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凤竹看着如此怕事的杨氏,有些陌生,“祖母,你别怕。我知道了一个挣钱的办法,以后咱们有了钱,就不用怕她了。”
“挣钱的办法?”
“对!就是那野杂种亲口说的,说采摘了野菊花晒干,便能拿去医馆换钱。”
“真的?”
“肯定是真的,她当时又没有看到我。”
杨氏听了,苦哈哈的脸总算是有了笑容,“好好好!我的凤竹就是个能干的,祖母就等着享你的福了。”
施凤竹笑着点头,“嗯,祖母放心!凤竹一定不会是白眼狼的。”
顾家。
顾氏房里多摆了一张木床,那是白虎从镇上新买回来的,前几天摆在孟晨曦房里给安乐睡。现在安乐好了,便搬了过来。
正好她们姐妹可以睡。
这样母女三人就不用挤了。
“娘,明天一早,我和小茶约定去摘菊花。你现在已经可以开始进补了,明天一早,严婶子就会过来给你炖鸡汤。你和安乐都要吃,可不能省着。”
安乐像八脚章鱼般的缠在安宁身上,“姐,我也要一起去摘菊花。”
“你不行!你头上的伤还没好,早上天凉,若是染了风寒就更麻烦了。这样吧,姐给你派一个重要任务,你替姐在家里照顾娘,好不好?”
安宁轻捏了下她的鼻子。
顾氏也附合,“安乐,你的伤还没好,别在外面跑。”
“哦,那行!我都听姐姐和娘的。”
安宁搂紧了她,“安乐真是最贴心的妹妹。”
“姐。”安乐闻言,鼻音就重了。
她有些后悔自己这些天的行为了。想到自己还把姐姐的腿咬破了皮,她就很是自责,“姐,对不起!我把你咬伤了。”
“没事!如果早知道让你咬一下,你就好起来的话,我早几天就强行塞你嘴里,让你狠狠的咬。”安宁揉着她的头发,“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姐说。”
“嗯,好。安乐再也不那么小气了。”
“真乖!睡着。”
“嗯,娘晚安,姐姐晚安。”
“娘晚安,安乐晚安。”
“你们也晚安。”
母女三人互道晚安。
这一夜是她们这几天睡得最香的一晚。
清晨,严小茶早早就来到了顾家,同行的还有李氏,李氏是过来给顾家做早饭的。
安宁已起床,正在院子里漱口。
“安宁姐,你起来啦。”
“嗯。”安宁洗了把脸,惊喜的看着严小茶,“小茶,你的喉咙好了,真好。听不到你说话,别说我有多不习惯了。”
严小茶讪讪的摸摸鼻子,“你师父的药好。以后,我再也不贪嘴了。”
“这孩子啊,没有白受苦一天。”李氏在一旁欣慰的道:“你们小心一点,早点回来。”
“婶子,你就放心吧。太阳出来了,我们就回。”
“那行!收拾妥当了就去吧。这野菊花到处都是,你们也别走远了,就在后山摘吧。”李氏叮嘱着,就怕她们走远了。
这天还没亮,两个姑娘家终是不太安全的。
嘎吱。
孟晨曦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们要上哪去?”
“要……”严小茶差点冲口而出‘要你管’,触及孟晨曦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她立刻收回自己的话,“摘菊花。”
“等我一会,我也去。”
“你也去?”严小茶一万个不愿意。
这人太小气,自己脾气太耿直,一不小心就会说错话。若是再惹了他,怕是不是当哑巴一天了。
“我是大夫,我知道什么样的野花最好。”孟晨曦笑看着严小茶,“不想多挣钱?”
“想。”严小茶重重的点头。
这人就是吃定她爱财。
孟晨曦走了过来,“那就一起去。”他看向李氏,“婶子,由我在,不用担心。”
李氏连忙笑着点头,“孟公子一起去,我一千个一万个放心。”
安宁问道:“还早着呢,怎么也睡了?昨晚,你不是看书很晚吗?”
“你知道?”孟晨曦双眼一亮。
“安乐要喝水,我起来烧水,见你房里还亮着光。”安宁其实是起来躲在厨房里看《百草纲》的,昨晚没有背出来,孟晨曦下令让她三天内必须背出来。
她白天没时间,晚上顾氏和安乐又睡得早,她只能到厨房去看。
“走吧。”孟晨曦率先往外走,“我有早起的习惯。”
三人去了后山,后山到处都是野菊花,风吹过,菊花的香味扑鼻而来。
严小茶看到菊花就按捺不住,两眼放光,仿佛那些菊花都是银子。
孟晨曦悠哉悠哉的走着,似乎很享受这早晨清新的空气。
安宁站在一茬杭白菊前,“小茶,你听我说,这种未开放的花蕾和这种全部开放的,咱们得分开来装。未开放的我来摘,你摘已开放的。今天就摘这种杭白菊,黄色的那种,今个儿不摘。”
“安宁姐,这不一样的吗?”
“当然不一样。咱们先摘,回家后,我再跟你说。”
“哦,好。”
“快摘吧。”
胎菊因为花朵没有全部张开就采摘,所以更干净些,花瓣更完整些。胎菊是杭白菊中的上品,是一种上好的菊花茶,味道纯正。
用胎菊泡的菊花茶,味纯正,浓冽,色泽金黄,含有花蜜的清香,而且泡久了也不会散开。
“小茶,你一朵一朵的摘,不要捋摘,尽量不要把花瓣,也不能带花蔕和碎叶。”安宁一边摘,一边叮嘱。
严小茶手儿飞快的在花丛中来回,“哦,知道了。”
孟晨曦找了块大石头,盘膝打坐。
耳边轻风徐徐,孟晨曦却听到了异样的声音,他勾了勾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敢来,便让他有来无回。
过了良久,耳边响声戛然而止,孟晨曦猛地挣开眼睛,黑眸闪过一丝狠戾。他起身,看着她们,道:“你们摘着,我回去了。”
这边,白杭菊很多,安宁和严小茶忙着采摘,不远处刚发生了一场厮杀,她们也并不知晓。
“行!”
安宁头也不抬。
孟晨曦摇摇头,这两个掉进钱坑里的丫头。
他并没有往山下走,而是看向一旁的林子,那里白虎正指挥着人清理现场,“爷,一共十人,跑了一个,不过那人也没有讨到好,受了重伤。这九人的嘴很严,看样子是某人的死士,从他们嘴里什么都撬不出来。”
孟晨曦扫了一眼边齐唰唰跪在地上的人,戾光闪过,“都不愿意说出幕名指使人?”
“哼!”那些人冷哼一声,别开了脸。
“老办法。”
孟晨曦说完就转身走人。
既不说,也不必留。
“是,爷。”
白虎拱手应是,其他暗卫已动手,没过一会儿,那九人已凭空消失。
太阳升起,安宁直起了腰,看着两篓子的白杭菊,道:“小茶,咱们回去了,明天早上再来摘。家里的柴禾不多了,我想上山去拾柴禾。”
“行!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回到顾氏,已是满屋饭香。
“小茶,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吃早饭。”
严小茶放下竹篓,摇摇头,“不行!我先回去做早饭,我祖父,爹爹,大哥还得吃呢。”
“小茶,甭回去了。你祖父待会就过来,你爹和大哥去镇上给安宁家买米粮和菜去了。”李氏听到声响,从厨房走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她们,“赶紧洗手,休息一下,很快就可以吃了。”
“欸。”两人把竹篓放在木桩桌上,到水缸旁打水洗手。
院门外,十个暗卫一人提着两大捆柴进来,齐齐的放在院子一角。
安宁瞧着,一怔,这下柴禾有了。
严小茶高兴的道:“安宁姐,咱们不用愁柴禾了,瞧,这不就有人送来了。”
“柴禾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以后,他们每天会上山去砍。”这也只是顺手,他们重要的任务是上山寻太岁。
“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拾些柴禾也是应该的。”安宁淡淡的道,不想又欠人情。
孟厚意没在意,附合,“的确应该。你们赶紧吃饭,今天要上山。”
“哦,知道了。”安宁点头。
“祖父,你过来啦。”严小茶眼尖,看着里正从院门口走了进来,连忙迎了上去。
严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她,“小茶,回来啦?累不累?”
“不累。等一下吃了早饭,我和安宁姐、孟公子还要上山呢。”严小茶挽着严老爷子的手,老爷子笑着拍拍她的手背,看向孟晨曦,“孟公子,你要上山?”
“嗯,我去看看山上有什么草药,这样也可以知道,明年开春,药田里适合种什么草药。”孟晨曦点点头。
“那能不能让村民一同去?让他们去摘猴头菇?”村里,早有人按捺不住,一天三问的问他何时上山,何时才能开始采猴头菇挣钱?
孟晨曦点点头,“行啊。”
闻言,严老爷子眼睛骤亮,笑得见眉不见眼的道:“那行!我立刻让人去通知村民,早饭后让他们每户派一人跟着上山。”
“嗯,里正安排就好。尽量不要太多人,我怕吵。”
“好的!公子放心。”
“施大富家,还有严山家就不用叫了。”孟晨曦又补充了一句。
这两家人,他不打算用上。
严老爷子明白这个中的原因,忙点头,“公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那我先去通知大家。”
孟晨曦点头。
一旁,严小茶蹙紧了眉头,“孟公子,为何不让我严山叔家一起上山?我那婶子是讨人嫌了一点,但是,我叔和峰林哥并不坏啊。”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孟晨曦冷声反问。
严小茶心中一颤,但事关严峰林,她还是壮着胆子,道:“不是质疑,只是觉得不该将他们摒除在外。我峰林哥明年要乡试,来年要赶考,我只是觉得他家需要银子。”
“需要银子的人家,放眼皆是。我不是观音菩萨,无法普渡众生。”孟晨曦撂袍坐下,轻唤,“白虎。”
严小茶立刻躲到了安宁身后,紧张的看着孟晨曦。
安宁察觉有异,问道:“小茶,你怎么了?”
“没…没事!”
孟晨曦勾唇,看着白虎,道:“让人通知凡伯,前几日交待的那三个人,今天就到这里来。还有,木屋今天该可以建好几间?”
“可建好六间。”
“让人从镇上买家具回来,你安排兄弟先住下,医馆来的那三人共住一间,腾一间出来做仓房。其他的房间,加快进度。”
“是,爷。”
“去办事吧。”
“白虎立该让人去办。”
严小茶见白虎走了,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慢慢的从安宁身后走了出来。
安宁问道:“你在害怕白虎?”
“没有!”
“那你怎么一看到他,你就躲啊?”
“真的没有。”严小茶摆摆手,“我进去帮我娘准备早饭了。”说完就匆匆进了厨房。
安宁看向孟晨曦,“你没有欺负她吧?”
“如你所见,没有。”孟晨曦摊开手。
安宁蹙眉,不太相信,但又没有证据,“医馆那三人是过来收猴头菇的吗?”
“过来帮你的,他们中有一个账房,两个学徒。你有什么事就让他们做,工钱也由你来支付。”
“可我……没钱!”
孟晨曦看着她,弯唇笑了笑,“很快就有了。”
安宁有些生气,转身去屋里把竹筛取了出来,把胎菊和白杭菊分开晾在阴凉处。
这些天,这么多人吃喝拉撒,她那点银子都花得差不多了。现在突然又多了三个要付工钱的人,这房子还要继续建,她真担心过不了几天就没米下锅了。
严小茶端着饭菜出来,看着安宁在晾菊花,便过去学习。
安宁扭头看了她一眼,一边轻轻把花摊开,一边道:“小茶,咱们这些采回的鲜花应在竹筛内摊放十个小辰左右,鲜花流失部分水分,产生轻度枯萎,第二天就要开始蒸青。蒸青就像是蒸馒头一样,把花放在蒸筛里,大火烧水,蒸半刻钟左右,这样,被蒸透的花朵已粘结成饼状,把它放太阳下晒干。”
“哇,安宁姐,你好厉害啊。”严小茶一脸崇拜的看着安宁。
“小丫头,见识少,这就大惊小怪的。”孟晨曦一旁凉凉的道了一句,不过,他看向安宁的目光也是亮晶晶的,颇为欣赏的样子。
严小茶是敢怒不敢言,不吱声,不理他。
转身又去厨房端菜。
“安宁,你对药材倒是挺在行的。”
“废话!我考的是医学院,虽然才上大一,但我多少还是懂一些的。”安宁瞟了他一眼,反正,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原主了,在他面前也没啥好掖着藏着的了。
“想不想挣银子?”
孟晨曦突然问了一句不着边的话。
安宁抬头看着他,重重的点头,“想!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