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晖赶忙摆手摇头,可能是跟你前任女友吧,或者前任男友?
一想到这里他一身鸡皮疙瘩。
黄拾正跟着齐晖走在软绵绵的沙滩上,鞋子里进了很多沙石,他刚想弯下腰来脱鞋子,右手突然一阵刺痛。
刚刚才被打伤的右手手臂,一兴奋竟然就忘了疼。
齐晖正走在前面跟黄拾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这边刚提出一个问题,发现黄拾没答他话,不满地回过身子,这才发现他左手捂着右手,痛苦的跪倒在地上。
“黄拾?黄拾!”齐晖奔跑过去,自己真是太不长心眼了,还兴冲冲地跑来海边看夜景,忘了黄拾手上的伤。
“喂,没事吧,你的手没断吧!”齐晖过去试图将黄拾拉起身来。
黄拾因为疼痛难当,根本站不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骨头裂成几瓣,嵌进血肉里。
“混账,你倒是说句话啊!”
“齐晖,让我休息一下。”黄拾艰难地开口。
“还休息个屁啊!我送你去医院。”
他一把就将黄拾拉起来,放到自己背上,撒开腿就跑,摩托车就扔在路边,打个电话让穆何派人来取。
唤了一辆出租车,把黄拾塞进去,报了个地址。
当黄拾手上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出现的时候,齐晖差点笑岔了气。
你黄拾也有今天!齐晖一直记得上次的仇,今天贵哥算是帮他报仇了,虽然觉得那个地中海男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眼看着黄拾挨打受伤的呆样,心情也是蛮爽的。
直到黄拾对他说:“我这几天没法煮饭了。”
齐晖才意识到自己错了,真正的错了——
他要重新开始洗衣煮饭拖地打扫的日子?
这跟丢了媳妇儿的孤家寡人有什么差别?哎哟喂,太难过了。
而在另一边,不夜城的灯火依旧把黑夜照的亮如白昼。
贵哥给在香港的陈五拨了电话。
“江夏元找到了。”
“杀掉他。”
“五爷——”
“又让他跑了?”
“下次小的一定会… …”
“饭桶!我回去后,你送一根手指来给我谢罪,要是再让江夏元跑了,你提一只手臂来见我。”陈五爷的声音浑厚而有点沙哑,却极其有震撼力,贵哥差点扑倒在电话机前面叩头认错。
齐晖拎着盒饭回家。
这几天过的真窝囊,在学校里累得半死不说,每天还要跑上跑下给黄拾买吃的。
陈春香知道黄拾受伤,热情地过来做了几顿饭,齐晖还没吃半口就吐了一地,强行把陈春香推出家门去。
陈春香趴在门上骂爹骂娘,说要把齐晖赶出公寓,还是黄拾给劝好了。
黄拾手上不能碰水,每次洗澡都张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看着齐晖,齐晖默默地看了他半晌,不动声色地从茶几底下抽出一个塑料袋,扔在地上,说:“自己捡了把手包着。”
“齐晖我洗不到背部。”
“我都几个月没洗背部了,等你手臂好了,我带你去马杀鸡。”
“齐晖——”
“黄拾,本大爷给你三秒,你要是不想进去,也可以不进去,然后你今晚拿张报纸睡在门口。”
黄拾无可奈何地进了浴室。
这天齐晖已经拎着盒饭走在回公寓的路上,他没有代步的交通工具,偶尔会跟穆何借摩托车,只是上次那辆价值挺高的摩托车被齐晖扔在路旁,等穆何派去的人一到,车子早就被人推走了。
那是穆何极其钟爱的车辆之一,如果是其他人他未必肯借,倒是这齐晖,还真是死党,借车一个晚上就能弄丢了,他派人查了几天才在一个二手车交易市场找到这车子,那倒卖黑车的人还死活不肯还呢!
穆何表示可以给齐晖买一辆车,从单车到豪车任意挑选,就是不要再打他限量版车辆的主意了。
齐晖走了一小会儿,突然发现有些莫名的视线环绕在自己身上,他走到拐角的地方停下来,回头望着后面——只有下了班匆匆赶路的人。
他有些疑惑,反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却仍旧没能发现什么。
直到他走到公寓所在的那个街口,一辆阿斯丁顿突然听在他跟前,把他拦了下来。
车窗摇下,李建波一脸严肃的看着齐晖。
“建波?你怎么来了!”齐晖惊喜。
“先上车。”
“… …明白。”
车辆带着齐晖快速离开了。
李建波一直盯着齐晖看,把他看得很不自在。
“李建波你把我带到你家干嘛,你倒是透个气儿。”齐晖坐在宽大的沙发里,十分舒适,果然比自家那张破沙发好太多了。
“你跟那个黄拾住在一起?”
齐晖面色微恙,但仍然努力调整情绪,“我收留了他。”
“收留是怎么回事,齐晖你这家伙还向我们隐瞒了这个?”李建波眉头皱得越深。
“他走投无路了,我大发慈悲。”齐晖无所谓地说。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知道。”
“哦,那你说说。”
“混黑道的——”
李建波脸色都变得怪异了,他不能理解的看着齐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许久才把要骂出口的一句“你这傻帽”憋回肚子里去。
“齐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惹祸上身的。”
“我齐晖从来天不怕地不怕。”呵呵,就怕齐老爷子的皮鞭。
“他是陈五手底下的人。”李建波酝酿很久才说出来,一边看着齐晖的反应,他以为自己能看到异常震惊的齐晖,但没想到这家伙只是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的?”
“前几天你去了不夜城,跟人打架了吧?”
“建波你也去那种地方玩啊,我还以为你都偷偷来呢。”
“正经一点,我已经给方超打电话,他差不多就要到了——我当时在不夜城的楼上听到一些话,目标似乎就是你旁边的黄拾。”
李建波看齐晖没反应,补充道:“他应该是陈五手下的叛徒。”
叛徒?齐晖一听到这词还特意联想了一下黄拾的容貌,真是半点也不搭边,李建波你这不是被害妄想症吧。
李建波看着齐晖估计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一时并没有证明自己的话,心里怒气腾腾的往上涨,脸上仍旧风平浪静。
齐晖的公寓外面,站着两个身着黑色卫衣的男孩,看起来估计只有十七八岁那样,正是那天跟踪黄拾的两人。
“你能确定是这边吗?”
“确定,街口的小超市老板娘跟我说全了。”
“那在几楼?”
“这个我可没问——”
“蠢蛋!这十几层的房子我们要一间间敲门吗!”
“不如我们在这里等他出来吧。”
“蠢蛋,这样我们会被附近巡逻的保安给抓走的。”
“那怎么办?”
“给金禾哥打个电话,问问他的主意。”
“好!”
六楼,黄拾站在阳台抽烟。他没烟瘾,偶尔才会抽上几口,有一次他附过唇去吻齐晖,就从他嘴里闻到一股很重的烟味,却莫名的对自己有着感官上的刺激。
可今天的香烟,实在是又苦又涩。
他拿着只抽了一点还有半场的香烟,手指一弹,那烟头就从六楼飘飞直下,一直砸到楼下蹲着的两个卫衣个少年其中一个人的头上。
“靠,是谁乱扔烟头!”少年骂着。
没有人应答——
黄拾早已脱了外衣,裸着身子躺在被窝里。
晚上二十点,齐晖还没有回来。
14迷雾四起的局面
一辆吉普车停在海景区某幢楼的前面,方超面色凝重的走下车来。
李建波给他打了电话,让他立刻赶过来。
一向稳重的李建波竟然有点着急,这让方超有不好的预感。
上了楼,按了门铃,李建波的佣人芳姐过来开门,把方超让进屋子里,一路引着走到李建波的书房。
方超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齐晖,还有一脸凝重的李建波。
“出什么事了?”方超走进来,拍拍李建波的肩膀。
“你问他。”李建波盯着齐晖。
“齐晖,出什么事了?”
“小事一桩,建波太大惊小怪了。”齐晖不以为然。
“这不是在玩,齐晖,以前你只惦记着玩就算了,但现在是黑道,跟一般的街边小混混可不同。”李建波示意方超坐下,自己也坐在齐晖的对面。
“以前我们三个可是一起混的!你别想抵赖,那时候谁一天没打人了就手痒,天天说要去二中干架来着?”
“一事论一事,你不要为了那个黄拾跟我吵架。”李建波摆摆手,让齐晖不要说。
“谁TM为了黄拾给你吵架?!李建波你嘴巴小心点!”齐晖怒了,从沙发上站起来,脸拉了下来。
“好了好了,都别那么冲,有话好好说,都多大的人了。”方超出来圆场。他转头问李建波,“黑道?事态严重吗?”
“事情扯上陈五了,如果齐晖这时候抽身,肯定不会被牵连。”
“陈五?怎么会惹上他这种人物?齐晖,你胆真大。”方超转过来看着齐晖笑。
“不是齐晖,是黄拾。”李建波接着说。
方超的的脸色也变了,他问齐晖,“究竟是怎么回事?”光陈市最大的黑道组织,老大乔振彪底下得力的一员猛将,为人心狠手辣,靠着杀人越货在帮派里从基层干起,最后得到老大的赏识,晋升为小组长。
他杀过的人,数不胜数。
警方却没有能力逮捕他,每次设局逮捕,都会损失惨重。
齐晖脸色铁青,他知道黄拾来历肯定不清白,可也没想到是跟陈五有过节,自己也是刚刚知道的,可这么丢脸的事他不会明说。
即使黄拾是陈五的人,即使黄拾是被陈五追杀的叛徒。
他也是自己捡到的狗!
于是他只能说:“我只是收留了黄拾,不会受到过多牵连的。”
李建波脸色阴晴不定。他担心齐晖的安慰,却不肯明说,只能说:“这个黄拾隐瞒自己被追杀的真相躲在你身边,你没想过原因吗?”
“他没隐瞒。”
“哦?”李建波和方超异口同声。
齐晖又靠近沙发坐下,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他失忆了——”
李建波和方超没有预料到这一点,两人皆一脸诧异。
尽管李建波对黄拾的身份有过多怀疑,但他没法指出明确的证据。齐晖一再表示自己不会遭遇任何危险,叫李建波放宽心。
李建波和方超对一个眼色,点点头。
方超决定回局里布下眼线,这几天加大对光陈组的监视。
方超开着车送齐晖回公寓。
齐晖下了车,才发现自己把盒饭落在李建波家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更重要的是他家小狗手受伤了不能煮饭,也不知道吃了没有。
他走到公寓前面,发现大门前的花坛坐着两个年轻人。
黑色的外衣,夸张的染发,像是深夜游荡的不良少年。
他们看见有人接近,赶忙抬起头看看来者。
一个嘴里叼着烟的青年,眼神里满是怒意,哐当一声踢开大门就走进了公寓。
“真不得了,竟然敢那样瞪着我们!”
“对啊,真是找死,要不是我们奉了命,有要事在身,就先把他痛扁一顿。”
“然后再挂到街口的广告牌上,看他敢不敢嚣张!”
齐晖走在楼梯上,连打了几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念他。
他到了房门口,轻手轻脚地开门,夜里十二点多,黄拾可能已经睡了。
他打开门,走进玄关,刚要开灯,就感觉有人从背后悄悄走过来,顿时肃起耳朵警惕。
“齐晖。”黄拾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显得异常清晰。他走到齐晖背后,从身后用左手抱住了他的腰
“放手。”齐晖道。
“不可能。”黄拾手圈得更紧了,“齐晖你去哪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已经回来了,赶紧放手。”
“我们去睡觉吧。”
“黄拾你是脑袋秀逗了吗,不要逼我动手!”齐晖手扣住黄拾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把他的手腕按的咯吱直响。
黄拾这才慢慢松开手,齐晖把灯开了,整间屋子都亮堂起来,黄拾因为一时不适应光线而眯起了眼睛。
齐晖只看到眼前一个穿着普通家居服,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根本无法把他和黑道的人联系起来。
“黄拾——”齐晖叫道。
“齐晖?”
“你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吗?”
“我忘了,我已经很尽力的想,但还是想不起来。”
“你怕吗?万一以后都想不起来。”
“不怕,我有齐晖——”黄拾终于适应了光线,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着齐晖,就像一个单纯的孩子。
“好,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一定不会扔下你不管的。”齐晖拍拍黄拾的肩膀,“谁叫你是我捡回来的呢。”
黄拾也笑,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头疼,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而他不会允许齐晖出事。
穆何正在浴室里淋浴,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房门钥匙孔插/进了钥匙,然后门被打开了。
有自己家里钥匙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穆安丽。
他赶紧扯了条浴巾围在腰上,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来到客厅,果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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