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守业含笑抬手,大跨几步亲自扶起为首的皇后,二人眉目含情,众人看着帝后情深的一幕,心里都对安公侯府羡慕不已。
“多谢皇上。”安心一脸娇羞。
沈守业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他冲着她笑了笑,“走!咱们坐下来。”
“是,皇上。”
沈守业牵着安心坐上主位,两人扫过众人,齐声道:“众卿请坐。”
“谢皇上,谢皇后。”
众人坐下。
坐在安远身旁的官员,已不放过机会的拍马屁,“侯爷,恭喜恭喜啊。”
安远蹙眉,“何喜之有?”
“帝后情深,又怎不是侯府之喜呢?”
安远皮笑肉不笑的应付,“谢谢!”他的目光四处扫看,最后定在了孟老夫人和兰宁郡主身边的顾氏,面色不由一沉。
不是说她的日子过得很苦吗?
为何她的容颜并无多大变化,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满足?
含着刀霜的眸子紧盯着顾氏,安远面色极其冷淡,带着丝丝寒气,直叫人心惊胆战。
顾氏感觉到两道阴恻恻的目光朝自己看来,便扭头望去,当她看到不远处的安远后,心不由的提到了嗓子眼上,连忙避开他的视线。
她对安远有一种莫名的惧意。
沈守业朝底下扫看一圈,看着孟老夫人,道:“孟老夫人,听说您老刚收了义女,不知可否引见一下?”
孟老夫人站了起来,牵着顾氏走到宴席位中间的走道上,两人齐齐行礼,“老妇携义女顾禅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顾氏连忙道:“民妇顾禅给皇上和皇后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举止大方得体,一看便不像是普通民妇。
沈守业连忙抬手,“两位快快请起。”
“谢皇上。”
孟老夫人牵紧了顾氏的手,看向沈守业,道:“皇上,顾禅身世可怜,这些年在外受苦,因为当年受不了丧夫之痛,她失忆多年。如今重回故里,这才忆起往事。”
孟老夫人无限感慨,心疼不已的看了顾氏一眼。
人群中,全是栾城人头有脸的高官贵族,不少人都认出了顾禅,“天啊,那不是安公侯府的大夫人吗?当年,她丧夫后失怀胎失踪,想不到十七年过去了,她又回到了栾城。”
“你真是糊涂,她是安二夫人。”旁边的人朝那人眨眨眼,那人看到皇帝身边的安心后,这才回神,不敢再说话了。
安老夫人突然人席位上站了起来,泪流满面的冲到了顾氏面前。她上下打量着顾氏,满目不敢置信,她握住顾氏的肩膀,泪眼婆娑的道:“小禅,真的是你吗?”
“老夫人。”顾氏轻唤一声,眼泪已掉了下来。
安老夫人嗔了她一眼,“怎么叫老夫人呢,不是叫娘吗?”她用力抱紧了顾氏,哭着道:“我苦命的儿媳啊,我们一家人找了你十八年,你这是在哪儿受苦啊?”
顾氏心里反感,但现在这情况,她还是不停的掉眼泪。
昨晚,孟晨曦找了她和安宁,也跟她们说了安家可能的打算。
顾氏本不愿与安公侯府再有纠葛,但是,孟晨曦说了,如果他们诚意足,还是要回侯府。虽然他并未说出真正的原因,但顾氏也敏感的察觉事情不会是认亲这么简单。
沈守业瞧着,扭头看向安心,“皇后,看来朕昨日的打趣成真了,你和晨曦媳妇还真是姐妹。这么一来,安家又要多出一个世子妃了。”
此话一出,下面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默契的看向安宁和孟晨曦。
皇帝这话的意思是昨日才被赐婚的摄政王府世子妃,她是安公侯府的嫡孙女,也就是失踪十八多年安二夫人之女。
大伙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有人凑近安远,一脸攀附,“侯爷,大喜啊。”
安远笑了笑,并不多言。
他一点都喜不起来。
一场赏花大会,最后成了安公侯府的认亲大会,沈守业当下就再次提及安宁的郡主身份,众人除了祝贺还是祝贺,根本就无心再赏花。
夜幕降临,皇宫御花园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皇帝下旨,为了祝贺安公侯府寻回失散多年的亲人,特意把原本下午就要散的赏花大会延时到晚上,下令排酒席,众卿同乐。
众人看着主位上的帝后,心知,皇帝这是给皇后面子。
当然,也因为安宁是孟晨曦的世子妃。
酒席一直到亥时末才结束,孟晨曦扶着醉意微醺的安宁出宫。
安公侯府的人紧跟其后,扶着安老夫人的安意看着前面颀长的背影挺拔如松,浅紫长袍,羊脂玉头冠把孟晨曦身上的贵气表达得淋漓尽致。
她看着安宁几乎整个人都依在孟晨曦的身上,心中不禁醋意翻滚,双目赤红,恨不得上前把安宁撕成碎片。
安老夫人偏过头看着她,安抚她,“意儿,你别担心,祖母会给你作主的。”
“祖母,皇上都赐婚了,你……”
“怎么你不相信祖母?”安老夫人有些不悦,想起自己在宴会上对着顾氏上演认亲苦情戏,她心里就不爽,那种女人凭什么让她那么做?
最可恶的是让她带着安宁回侯府认祖归宗,她居然说一切要听安宁的意思。
一个母亲却要事事听从女儿的安排,这种女人幸亏没有当成侯府的女主人。否则,她得气吐血。在安老夫人眼里,顾氏就是一个没用的人。
如果顾氏不是那样的态度,她也不用急急的跟着安宁出来。
想想,她就一肚子的气。
现在她们母女的身份皇帝都知道了,又得提了郡主这事,他们若是不认她们回侯府认祖归宗,倒是会让栾城的上流圈里的人笑话。
“意儿自然是相信祖母的。”
“快点跟上,可不能让他们上马车离开了。”安老夫人提醒,两人加快脚步,急急的追了上去。奈何前面的孟晨曦和安宁似乎故意一般,她们就是追不上。
安意心一急,喊道:“孟大哥,你等等意儿。”
孟晨曦非但不停,反而走得更快。
安意气急,松开安老夫人的手,小跑追了上去,拦下他们,“孟大哥,刚才意儿在后面喊你呢,你怎么越走越快啊?”
安意的话,顿时惹得孟晨曦面色微微一沉,随即冷着脸,道:“安意姑娘,我们好像没有那么熟吧?你一口一个孟大哥,一口一个意儿,我还真的是没有听明白。”
“孟大哥,你?”安意被他这么一说,红着眼眶,快要哭了。
安宁努力的睁眼看向安意,见人家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便调侃孟晨曦,“世子爷,对待姑娘家可要有点风度。人家这娇滴滴的姑娘都要被你给弄哭了,你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
孟晨曦低头,勾唇邪魅的笑了一下,“需要我用行动告诉你什么叫怜香惜玉吗?”说着,头慢慢的低了下去。
安宁立刻推开他,急道:“不用了,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孟晨曦忍不住的捉弄她。
安宁点头如蒜,“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乖!”孟晨曦轻点了下她的鼻头。
安意被晾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和另外一个女子打情骂倩,她恨得咬紧后槽牙,深吸几口气才压下怒火。
“孟大哥,意儿找安宁姐有事。”
“谁是你安宁姐?”这下,安宁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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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章 大结局(下)
安老夫人追了上来,连忙道:“安宁,祖母知道你和你娘这些年在外头吃苦受累,可你也不能怪我们啊,我们足足找了你们十八年。若不是天见犹怜,祖母这辈子还不知能不能再见到你们母女俩?”
“还真是辛苦你了。”安宁嘴角含笑的瞥了安老夫人一眼,“只是我在外面习惯了,当一个小农女也习惯了。我不想做什么侯府的大小姐,所以,什么认祖归宗的,还是算了吧?反正……”说着,她抬眸看了孟晨曦一眼,“反正,我迟早也是要冠上他人之姓的,何必多此一举?”
此话一出,安老夫人和安意的脸臭到不能再臭了。
安意差点就要上去撕了她的嘴。
孟晨曦却是听着心花怒放,频频点头,“没错!过不了多久,你就是我孟晨曦的娘子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多余的身份,反正我又不会嫌弃你。”
安意凌厉的双目射向安宁,状似无意地问道:“安宁姐,你身上流着安家的血统,这个是改变不了的。再说了,二伯母对二伯父情深意重,你就忍心二伯母以后不能跟二伯父同葬一室。”
啪……
一声脆响。
安意被打懵了,安老夫人也傻了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安意的脸上立现五指红印,她怒瞪着安宁,“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安宁危险的眯起双眼,“你这是在诅咒我娘,我身为人女,还不能打你了?”
“你?”安意落下眼泪,向一旁的安老夫人求助,“祖母,意儿只是实话实说,你瞧瞧她,她居然打我。我有什么……”
啪,两声脆响。
安意和安老夫人齐唰唰的看向甩手的孟晨曦。
孟晨曦勾唇一笑,嘴边的笑意亦是不达眼底,平静幽深的黑瞳泛着冷咧的光芒,“安姑娘,你实在是欠打,诅咒别人居然还说什么实说实话,那我们也只能实打了。”
一句话,让正欲发飙的安老夫人哑口无言,在安宁和孟晨曦的面前吃了一个明晃晃的硬钉子,却也发作不得,这种恶气憋着实在是浑身都痛,“世子爷,安意并不是这个意思,世子爷你又……”
“安老夫人,你的意思是我和安宁冤枉她了,或是我们仗势欺人了?”孟晨曦揽着安宁的肩膀,一脸冷肃的看着安老夫人,“老夫人,晨曦敬你是长辈,希望你也能公正一点,莫失了长辈的风范。”
语毕,孟晨曦便揽着安宁出了皇宫。
幽暗的目光送着孟晨曦和安宁离开,安老夫人恨恨的道:“可恶!迟早有一天,他会为自己今天的所做所为而付出代价。”
“祖母,你可要为安意作主。”安意带着哭腔。
“闭嘴!”安老夫人怒瞪了她一眼,斥责,“一点定力都没有,看见他,你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吗?眼皮子浅薄的东西。”
安老夫人一股脑的把恶气都发在安意身上,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由丫环扶着离开皇宫,朝着宫门口走去。
安意的丫环连忙扶着她,急追上去。
安公侯府中,老侯爷听了老夫人和安远把宫里的情况说了之后,立刻命李冲打点好厚礼,交让他明日一早就前去城南别院送礼,这才回到院里休息。
只是刚阖上双眼,门外便听到李冲的声音。
缓缓睁开有些犯困的双眼,老侯爷慢慢地坐起身,披着一件大麾,这才精神抖擞地步出内室,看着面前的李冲问道:“可是查出是什么事情了?”
“是!”李冲却不多话,只是把一封密封的信封交给老侯爷。
老侯爷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宣纸,细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花白的浓眉紧紧皱起,怒气浮现,抬眼看向李冲,“你去把安远叫过来,我在房里等他。”
“是,爷。”李冲匆匆出去,不一会儿,便和安远一起进来。
“爹,你找孩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安远进屋后,便看见老侯爷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心不由一惊,目光落在他面前的信纸上,突然猜到了一些。
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老侯爷抬眼看向李冲,“李冲,你先出去。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
“是,爷。”
砰的一声,老侯爷用力一拍桌面,抓起桌上的信纸就往安远脸上掷去,指着他骂道:“你瞧瞧这信里的内容,安远,你可真是让我失望啊,你居然被一个女人耍了十多年。”
宁河县传来消息,查证之后,安心那天说庄雨晗的事情,竟全是真的。
什么假夫妻,什么安家嫡孙?
全是谎言。
他真是盼孙儿过切了,居然也糊涂的被那个女人骗了这么多年。
安远双手颤抖的展开信,迅速的看完信中的内容,“爹,我也是被那个女人给骗了,当时,那两个野种的出生日子,算起来的确是贱人认识冯言谨之前的。孩儿还让淡兰弄了那两个野种的血,亲自做了滴血认亲,当时的种种证明,他们的确是安家的孩子。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贱人在背后搞的鬼。”
安远当时也是很小心的,滴血认亲这事,他都验过。
“你滴血认亲了?”
“认了。”
老侯爷眯起了双眼,“李冲。”
“爷,有何吩咐。”话落,李冲就从外面进来。
老侯爷吩咐,“李冲,你立刻去找王太医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