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说:“丁丹你喜欢吃什么再点两个。”
“再点不得多花钱啊。今天是你请客,我买单。”
“为什么?”
郝凤看着丁丹说:“你还当真啊。”
两个女人的暗语,张良看了看郝风,郝凤看了看张良,在四目对视时,丁丹从两个人的眼神看得出是那样的深情。郝凤含情脉脉羞涩的一张脸,像个大红苹果一下子红到耳根,会说话的眼睛似乎告诉了张良丁丹为什么要买单的秘密。张良微笑着,两只眼睛继续在郝凤的眼睛里寻找什么,看不够的痴痴神情里蕴藏着对爱的期盼和向往。
张良用公用筷子夹了一块滨海本帮菜红烧肉放到了郝凤的碗里,说了一声这是你喜欢吃的,随后又夹了一块放到丁丹的碗里。
“谢谢张大哥。”
“谢什么谢,这不都是你的吗?”
“我谢的是张大哥给我夹的红烧肉。”
这时,有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士向郝凤走来,看着郝凤问:“你是郝凤吧?”
看郝凤没有回答,又在继续问:“你就是给……”
丁丹的应急反座不得不令郝凤佩服,对着那个男人说:“你认错了,她叫赵杰,不要随便给人改名换姓的。这样做不礼貌。我们都是你的长辈,快去吃你的饭吧。”
丁丹的一顿机枪炮,把那个男士给轰跑了。
丁丹回过头来对郝凤说:“学着点,做一个多面性的女人,省的受欺负。”
说完,自己得意地坐了下来。
丁丹和郝凤心里明白,又一个悬念在张良的心里翻腾。
郝凤想,这要不是丁丹在场,说不定又会出现在医院的场面。今天的自己很聪明,真的是多亏了丁丹。没有丁丹机敏地答对,再被披露,有可能曝出张良太太在病中,张良和前妻约会呢。郝凤想,好可怕啊。捐肾没成,自己倒成公众人物了。多少个想不到在困扰着她,自己头也不抬,觉得好委屈。
丁丹扭过头来看看郝凤,只见郝凤的眼泪一对一双地流在饭碗里。丁丹递给郝凤一张纸巾。郝凤擦干眼泪,抬起头来对张良说:“刚才被辣椒辣得流眼泪了。不好意思了,张良。我吃好了,你还有事吗?没有事,我和丁丹就走了。”
“没事,我就是想和你见个面。看看你,想对你说声谢谢。”
丁丹给张良使了个眼色,张良似乎明白了郝凤的意思,这不是久留之地。
丁丹去结了饭费,张良和郝风先走出酒店。张良只想和郝风单独说几句话,真的忘记了自己去付饭费的事。在张良想起来的时候,丁丹已经结好了。
张良说了句不好意思,顺手从衣袋里拿出一沓子一百元钞票,塞给丁丹。
丁丹说:“下次你请。”
?
☆、为情自杀
? 郝凤、丁丹与张良分开在等车的时候,丁丹看手机上有四个未接电话,而且都是张丁一个人打进来的。
丁丹想,儿子一定有急事。
“凤姐,等我给张丁打完电话再走。”
“好。”
“张丁,有事吗?”
“我和爸爸在一起吃了晚饭,聊了两个多小时。妈妈,我怎么觉得爸爸怪怪的,今天他很特别,穿着、说话都和以前不一样。”
“你爸爸穿的什么衣服?”
“一套崭新的西装,还打的新领带,像是刚做过的发型。我看他这身穿着打扮觉得很不自在。”
“你爸爸在穿着上一直就很讲究的,他是个很在乎仪表的男人,这一点我倒觉得不足为怪。那你没问他吗?和儿子在一起吃个饭,穿着还用这样正式啊?”
“我问了,他没有回答我。”
“你爸爸都说了些什么?”
“妈妈,你想听不?我趁爸爸不在意的时候把手机放在桌上,用报纸盖上,开了录音。我给你放一段,你听听。”
丁丹把手机开到扬声,让郝风也听着,帮着分析一下有没有什么反常的现象。
手机里传出张广清的声音,“儿子,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你的妈妈,更对不住你。看上去爸爸很风光,很体面,有身份,有地位,有金钱。我的身份让我给贬值了,我的地位让我给磨灭了,我的金钱让我给挥霍了。跟我的三个女人,就你妈妈给我留下了你,还没拿走我一分钱,其余都让那两个女人给骗走了。现在这个女人看我没钱了,在我身上捞不到油水了,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人也跑了,我现在是人财两空。”
“我的人生是失败的人生,婚姻是失败的婚姻,我人生的失败是先从婚姻失败开始的,我的错和败都输在了女人身上。”
“儿子,你千万别走爸爸这条路啊,这是一条不归路,千万别犯爸爸这样的错啊。这个错会使妻离子散,甚至家破人亡。”
“你妈妈是个好女人,对感情专一,对我更是无可挑剔。你妈妈为了保我,跟我离的婚。要不然,在那个年代,我是要被开除公职的,是你妈妈找的领导把我给解围了。说是夫妻感情不合,先离的婚,才找的女人,把我给保下来了,才有我以后凡十年的风光。这么好的女人被我给丢了,你说你爸爸浑不浑。爸爸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爸爸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对不起你的妈妈,更对不住你。爸爸无法面对任何人,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等爸爸不在的时候,你也不要想我,你要恨我才对。我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没有得到真正的父爱。”
“我没有给你留下财产,只有我住的那栋房子,房产证上写我一个人的名字,在我的办公桌里,以后你把他改成你的名字。这还不是你爸爸一个人留给你的,一部分是你爷爷的遗产。别的我就没什么交代的了。这是房门钥匙,把它收好。”
“你要照顾好你的妈妈,这算是爸爸对你的嘱托了”。
“爸爸,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是你把我养大,我的骨子里流着你的血就够了。我现在长大了,也能养你和妈妈了。你不要老是自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妈妈现在也很好。你们两个分开这么多年了,有我,你们还有扯不断的关系。你要好好的活着,别老是等你怎么怎么的,让儿子多心酸啊。以后再见面谈点高兴的事。”
“没有多少以后了。”张广清说。
丁丹从电话里听到父子两人哭诉的声音。
丁丹一个劲的喊:“张丁,张丁!”
连叫了数声,张丁也没有答话。
丁丹按了数次重拨键,张丁接听了。
“你们两个分手的时间是几点,你爸爸说是去哪?”
“爸爸说回家。”
“张丁,你马上回家,看你爸爸在没在家,然后给我打电话。”
郝凤和丁丹还没到家呢,张丁来电话了,焦急地说:“妈妈,爸爸没在家,我在电视柜上发现了爸爸写给我和你的遗书。”
“快念!”
从电话里传出张丁边读边哭的声音。
“儿子,爸爸今天很高兴,在你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我们父子俩在一起吃饭、交谈。都是爸爸不好,没有把时间给你,没有拿出时间来爱你,陪你,爸爸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
“我今天虽然没有直白地告诉你我要死,但你也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我向你交代了我的愿望,我再重复一遍,千万不要犯爸爸这样的错误,不但害己,还害你爱的人,更害爱你的人。爸爸有几句话要告诉你,就算是临终遗言吧。”
“第一,要好好照颀你的妈妈。”
“第二,你明天就会知道我死在哪里了,请你不要怪罪她,我死在那里已经是对她的报应了。你不要索要钱财,也不要大吵大闹,这样对你也不好。你毕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好吗,听爸爸一句劝、”
“对于怎样死,我花了很多心思,我不能死在家里,那是对你的不负责任;投河,早晚会被打捞上来,形象不好不说,还不体面;电死,到哪去电啊,那是祸国殃民,这不是你爸爸的本性。想来想去,还是到那个地方吧。”
“我会走得很安详,很从容,像熟睡一样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儿子,对于死,爸爸一点都不怕,早晚都得死,活着对爸爸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一种痛苦。死,是我多少年前就有的想法,没有去做,那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最舍不得的你。没能参加你的婚礼,没能抱上你的孩子,没能享受到天伦之乐,这是我人生的不完整。”
“儿子,原谅爸爸。”
张丁念完遗书,哭诉着说:“妈妈,快找找爸爸啊!”
丁丹泣不成声地回答“去哪找啊?”
张丁读完这封信,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丁丹被张广清的几句忏悔感动得泪流满面,郝风沉闷不语。
郝凤突然感到似乎有一个人在告诉她,张广清就在那里,郝凤抄起电话打给美容院老板赵婉婷。
“深更半夜的你打给谁啊?”
“你只管听就行了。”
第一次赵婉婷没有接听,按郝凤的推断张广清很可能在美容院。过了十分钟,郝凤又一次抄起电话。赵婉婷似乎是被电话吵醒的神情,有气无力、略带不耐烦的口气问:“哪位啊?”
“我是郝凤。”
赵婉婷的神情像是被惊吓了一样,郝凤从电话里都能感觉到,语调也不那样柔弱了。
“郝风姐,这么晚来电话有事吗?”
“有事,我问你,张广清今天去过你芙容院没有?”
“郝风姐,我生病了,好几天没去美容院了。我打个电话,问一下管院的小李经理。郝凤姐,你等着,我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丁丹和郝凤在焦急的等待着赵婉婷的回话。
“丁丹,你给张丁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有信了,咱们一起去。”
郝凤的电话响了,在这大半夜的,再加上等待的是噩耗,两个人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张广清是今天要下班的时候去的,什么时间离开的小李经理就不知道了。”
“婉婷,你们院里有人值班吗?”
“没人值夜班。”
“劳驾你陪我们一起去一趟,人命关天。”
“等天亮了不行吗?”
“不行,必须马上去,半个小时到。赵婉婷你听好了,否则,有你好看的!”
郝凤这几句话把赵婉婷吓的忙说:“好,好,好,半个小时我一定到!”
丁丹通知儿子,让张丁直接到左登尼斯美容院。
半个小时后,三路人都到了。
赵婉婷打开大门,郝凤走在最前面,丁丹怕郝凤害怕,拉着张丁紧紧地在郝凤的一前一后。
郝凤对丁丹说:“我是医生,别让孩子走在前面。”郝凤扯着张丁的衣襟把他拉到了她的身后。郝风的直觉告诉她,张广清就在这里,而且,人已经死了。
三层楼,每层都有二百多平方米,只有四个人在里面,连呼吸的气息都能听得到。况且还有个死人在里边,像是走在墓地里一样的,要是迷信的话,说是死去的人在几个小时内的灵魂是和活人在一起的,胆小的人吓也吓死了。
赵婉婷尾随在郝凤的身后,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在颤抖。两只腿软的,只能扶着墙壁,拖着腿在地上滑动。
“张广清常去昀按摩房间在几楼?多少号?”郝凤问赵婉婷。
“三楼,314号。”赵婉婷回答。
到了三楼,郝凤抬头看了看门上的房间号,是314号。门半开着,显然是张广清有意设计的。
郝凤把门推开一看,果然有个人躺在床上,连鞋子都没脱,穿的带的都是和儿子吃饭时一样的装扮。面容很安详,一只手搭在胸上,两只腿伸的挺直,仰面朝天,像是刚刚梳理过的发型,眼角的泪痕还清晰可见。枕边两瓶安定所剩无几。
张丁走近一看,真的是爸爸。丁丹把手放在鼻洞下面,已经感觉不到气息了。张丁拉拉爸爸的手,已经僵硬了。郝凤凑上前去,翻了翻张广清的眼皮说:“已经过世了,没有抢救的价值了。”
张丁听郝凤说爸爸已经过世了,趴在张广清的身上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一声声的惨叫爸爸呀,爸爸呀。丁丹也在抽泣,赵婉婷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郝凤受丁丹和张丁哭声的影响,也双泪长流。
哭的凄惨声、叫的悲哀声汇成一片,整个大楼笼罩着悲哀和凄凉。
丁丹把儿子扶了起来,对郝凤说:“凤姐,怎么办?”
郝凤回过头来对赵婉婷说:“你该说话了。”
“郝凤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不说,我是要你说,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果没有你和张广清的关系,他怎么没去别处去死。你们的关系我早就清楚,不多说了,免得你没面子。”
“郝凤姐,我拿出二百万赔偿,你看可以不?”
“不是我看可以不,而是家属看可以不?”
郝凤给丁丹是了个眼色,丁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