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能以你这种情绪面对张良这个负心汉。要做一个多面性的女人,坚强起来。这种人不值得你爱,更不值得你为他落泪。”
“一会儿你要若无其事,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丁丹的叮嘱还没说完,已经到了酒店包厢的门口。
郝凤推开门,张良拉着郝凤的胳膊,把他的位置让给郝凤。他坐在郝凤的身边。
“怎么?路上塞车了?”
郝风没有回答,也没有正面对着他。
丁丹说:“实际我们早就来了。看你和尚副院长在聊天,我和风姐没好意思打扰你们。”
郝凤烦乱的心情还没有平静,坐在张良的身边觉得很不自在。郝凤拿起包包越过了张良,坐在了丁丹和尚副院长的中间,和尚副院长谈笑风生地攀谈起来。
对这满桌的鱼肉飘香,郝凤一点儿都没有食欲。在张良举杯的时候,郝凤说:“就我们四个人啊?”
“张俊和张丽在护理胡娜,走不开。”
“胡娜现在怎么样?”
“那个肾工作得很好,排异反应不大,手术很成功。这得感谢尚副院长和你啊。”
张良的脸上洋溢着满足欢喜的灿烂笑容。
“这得感谢郝凤。没有郝凤我怎么知道胡娜有病的事,没有郝凤约我去见胡娜也不会有我帮忙找肾的事啦。”
丁丹看着张良说:“感谢尚副院长,给了胡娜第二次生命,把你张良这个破碎的心修复了,把你张良这个要残缺的家完整了。孩子没有失去妈妈,你张良会好好的爱着胡娜。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给了你张良一家三口的幸福之家。”
“张良,我替你重复一遍,让我们都听听你的肺腑之言。”
“尚副院长,郝凤姐,我重复的有没有错的地方啊?几乎一字不落一句不差吧?”
张良感觉到了,丁丹对他这些话的重复,是内心的一种不满,有嘲讽的涵义在里边。他心想,难道是郝凤不好说的话,通过丁丹而发泄出来的吗?
刚刚开始的感恩宴请顿时出现了尴尬,张良的面容上表现出沮丧的神情。
郝凤对张良说:“祝贺胡娜起死回生,祝贺你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我代表我的弟子胡娜,谢谢你永远的爱着她。”
郝凤这句祝酒,张良彻底明白了,是郝风对自己怀有不满。
郝凤又对尚副院长说:“谢谢你的应邀,谢谢你在旅游时的陪伴,谢谢你对我的弟子胡娜的帮助。”
这四个人,在酒桌上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不该说的话在今天的酒桌上又不好说。
酒桌上再一次出现了好长时间的窒息气氛。
丁丹说话了:“张良,你在想什么呢?今天是你的感恩宴,还在想着胡娜呢?你放心吧,我刚才和张丽通了电话,胡娜好着呢,还让我给尚副院长和风姐带好呢。”
张良的灵魂似乎飞出了体外,呆呆的,似乎没听见一样,也没有回答。
“我的酒杯里没酒了,张良把酒拿来!”
张良还是没有回答,而是自己将酒杯里的半杯酒一口干了,一句话也没说,扭头走出了房间。
尚副院长对郝凤说:“张良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
尚副院长看着丁丹问:“你知道张良怎么了吗?”
“他不是很好吗!在你和风姐的帮助下,老婆得救了,又有了一家三口的幸福之家。他高兴着呢,你看他笑得有多灿烂啊?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
尚副院长对郝凤和丁丹说:“我出去看看。”
尚副院长出去了,酒桌上只剩郝凤和丁丹了。
”风姐,你猜张良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的判断,张良不会走,应该只是去洗手间出去冷静一下。也许是我们两人说话太尖锐了,他有些接受不了,又不好与我俩直接辩解。看样子他是觉得受了委屈。”
“委屈就委屈点吧,谁叫他吃着锅里的还想着盆里的,那你还委屈呢!”
丁丹话还没说完呢,张良推门进来了,谈笑风生地说:“你们两个说我什么坏话了?”
“你做了什么坏事怕别人说?我和风姐在说你去哪了,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去洗手间。在酒桌上我怎么好与两个女士说我去洗手间啊,那太不文明了吧。还有,刚才被你们两位女士一阵炮轰的差点晕了过去,出去冷静冷静可以吧?”
张良又恢复了以往的常态,很洒脱地说:“刚才是丁丹与我要酒吧。来,我先给丁丹满上。今天这几个人你最小,我最怕的就是你。你一句话都能把我冲出南天门。下一个是我和胡娜的恩人尚副院长。郝凤把酒杯拿过来,也斟满吧。你喝不了,我来替你喝。”
张良把每个人的酒杯都满上了,坐了下来,从容地说:“今天我请了你们三个人。郝凤,我是她的前夫,尚副院长曾经是她的同学,还有过一段恋情,现在的关系也不是简单的同学关系吧?丁丹是郝凤的生死姐妹。让外人听起来,不说是三角,也得说是情敌吧。能坐在一起吃饭,而且是心平气和的,那简直是笑话,最起码不会被外人相信。”
“可我们不是这样,我们是朋友,是亲人,我们时时的都在关注着对方,牵挂着对方。”
“郝凤,在与我分手的三十多年时间里,我几乎一天都没有忘记。看到张俊我都会想起你。再说句心里话,我也不怕胡娜如道,在这个家里,胡娜就是郝凤的替身。你们换位思考一下,夫妻在甜蜜的爱情里,妻子突然就消失了,而且是为了爱而离开的他,然后又有一个女人进入你的家里,你能忘记她的存在吗?况且我与郝凤在一起生活了六年。这样的感受,只有经历过的男人才会知道。”
“郝凤为了我和胡娜的关系,几乎不与我联系,甚至几年不给我打一个电话,但我会通过你的关系知道你的一切情况。我有你的信息网络,就像你关注着我一样。”
“在胡娜生病的两年时间里,我没有告诉你,而且我还让我的亲属,你能够接触到的我的亲属都不要告诉你。那是张丽说走了嘴,你才知道的。”
“在捐肾的问题上,那是丁丹的百般阻拦,加上我与儿子的积极配合,才没有让你捐成。这些至今你还蒙在鼓里。”
“你和丁丹对张俊的关心,把你自己的外甥女阻隔在我的家外,又把二十万追还给了我们,使我们这个家能够平安。你又把我的儿子张俊从昏雍中挽救出来,对他的谆谆教诲,胜似妈妈的关心,对他的成长起到了莫大的引领作用。”
“你与尚副院长还有丁丹几个人到现场救张俊的事,承载了父母的监护责任。我张良怎么会忘记昵?你郝风为了我传宗接代,实现我母亲的心愿,在我们甜蜜的恩爱阶段,为了爱,你毅然地离开了我,自己过着孤独寂寞的生活,这是我几辈子都还不完的债。”
“张俊知道了这些后,感动得叫你郝妈妈。他要给你养老送终。没有你的离开,怎么会有他呢?他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些我和我的家人都记在心里呢。”
“胡娜在你和尚副院长的帮助下,起死回生。我想,胡娜是与你们有缘分的兄弟姐妹。我与胡娜还能继续成为夫妻,也许是天意。”
“面对这些,你郝凤成为我永远的牵挂。我愿你郝凤有个好的归属,减少一点我这份不安愧疚的心。”
“在你和尚副院长去看胡娜之后,我的心一直也没有平静。说心里话,胡娜要是走了,郝凤你就是我的女人。也讦我们没有了这个缘分。我想没有夫妻的缘分,我们还有兄妹的缘分吧。我还会像哥哥一样的爱你,惦记着你,牵挂着你。你是住在我心里的人,你会像我的家人一样得到我的爱,得到我的保护。我不是一个口蜜腹剑的人,我也不是擅长表白的人,你们可以看我的行动啊。”
“既然如此,我的本意是,郝凤能与尚副院长是最合适的了。所以,我怕尚副院长对我们的关系有什么想法,我才与尚副院长说了刚才丁丹重复的那些话。但被你郝凤和丁丹听到了,一阵机关大炮,把我轰得焦头烂额。我真的不知所措,觉得很委屈,出去清醒了一下。难怪你们这样想,若是我也许会这样想。”
“为了解开这个疙瘩,还必须在今天这个场合,把误会消除,把话说开。否则,我会成为你们的冤死鬼,我会委屈成抑郁病。”
张良说到这儿,眼圈红了,嘴角在颤抖,话说的也不那么利索了。眼泪似水龙头一样,哗哗的往外流,一包纸巾一会儿全用光了。
郝凤仍趴在椅子上哭得浑身抖动,丁丹一只手揉着郝凤的后背,另一只手在不时地给郝凤拿纸巾。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已红红的,满脸胀的通红。
丁丹也落泪了,但毕竟是同情姐妹的心理,还能忍得住。
尚副院长这回才真的了解了自己曾经爱过的现在还在追逐的女人的爱情经历,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声的责怪和叹息。
丁丹问张良:“你说完了吗?”
“我先说到这儿,你说吧。”
“听了张良的一席话,我明白了你的真心和真情。在我不知道你心境的情况下,听到你对尚副院长说的话,不免让我误解。这是很正常的。你是让我给你道歉,还是要我请求你的原谅?”
“我与凤姐是三十年的好姐妹,可以这么说,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在当今商品经济的社会里,能结识这样的好姐妹,为数不多。”
“凤姐为什么能成为我的好姐妹,因为我敬佩她高尚的道德,羡慕她少有的才华,喜欢她爽朗的性格,欣赏她美丽的容颜。她是我的偶像,是我的榜样,是我的依托,是我的拐杖。我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我。她不在我的身边我会牵挂,我木在她的身边她会惦记。所以,我们两个几乎形影不离。我们两个是没有血缘关系胜似血缘关系的好姐妹。”
“张良,郝凤爱你的故事太多了。我知道的仅仅是片段。刚才你讲了那么多,凤姐爱你的故事本来应该由她自己说,但毕竟发生刚才的误会,加之凤姐的情绪,所以,我还是替凤姐说几句吧。”
“就拿凤姐要给胡娜捐肾的事,她是那样的坚决。为的是你的家能够团圆,为的是你的儿子能有一个亲生的母亲。她难道不知道少了一个肾意味着什么吗?”
“我与她大发脾气,我狠狠地对她说,在你看到张良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时候,你孤独着,寂寞着,你能够接受吗?凤姐说,她在乎的是张良的感受,想的是张良家的团圆。她宁愿这样,也要救胡娜。”
“在张俊和梁静的问题上,怕你家受到伤害,百般阻拦梁静对张俊的爱。她至今还没有告诉你梁静宫外孕的事,怕给你增加精神负担。她的心全放在了你张良的身上。”
“凤姐为了这份纯洁的爱,靠思念你过日子,靠回忆你与她的往事来打发时间。拒绝了那么多向她求爱,而条件又不差于你的男生,一心一意的爱着你。而且,爱是那样的纯洁,爱的是那样的高尚,是自己偷偷地爱,默默地爱,不动声色地爱,没有过程又没有结果地爱。她的心里装着你,整天的在关注着你,牵挂着你。更为高尚的是,她还爱着你的家人,包括你的老婆胡娜,对张俊那更是像自己的孩子来呵护。”
“我劝凤姐,你这么聪明,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风姐说张良是她心窝里住着的人,他受到伤害,她的心会疼的。”
“张良,你太幸福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与其他男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你有多大的魅力让这么优秀这么漂亮这么善良的女人,爱的你死心塌地?”
“我借今天这个机会,以凤姐好姐妹的身份,向你提出一个请求,你要好好的爱着凤姐。我说的爱是大爱,要把凤姐当作你的妹妹,当作你的家人,经常的关注着。让风姐的身边多一个亲人,多一份亲情。她为了你,你有了张俊,可她却没儿没女,至少比我们少了一介爱她的人。”
丁丹说到这儿,张良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张良走到郝凤的身边,坐在郝凤旁边的椅子上,将郝凤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胸前,温和地说:“郝凤,我对不起你。没想到我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我以后会好好地呵护你,关爱你。还有张俊,他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妈妈。别哭了,把头抬起来。”
尚副院长走出房间,在不停地擦眼泪。
“你放心吧,好好地照顾胡娜,她还要有一段恢复期。这么多年,头一次听到你对风姐感情的倾诉。我相信是你的肺腑之言,你令我敬重。”
尚副院长回到了座位,慢条斯理地说:“今天的感恩宴请,应该为感恩言情,不是物质的享受,而是精神的给予。今天让我真正地领会到什么是爱,什么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