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兰花,所以无论去哪都带着,如果郡主喜欢,送你也无妨!”卫僚很大方。
傅微丝毫不客气,统统收下。
傅微回到凤王府的时候,已是月挂西梢,身后跟着一车东西。
有药材、有花,还有些京城看不到的新奇玩意。
还记得,她把这些东西统统搬上马车的架势绝对可以媲美当年八国联军扫荡圆明园。
☆、十七章 战争来临
十七章
刚进王府,看见的是衣衫半敞的男人。
他就站在门口,深邃清冷的目光盯着她,胸口包裹着绷带,那隐隐渗出的血,在月色下,看的那么清晰,让人心惊。他俩谁都没说话,过了很久。凤弥炎才施恩似的开口。“吃过饭了吗?”
咧开笑,傅微在心里松了口气,随即扑上前,拉住他冰凉的手,兴奋的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她怎么爬张子明家墙头,找张子明兴师问罪。然后又怎么认识一个狂有钱的凯子,然后理所当然的狠狠敲了他一笔。
“吃过了吗?”这次,凤弥炎任由她抓着自己,没有任何不悦。
“呃。。。还没有!”
那是,光顾着敲竹杠了,哪里记得吃饭这种肤浅的事!
好像仅仅一夜工夫,两人之间仿佛多了些东西,到底多了什么,傅微一时间也说不清。
但有件事必须要说,自从用了卫僚那凯子的药,凤弥炎的伤复原的速度堪比神速,甚至连疤痕也没留下。
傅微手撑着额头,思索着哪天再去敲一笔!
凤弥炎伤好了,也不要傅微每天跟着他,这说明什么?她的王爷已经开始相信她了。可那次竹林里的表白一直困扰着她,凤弥炎对此也更是只字不提,这让傅微心里更加忐忑。
所以,她现在很闲,想找点事做,所以自高奋勇跟尉迟学医。
傅微先在尉迟的监督下,帮他打扫完房间,这才慢条斯理的抽出一本破了皮的书卷扔给傅微。
“自个慢慢看吧!”
尉迟其实也很闲,如果他不闲,能在她看书的时候趴那睡觉吗?
每到一个时间,一个身材较小的学生捧着书,伏在书案上写写画画,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师趴在一旁呼呼大睡。
尉迟照例在座位上睡了大半个时辰,这会儿伸伸懒腰,活动两下腿脚,醒了。看着前面伏在书案写写画画的傅微,一如既往的鄙视、鄙视、极其鄙视!笨得跟头猪一样,还敢到这来学医。
尉迟刚想从鼻子哼气,忽然看到傅微握住毛笔的手,哼气变成了哼声,眼睛忍不住朝她脑门上瞧。不知为什么心忽然跳快一拍,连忙捂住胸口,暗想,难道是被她气的?
傅微刚抄好药材的名字,抬头正看见尉迟满脸纠结的看着自己,“怎么了?”
“干你什么事!抄你药名吧!”尉迟吼回去。
傅微抽搐了下嘴角,恩,是起床气,少惹为妙。
三个月,转眼过去。
直到皇帝派人传她进宫,傅微才陡然记起圣旨的问题。
太液池边,皇帝手捏着鱼饵一点点捏碎扔进池子,一群色泽鲜艳的鱼争先恐后抢食,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立即翻腾起一阵阵浪花。
“圣旨没找到?”皇帝头都没回。
“没有找到!”傅微回答的很干脆。
“是没有找到还是不想找?”扔掉手里最后一点鱼饵,凤摄转身盯着傅微。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傅微眼底有一种毫不妥协的决绝。
看不出,她羸弱的外表下,竟埋着这样坚硬的灵魂。
这让皇帝有些吃惊,这眼神太熟悉,曾几何时,凤弥炎也是拿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然后走进宗人府大门。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傅微只说了这句话。
皇帝没说话,只是笑,笑过之后,脸色正了正,拍击着手掌。
“好。好!不亏是六哥的女儿,一样那么有骨气,朕甚感欣慰!不过。。。。你这么护着他,就没有想过,值得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傅微紧了紧手掌。不懂他什么意思!
“不懂没关系。朕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朕想,你应该知道十三身上中了毒,解药朕有!”
这话再明白不过,用圣旨换解药。
“为什么是我?”傅微终于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答案。
皇帝丝毫没有思索,笑道。“因为,除了你和十八,他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陛下难道不是吗?”
皇帝笑的更开心了,“朕。。。。是他的仇人!”
让亲人和仇人做交易,遭到亲人的背叛,那种滋味是什么样,凤摄很期待。
傅微回府时,已经掌灯了。
今夜是月圆,凤弥炎照例不会出现,傅微知道他在哪。
她饭没吃,水也没喝,直直冲到假山那,见天冬一如既往的守在那,眼一眯,身形迅速劈昏了天冬。
按下机关,闪身进了密室。
千回百转,走下最后一层台阶,凤弥炎果然蜷缩在池子一边的角落里,傅微吓得不清,她听尉迟说过,凤弥炎中了寒食散,但她不知道,这毒霸道成这样,一个月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凶猛。常人根本难以想象的疼痛,除非有解药。
可皇帝每月给的解药里面又都带着毒。。。让人上瘾的毒。
“那个变态说,要我拿你手上的圣旨换解药!”傅微蹲在他面前,不等凤弥炎开口,率先说道。
“你是怎么。。。说的!”凤弥炎隐隐苦撑。
“我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滚!滚!”凤弥炎突然暴怒,可惜身体容不得他有任何剧烈反应,挣扎几下又跌回去。文人
傅微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眼泪凝在眼眶,紧咬着嘴唇,颤抖说道。
“边境的樊兵卷土重来了,变态皇帝要你带兵出战,我跟他说过了,我会跟着你。”
说完,很是听话转头离去,在上最后一层楼梯时,很不巧,脚下一滑。。。。真的滚下去了。
☆、十八章勇敢地张子明
十八章
听说傅微要跟着王爷去打仗,第一个冲过来的是张子明,张少卿也顾不得上下等级,直接拿右手食指戳着傅微脑袋。
“你疯啦,去打仗?你一个女的跟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算什么事?我告诉你,太皇太后已经回来了,哦。。忘记你失忆了,太皇太后就是你的太皇祖母,她老人家要是知道你跟大军打仗,你知道后果吗?我看你是不知道,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告诉你,你的下场就是没——人——再——敢——要——你!什么?不怕?我告诉你傅微,这打仗不是闹着玩的,是要死人的。你别总是任性!你听我说。。。”
“说完了?”傅微停下手里的活,转头。
张子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收回戳她额头的手指。
“还差点!”
“等我回来再说吧!”摆明了铁了心。
见她这副死心眼,张子明也奇了怪了。
“傅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虽然你是郡主,我是臣子,但我想,作为一个朋友,我张子明应该很合格!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吗?是不是有难处?”
“没有!”
“那是为什么?”张子明穷追不舍。
“谁叫我喜欢他”语惊四座。
张子明半天没回神,没办法把喜欢他和打仗两个关系理清,于是木讷开口问道,“喜欢。。。喜欢谁?”
傅微回头,认真得看着张子明,幽幽说道,“凤弥炎!”
轰隆。。。外面一阵滚滚闷雷,震得木窗微微颤动,就像此刻张子明的身子,有些不稳,需要扶着床柱才能支起。
“张大人也要随军前往?”皇帝饶有兴致的和卫僚下着棋,外面风雨交加,里面却安静得连一根针都听得见。
“是,臣本就是军师,有带兵经验,而且。。。臣身为朝廷官员,更应该为陛下排忧解难。请陛下恩准!”
皇帝撑着腮,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的棋盘。
“既然张爱卿有这等忠心,朕允了便是,你回去吧,明日等人传旨吧!”
张子明起身告辞,临去前,正好与卫僚对望一眼,随即退下。
再看那盘棋,皇帝放下一粒棋子,胜负渐渐分晓。
卫僚已经没子了。可皇帝还有一颗。
“卫僚,你输了。”皇帝轻描淡写说道。
“是,臣输了!”卫僚低眉答道。
凤摄下棋一如他本人,雷厉风行,犀利如利刃,让人防不胜防,卫僚落子严谨,能抗这么久,也算是讨巧求生。
外面风雨更大了,吹的门窗嘎嘎做响。
“你不过是没子了,若还有,这胜负还不一定!”凤摄手持最后一颗黑子,闲闲说道,“与凤弥炎一样!没有子了。”
卫僚连忙陪笑,“臣平时疏于练习,这下棋当然比不过陛下!”
“疏于练习是小事,但有时候,卫僚你也应该顾及些大局,若不然,就跟这盘棋一样!”说话间,最后一子落下,一切已成定局。
“陛下教训的是!”卫僚连忙低头。
“朕乏了。”说罢,起身离去。
卫僚识相的起身恭送,待皇帝走后,卫僚微笑着将棋盘上两颗白棋对调,——轻轻一声,胜负陡然扭转,尘埃就此落定。
谁说他不顾全大局?
此刻,卫僚已经走出皇宫,回头望了眼巍峨的宫殿,宫外已经有顶轿子等着了。
“小贤王,属下等候多时了。”说这话的是贤王麾下的守卫军,朗宁!
“朗宁,觉得冷吗?”卫僚上轿前,又望了一眼皇城。
眉目清秀的朗宁带着一点女子的阴柔,却不失男子该有的魄力,正是夏至,太阳热辣辣的照着,不出汗都难,怎么会觉得冷!
“小贤王,臣不冷!”
卫僚只是笑笑,撩起轿帘,坐进去!
大名鼎鼎的贤王,曾随先皇征战沙场、戎马一生,对朝廷,对皇帝忠心耿耿!所以如今仍然镇守凤国最富饶的北方~
可新皇登基,贤王功高盖主,圣上怕镇不住他,怎奈他那一生为国操劳的贤王义父,二话没说便把自己的儿子押在京城!
贤王有两个儿子,其实一个亲生,一个是义子!
亲生的那个自幼体弱多病,成天药汤当饭吃的主,若是死在京城,白白让皇帝担个骂名!
于是,完全没有疑问的——卫僚来了!
这让皇帝非常不满,才有了刚才的对话。
“疏于练习是小事,但有时候,卫僚你也应该顾及些大局,若不然,就跟这盘棋一样!”
这句话其实已经说的很重了,重到他们卫家难以消受!
轿子里的卫僚深深叹息。
忠君者未必有好报!这皇宫。。。。果然寒凉!
不胜寒凉的岂止卫僚一人,跪在一旁的凤弥炎也觉得冷的彻骨!
太液殿上,太监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十三王爷亲率十万大军赶赴边界,抗击樊兵。。。。”
十万?众人倒抽一口气,十万?对方五十万。。。这不是去送死吗?
送死?皇帝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得不到,那就让他消失吧!
所有视线汇集在凤弥炎身上。
“臣接旨!”凤弥炎面无表情。
已经生无可恋,谈何怕死?
他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不过因为他答应了一个人。
“小十三,答应皇祖母,好好活着,祖母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再苦也要活着,祖母老了,还想你给我送终呢!你懂吗?”太皇太后一脸慈爱的望着跪下自己膝下的孙儿。
“孙儿懂!”凤弥炎低着头。
这个世界上,真心对他的——不多。
夜半,凤弥炎一人撑着伞,手提灯笼站在太后寝宫外,紧紧望着那间灯火依旧明亮的窗。
“王爷,若您要进去,小的进去通报一声,太皇太后还没睡呢!”太监及小声在他耳边提醒。
这会风有些大了,灯笼里的烛火险些被吹灭。
“不用了,别跟皇祖母说我来过,过些日子,我再来请安!”
凤弥炎走了,太皇太后闭着眼,跪坐在佛像前,嘴里念叨着,手里佛珠一粒一粒从指间滑过。
“十三王爷来过吗?”
“回太皇太后,不曾来过!”
啪。。。。手中佛珠竟断了。
☆、十九章启程
十九章启程
凤弥炎没有坐马车,一人撑着伞从皇宫走回来。
傅微就站在屋檐下,风雨中,她没打伞!
一柄丹青色油纸伞出现,伞遮住了一切,所以看不见那人的容貌。
“皇叔!”傅微急切般迎上去。
走到一半,她停住了。
不是他。
“张子明?”
“是我!”张子明苦笑。
雨水渐渐汇集,顺着傅微脑门流下,路过眼角,像极了泪水。
“王爷呢?”第一句还是王爷。
张子明楞了,而且楞完之后的结果是,愤怒至极的将手中的伞扔向雨中。
“我又不是他什么人,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你总是问我?”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张子明咆哮道,幸好四周没人,若让人看见平时稳重内敛的张少卿如此疯狂,绝对掉一地下巴。
“我知道。”傅微极其平静。其实,傅微说这话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挺贱的。
“你根本不知道,这是战争,不是儿戏!战场就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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