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奋起全力,接了一掌,各自被震得向后退了三步,胸口血气翻涌。
黑衣人欺身而上,双手一齐拍出,分击两人大穴要害,显然,准备在一击之下,致两人于死地。
小素喜急急叫道:“杀不得!”右手一起,拍向那黑衣人的背心。她势在意先,掌势先到,话才出口,迫的那黑衣人不得不回手自保,硬把攻出的双掌收了回来。错步转身,迎向小素喜的掌势。
眼看双掌就要接触,小素喜却突然收掌而退笑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阁下是聪明人,用不着我说得太明白了。”
黑衣人脸上一片怒容,但却强自忍着怒火,没有发作,冷冷说道:“姑娘那一掌,如若是击中在下,也许在下早已死去多时了。”
小素喜笑一笑,道:“这是围魏救赵之计,我那一掌,如不攻向你要害大穴,张岚和李闻天已死于你的掌下,杀人容易,再想要他们复生,那可是困难无比了。”
黑衣人冷冷说道:“姑娘的意思呢?”
小素喜道:“我先和张岚谈谈,再作道理。”举步行近张岚,接道:“阁下是想死,还是想活?”
张岚被那黑衣人一掌震的血气翻动,刚刚喘过一口气,小素喜已逼到了面前,定定神,道:“怎么死,怎么活?”
小素喜道:“想活看,我就替你求个情,带你们离开王府,如是想死,我只带着赵一绝走,你们挡不了人家三招,就可如愿以偿的翘辫子了。”
张岚道:“在下相信,我们如是想活下去,定然还有别的条件。”
小素喜道:“不错,离此之后,忘去了这里事情,不许在人前提起。”
张岚道:“在下也有条件。”
小素喜道,“好吧!你说说看!”
张岚道:“我要带走新科状元。”
小素喜回目望了黑衣人,道:“你都听到了,能不能答应?”
黑衣人道:“在下可以答应,但要你姑娘从中作保。”
小素喜道:“这麻烦早在我意料之中,不过,应该有一个时间,我不能老呆在京城里替你作保人。”
黑衣人道:“七天,七天之内,平辽王府不许有任何风吹草动的事,也不许把今宵发生的事泄漏出去。”
小素喜道:“七天之后呢?”
黑衣人道:“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和你姑娘无关了。”
小素喜道:“责任很重大,但时间不长,我愿意冒一次险。”
目光转到张岚身上,道:“你怎么说?”
张岚道:“如若能交出新科状元,在下愿守约定。”
小素喜道:“江湖上虽然险诈重重,但和你官场中有一点不同之处,那就是一诺千金,你如是背弃了承诺,我亦失信于人,那是逼我走极端了。”
张岚道:“这个姑娘可以放心,张某不答应也就算了,答应了,那就是一言为定,决不会失信于姑娘。”
小素喜道:“人家只限七天,实在是宽大得很,你们如是再不能守信约,那就不是人了。”
张岚道:“只要能交出新科状元,让我带走,七天之内,我决不泄漏一字,而且,在下还可以保证七天内,无人打扰王府。”
小素喜微微一笑,道:“那很好。”目光转到那黑衣人身上,道:“怎么样?这位张大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应当如何,还要阁下早作决定。”
黑衣人道:“冲着你姑娘的面子,就这么办。”
张岚道:“新科状元呢?”
黑衣人道:“交给你一起带走。”
张岚轻轻咳了一声,道:“现在吗?”
黑衣人道:“不错,立刻交你带走。”
张岚似是大感意外,呆了一呆,欲言又止。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有一件事,区区必得先说清楚,放三位离开,又让你们带走了新科状元,并非区区怕你们提督府的势力,完全是冲着这位姑娘的情面。”
张岚道:“这个,我们很明白。”
黑衣人道:“你明白就好,诸位可以动身了。”
张岚道:“人呢?”
黑衣人道:“诸位到后园门口处,我们交人给你们带走。”
张岚道:“在下就此别过。”随即大步向前行去。
赵一绝、李闻天,紧随在张岚身后而行,小素喜走在最后。
黑衣人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在下给足了你的面子。”
小素喜道:“小妹心中很感激。”
黑衣人道:“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管闲事。”
小素喜道:“好!以后,我尽量不插手你们的事。”
黑衣人道:“希望是姑娘由衷之言。”
小素喜道:“不用逼我作承诺,我自己也不愿找这些麻烦。”边说边加快脚步,追在李闻天身后而去。
张岚等行到后园门口,只见那万花剑挽着那位新科状元,及时而至。
万花剑把人交给了张岚,冷冷说道:“诸位如是运气好,希望以后别碰上在下。”
张岚接着新科状元,道:“至少咱们在七日内不会再见。”
万花剑一闪身,让开了去路,却望着小素喜,道:“姑娘一夜之中,两进两出平辽王府,全然不把我们放在眼中,好神气啊!好威风啊!”
小素喜笑一笑,道:“你心中好像有些不服气,是吗?”
万花剑道:“不错。在下心中确然有些不服,希望姑娘能给我一个机会,让在下领教一下姑娘高招。”
小素喜道:“可惜的是你做不了主。”
万花剑道:“错开了今夜,咱们哪里见面哪里算。”
小素喜冷笑一声,道:“你如是真的希望和我动手打一架,那就要屈驾等到七天之后。”
说时,张岚等已经走出了后园。小素喜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那知万花剑却当了真,冷冷说道:“小丫头,七天后,我在哪里找你?”
小素喜陡然停下身子,回过头来,冷冷说道:“好!七天之后,我在素喜班中候驾,阁下只要写四指宽一个条子,说明会见之地,我自会依约赶到。”
万花剑道:“咱们是死约会……”
小素喜接道:“我知道,不见不散。”转过身子,快步追上了张岚。
赵一绝轻轻叹息一声,道:“今晚上多亏你姑娘相救,要不然,非得送掉我们三条老命不可。”
小素喜笑一笑,道:“赵大爷,拿你的铜镜,墨玉,一点也不冤枉吧。”
赵一绝道:“姑娘这么一提,在下倒想起一件事来,那铜镜只有一面。”
小素喜道:“我知道,你那面铜镜,本来也不是假的嘛!”
赵一绝道:“那么姑娘是……”
小素喜接道:“我是找借口,如是找不到借口,如何能再进入平辽王府。”
张岚道:“这么说来,姑娘二入平辽王府,是专门为了救我们。”
小素喜道:“正是如此。”
张岚拍拍脑袋,道:“姑娘如是想要什么条件,还望你早开出来。”
小素喜道:“你能给我什么条件?”
张岚道:“姑娘只管说,只要张某人能够做到,决不推辞。”
赵一绝道:“张大人这是由衷之言,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请说。”
小素喜笑道:“谢谢好意,条件么,赵大爷已经付过了。”语声一顿,接道:“诸位事情很多,恕我不奉陪了。”转身一跃,人已消失于暗夜之中。
赵一绝急急叫道:“姑娘……姑娘……”
浓云掩月,夜色凄迷,四野寂寂,哪里还有小素喜的影子。
远处,传来了四声更鼓。
张岚望望天色,道:“不早了,咱们得尽快赶回吏部宾园。”一手抱起新科状元,大步向前奔去。
赵一绝、李闻天紧随身后,一口气赶回吏部,只见于得旺正率着几十个捕快,全身佩挂,等得心焦。一见张岚快步迎了上去。
张岚不待于得旺开口,急急挥手,说道:“快!通知吏部的人,就说找到了新科状元。”
子得旺看三人都挂了彩,赵一绝更是半身是血,心想,他们虽然我回了新科状元,必然经过一番血战,心中甚想知晓经过,但因张岚一叠声的催促,只好专找吏部中人。
赵一绝低声说道:“张兄,那小素喜不是说于大人带着人在王府外……”
张岚道:“那是诈术,逼那黑衣人就范而已。”说完,迈开大步行入厅中。
赵一绝、李闻天行入厨下,用水洗去脸上血迹,敷上药,包好伤处。
张岚却无暇自理,把怀抱的新科状元,放入椅子上,扶他坐好。
这当儿,于得旺已带着一个睡眼惶松,身着蓝袍的吏部官儿,急步行了过来。
那位蓝袍的吏部官儿,跑得直喘气,一脚踏进厅中,目光已落在那新科状元的身上,道:“不错,就是他,就是他。”
张岚心中突然一动,想到自接过这位新科状元,一直未听他说过一句话,急急说道:
“老兄,你十年寒窗就是图明日一番荣耀,金榜题名,人生大喜,你怎么有些不高兴啊!?”目光转到那青衣人的脸上,只见他脸色苍白,紧闭嘴巴,不禁心中大惊,一伸手,扶住他双肩,道:“状元兄,你可受了内伤?”
青衣人一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道:“我……”只有得一个字,人已经倒在椅子上。
张岚伸手一摸,竟己气绝而逝。
蓝袍官儿急急说道:“张大人,怎么样了?”
张岚黯然应道:“死了。”
蓝袍人呆了一呆,道:“死了。”整整头上的方巾,道:“你们带回来一个死人,要我如何向上面交代?”
张岚冷冷说道:“死人,死人还是拿性命拼来的。再说,我们救他回来时他还是好好的活着,谁知道他会突然死去。”
蓝袍人凝目在新科状元脸上瞧了一阵,道:“唉!死了就死了吧,总是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好一些。”
张岚冷冷说道:“人是找回来了,如何回话,是你老兄的事了。”
蓝袍人哈哈一笑,道:“打架拼命的事,在下不行,动动笔杆儿,报他个急症暴毙,是兄弟的拿手好戏,不过要劳动你老兄,想个法子,把尸体移入卧室,以后的文章由兄弟作了!”
张岚招呼两个捕快,把尸体送入卧室,回头对那蓝袍人打个招呼,召来于得旺道:“得旺,你带几个人守这里,看看吏部怎么吩咐,其他的人,叫他们散去回家好好休息两天,过几天,咱们还有大事要办。”
于得旺一欠身,道:“属下领命。”轻轻咳了一声,道:“大人,这几天,你日夜奔走,未稍停息,人也够苦了,身子要紧,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张岚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突然放低了声音,道:“太极门蓝老爷子,还在吗?”
于得旺道:“蓝老爷子似是和人动上了气,进门就蒙头大睡,一直未出来过。”
张岚道:“他是一派掌门人,我们这样对他,实也委曲了他。你到四海客找去要一座幽静的跨院,把他安排好,如是有太极门子弟来,都要他们下榻四海客栈,交代掌柜的,这是我们提督府的贵宾,要他好好招呼,吃、住的帐,都由咱们结算。”
于得旺一欠身,道:“属下都记下了。”
张岚道:“天黑之前,我都在逍遥池,没有急要的事不要找我。”说完,带着李闻天,赵一绝,离开吏部宾园。
第二天,北京城人声沸腾,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新科状元暴毙的事。这是从未曾有过的事,皇上手偷,三部会查新状元的死因,三府忤作,会同验尸,但官官相护,吏部中人仍然有办法,报一个急症而亡,内外无伤。
新状元的大丧,更是办的热闹,吏部宾园,暂作丧宅,吏部尚书领衔,带着新科举子陪祭、守灵,文武百官吊丧,事情办的很风光,但街头巷尾的谣言,却是愈传愈烈,说是新状元被人谋杀而死,传说纷坛,满城风雨。
吏部宾园,整整的热闹了三天,才算办完了新科状元的丧事。人虽下了葬,但满城的风言风语,却仍未平息,这是一桩从未有过怪事。新科状元金榜题名之后,还未来得及披红游街,就得了急病暴卒京中。
再说张岚带着赵一绝、李闻天,直奔逍摇池,跑浑堂的伙计一看来了京畿提督总捕头,和混混头儿赵大爷,急忙哈着腰迎上来,又打躬又作揖,道:“三位爷大驾光临……”
张岚挥挥手,打断了伙计的话,道:“替我们找一个宽敞的房间,左右前后四邻房,都给我空起来。”
浑堂伙计一叠声应着是,带三人到一座宽敞的房间里,四面邻房,全都拉下了帘子,算是卖了座。
伙计送上三壶茶,张岚才笑一笑,道:“两位受我张某人拖累,这一天过得实在辛苦,咱们先洗个澡,好好的养养神,再仔细研商一番,两位都不是吃粮拿俸的人,兄弟也不愿多拖累两位。”
三人洗了个热水澡,擦背、搓脚,来了个全套。
张岚闭目养神,但怎么也睡不着,回头看赵一绝和李闻天早已鼾声大作。
两人一觉醒来,已是太阳下山的时刻。
赵一绝重重咳了两声,喝一碗浓茶才说道:“张兄,目下是线路已明,余下的该是咱们怎么下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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