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遇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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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遇编年史-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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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想了想说:“这也没什么不好呀!西方的那四句话也有道理的,但百善孝为先,中国的伦理道德也没什么不好呀!”

我又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说:“这个问题大了!外国人说中国的孝顺,其实是祖先崇拜,是一种真正是中华民族宗教信仰的集中体现。我也认为,我们中国人所有推行孝顺的一切努力,其实造就了虚伪矫饰,欺骗、不真诚和趋炎附势的这个民族的显著特征……”

父亲打断了我的话说:““种树遮荫,养儿防老。”无论是老子,还是儿子,都很清楚这一点。“没有尿床的孩子,就没人坟前烧纸。”每一代都要偿还上一代的养育债,也要求下一代偿还自己。这就是孝顺最简单本质的东西,难道你不觉得这是应该的吗?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吃菜……”

我难得有机会听到父亲似乎是平等的和我交流对这些问题的看法,那里肯轻易打住?大着舌头说:“不行……我今天非说不可……道理不辩不明的……妈妈和妹妹你们吃,我和爸爸说说话……这个关键是中国人夸张了孝顺,认为孝顺是最完美的,最终的善的表现形式!让人只对父母表示爱、感恩和畏惧,它对作儿女的,列举了一大堆义务,可是对父母的义务,却只字不提。你以前老是跟我讲一个父亲用棍子打儿子的故事,说有一天,父亲打儿子的时候,儿子忽然放声大哭,那个父亲就好奇地问——以前怎么打你,你都是不哭的,怎么今天打你,你哭了起来?儿子回答说:我今天感觉到父亲打我的棍子,落在我身上的时候轻了,一定是父亲的年轻大了身体衰老了,所以棍子落在我身上变轻了,所以儿子心里难过就了……爸爸,你以前是经常这样对我讲的吧,这是你心里理想的孝顺吧?”

爸爸沉着脸点了点头。

妹妹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我的脚,示意我不要再讲下去。我生气的说:“死丫头,别踢我!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然后,我接着大着舌头对父亲说:“你看看,问题不是出来了吗?你怎么从来没有讲这个父亲为什么打儿子?他打得对吗?如果他只是因为出去打麻将输了钱,心里不痛快,而想发泄一下,那他打儿子还算有理吗?他需要自我反省一下吗?但中国的孝顺根本就不提这些!所以我说,这个孝顺是我们这个社会不平等的最终的根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造成了男女的不平等!生为男身,就被家里奉为至宝,生为女身,则成了家中可怕的累赘,就算现在这个新社会里不会被溺死,也一定会终生饱受歧视。儒教只是要求男人应该依从父母,同时也强迫妻子这样做。妻子与父母产生矛盾时,因为妻子次要、卑贱,她就应该让步、屈服——丝毫不管到底是谁的错!如果错的是父母,那么妻子也是活该!爸爸,你想过没有,如果孝顺是对的,我们的长辈是没有错误的权威,是不可争论的,那么,儿子必然没有父亲英明!以我们一家来比喻吧——我没有你聪明,你不如爸爸英明——爷爷又没有他的父亲明理——以此类推,那么,社会还谈什么进步?还不是成了黄鼠狼生了一窝小老鼠——一代不如一代?所以说,孝顺这东西,它压抑人的某些天性,但又将另一些不现实天性训化至极端,它使我们整个社会直到今天,仍然是一个老年人的社会,青年一代则倍受压抑,处在从属地位。钢铁般的压力禁锢了人的思想,阻碍了社会的发展利有益的变革。它使我们这个民族被迫套上的最沉重的苦轭,每一代人都活在上一代人的令人窒息阴影里面。在这种重压下,人想不变态都难……”

爸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倒是很得意,觉得爸爸被我说动的!说得哑口无言了,心里特别受用,接着更是说得唾沫星横飞:“再说一个例子吧,国人奉为圣贤的二十四孝里,有一个故事,说一位汉朝人叫郭巨,家中很穷,没有足够的粮食来养活老母和一个年仅三岁的儿子。他就对妻子说:“我们太穷,甚至连母亲都养不起。但孩子会争母亲的口粮。为什么不把孩子埋了呢?孩子埋了,咱们以后可以再生;母亲死了,就不能再有了。”于是就去挖个坑想把儿子给埋了……您听听,这也叫孝顺!不仅如此,还是孝顺的典型!要是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家里很穷,你会不会为了奶奶,而挖个坑把不满三岁的我给活埋了好给奶奶省点口粮——用这种被儒教一直标榜的方式来证明你的孝顺呢?……”

“够了!”父亲大声打断我说的话:“要知道你会这样想,当初还不如挖个坑埋了你这个无义不孝的东西!养条狗也比养你这个逆子强……”

“可你养的并不是狗!你养的是你的儿子,他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感!不管你承认与否,有人格上,我们是平等的,你是人我也是人……”我也大声说道。

“呼——”一杯热辣辣的矛台酒,泼在我的额头上!

爸爸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给我滚出去!从此之后,我没有你这个逆子……”

热辣辣的酒流进了我的眼睛,我的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我嘴里大声说:“好!好!好!我走!我走!这样,你们一家三口就高高兴兴地过年吧!我本来就是外人!我早就不想呆在这个破家里了!你从来都不关心我,整天就知道给人看病,闲着的时候还去陪病人聊天——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你以为我希罕呆在这个破家里?我妈死了以后,我一天也没有开心过……”

不顾妹妹和妈妈的拦阻,把门一摔,就在年三十的正午,我流着眼泪,醉熏熏地冲出了家门……

第135节 大年夜的一夜情

在花店里买了鲜花,放在妈妈的坟前,然后,我登上了大年三十中午最后一班去省城的车辆。在走之前,心里斗争了许久,还是打了个电话回家。是妹妹接的电话。妹妹很着急,问我在哪里?我告诉她说,我没事的,但我要到一个朋友家住几天。妹妹说要让爸爸和我说话,我说不用了。然后挂了电话。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街上的商店都关门了。除了大一点的酒店还在营业以外,街上车少人稀。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除了我这么一个可怜的人,在大年三十被父亲扫地出门了。

我想买几袋方便面都没地方买,最后,还是在一个宾馆的小商场里,买了几碗贼贵的大碗面。然后,回到了那个精灵的留给我的房子里。无聊了半天,我在红云的房子里,拿起笔来,写下三个字:避风港。以后,如果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就到这里来避避风吧。

天黑了下来。我心里难过,眼泪又想调皮了。我赶紧站起来,走到阳台上,让冷风吹一吹自己的有点发晕的头颅。心慢慢的安静下来,但那一波一波的忧伤,仍然象海浪,不间断的侵蚀着我的心。

我向下看了看,叶小曼的房子时亮着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还是去看看她。

小曼打开门,惊讶的看着我。

“新年快乐!”我轻声说。

“进来吧!”她让我进了门。她刚刚准备好了晚餐,她那张小桌子上,放满了饭菜。

“好香呀!小曼你真会照顾自己。”我说。

“要是我都不对自己好一点,那么谁还会对我好呢?”小曼反问道。

本来,我是应该说——我呀!但我没说,忧伤还在蚕蚀着我的心。

小曼见我不说话,轻声问我:“今天你要离开这里吗?”

我没出声,只是问她:“你不请我喝一杯吗?或者还有其他的客人要来?”

她笑了笑说:“客人是有的,我的两个好朋友要来呢,她们也是在读研,没回家,过节嘛,孤单寂寞的人,挤在一起取暖!她俩人回去拿几瓶好酒,马上就回来。”

我勉强一笑,心里失望透顶,说:“不方便那我就走了。”

小曼没有说话,却慢慢地走到我面前,然后,伸出手来,缓缓的抱住了我,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你今天很不开心呀!姐姐不问你为什么,是人,难免要有许多不开心的时候,有许多难过的时候。要是你的房间没人等你,那今天你别走了吧,留下来陪陪我们,好吗?等会,喝点酒,和我们说说话,心里也许会好受一点的。”

我的眼泪忽然非常丢人的流了下来。小曼松开抱着我的手,然后用她柔软的手背,轻轻地为我擦眼泪,却越擦越多,弄得我一脸都是。最后,她说,别哭了,要是她的朋友回来了,人家女孩子看见我这么个大男人在哭鼻子,还以为是她在欺侮我呢……她把我拉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凉水让我清醒过来,心里觉得似乎好受了许多。就觉得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非常的难为情。

再看小曼时,她看我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是温情。一点也没有取笑我的意思。

小曼看我看她,笑了笑,然后,忽然叹了一口气说:“你也别害羞了。有时候,我也真想大哭一场!”

我难为情的摇了摇头。

这时,门铃响了,又来了两个姐姐。小曼介绍说我是她的小弟弟。

那两人一个叫艾兰,她大方的说,就叫我兰姐吧。另一个叫田娜。

四人都很粗放地用碗喝酒,结果三碗酒一喝,那几个女人的话就收不住了。

艾兰说:“嗳!别爱咱们平常呀,都是差不多,但一到这过年过节的,就知道我和小娜俩人与小曼姐的差别了!那些臭男人呀,平常跟苍蝇一样的转着咱们转,海誓山盟,说得跟真的似的,听得让人感动呀!关键时候,比如说现在过春节,他们这些臭男人,陪老妈的陪老妈去了,陪老婆的陪老婆去了……你看看人家小曼,不声不响的,找了个贴心贴意的小白脸儿,大过年的来陪她……嗳,羡慕呀!……”

田娜说:“就是就是!只是不知道小曼姐这位小朋友年纪这么轻,行不行呀?也不知道会不会痛人呢?……”

要是平时,听别的女人这样没轻没重地对着我调笑,我一定睾丸都要气炸了!但今天,情绪低落,也不想反驳她们,只是苦笑着听她们说笑。

艾兰说:“哟……还挺有涵养的吗!说不还口呀!叶小曼你这个骚货还挺有福气的吗……”

田娜接着说:“这就叫骚人有骚福!”

叶小曼见我不出声,也不反讥她们,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们,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艾兰恨声说:“哼!叫你得意,等会儿睡觉的时候,我们定要在你的脖子上种上几颗草莓!看你怎么和你那个情夫交代!”

叶小曼脸色一变。

田娜赶紧打圆场说:“你别瞎说,人家小曼姐这么漂亮有气质,追的人当然多了!……”

我笑了笑说:“瞧你们都跟说得真的一样!小曼是个好女孩儿,我岂能受你们的蛊惑?而且,事情哪有事事顺心如意的?人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小曼只不过贪心地想多要一点别人的关心而已……”

我忽然想起自己和父亲的争吵。如果自己认为——人都不完美,因而能原谅叶小曼的花心却仍然把她当成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的话,为什么,对养育自己多年的父母亲,却是那样的刻薄?难道父亲的养育之恩还不如小曼在我病里的几次探视?为什么自己对家人,总是那样的索求无度呢?我又哪里有资格要求和父亲平等的坐在一张桌子上侃侃而谈呢?……忽然想起摔门而出的一瞬间,父亲骤然苍老的神情,心里忽然又酸得不象样子……眼泪好像又要落下来。赶紧对小曼说:“你这里有电话吗?我打个电话回家。”

小曼指了指客厅。

我走进去,拨了家里的电话,恰好是父亲接的电话。

我羞愧的叫了一声“爸爸!”

父亲问我在哪里?

我说在一个朋友家里,过年就不回家了,春节正好单位要值班呢。我现在很好,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呢。

父亲沉默了一会说,他到母亲的坟前去过,看到了花。

我没有说话。忽然觉得又什么话都没有可说的了。过了半天,只对他说了一声保重。

父亲让我一切自己小心……

挂了电话,心里更是难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和父亲变得这样生疏。

正在愣神的时候,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我本来以为是父亲又打了过来,正要接电话的时候,发现那个号码是本地的号码,就去叫叶小曼。

叶小曼接到了电话,忽然神色一僵,然后,冲着电话就喊了起来:“你以为你来我会高兴?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次过年过节你在我这里呆过的时间长过?……我不要你来!”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断了。过了几秒,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我和艾兰和田娜实际上都心里有数,这个电话多半是叶小曼的那个厅长情人打过来的,忽然说要来。

我沉吟了一下,对她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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