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长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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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月长壑-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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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我和外公又是同时问道。

哥哥像打摆子一样颤抖,牙齿也磕的嘣嘣嘣的响,冻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朝我们摆摆手。

人群中突然走出两个人扶着哥哥往左边10来米远的帐篷走去,外公和不少围观的人也上前来帮忙,七手八脚的架着哥哥往前走去。我这才发现,我们周围围了里三圈外三圈至少几百人。我突然看到舅舅也走了过来,他右手按住左手的胳膊,手指缝里流出血迹。

“你受伤了?”

“没事,皮肉伤,无大碍。你怎么样?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我眼睁睁看着那冰山砸下来了。”

“我没事,就是被吓了个半死,走,进去看看哥哥,顺便暖和暖和。”

我和舅舅进了那个帐篷,屋子里面四五个人,一个长得很壮实的老头忙着指挥。

“小三,去把你大爷那熊皮毯子给拿来,顺便整两瓶酒。陆鸣,赶紧的,再给找条大毛巾,给狗也擦擦,就在装滑雪衫的那个箱子里。把我那个呢子大衣也给拿来。你们几个就出去呗,都没事,你看我这地方也不大,你们几个就别凑这热闹了呗,出去,出去,都出去吧。”

老人家看到了我,对我说:“这个小兄弟,他是你哥是不?哎呀,你可真命大,我眼巴丁的看着那冰砸下来,我心说这下完啦,可要命了,没成想你噌的一下就冰里面钻出来了。呵呵,赶紧过来暖和暖和。”

“谢谢老大爷,我可真吓坏了。”我一边说一边坐在电暖器旁边,外公也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不说话。哥哥已经擦干了身,穿好了线衣线裤,虽然还在抖,不过脸色已经红润了不少。

“穿着还挺合身的,小伙子体形和我差不多,我这套颜色老了点,小伙子你可别嫌弃,不过穿在里面也不碍事地。”

“大大大爷,你这是说说说哪儿的话呢,我感谢还来来来不及呢,哪能嫌弃呢。”

哥哥一边抖一边说话,一阵结巴。

“来喝口酒散散寒气,先别穿毛衣,先把身上烤暖和了再穿。”

说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走了进来,拿着一条蓝色的大毛巾,给那条肥狗擦干身上的水。舅舅已经包扎好了胳膊,洗了手上的血迹,然后从狗脖子上把那个破竹筒取了下来,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酒壶来。

“大爷,来唱唱我的酒,100年的泸州老窖,蒸馏过的,比二锅头还有劲。”舅舅一边拧开盖子一边对老大爷说。

“100年的泸州老窖,不错,我就喜欢整这个,来,整点尝尝。”

舅舅把酒分给大家,朝我扬扬手,示意我也喝点,我摆手不要,舅舅从竹筒里面掏出一包东西扔了给我。我拿起来一看,是巧克力,足有两三斤重。我不免唏嘘,怪不得这狗整天趴着懒得动,谁脖子上挂着四五斤东西都会懒得动。

接下来大家围坐在一圈,喝着酒,吃着老大爷的烤肉和粥(我喝的茶,吃的巧克力),放开了话匣子,聊了起来。我这才终于知道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十章 神秘老人

 原来这个老大爷叫做陆良义,那个陆鸣是他孙子,老人的全家都去世了,只剩下了爷孙两人。陆良义从小在长白山出生,也是第九区做为活动人上飞船的乘客,因为怀念虹鳟鱼,所以从去年夏天就一直在天池附近住下,等着上船。湖面冰封以后,开始在湖中心冰钓。据陆良义说,从冰封开始,天池就一直人满为患,前面那附近,由于接近湖中心的温泉,鱼很多,所以一直是冰钓者的佳地。来这里玩的人大多是玩几天就走,前面的人来了,凿冰打洞,玩够了走了,洞又冻了起来,后面的人来了,就又凿冰打洞。如此反复,逐渐把那块四五百平米的周围凿了一圈,只不过冰厚天冷,凿开的洞又冻住,一直没什么问题。就在一个月前,有一个有权势的大家庭陆续在那块冰上搭建帐篷,过不几天边上人离开,他们家庭就会有新的帐篷盖起来。十几天前,他们玩够了准备离开,准备用直升机运走帐篷人员,装备之类的。他们所有人打包好东西,飞机正准备降落的时候,突然那块冰被压塌了下去,由于飞机降落比较慢,只是把冰给压的撬了起来,并没翻过来。所有人吓坏了,赶忙让飞机停止降落,悬在空中把东西和人都拉走。但是就因为那个飞机,使这块冰沿着以前凿开的冰洞裂开了一个圈,成为了浮冰。

“其实就算是浮冰都没事,这么大块冰,站满人都没事,只是耀祖这孩子开个大车,刚好压住浮冰的边上,这不就翘起来了么?你那车怕是至少有五吨重吧?”

“车就四吨半,加上行李什么的,应该有个五六吨吧。”舅舅说。

“你吧,就最好玩了,”老大爷指着舅舅说:“我革下面看着那冰反过来,就突然看见革冰后面出来的绳子,还悠了个人出来,跟耍杂技似的,哈哈哈。”

“我可真是惊险,冰撬起来的时候我正在冰洞旁边捣持绳子呢,我在冰洞前边,我那时候抓着绳头,冰撬起来的时候我就往下滑,我赶紧拿绳头,绳头上刷着的铜坠,我拿那个铜坠砸到冰里,我寻思能受点力,不至于掉下去,结果没想到帐篷也滑下来了,我一下子就掉冰洞里面了。我顺着冰洞出溜一下就滑出去了,刚好滑到岸上,出溜了挺远还。我不是还抓着绳头么?我忘了松开了,结果冰翻上去的时候,我被绳子一带,就挂在空中了。没想到冰反面全是向刀子一样的刺,辛好我看见不对,用脚撑了一下,结果只轧伤了胳膊。要不是我反应快,我就挂在冰刺上了。冰翻过去的时候,我直接被甩出去的,真的像空中飞人一样。”

“结果就扎雪堆子里了,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欢笑。

“你得谢谢我,那雪堆子是我堆的。”陆鸣开始邀功。

“哈哈哈。”众人再次欢笑。

“外公怎么样?有啥奇遇?

“外公那才是老当益壮,”外公还没来得及表态,哥哥就抢着说:“我当时开着车过来,突然感觉后轮一沉,跟着就看见前面冰立起来了,冰上啥都滑过来了。外公滑的最快,一下子滑到轮子上,跟着噌噌就爬到车顶上去了,还跟我说了声‘快点出来’,然后跑后面没影了。那速度,比哥哈尼尔(2088年奥运会100米冠军)还快。”

“我那纯粹是惯性,根本停不住,辛好我没踏空了。我叫你出来你不出来?”

“根本来不及,我车门都打开了,结果车就沉水里了。水一下子就灌进来了,那叫个冷啊。等我从车门出来的时候冰已经翻过来了,我头顶就是冰,我吓得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往前游。结果游了二三十米就到头了,我露头出来以后被冻的根本动不了,最后还是大舅家胜胜把我拖上岸的。”

“嗯,给胜胜记一功。陆鸣,去拿块鹿腿给胜胜奖励奖励。哈哈哈。大难不死,你们都是有大福的人呐,来老头我敬各位一杯。哈哈哈。”

“小华你怎么回事?你不知道我看着那冰啪的一下砸下来,我的心都凉了。我当时想我怎么跟你爸爸交待啊,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外公,你说什么呢?我才是真正的没事,连根毫毛都没掉,一点都没受伤。”

接着我讲了我的经历,惹得大家一阵唏嘘,都说我福大命大,一米宽的冰窟窿都能被我碰到,比中一亿彩票还走运。

然后大家海阔天空聊了两个多小时,刚才的惊吓一扫而空。后来,说到这么危险的浮冰要不要向父亲报告封锁起来,以防有人再发生危险。老人家说用不着,现在冰上冰凌林立、锋利异常,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的上去搭帐篷,况且用不了几天就冻结实了。哥哥说多谢老人家的衣服、美酒和烤肉,要把金表给老人做为谢礼。陆良义很不高兴,说哥哥太见外,又说能在这天池玩的人,都在第九区三千万的名单里,非富即贵,还能在乎几件衣服几斤酒么?接下来大家继续欢饮。慢慢的哥哥和舅舅都有些醉意了,我只是美酒略沾唇。夜深了,我觉得帐篷里面有些闷热,于是出了帐篷透透气。天气依然晴朗,星空明亮,半月当空。月亮的右上角还能看到一点短短的裂痕,大部分裂痕转到后面去了,看不到全貌。

“小华啊,你是不是姓苏?”不知道陆良义老人什么时候也出来了,站在我身后。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你爷爷,我和你爷爷关系很好。”

“啊?你认识我爷爷?”我突然想到今生再也见不到爷爷,不免有些黯然。

“是啊,你爷爷去了第七舰队,本来我也是第七批,只是我就在天池出生长大,想多在家乡呆几天,就来第九批了。你爷爷是个了不起的人,眼睛很毒,哈哈哈,有时候我跟他开玩笑说,他什么时候不当部长了,去给人算命准保能出名,哈哈哈。”

“哈哈哈。”我突然想起,大年夜,爷爷似乎给全家每个人都算了一卦。

“小华啊,你的戒指是个宝物,你要仔细收好。最好是涂一层颜色,遮盖一下。”

我很奇怪陆良义竟然知道我的戒指,只是我看这个戒指除了高科技些,金属颜色奇怪些,也没什么了不起。

“不用奇怪,你的那个戒指虽然不是我亲手造的,但是也经过我的手过。你知不知道有句老话叫做怀璧其罪?在这里也许没有识货的人,但是以后,也许会有很多。你还是小心点好。”

我觉得莫名其妙,完全听不懂陆良义话里的含义,似乎在和我打哑谜。难道这个戒指真的非常珍贵?

“你很喜欢月亮?”

“是啊,我从小就很喜欢月亮,可惜,月亮有一条长长的伤痕,不完美了”

“是啊,不完美了。我以前是专门研究月亮的。”陆良义说完进帐篷去了。

我一头雾水。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出了帐篷,看到陆良义正在帐篷外面练太极拳。应该不是太极拳,虽然太极拳很慢,但是陆良义练的更慢,慢的很离谱,闭着眼睛,看起来到像是神游多些,比慢动作还慢的多的速度摇来晃去。也许他在练“太急拳”。突然,我觉得我的戒指电话在发热,我把戒指贴到鼻尖,确实在发热,大约比我的体温高一两度,很奇怪。我本怀疑是不是电话坏了,可是当我走回帐篷后,戒指又不热了。我再走出去,也没什么变化,不再发热。抬头看到陆良义已经练完拳了,很和蔼的看着我。我有种错觉,觉得他的眼睛好像会放光。回想陆良义昨晚和我说的话,我觉得这老人很神秘。

等到8点多,打了电话给父亲,简单说了昨天的事情,父亲说等会派人来接我们。9点半,飞机已经来了,外公和舅舅也起来了,哥哥还在和周公开会,于是我们直接砸醒了他。跟陆良义老人道别后,我们四人登上了飞机。

第二十一章 地下基地

 飞机飞行了十来分钟,就降落在一个大操场上。操场中央是绿色的塑胶足球场,外圈是红色的塑胶跑道。操场正面有个二层楼的主席台,背面是一个二层楼的看台。整个操场的第一感觉就是大,这个体育场比一般的体育场至少大了一倍。一般来说,体育场的跑道是800米一圈,直道200米,但是这个操场的直道我估计至少有400米。体育场外面围了一圈平房,再远处,四周都是山,感觉整个体育场比天池更像个火山口。

我看看外公,再看看哥哥和舅舅,发现他们都是一脸的迷茫,不停的打量着四周。看来他们也是第一次来这地方。驾驶飞机的兵哥哥打断了我们着几个进了大观园的乡巴佬,带着我们穿过主席台往外走去。走到体育场外面,才发现原来主席台的背面有一座四层小楼,刷着绿色颜料的楼体已经多处破损,裸露出红色的砖头,每个窗户都是黑乎乎脏兮兮的,看起来像百年前的某间乡下政府办公楼。那个士兵领着我们进了大门,进门正对面是一个大楼梯,水泥面的楼梯中间都被踩凸了,厚厚的木头楼梯扶手油漆都快掉光了,看起来像电影上海滩里面的场景。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啊?”外公问出了我的疑惑。

“舰长要我带你们去基地。”士兵敬了个军礼,回答道。接着转身往楼梯上走去,我们只好继续跟着。楼梯很窄,到处都是土,像出土文物一样。上了两层楼梯,通过一个破旧的走廊,来到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个不锈钢的大门,好像保险库的那种,门外有两个士兵在站岗。带领我们的士兵扫了指纹,大门几乎无声息的打开了。我们一行人通过铁门,来到一个大的离谱,四周不锈钢、没有窗户的房间。这个房间长方形,十多米宽,四五十米长,高的夸张,至少比羽毛球馆高。地板是蓝灰色的塑胶,就好像体育场跑道的那种材料。整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房顶的吊灯是唯一的装饰物。站在房间里再看刚才进来的大钢门,就好像狗洞一样小,对面的那面墙上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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