧阳武一直都是一个表率，第三军区的很多人都很尊敬他，如果不是他要留在穆阳生的身边，只怕现在的成更加的……”
“没错！叶子，如果不是欧阳武顾及了当年他和穆阳生的关系，他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叶子阳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师父，你既然找到了欧阳武，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呢？反正现在的穆阳生也不是第三军区的师长了，他现在只是一个犯了错的领导，被撤职，还疯了，怕什么。”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告诉你那个人的身份，是因为今晚你也跟着去了，这件事情你必须保密，尤其是对你的师娘。”
“恩恩，只要师父不同意，这事儿我一定不说出去，让它烂在我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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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对你的想念在发酵
“这事儿除了要烂在肚子里，还得帮我做几件事情，如果我亲自去做的话，很容易被人发现，但是你不一样。”
“师父，我明白了，正好我这段时间的训练也不紧张，时间基本都是自由的，有什么事情师父你直接吩咐好了，只是不能告诉师娘这件事情，师父……”叶子阳犹豫一瞬，继续道：“师娘可是很聪明的，而且师娘的好多本事都是你教的，也算是你带出来的较优秀的学生了，如果师娘自己察觉到了怎么办？”
“放心吧，只要我这边没什么动静的话，她是不会察觉的。”季沉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你可不能因为好去香山精神病院那边，知道吗？”
“嗯，我知道。”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那我先回去了，师父你早点休息，晚安。”
季沉点点头，等叶子阳走了以后，他才躺在了床，房间里的灯已经关到了最弱，昏黄的灯光，外面那些清辉，轻轻柔柔的洒进来，他清冷俊美的轮廓给人一种莫名忧伤的感觉。
良久，房间里响起一声重重的叹气声。
乐乔半夜醒来后，心里莫名的泛起一阵不安，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婴儿床边，看看三个孩子都睡得很好，依次亲吻了他们之后，她低低在他们身边道：“你们三个早点长大好不好？妈妈好想看到你们长大的样子，如果可以的话，妈妈也要护着你们一辈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莫名的会想到未来，也莫名的想起关厉珏。
她乐乔虽然从小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可是……不管在任何时候，她的身边都还有温暖。
无论这温暖以什么样的方式呈现在她的眼前，以什么样的温度守护在她的身边，她最后都是幸福的。
“是不是我和你们爸爸经过的磨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才会这么的忐忑不安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可真是傻死了。”
深吸一口气，乐乔轻轻摸了摸季珏的手，低低道：“小珏，你知道吗？妈妈欠了关厉珏叔叔好大的人情，那是一条命。如果可以的话，妈妈真的希望关家能够越来越好，也希望他在天堂能够得到安息。”
神色，微微一动。
乐乔立即起身去那边拿手机。
因为手机有辐射的关系，所以她一般睡觉或者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把手机放在很远的地方。
走过去，拿起手机站在阳台。
乐乔纠结了好久，才给季沉发了一条微信。
“睡不着，想你了。”
她本以为，季沉现在已经睡熟了，而且她在走的时候还给季沉把手机的声音给关了，调到震动。
给他发这个消息，只是有点想他了。
也不希望他回复自己。
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手机发出了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