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绝道:“平辽王想造反,所以,他府中养了很多的武林高手……”
小素喜忍不住格格大笑,笑声打断了赵一绝未完之言。
赵一绝顿一顿,道:“你笑什么?”
小素喜停下笑声,道:“我笑你猜错了。”
赵一绝一愣,道:“猜错了?”
小素喜道:“错的很远,很远。“
赵一绝伸手拍拍脑袋,道:“姑娘可否伸手给在下瞧瞧?”
小素喜道:“你们是浮光掠影的看法。唉!其实也难怪你们,看到了那等情景,除了大智大慧的人,能够洞察细微之外,又有几人能不作如是之观?”
赵一绝道:“想不通,还会有什么别的内情?”
小素喜缓缓伸出左手,张开五指。
张岚、赵一绝等凝目望去,只见小素喜雪白的掌心上,写着:“平辽王含冤难言。”
这七个字不但瞧的赵一绝、李闻天直皱眉头,连张岚也瞧的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素喜笑一笑,招招手,女婢小娟应手而至,送上了一条湿毛巾,小素喜接过毛巾,抹去掌中字迹,笑道:“怎么样,诸位都瞧清楚了吧?”
张岚道:“瞧是瞧清楚了,但内中含意,在下却不太了解。”
小素喜摇摇头,道:“唉!你们都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动的人,为什么连这点头脑也没有呢?”
张岚道:“还得请姑娘指点一下。”
小素喜道:“哼!你们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不知道?”
张岚道:“自然是真的不知,岂有明知故问之理?”
小素喜道:“唉!你们这样不是逼着要我全部说出来吗?”
张岚道:“姑娘既然帮了我们的忙,为什么不全部说出来呢?”
赵一绝道:“姑娘,有一句俗话说,杀人杀死,救人救活,你姑娘既然帮了我们的忙,为什么又不肯帮到底呢?”
张岚道:“姑娘对我们这番情意,在下等是感激不尽。”
小素喜嗤的一笑,道:“你们不用感激我,我帮你们的忙,是收了别人的代价。”
赵一绝道:“什么代价?”
小素喜道:“一是你的铜镜、墨玉,二是两招武功。”
李闻天道:“两招武功?”
小素喜道:“是的。两招武功,对我而言,这代价很高了。”
语声一顿,摇摇头,道:“不行,再要说下去,连底子也要抖搂了。”
张岚道:“姑娘的私事,咱们不敢多问,但平辽王的事,希望姑娘能说出一点眉目。”
小素喜道:“我那七个字,已经写的很明白,你们为什么不用心想想呢?”
张岚道:“如是只瞧了面上,姑娘之意,是说那平辽王含冤不明。”
小素喜道:“不错啊!我不是写的很明白吗?”
赵一绝一掌拍在大腿上,道:“我明白了,他们压迫着平辽王,听他们之命。”
小素喜笑一笑,道:“嗯!终于猜对了。”
赵一绝道:“不过,有一点在下想不通,平辽王权高位重,怎么会受制于人?”
小素喜道:“因为他只有一条命,如是他不想死,只好听命于人了。”
张岚脸上神色连变,似乎是陷入了一种甚深的痛苦之中。
小素喜回目一顾,道:“张大人,你在想什么?”
张岚道:“我在想那平辽王如是受了压迫,不得不听强徒的吩咐,这又将是一桩大大的麻烦事了。”
小素喜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你担心些什么?”
张岚道:“唉!他们如是伤了平辽王府中人,那将又是一个震动京师的大案子了。”
小素喜道:“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据我所知,他们并无伤害平辽王府中人的企图,只要你们不操之过急,遵守七天之约,他们就不至于伤害到平辽王府中人。”语声一顿,接道:
“至于平辽王,我想他不敢再自找麻烦,一则这件事说出去,十分丢人,再则他还怕遭到报复。”
张岚道:“但愿姑娘的推断不错,在下也可以减少一些麻烦了”
小素喜道:“你们要问的事,大概已经问完了,我家没有男人招呼诸位,坐久了不大不便。”
赵一绝一抱拳,道:“在下心中还有两件事,要请教姑娘。”
小素喜道:“你可以问,但我不一定答复你。”
赵一绝道:“第一件事,姑娘曾经说过,受人之托来帮助我们,不知道这人是谁?”
小素喜道:“恕不奉告。”
赵一绝呵了一声,道:“他又为什么救我们呢?”
小素喜道:“大约是他在放帐。”
赵一绝道:“放帐,放什么帐?”
小素喜道:“就我所知,他放的是高利贷,不到一年,就要滚一个对本对利。”
李闻天接道:“好高的利息,他救了我们三条命,我们要如何还债?”
小素喜道:“这个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从来不做吃亏的生意。”
张岚道:“在下想不出天下还有什么比人命值钱,至多将来还他一命就是。”
小素喜道:“一条命只怕不成。”
张岚道:“可惜的是一个人只有一条命。”
赵一绝道:“姑娘,收银子放钱,可收高利,放命么,他就亏定了。”
小素喜道:“这话怎么说?”
赵一绝道:“银子钱是越多越好,但命却是越老越贱,我们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再有数十年,他连本也要亏光,人活七十古来稀,就算他今晚上来收帐,我们也多活了两天。”
小素喜道:“他怎么收回本利,和我无关,但我知他向不做赔钱生意。这次,用两招武功,要我救了你们,对我而言,这票生意赚定了。”
赵一绝道:“姑娘,别忘了,七天之后,你和那万花剑还有一场生死约会,是赔是赚,目下还未见分晓。”
小素喜笑道:“这个,不用你赵大爷费心,我既然敢赌,就有几分必胜的把握。”
张岚道:“在下想再请教姑娘一事。”
小素喜道:“希望你们问的是最后一次。”
张岚道:“姑娘和那黑衣人似是早已相识?”
小素喜道:“我们也是初见,只不过我们彼此之间都知晓来历罢了。”
张岚道:“能使那万花剑听命行事,那人自非平常人物,定然是大有名望的人。”
小素喜道:“不错,他算得是一位大有名望的人。”
张岚道:“他是谁?”
小素喜摇摇头,道:“这些事,不用问我,你们自己想法子打听罢!”站起身子,接道:“三位来的很久了,我还有事,恕我要下逐客令了。”
张岚等站起身子一抱拳,道:“多谢姑娘指教。”
小素喜笑道:“三位是否很失望?”
张岚道:“姑娘已然指点我们很多了。”
小素喜举步而行,到门口之处,道:“三位请记着一件事。”
赵一绝道:“什么事?”
小素喜道:“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希望诸位以后别再来打扰我。”
赵一绝道:“很难说啊!山不转路转,也许咱们还有碰面的机会。”
小素喜道:“至少不是在这里。”
赵一绝哈哈一笑,道:“姑娘留步,咱们告别了。”当先抱拳一礼。张岚、李闻天齐齐抱拳,告别而去。小素喜送到大门口处,随手掩上了大门。张岚加快脚步,一口气看走出一里多路,才停下脚步,道:“看来,这位姑娘是一位大有来头的人。”
赵一绝道:“话是不错,但她小小年纪,胆敢在班子里混,恐亦非名门正派中人。”
李闻天道:“赵兄所言甚是,不过,她小小年纪,能使那黑衣人那般敬重,应该是很有名气的人,咱们怎么也想不起来。”
赵一绝道:“唉!兄弟一直在京里混,认人不多,李兄走镖江湖,天南地北,无处不去,动动脑筋想想看,也许能想起来。”
要闻天摇摇头,道:“兄弟想不出一点眉目。”
赵绝一似是突然间想起来一件大事,一拍大腿,道:“问他去。”
张岚道:“问谁?”
赵一绝道:“刁佩。江湖上邪门歪道上的人物,大概他都知道。”
张岚道:“对!咱们到隐庐去,顺便探望下下他的伤势。”
赵一绝抢先带路,直奔刁佩居处的隐庐。
第五回隐世仙侠
独眼金刚闭门思过,不和江湖人物来往,偌大一座宅院,只有一个小厮照顾他的生活。
主仆二人,生活得十分平静,在后院种了一片菜圃,自种自食,虽然未戒肉食,却不杀生,深居简出,一个月也难得出门一次,大门上积尘常满,外面看去,似乎是一座久无人居的宅院。
赵一绝举手扣动门环,足足打了一杯茶工夫,那厚重的大门,上,才突然开启了一个小洞,露出来一对眼珠子,道:“你们找谁?”
赵一绝道:“刁佩。”
那人砰的一声,合上小洞,高声应道:“敝主人不见客。”
赵一绝暗用内力,砰的一声,击在那小洞口处,冷冷说道:“仔细听着,去告诉你们主人,说是张大人和赵一绝、李闻天,非要见他不可,你小子吃了熊心豹胆,也不看看来的是些什么人?”
一番话连唬带骂,果然把那小子吓住,小洞门重又打开,道:“我去给你们通报,但敝主人见不见,我却不能做主。”
赵一绝道:“告诉他非见不可,就说我们已经知道他回到隐庐,而且还受了伤。”
那守门小厮不再答话,转身而去。
不大工夫,木门大开,一个身着青衣,二十一二的少年,迎了出来,道:“敝主人请诸位宅内叙话。”
赵一绝打量了那青衣人一眼,道:“小伙计,替刁佩守门,应该把招子放亮一点。”
青衣人欠身道:“小的不知诸位身份。”
张岚一挥手,道:“不知者不罪,快给我们带路。”
青衣人关好大门,带几人穿过一重庭院,到了内厅。
这时,已是掌灯的时分,内厅中高烧着一支火烛,刁佩穿着一身宽大的衣服,坐候厅中,张岚等人一进门,目光全投注在刁佩的身上,只见他神色憔悴,一脸疲累神情。
刁佩扶椅而起,还未来得及开口,张岚已连连挥手,道:“刁兄,请坐着,不用起来了。”
青衣人端上三杯香茗后,欠身而退。
刁佩抬拾屁股,又坐了下去,道:“张大人如此吩咐,我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诅一绝瞧了刁佩两眼,道:“刁兄伤得很重?”
刁佩苦笑一下,道:“被人一掌击中后背,伤及内腑,吐了两口鲜血。”
赵一绝道:“什么人打伤了你?”
刁佩道:“说来惭愧得很,兄弟被人打伤,竟然连敌人也未瞧见。”
张岚道:“这么说来,那人是一位高手了。”
刁佩道:“他练过‘铁砂掌’一类的工夫,这一掌没有震断我的心脉,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张岚道:“刁兄在何处受伤?”
刁佩道:“素喜班外面,我穿过一道巷口,他躲在暗影处,陡然施袭,一击之下,我就重伤倒地。”语声一顿,接道:“三位怎知在下受伤归来?”
赵一绝道:“咱们听小素喜说的。”
刁佩接道:“那小素喜是素喜班子里的姑娘?”
赵一绝道:“不错。”想到他未在现场,解说起来,定然要大费唇舌,就未再接下去。
张岚道:“刁兄自己摸索回来的吗?”
刁佩道:“被人送回来的。我清醒过来时,人已坐在隐庐门口处。”
张岚道:“这么说来,什么人送刁兄回来,刁兄亦未见到了。”
刁佩道:“不错,兄弟未看清楚。”
张岚沉吟了一阵,道:“兄弟很惭愧,刁兄本已是退休的人,却为了帮张某的忙,重行出山,致落得身受重伤。”
刁佩道:“事情已成过去,张兄也不用引咎,兄弟作恶多端,就算是这一掌把兄弟打死,那也是报应循环。只是兄弟这次出山,未能帮上你张兄一点忙,兄弟倒是极感不安。”
张岚道:“刁兄,言重了。”语声稍顿,接道:“刁兄的伤势如何,是否要找个大夫瞧瞧?”
刁佩道:“不用了,兄弟身边,还存有一点伤药,眼用之后,甚为见效。”
张岚点点头,道:“兄弟来此的用心,只是想探望一下刁兄的伤势,刁兄但请安心养息,从此之后,兄弟不再打扰刁兄了。”
刁佩独目闪光,望了张岚一眼,沉声说道:“张兄,这件案子,不是普通江湖人物所为,能够无声无息的一掌把兄弟打晕过去,当今江湖之上,实也不多,能放手处且放手,免得逼虎跳墙,造成不可收拾之局。”
张岚道:“多谢关注,兄弟心中已有分寸,只要他们能给我留一步退路就成了。”
赵一绝道:“老刁,看你伤势情形,倒是因祸得福,你死不了,也不会再帮忙,好好休养着,咱们告辞了。”
刁佩道:“恕兄弟重伤在身,不能送客。”
赵一绝道:“你歇着吧!过几天我们再来看你。”
刁佩道:“不敢再劳请位大驾。”
赵一绝哈哈一笑,道:“如是我们不来,侧要劳动你刁兄,给咱们办后事了。”
刁佩轻轻叹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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