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了的虾子。
他一定是出了毛病才想亲一只找他索命的鬼。
“林言。”萧郁一字一顿的轻轻唤他,捞起花洒塞进林言手里,湿漉漉的胳膊箍住林言的脖子逼迫他低头,林言反应过来本能要躲,那鬼的力气却大,一个拼命往后退,一个拽着不让走,推推搡搡间林言的人字拖在洒满肥皂水的地板上扑哧一滑,整个人保持不住平衡,推着萧郁一头栽进浴缸里。
扑通一声闷响,一时水花四溅,林言全身湿透了,扳着浴缸边缘从热水中露出头吐了两口水,摸了把脸上的泡沫也来了脾气,一个翻身把萧郁往身下压,嘴里嘟囔着:“好你个孽畜,看哥哥施法收了你!”扑通扑通的水声响个不停,两个人在热水里闹成一团。
浴室里蒸汽越积越厚,连门框的形状都看不清了,水汽在黑白格子的防水帘上结成珠子,一滴滴往下淌。林言把湿透了的T恤扔在地上,只穿了条短裤跟萧郁并排躺在浴缸里,萧郁整个人凉的像大理石,贴着让人格外舒爽。
林言盯着天花板长长舒了口气,半年了,自从薇薇走后这间空荡荡的房子第一次有了人味,竟然是因为一只鬼。
像个真正的家,每天回来能听到声音,有人陪他端着饭碗看电视,睡觉时能把大腿压在旁边人的肚子上,洗澡时有人泼水打闹,有人能抱怨他的菜是不是放多了盐,在做噩梦时能陪他一起撑过去,林言想,不管是不是所谓的爱情,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
林言用手肘碰了碰萧郁,轻声感叹道:“你要是还活着咱们能交个朋友,周末请你来我家吃糖醋排骨。”
“尹舟以前老厚着脸皮来蹭饭,最近才被你吓得不敢上门了。”
萧郁忽然转过脸拽着林言的胳膊,定定的看着他,慢慢说道:“……跟我走。”
“七月十五?”林言心里凉了一下。
萧郁认真的点点头。
林言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他不知道怎么说服一只固执霸道的鬼,也不想看到他失望,但他们毕竟不一样,他会找工作,也许结婚,之后养孩子,在柴米油盐中过完平淡的一生。萧郁也该有他的路,走过三途川,上了奈何桥,喝下一只木碗里的清水,从此前尘尽忘,重获一张白纸,随心所欲书写新的一生。
提笔蘸新墨然后忘却旧容颜,他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我不能。”林言轻轻说:“我还有父母,朋友,萧郁,你别为难我,我必须活下去。”
“哪怕再难我都要让你找到生前的记忆,实现你的愿望。”林言扳着浴缸边缘坐起来,“你要当个好鬼,乖乖去投胎,下辈子说不定咱俩还能再见面,到时候我就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了,我保证你看见我躲都躲不及。”
林言把湿漉漉的短裤往上提了提,攀着瓷砖想爬出去,水底突然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攥住他的脚腕,用力往后一抽。池底湿滑,林言站不稳,直挺挺仰面摔了下去,后脑磕到浴缸边缘的一刹那被一只手掌垫了一下,咚的一声闷响,林言双手扳着浴缸侧沿躺倒在水里,整片后背疼的让人直吸凉气,再睁眼时面对面逼上一双浑浊的瞳,倒映着他的影子,无限狼狈。
四周的温度霎时凉了下去。
糟了,他生气了。
片刻犹豫过后萧郁抓着林言的头发狠狠的把他按进水里,林言胡乱踢腾着双腿,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灌进来,无法呼吸,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混着沐浴乳的温水一股脑儿往嘴巴里灌,鼻腔呛的生疼,林言在水下无助的摇着头,伸出水面的手死死扳着萧郁的手腕。
咕嘟咕嘟的水声像被扩音器放大了数倍撞击着他的耳膜,视野被水流扭曲了,萧郁的脸恶鬼般狰狞,一手卡住林言的脖子把他按在水底,另一手贴着他的胸膛肆意抚摸。
窒息和呛水的疼痛感像刀片一下下切割他的肺叶,头发在水底浮荡,眼睛却大睁着,满是恐惧和绝望。
哗啦一阵水声,林言被萧郁托着腰从水底捞了出来,软绵绵的扣在萧郁身上。一口气上不来,林言闭着眼睛胡乱掐着萧郁的胳膊,直到后背被人用力捶了两下,林言才吐出一口水开始猛烈的咳嗽。
疼,哪里都疼,鼻腔,肺叶,后背,全都发了狂似的叫嚣,林言只觉得一辈子没这么难受过,他大口喘着气,边咳嗽边使劲吐水,耳朵里嗡嗡直响,像个破布娃娃被萧郁按在怀里搓着揉着,半晌才缓过神,委屈的呜咽出声。
“林言,林言……”喑哑的声音透着焦虑,冰冷的手沿着他的后背往下捋,摸小猫似的。
“你别碰我,离我远点……”林言伏在萧郁肩上颤声道。
滋啦一声电流的细响,卫生间的灯灭了,四周沉入一片黑暗与寂静。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林言一时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一双冰凉的手扶住他的腰,随即轻轻一拉,他整个人往后倒进萧郁怀里,微一偏头,嘴唇被那人封住了,舌头像一尾软腻的蛇穿进来细细勾舔。
温柔,却又不容许他反抗。萧郁的胳膊像钢钳一样横在他胸膛前,林言要动一下脖子也无法,只能顺着他微微仰着头,张开嘴唇任那微凉的舌在他口中出出进进,继而霸道的翻搅,逼迫他做出回应。
之前几次施暴似乎让这鬼完全掌握了控制他的方式,不过三两分钟的缠绵挑逗林言全身都软了下来,呼吸一急带动呛水后胸腔的疼痛感,林言扳住萧郁的胳膊,在深吻的空档含糊不清的呢喃:“疼,萧郁,很疼。”
铁钳一样的禁锢松开了,林言撑着浴缸边缘往外探出头使劲咳嗽。
冰凉的手摩挲着他的后背,接着改了轻拍,直到林言呼吸慢慢平复下来才从身后扣住他的腹部,往后一勾,温柔的舔上他的耳垂。
“咝……”极其敏感的地方被反复吸吮,林言禁不住倒抽了口气,蜷起双腿。
那灵蛇一样的舌丝毫不肯放过他,在得到最初的回应过后变本加厉的伸进他的耳朵,在洞口制造暧昧的声响,手掌则不安分的抚摸着林言的胸肌,在胸前的小点反复揉捏。林言的呼吸开始发烫,接着全身都像着了火,脑子却清明,林言抿着唇竭力想控制身体的反应,头枕在萧郁肩上抬起脸看他,眼神愤怒却分明含了欲,水汽氤氲的一双清眸,萧郁愣了愣,低头继续吻了上来。
蜷在怀中的清秀男子像一只猫,随着萧郁的吻越来越深,林言的唇角开始溢出透明津液,他只觉得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萧郁光裸的腿放在他的两膝之间,林言忍不住去缠他,双腿夹紧了轻轻蹭着。
像陶瓷一样,紧实,冰凉,与浴缸里的热浪形成鲜明对比。
从进讲座开始就被两次三番的挑逗,先是触觉,再是视觉,大庭广众之下被那鬼从手指亲到额头,神仙也快被逼疯了。林言绝望的转身搂住萧郁的腰,压抑了一整晚的欲望倾颓而出,他是个天生的gay啊,林言悲愤的掐着那鬼的腰肉,心里生着气,身子却像通电似的敏感,直到唯一的短裤被萧郁扯下来,冰凉的手心隔着白棉内裤揉搓他已经起了反应的性器。
“走开。”林言无助的摇头,声音低哑:“别碰我。”
眼前的人面不改色,长眉入鬓,蒸汽在他玉雕般的脸上结成细小的水珠,把刚被蒸干的黑发又浸透了黏在脸上,削薄的嘴唇像涂着蜜。鬼不会脸红,也不会像林言一样发抖和出汗,林言随着萧郁的动作喘着粗气,抬眼凝视那双混沌的眼睛,连台上偶然流露的清明也见不到,兽一般滚着杀意和深重的不甘,萧郁用手指勾开林言的内裤边缘,握住那主动探出头来的小家伙上下动作。
林言脑子里炸开一串火花,强烈的快感让他忍不住对着那鬼的肩膀一口咬下去。
“萧郁……你已经死了……”
“……求你,别……”
“萧郁……放了我吧。”
林言难受的摇着头,单手勾着萧郁的脖颈随着他的手挺着跨动作,呼吸越来越急,萧郁扳着他的腰让他转过身叉开双腿跪在自己身上,股间的硬挺在林言小腹上磨蹭。耻辱和挫败感让林言在一瞬间难以自持,他是疯了吧,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人鬼殊途,甚至明明知道这鬼要来拿他的性命可竟还是把持不住,心里像着了火,浴室的蒸汽腾腾的热,一阵阵毁天灭地的快感让人从里到外都烧成了灰。
“别再碰我了……”
“求你,求你,萧郁……我要死了……”
“我要,我想要……”林言的鼻尖浸着细汗,脸颊泛上异样的潮红,像只发情的小兽般胡言乱语,萧郁扳着他的脸再次吻上他的嘴唇,林言把舌头伸进萧郁口中缠着他吸吮,攀着萧郁肩膀的手被他捉住,引着往下握住抵着小腹的巨物,两人缠在浴缸里在对方手中动作。
欲念没顶而来,林言呜咽着咬着萧郁的脖颈,手被萧郁覆着引着他一起握住两人的性器,近乎自渎的方式在把他的自尊彻底击碎的同时也让偷偷遮掩了多年的欲望放大到无法承受,眼前是萧郁的颈窝和锁骨上的凹陷,股间滚烫的性器和萧郁的相互摩擦,热水恰到好处的掩盖了那人身上的阴寒,林言把湿漉漉的脑袋抵在萧郁肩头,弓着身子,低低呻吟一声,一道白浊尽数泄在萧郁身上。
疯了吧,他一定是疯了,林言撑在萧郁肩膀上喘着粗气,眼前一片迷离,身下的人的视线却一瞬间冰冷了起来,还没等林言从倾颓的欲念中缓过神,萧郁已经狠狠推开他翻身而去。
“你干什么?”林言伏在浴缸边缘颤声问道。
萧郁不回答,径直捡起林言扔在椅子上的小龙纹直缀披在身上,背对他一撂头发,熟练的系好腰带,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到极致的一双黑眸带着蔑视,跨出浴室后重重地摔了门。
砰的一声闷响。
林言一个人泡在浴缸里,被水浸的发白的双手抓着冰凉的瓷砖,委屈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呲拉一声细响,灯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时间到了!捉妖小分队活动起来,这次抓的不是萧郁,而是一只……萧郁同学这次要作为捉妖干将出席哦!夫夫吵架中,温馨治愈小段子~
解释一下鬼的设定,本来是后面章节小道士的任务,既然大家问我就提前说了。茅山教里鬼是比牲畜还不如的低级生物,修行可为幻身,往后是真身,也就是说再牛逼的鬼也得往有生命的方向靠拢。萧郁童鞋做为一个修成真身的鬼,能控制形态,能保持人欲(扑哧,很关键啊!)相比鬼他更近似于妖或者牲畜,所以,摊手~
他会睡觉我认为只是做过人的习惯,会说话,鬼当然会说话,萧郁童鞋只不过在黑暗里呆久了有点退化,跟林言相处自然会变回来……他会越来越像人的,结局要HE娶媳妇啊,是吧?
21、附身
第二天没课,林言本来想睡个懒觉,谁知道一大早就被尹舟的电话吵醒了,正睡得迷糊,尹舟罗里吧嗦说的一大串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似乎是什么亲戚遇见鬼……林言撂下听筒坐在床上发呆,半晌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七点过五分,昨晚忘了拉窗帘,明亮的天光充满了屋子。
林言翻了个身趴在被子上想继续睡会,清晨的风从窗户灌进来,凉丝丝的触觉让他从肩膀到小腿都一阵舒爽,林言抱着枕头,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似乎有什么不对?
肩膀到小腿?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低头看了一眼光溜溜的身子,林言吓得一把扯过被子裹住腰部,做贼似的四处张望。
还好,萧郁不在。
林言郁闷的趴回床上,边摊开手脚伸懒腰边回忆昨晚的事情,似乎跟那鬼一起洗了个澡,一起那个啥了一次,然后萧郁正大光明的穿走了他的衣服,只留了一条湿透的短裤给他,画面回放到摔门那一节时林言猛地打了个激灵,心里暗暗叫苦,他竟然把一只鬼给惹着了。
在讲座上两人关系刚刚有所缓和,一句要送他走的话又让他彻底翻了脸,林言把下巴支在枕头上闷闷的想,不知道那鬼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昨晚的事说不上谁占谁的便宜,但一只鬼动不动宣称要他的命要他的人还不许他反抗,是人都受不了,要不是看在他刚帮过自己的份上早该发飙了。
再说撸管这么私人的事……林言觉得自己脸红了,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拱了半天不想出来。
话说回来,那鬼呢?
林言换好衣服,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往外走,转到客厅时哈欠正打到一半,隔着迷离的水雾看见眼前的景象时林言惊得头皮一麻,差点叫出声来。
萧郁正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盯着他,清晨的阳光里投射下来,一身质地良好的浅灰软缎反射着细腻的珠光,明明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此时却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诡异和阴寒。
脑袋里迅速浮现出四个大字:冤家路窄。
林言拽着衬衫下摆尴尬的站着,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古墓里捡到一只索命鬼,但这鬼和电视或者鬼片里的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