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梅子酒- 第6部分

“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只要别在我面前晃！

白饭耸耸肩，瞥一眼微凉，抬手拍拍程岑肩膀：

“可怜啊～真可怜！啧啧～”

凑近程岑：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我？”

程岑皱眉，挥掌拍下白饭的爪子。

白饭握着爪子咧嘴：

“不好玩！不玩了～”

摆摆手，转身走了。

微凉疑惑的：

“岑岑～她说什么可怜？”

程岑转头对微凉灿烂一笑：

“没什么……小笨蛋继续笨下去就好！不需要想太多～”

小剧场：

高三，报志愿。

微凉咬着笔杆，纠结了。

子白瞥微凉一眼：

“别咬！脏。”

“……哦……”微凉乖巧放下笔。

子白抬眼，问：

“想报哪里？”

微凉犹豫：

“G大吧……我觉得我的成绩上G大可以……”

“嗯”，子白点头：

“G大不错，你能考上。”

微凉开心的：

“子白你也觉得？”

抓起笔就在志愿表上填写G大。

又抬头问：

“子白～你想考哪里？”

子白冷淡的：

“A大”。

“A大啊……”，微凉忧郁了：

“那我们三个就要分开了……”

“谁说的～”

在一旁跷着脚转笔的程岑倾身伸手抽出微凉的志愿表，照着往自己的志愿表上抄了一份：

“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可是……”

微凉担忧皱眉。程岑贪玩，成绩并不好，报G大太勉强了……

“岑岑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程岑拍拍微凉的脸颊：

“行啦～你只要知道我会和你一起上G大！其他的不用你这个小笨蛋操心！”

那一年，程岑和微凉同时接到G大的入学通知书。

清歌入我心

周庄的夜。

长篙，船夫，一叶轻舟。

微凉背靠着程岑的手臂，脱下鞋，将脚浸入河水。

小舟晃悠悠的缓行，水流轻轻推摇微凉的小腿，酥酥麻麻。

微凉咯咯直笑。

程岑略转身，让微凉靠的更舒服，一手撑在微凉凳子边上：

“调皮～小心摔下去”。

“才不会～”微凉踢踏着，溅起小水花。

程岑抬头望星空：

“宝贝，唱首歌来听听～”

“哟～这位大爷～”微凉卷着舌头嬉笑：

“听曲儿可是要赏钱的～”

程岑曲起手指往微凉头上敲：

“才几天呢就跟白饭学坏了！”

复又嬉笑：

“小娘子唱罢～大爷钱多得是！”

微凉抿嘴一笑，开口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声音娇软。

程岑却皱眉，打断微凉：

“换一首……”

微凉噘嘴：

“大爷～听曲儿可不带点歌的！”

程岑暗暗叹息，嘟哝一句：

“白饭我灭了你！”

转头诱哄微凉：

“宝贝你记得色戒里面王佳芝唱的江南小曲么？”

“嗯～”微凉点头。

色戒是不久前程岑陪同微凉看的电影。程岑心不在焉的，据说来之前已经看过一次。微凉倒是看得很用心。特别是王佳芝唱的小曲，微凉很喜欢，下载了反复的听。

“你不觉得在这江南水乡，唱那个比较应景么？”

“……好……”

微凉嗓音一转，柔柔唱起：

“天～涯，海～角～，觅呀觅知音啊～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啊～我们两人一条～心……”

程岑闭上眼睛，细细聆听。

夜风，水声，微凉的歌……

思绪飘到很远很远。

微凉唱完，见身后程岑没有言语，又唱了一遍：

“好听么？”

“好听……”程岑声音有些寥落。

微凉转过身去：

“怎么了？”

程岑捂住微凉眼睛：

“宝贝……我们明天去看海吧……”

微凉：“……好……”

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第二天清晨，程岑微凉抱着行李偷偷摸摸的溜出客栈。

微凉扯扯程岑衣角：

“岑岑，我们干嘛要偷偷摸摸的走？”

程岑“嘘”了一声：

“这样比较有私奔情调～”

微凉：“……不用向饭饭道别么？”

程岑牵过微凉的手：

“不用了！你想啊～看着朋友离开多伤心啊！所以我们偷偷的走，白饭就不会伤心了”。

“哦～”微凉点头接受。

直到坐上大巴，微凉手指戳戳闭目养神的程岑：

“岑岑，我觉得不对耶……饭饭醒来发现我们不告而别……不是会更生气吗？”

程岑恍然大悟状：

“对啊～我都没有想到……”

摸摸微凉的头：

“宝贝好聪明！可是现在车都开了……来不及了……这样吧，我中午发短信给白饭向她道歉”。

“嗯……只好这样了……”

微凉在程岑肩膀上找一个舒服的位置，浅浅睡去。

程岑冷笑，

白饭怒了更好！气死她！叫她教坏微凉……

又是一阵颠簸。

下得车来，程岑见微凉一脸疲惫，程岑心疼道：

“先找地方休息”。

“不是要看海么……”微凉抬手舒展僵硬的四肢。

程岑：“明天早起看日出吧”。

微凉：“……好……”

吃罢晚饭，两人早早道别，各自回房。

微凉洗漱完毕，正待歇息。房间电话忽然响起。

微凉接起：

“你好～”

只听见浅浅呼吸……

“你好……喂？”

仍是无声。

微凉慌了，拿起手机拨给程岑。

房间电话那端响起“无条件为你”的音乐。

微凉一呆，恼怒道：

“岑岑！”

“哈哈哈～”彼端传来程岑促狭笑声。

“干嘛啦！吓我一跳！”微凉抱怨道，坐在床上抹干长发。

“我在调戏你啊～”程岑声音温柔，

“那时你看《倾城之恋》，不是想不明白范柳原怎么勾搭上白流苏的吗？”

《倾城之恋》，是微凉高三时很喜欢的一篇小说。

当时微凉感慨万千。想与好友分享，又怕被子白斥责贪看闲书，便扯着程岑详阅。

可怜对小说全然不感兴趣的程岑皱着眉看完，抬头犹豫的说：

“这是一个男人泡妞成功的故事？”

微凉面色不豫……

程岑改口：

“这是个女人钓凯子成功的故事！”

微凉抽出厚书重重砸在程岑身上，扭头走了，从此不找程岑分享小说。

“你还记得《倾城之恋》？”微凉讶异。

“嗯～”，程岑声音低沉，

“多看几次就懂了……”

又说：

“怎样～有没有感受到白流苏当时的心动？”

微凉：“完全没有！”

程岑轻笑：

“看来问题不在范柳原怎么做，而在于白流苏怎么想……”

呵欠一声：

“困了～你也早睡吧！晚安”。

海上日出，绚丽的夺人呼吸。

程岑微凉背靠背坐在沙滩上，静静沉浸。

好温暖。

良久，微凉开口：

“岑岑～有你在身边真好！”

“嗯～”程岑沉声，震动顺着背部传到微凉心里，

“我也这样想……”

“岑岑……”微凉仰头靠在程岑背上，

“我和你和子白……我们三个会永远不分开吧……”

程岑：“如果你不想分开就不要分开……”

微凉：“呐……程岑……我们出来很久了吧……”

程岑：“……嗯……”

微凉：“子白会很生气吧……”

程岑：“应该会吧……”

微凉：“岑岑……我们回家好不好？”

停顿片刻，

程岑：“……好……”

不想微凉受累，程岑慷慨的订了飞机票，日期为三天后。两人在S市又玩了几日，（奇*书*网。整*理*提*供）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走进机场。

托好行李，程岑掏出电话拨出：

“Yo～小白～我们……”

话音未落，只听见“呯”一声巨响……

电话挂了。

程岑耸耸肩，握着手机倒数：

“十、九、八、七……”

数到“一”，电话响了，程岑接听：

“小白～吃火药了？”

“你们现在在哪里？”子白声音中蕴隐的怒气一触即发。

“S市机场，2个小时后到Z市”。

程岑绝不想再点爆子白，顺从回答。

“我去接你们！”

话音未落，电话已“啪”一声撂上。

微凉回头：

“怎么？”

程岑炫目一笑：

“子白很开心，要来机场接我们”。

小剧场：

十三岁，凉风，夏末。

子白俯首做物理题。

微风滑过窗掀动书页，子白皱眉。

程岑从教室外晃进来，倾身靠在子白桌旁：

“小白～你不无聊啊……”

子白看着无赖占据自己半张书桌的好友，叹息停笔：

“怎么没去打球？”

程岑撇撇嘴：

“不想晒太阳……”

子白：“……”

你不是最爱户外运动的么……

程岑左顾右盼，手上的书被他扇得“哗啦哗啦”响。

“什么书？”子白好奇。

见程岑拿着书真的很不寻常。

“啊……恋爱心理学”。程岑晃晃手中的书，

“在老爸书房里找的……呐，你看……”

程岑随意掀开一页：

“这里说，青少年对异性的懵懂好感……所以心智未成熟时不宜恋爱……”

“啪”一声合上书：

“所以我觉得～现在有些人谈恋爱，只是把友情和爱情弄混了……”

说到“爱情”，面红轻咳一声：

“如果以后后悔了……还破坏了一段很美好的友情……”

子白轻笑：

“你今天怎么了？这么……专业？”

程岑严肃的：

“小白～你觉得对么？”

“对”，子白忍俊不禁，

“可是你不觉得恋爱离我们还太远吗？”

很快，子白发现恋爱离他并不远……

因为……微凉向他表白了。

欠修理的岑岑

飞机降落在Z市。

走出闸门，抬眼便见子白双手插袋靠在柱子旁。

头略垂下，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神情。

微凉心虚了。

磨磨蹭蹭的挪到子白面前，微凉楚楚叫唤：

“子白～”

子白眼也不抬。

微凉向程岑投去求救目光：

怎么办？

程岑耸耸肩：

不知道～

子白骤然抬眼，目光冷冽：

“还知道回来？”

微凉呜鸣一声，蹭到子白身边，软软撒娇：

“子白……对不起嘛～”

“对不起什么？”子白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不该撇下你去玩……”

小爪子偷偷袭上子白的衣角，揪住。

子白“哼”一声，扯回衣角：

“还有呢？”

“……没有了……”

微凉委屈垂头，纤纤十指绞在一起。

“没有特别的事和我说？”

子白声音紧绷。

微凉抬头瞄一眼子白脸色，复又垂下：

“那个……坐火车很累……饭菜也不好吃……”

子白：“……”

微凉：“还认识一个新朋友叫白饭……”

子白：“……”

微凉：“海边日出很漂亮……”

子白：“……”

微凉：“……没了……”

子白：“没了？”

微凉点头。

子白低舒一口气，抬手捏住微凉的下巴抬起，又左右端详：

“还好没晒黑……”

指腹轻轻划过微凉脸颊：

“没睡好？”

“嗯……是没有家里好……”

微凉可怜兮兮，大眼扑闪扑闪的乞求原谅。

子白接过程岑手中的行李，微微一笑：

“先回家吧，车在外面。”

咦？就这样？

程岑难以置信，跨前两步走到子白身边：

“小白……”

子白转头浅笑：

“玩累了，明天再说”。

程岑：“……”

一路无言。

微凉家门前，程岑微笑挥手与微凉道别。见微凉进门，转身拉住子白：

“小白……你想怎样？”

“什么怎样？”子白淡淡蕴笑。

程岑冷汗：

“我就不相信你没生气！说吧你要怎样我受着就是了……”

子白轻拍程岑肩膀：

“我真的！真的！没生气”。

又拍两下：

“不过你不用回家，叔叔阿姨都在微凉家”。

程岑：“……”

子白：“我不小心将你在学校有很多女朋友的事说出来了，程叔阮叔打电话找你和微凉都关机，很担心。现在都在里面……”

对微凉家门微挑下巴。

“……等你”。

程岑：“……”

子白：“还有……”

眉眼和煦。

“……我很久没运动了，明天跆拳道馆见”。

程岑：“……”

没生气？！

之后数天，微凉都没有见过程岑。

倒是子白偶尔向纪爸请假，邀微凉逛街。

这日子白与微凉从电玩店中出来，微凉手拿一支巨大的棉花糖棒，吃得不亦乐乎。

子白叹息：

“真脏”，抽出纸巾擦掉微凉嘴边的糖渍。

微凉眨眨眼：

“子白～岑岑呢？”

那日岑岑垂头丧气的才进她家门，便被坐在沙发上异常严肃的自家爸爸与程叔叔拎着后衣领出去进行“男子汉的对话”，微凉被两位妈妈簇拥着回房分礼物，谈笑着太累便睡着了……

现在想起，自己已有好几日没有程岑的消息。

子白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