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明!你干什么啊?”朗宁骑在马上,不解的喊道。
“我抄个近路,好追上王爷!”张子明歪了歪身子,啪唧摔了大跟头。
朗宁在马上,笑着看张子明笨拙得溜冰!样子像只呆板的笨熊,朗宁笑了好久,骂了一声。“果真是张子明,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张子明在冰面上听了,扯了扯厚重的皮帽,嘿嘿笑道。
话音刚落,那边张傻子出事了。
虽然湖面结冰,但厚度还不够,张子明身子向前一冲,连人带马全栽湖里了。
甚至没来的及喊声救命,整个人像块石头沉入冰冷的湖中!
冰冷刺骨的湖水,只留下一个大窟窿,风拂过,荡着一圈一圈的波纹。
呼啦!又是一声!
只听上面有人喊,“将军!万万不可!”
但朗宁还是选择跳下去了,他的水性还好,潜下去时,下面一片漆黑,双眼在湖水里冻的生疼!
好不容易浮上来,吸口气,又沉了下去。
一来二去,还真给他打捞到了张子明,那厮虽说快被淹死了,却还知道要保命,一摸到朗宁,使劲圈着人家脖子不撒手。
朗宁闭着眼,使劲往上划拉,快到上面时,张子明圈着他脖子的手忽然松了,朗宁一惊,睁开眼,看见一串泡泡从张子明口中吐出来。
眼见就要不行了,朗宁想也没想,在水里用力拉住张子明,随后扣住他的头,唇跟着覆上去。
湖水实在刺骨,张子明微张的唇也冻的发麻,这个吻说起来,一点也不销魂!
可是朗宁却有了奇怪的感觉,心中无端升起了一丝震撼与美妙,这种美妙像豆子在舌尖舞蹈。
“这是还给你的!”浮上来的时候,朗宁这样安慰自己!
换了衣服,洗了澡的张子明和朗宁缩在暖烘烘的被子里,互相打量着对方。
烛火下,朗宁那张雌雄难辨的脸庞微微侧着,从侧面看去,那唇的弧度尤为柔美,就那么一丁点的上翘,仿佛带着笑。
忽然手掌疼的厉害,伸出被子一瞧,不知怎么的,手掌心有一下块皮肉已经腐烂,那腐烂的形状正好是个小半圆!
“我的手。。。”张子明惊呼。
路上的时候就一直觉得疼,但赶路赶的有些急,也就没注意,刚刚沾了冷水,才觉察出不对劲。
“你的手怎么会这样?你碰过什么东西吗?”朗宁焦急的抓着张子明的手。
“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碰啊!”张子明更是急,这手是右手,是他常年抓笔写字画画的手,要是出问题了,他就不活了。
朗宁眼睛有一瞬间的闪烁,抬起脸,“你是不是碰过尉迟的东西?”
这一提,他倒是想起来了,两个多月前,尉迟身上的那颗糖他在手上攥了好久!
一拍脑袋,骂开了,“他妈的,尉迟,死了都不给我消停,要我这只手废了,我到地府也不放过你!”
在一旁的朗宁抽身起来,从旁边衣服里掏出一瓶子药,递给张子明。
“涂上这个,保管你好!”
张子明裹着被子,差点感激的哭出来。“朗宁。。。还是你对我好!”
这下,倒让朗宁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抓了抓头,有些腼腆道,“呵呵。。。我们是朋友嘛!”
樊国。热闹的集市上,到处喧嚷着叫卖声。
傅薇和洪烈并排坐着。
“洪烈,这几日我怎么脑子晕晕的,总觉得恍恍惚惚的。”傅薇撑着脑袋,闷闷说道。
洪烈那厮此刻正埋头吃面,没功夫理会她。
这是他以往常爱做的事,只要一遇到棘手的事,或者心情烦闷,他便会偷偷溜出宫,假扮成商人,农民,也可以是地痞流氓之类的,然后在这家面馆要上一碗热汤面,吃完之后,什么苦恼都没了。
这法子屡试不爽!绝对管用!
今天,洪烈扮成一个书生,吃了三碗!
看着洪烈吃完了面,傅薇摸了摸肚子,他哪里是樊国大汗,整一个饭桶!
吃饱喝足,洪烈满面红光,舒舒服服的伸了懒腰。转头以眼神示意傅薇付钱。
傅薇一时间没能完全明白他对她挤眉弄眼的意思,“你说什么?”
“付钱啊!”洪烈有些不满,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傅薇当场愣住,“你没带钱?”
洪烈此时也终于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出来散心原本都有小厮跟着,付钱这种事,都由别人打点!他哪里会有钱?
“洪烈。。难不成你指望一个被人送到你床上的和亲郡主,怀里还揣着银票吗?”傅薇很好心的提醒!
那边,洪烈正咬着手指想法子,好不容易想到了,“就这么干吧!”
“喂!”傅薇想拉住他,他不会想把她押在这吧!
“老板娘!”洪烈迎过去,对正在算账的老板娘扬起一个令人炫目神迷的魔魅笑容。
没多一会,老板娘春风满面的飘过来了,揣着手炉笑吟吟道,“这位小哥说的哪里话,我们做买卖的讲的就是一个和气,不就是一碗面吗?当我请二位就是了,还说什么谢字!”
从面馆出来了,傅薇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气,回头看一眼那满面红光的老板娘,抖的更厉害!
他堂堂樊国大汗,居然为了一碗面出卖色相!
对此,洪烈倒是很不屑的嗤笑。“我倒是想你能出卖一下呢,可你有吗?”
傅薇气的牙齿直打颤,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恨声上了马,跟着洪烈朝前走,完成今日的任务——樊国一日游。
洪烈这厮说了,只要她陪他到处走走,说不定他心情一好,心里决定的事便会有改动的可能。
这么明显的暗示,傅薇怎么会看不出来,别说一天,就是三十天她照样陪!
可是,但可是,谁能想到这家伙身上居然不带钱呢?
出了京城,两人朝着那开阔的草原奔腾,洪烈这会回头,冲傅薇一笑。“嘿,我们比赛怎么样?”
长风万里,尘土飞扬。
马蹄声惊醒了远处牧羊人,纷纷朝这边看。
惊鸿一瞥,已经看清马背上两人,一个飒爽英姿,一个巧眉顾盼。
两人飞快从眼前掠过,徒留背影引人惆怅!
傅薇和洪烈顺着一条小河蜿蜒奔走,没过一会,傅薇已经有些吃力了,不愧是马上君王,弓马骑射样样精通,虽说在二十一世纪她也算是个全能,但跟洪烈比起来。。。。实在差的太远了。
傅薇输了。最后只能在心里闷闷的想,丫的,洪烈,有本事你跟我比赛车!
一番追逐下来,洪烈勒紧缰绳,居高临下的望着瘫软在草地上的傅薇,有些不敢置信,“你就这么点能耐当初怎么敢单枪匹马闯我边寨大营?”
傅薇翻了个身,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那不一样,当初一心想取你性命来着,当然有动力!”
对于她的厚颜无耻,洪烈实感自愧不如,细想一下,若当初不是自己有意留她一命,估计,那日,肯定是她的忌日!
“洪烈,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呢?”忽然,某人一拍脑袋说道。
好奇怪,怎么她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呢?这段时间她晕晕沉沉的日子越来越多,有些事情明明记得很清楚,一转身便会忘记了,她记得,在无忧岛上,尉迟基本上把她治的差不多了,虽然有时会晕倒,但那也是暂时性的,可现在。。。
那边洪烈眸色顿然暗沉下来,紧绷的嘴角僵硬的扯出一个弧度。
“等你身子养好了,我便放你走。”
因为这句话,傅薇整日跟那些苦的不像话的汤药做着顽强的斗争,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病治好。
可纵使如此,她还是有些抱怨,每次喝完药再喝蜂蜜水的时候,脑子就会晕。
现在洪烈每天都会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他的陪伴,更甚至的,他居然叫人把所有奏折都搬到她的院落,除了晚上睡觉时间,这两人基本上算的上朝夕相处了。
“洪烈,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某一日的早晨,傅薇睁开有些迷蒙的眼,呆呆的看着眼前正在批阅奏章的人。
洪烈从一堆奏折里抬起头,满面孤疑,却再下一秒笑道,“你忘记了什么?”
“不知道,除了你,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哦对了,我叫什么来着?”
“你叫傅薇!”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问他的问题了,每次洪烈都是不厌其烦的回答。
除了你,我什么都记不起来。。。这句话无疑狠狠取悦了洪烈,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要她今生今世除了他,谁都不记得。
“大汗,这药还要继续给姑娘喝吗?”御医守在门外,小声问。
洪烈侧头看了看正在里面跟纳兰玩的不亦乐乎的傅薇,勾起唇,“不用了。”
是药三分毒,这道理他还是懂的,虽然想她永远也记不清某个人。但他依旧不忍心彻底伤害她!
在确定傅薇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时候,洪烈对她的宠溺更加大胆,更加放肆起来。
他每天只处理一些比较大的问题,其他的全都丢给那些臣子去做,而他,一得了空暇就带着傅薇到处游山玩水,玩的不亦乐乎。
樊国上下无不叫苦连连。所有臣子都是敢怒不敢言,谁叫他们摊上一个贪玩的大汗呢?
可随后,又听说大汗如此贪玩竟是为了一个女人,朝堂上,不知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这半月来,洪烈远离朝堂,陪着傅薇下棋看书。舞剑作画!猜谜对诗。赏月看花。只要是他以前嗤之以鼻的,现在都陪着她做了。
——下棋不会?
不要紧,我们现学。
——看书看不懂?
那也没关系,有我们的樊国大汗做免费先生,外带详细注解。
——舞剑?
他来舞给她看。
——作画?
他来画。但内容却总是千篇一律,一个女人张牙舞爪的坐在光秃秃的树下,笑的灿烂。
——猜谜对诗,不懂?
实在不懂的,咱们不玩了。
反正只要在她身边,所有一切无聊的事都变得出奇美妙。
他甘愿像个小丑一般逗弄她开怀,虽然第二天,她会什么都忘记,那也没关系,他愿意不厌其烦的帮她想起来。
以至于,很多很多年以后,当洪烈回想起这段肆意无边的时光。
他一样开心。
他依旧相信,自己这一生最想要、一直等待的。
其实。。。也就是这么一段日子。
天气越发的寒冷,傅薇怕冷。于是洪烈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下人炭炉要勤加,晚上不要老是看月亮,窗子记得关严。还有,随身带的暖手炉要记得叫下人加热。。。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表面冷酷无情的大汗,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话痨!
樊国的冬季总是比凤国寒冷,寒风刮在人脸上刀割般的疼。昨夜大雪纷飞一夜,今天整个皇宫已是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下。
傅薇正抱着暖炉站在雪地里,愣愣的出神。
洪烈顺着她的眼往那处望过去,原来是几只蔷薇,因为冬季,那些蔷薇凋谢过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子矗立在寒风中。
他邪气的勾起唇,牵起她的手放在嘴巴呵着热气。
“你看过蔷薇吗?”
傅薇默默的摇头。
洪烈抱起她,这几日,她的体重仿佛又轻了。这让他有些不悦的皱眉,明日就将御厨全拉出去砍了。
“这是蔷薇。”洪烈将她抱着,指着那一处低声解释。“蔷薇的生命力很强,开花也漂亮。你见过没有?”
这话问的,她都没见过蔷薇,哪里知道蔷薇花好不好看?
傅薇又是一阵的摇头。
洪烈忽然期待起来,“那就等到春暖花开之日,让你见见,这坚强不屈的蔷薇花吧!”
说完,抱着她走进小阁。他将傅薇放下准备去取炭炉的时候,忽然衣袖被抓住。
从裘皮中伸出的嫩白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摆。
“怎么了?”洪烈不解。
也是在那一刻,傅薇松了手,朝他笑笑,不再言语。
入夜十分,傅薇突然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刺客!”
她忍不住打开窗向外望去,也是那一刻,门忽然开了,自己随即被卷进一个带着风雪的怀抱。
“洪烈你怎么了?”傅薇不解的问。他从未有过这么晚还出现在这里的。
洪烈只是紧紧的抱着她,鼻息在她肩膀攒动。
“太好了。。。太好了,你没走!”
“我刚才听见外面有叫声,说有刺客。。。你没事吧!”傅薇努力拉开两人的距离,待她看清他时,她的心猛的一抽,站在她面前的人满面惶恐,好像真受了多大惊吓似的。
“洪烈你没事吧?是刺客把你吓到了?”傅薇小心的拭去他脸上的汗,安抚他坐下来。
洪烈摇头,慌张的摇头,忽然又将她抱紧。
他的心跳的很快。。。。他来了,那个让他惶恐的人来了。若不是先前将她安排在这个偏僻的院落,估计,他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傅薇,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好久,洪烈闷闷的开口。
她的身子一顿,轻轻咬住唇。
“大汗,刺客被抓住了!”门外有侍卫报告!
这一声报告,将傅薇的答案哽在喉中,洪烈急忙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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