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晖在房间里等了许久,直到一个小女孩给他拎过来一袋吃的。
齐晖把那小妹妹叫住了,问道。
“给你东西那人呢?”
女孩儿说:“就在大厅里坐着啊。”
齐晖心想,他坐在大厅干嘛。
紧接着女孩儿又补充了一句话。
“叔叔跟一个穿的黑漆漆的人在一起。”
齐晖起初没听清,接着他有点愕然,在这个鬼地方,江夏元还有熟人?还是说,那黑漆漆的人就是跟他接头的?
他当下就跑了出来,过了走廊到大厅,一眼就看见江夏元跟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一起。
齐晖没见过王腾,自然不认得他。
他就那么站在一旁,不敢过去,害怕自己多嘴毁了什么。
王腾比江夏元更早看到齐晖,他多多少少能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齐晖这一个人的存在,而这个男人,对江夏元来说,似乎十分宝贝。
于是王腾站起来,对着齐晖弯下腰,恭敬地叫了声。
“齐先生。”
江夏元一回头,看见睡得一脸迷糊的齐晖,笑笑,朝他招手。
“齐晖,吃了吗,怎么跑出来了。”
齐晖顺势走过去坐下,也冲王腾点点头,接着疑惑地看着江夏元。
王腾不等江夏元介绍,自己先行开口。
“齐先生你好,我是王腾。”
齐晖只能回道。
“哦,你好。”
王腾对齐晖的冷淡并不在意。
“这段时间要受你们的照顾了。”
“嗯?”齐晖糊涂,他看着江夏元。
江夏元霎时就不说话了,脸色恢复严肃,王腾你倒也明白要解决问题先找症结的道理。此时此刻,自己再拒绝,似乎不太通情达理了。
江夏元不了解王腾,甚至不能确认王腾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假,毕竟这个人跟陈五混过,陈五的为人,大家已经充分了解了……一个跟过他很长一段时间的人,能是什么角色?
江夏元不再说话,王腾便当他应允了,客气地道谢。
江夏元思索几分,叫来店员,给王腾也开了间房,他自己领着齐晖离开。
王腾在后面站着,感谢地点点头。
回到房里齐晖一下子按捺不住了,低声吼道:“靠,那家伙就是王腾?”
“对。”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
“……齐晖,你不要离他太近。”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让他留下来。”
“我答应了吗?”江夏元反问。
齐晖不解。
“那你是什么意思?”
“就让他跟着吧,反正,我们境况也差不多了。”
可以看出江夏元并不想聊此事,他看见放在桌上还没有动的饭菜,笑着拉过齐晖。
“吃饭了。”
“等会儿再吃。”
“吃了再说。”
“江夏元!”
“齐晖,一个小小的王腾而已,你不用担心。”江夏元夹了一筷子菜,递到齐晖嘴边。“凡事我都会搞定的,你不用担心。”
光陈江宅,金禾坐在书桌前打盹,叫了几声哥,黑炎站在一旁,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对金禾禀明了情况,悄悄地退了出去,拿出手机一看,是头儿给他发来信息。
“黑炎,照顾好少爷,如果不满意丁行雨的命令,我允许你违抗他。”
黑炎把信息看了两遍,终于慢慢皱起了眉头。
头儿,照顾金禾少爷很累,如果可以,希望你尽快处理完事情,赶紧回来。
至于丁先生,谈不上不好相处,就是,他性格挺古怪,常常似笑非笑,比你还难以让人理解。
黑炎站在门口许久,丁行雨从门外进来,看见他,高兴地叫了声。
“黑炎——”
黑炎往楼下一看,看见丁行雨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丁先生。”
丁行雨走上楼来,朝黑炎伸出手去。
“把手机给我。”
黑炎低头。
“恕难从命。”
“是江公子吗。”
“……”
“你倒是守口如瓶,罢了,江夏元有他自己的想法……”丁行雨说着正要走进书房去,黑炎正欲松一口气,却见丁行雨突然回过头来,冲着黑炎说。
“你可以瞒着江夏元的下落,但是你要记得,是你家头儿把你交给我的,你最好乖乖听话。”
黑炎不回答,他很想拒绝,却也不想违抗,他依旧沉默着,丁行雨看他半晌,虽然脸上仍旧笑着,但眼神明显变了。
丁行雨一走进书房,就拿起桌上的藤条抽了一下正在打盹的金禾。
抽完对着金禾说:
“该起床了,老大。”
金禾吓了一跳,被疼痛给弄清醒了,刚开始以为是黑炎,支支吾吾的骂道:“黑炎你找死,敢打我……”一直到睁开眼睛看见丁行雨站在跟前,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坐直了。
“我我,立刻就读,丁先生你别打我。”
“老大,这是你该对我说话的语气吗?”丁行雨拿藤条敲金禾的手背。
金禾赶紧把手往里缩。
“我知错了……”
“你说什么?”
“我下次不敢了……”
丁行雨突然觉得无趣,他不说话了,自己在沙发上坐下,一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黑炎,命令道:“黑炎,进来。”
黑炎走进去听候吩咐。
丁行雨说:“老大说他渴了,你去准备点消暑的饮料过来。”
金禾小声说道:“我没说……是你自己要吃……”
黑炎显然也听到了金和的话,于是他询问地看着金禾。
丁行雨转过头来看着金禾,笑着问道。
“怎么,老大你还需要其他什么东西?”
金禾赶紧咂舌。
“……没了没了,黑炎你快去。”
黑炎有点不解地走出书房,丁先生似乎是生气了,而且好像火气挺大,但这把火烧的太突然,黑炎完全找不出眉目来,如果是因为自己隐瞒了头儿给自己来信息一事,那实在怪不得黑炎,毕竟头儿并没有说能够把这事告诉丁先生。
江宅里只剩一个王管家,王管家年纪大了,不好外出,黑炎只得自己驱车出门,去丁行雨指定的地方买饮料。
等到他开车到了目的地,哪里有什么商业街,不过是一排排居民楼,黑炎开着车在小区门口逛了许久,也没能倒找丁行雨说的店。
直到他被小区保安盯上了,那保安怀疑地过来询问,他这才发动车子离开。
丁先生或许今日忙得很,脑子也乱了,回去问清楚一点吧。
头儿,你赶紧回来,这种任务执行起来真遭罪。
江夏元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黑炎给他的信息。
只有一句话:头儿,万事顺利。
江夏元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对着手机屏幕笑了。
这还是那个黑炎吗?
齐晖正躺在床上数绵羊,他眼角的余光瞥到江夏元的笑容,一下子伸手把手机夺了过去。
嘴里念着:“头儿,万事顺利……万事顺利?嘿,原来是黑炎那小子。”
江夏元说:“估计他给金禾折腾惨了。”
“那小屁孩,黑炎一拳就能把他撂倒。”
“金禾还只是个小孩,他有些事不懂。”
“我怎么感觉你像他爸?”齐晖调侃。
“我生不出这么大的孩子。”
“——你想要小孩吗?”
江夏元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齐晖,摇头,又点头。
“喜欢,但也不过那么一回事儿。”
齐晖翻个身下床。
“困了又睡不着,我们出去走走。”
江夏元看看手表,晚上十一点多,海风挺大的,他想也没想就说:“行,穿拖鞋去吧,鞋子进沙会咯脚。”
王腾在屋里睡不着觉,他听见隔壁有开门声,赶紧从椅子里起来,耳朵附在门上偷听,一直到走廊里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才把门开出一条缝隙,朝门外张望,确定没人了才悄悄走出来。
江夏元大半夜出去干嘛?
难不成是有情况,撇下我他们两个先行走了?
不行,要跟上去瞧瞧。
王腾手忙脚乱,裹紧了身上的衣裳,这才急匆匆地跟着走出去,离前面的人有数百米远。
齐晖踩在沙滩上很快就把拖鞋给踢飞了,一屁股坐下来,抱着肩膀骂道:“大夏天的这么冷。”
江夏元在他身边坐下,拿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里。
“这下子你更清醒,更睡不着了吧。”
“不睡了,明天什么时候上船?”
江夏元略为思考。
“最迟不过下午,兴许早上船就过来了,我们就坐一会儿,然后回去收拾东西。”
齐晖突然一下子仰躺在海滩上,看着墨蓝色的夜空。
“要是我们上去了,以后再看到的就不是这片天空了。”
“嗯。”
“不过,诶,江夏元,你靠近一点。”
江夏元看着一脸贼笑的齐晖,不清楚他要干嘛。于是他附过身去。
“怎么……”
话也没来得及问出口,齐晖就一下子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揪下来,然后张嘴啃住他的鼻尖。
“哈哈哈哈哈,笨死了。”
齐晖捂着肚子看着江夏元鼻尖上的牙印。
说真的,倒还真挺痛的,江夏元摸着鼻子,一下子把齐晖两手抓住,压在头部上方。
“这时候你还闹得起来。”
“我的脾性就这样,没得医了。”
“万一以后要疯疯癫癫了,见着我就咬怎么办?”
“嗯……这倒是个问题。”
江夏元腾出一只手放在齐晖的胸口。
“依我看,只有一个方法能制服你——”
齐晖一看江夏元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干嘛,他一下子像蹦起来,但被江夏元压回去,已是只好嘴上讨饶。
“夏元,别玩了,这里是公共场所,人多着呢。”
“没有人,渔民睡得早。”
王腾此时正躲在远处,只能看到两个身影,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万一有游客呢,你别玩了!”
“谁会那么不知好歹扰人好事?”
齐晖说不过他,只得说。
“这沙子太硬,我背疼……”
江夏元露出一个悠长的笑,一下子把齐晖拉起来,做到自己腿上。
“这样子就不痛了吧?”
齐晖的脸炸的通红,无话可说,只得由着对方给他解腰带,手伸到他裤子里到处抚摸。
情到深处,他克制不住低哼了两声,觉得挺丢脸,只好双手环着江夏元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
夜风很凉,这躯体倒是打得火热。
王腾只能看见两个人坐的很近,甚至看见齐晖坐到江夏元腿上,他没能看出什么端倪,继续蹲着查看,凉风一至,捂着鼻子打了几个喷嚏。
82究竟是福还是祸
【八十一】
王腾连日逃命早已累得不行;估摸着那两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挨不住了先行回旅店睡觉,他一碰床就睡着了,睡得很深;甚至连隔壁房间打闹的声音也没听到。
或许是潜意识里多了一个依靠,这才让他敢于放松紧绷的神经。
齐晖是让江夏元给背回去的,尽管这段时间他早已习惯了两个人之间各种亲密举动;但身理上还是有一点难以适应。
主要症状就是腰酸背疼,不过对于大男人来说;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江夏元想着回去给齐晖按摩一下腰背,不然他一定会整夜叫唤;睡不着觉。
明天就能离开了;江夏元很兴奋,但他有可怕的克制能力,几乎能面无表情的忍耐着喜悦的心情。
将齐晖背回去,把他放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坐在桌前,打点着一切,腰上别了一把枪,其他的收进手提箱里,仔细地数了子弹的数目,又把它们全部码好。
他看了看手表,数着时间。
还有几个钟他们就能离开这里,然后就自由了。
江夏元想着,在齐晖额上印上一个吻。
又拉起他的手,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江夏元从来也没有过“累”这一个概念,他一直觉得,如果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哪怕要付出再大的心血,也是非常值得的。
又或许,他早在少年时期就已经遭遇过很多不幸,现在的一切对他来说,甚至是不痛不痒的。可是身边多了一个齐晖。
他从来也不怕死,可是现在却必须活下去,如果他死了,齐晖应该会很伤心……而他,绝对不允许自己让齐晖伤心。
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乏了,便在齐晖旁边躺下,闭上眼睛养神。
方超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此时跟方文广坐在一辆车子里,眼看着车子越往东边开,道路越平坦,旁边甚至出现稀稀落落的民居,方超打哈哈,他对方文广说。
“叔,我觉得吧——”
方文广看着自己侄子,感兴趣地问:“超,你一路上支支吾吾的,是不是想上厕所了?”
方超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上厕所这种小事,我站在路边聚能解决了。”
“那你要说不说的,是怎么了?”
“我觉得吧,叔,我们是不是选错方向了?哪个傻瓜会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方超摆明了睁眼说瞎话,他注意到前排开车的小警察在后视镜里看他,一脸的不屑。
不屑就不屑吧,去你的,跟着我叔你很嚣张是吧。
方超干脆就撒开了嘴皮子瞎忽悠。
“叔,你没听过什么叫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指不定那帮人还躲在光陈呢,就叫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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