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晨轻叹。“我只是个很平凡普通的女孩子,有跟别人一样的嗜好是很正常的嘛!”
片刻後,任育伦才收起惊讶之色,又凝注了她半晌。
“你应该让自已放开一点,和朋友在一起,你会更快乐的。”
晓晨再叹一口气。“我……我试过,但是……但是我就是放不开……”
“为什么?”
晓晨蹙眉片刻才回答。“我……我怕得罪人。”
好奇怪的答案喔!
任育伦讶异地搔搔脑袋。
“这个……其实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也没有一件事能做到让每个人都满意的地步,所以,只要无愧於心就好了,不是吗?”
“我知道,可是……”不能往下看,她只好抓著果汁直盯著。“可是我就是……就是……”
“好、好,我明白了、明白了!”任育伦安慰地拍拍她的手。“其实,我也说过,这种事只要习惯就好了,虽然刚开始比较困难,所以,就让我来帮你到底吧!”
帮她到底?!
晓晨诧异地望著他突然掏出手机。
“喂!琉璃啊?我是大哥,小凯回来了吗……回来了?那叫他来听……”
他等待著,并朝晓晨绽开一柔大大的笑容,让晓晨不由自主地跟著傻笑起来,虽然她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小凯……哦!我是想确定一下他们什么时候要过来……不行、|Qī|shu|ωang|不行!再往後延,我这边的会议开完後,还要先做一些实验,以便撰写实验预程表和评估报告,之後才是各组的研究实验,至少要再多一个月吧……我管你!反正我没空就是了……来不及?那就把七月的活动往後挪吧……对!45天也可以,两个月可能就有点赶了,不过……应该还是来得及吧……好,那就这样了,bye!”
他收起手机,对著晓晨说∶“OK,行了!”
行了?什么行了?
两个大问号在晓晨的双眸中亮灿灿地闪烁著,小嘴儿还微微张著,一副小白疑的模样,看得任育伦不由得失笑。
“我说过我很忙,所以,时间都要东挪西移才能配合好。现在我安排好了,我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好好的教你体会一下生活的真相,让你明白如何才能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我保证等你了解之後,你这种龟毛畏缩的个性就可以慢慢纠正过来了!”
晓晨不是听得很懂,但至少她明白一件事--任育伦要帮她!至於要帮她什么,还有,什么叫帮到底?她都不太了解,然而,最令人费解的是……
“为什么?”他们又不是很熟,为什么他愿意这么费神的来帮她呢?
“为什么?”任育伦盯著晓晨那张疑惑的小脸蛋重复,同时也是问自己。
但是,心中那种飘忽得难以捉摸的陌生情绪到底是代表什么意义?还有,自己为什么要从已经很紧迫的日程中硬挤出时间来“帮”她呢?唉!事实上,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何况是要他跟她解释!
他倏然一笑。“因为我想见你。”这是目前他唯一抓得到的明确感觉。
小脸蛋又飞出两朵云彩,晓晨的小脑袋又黏到了胸前。
任育伦只能看见她乌溜溜的发顶和两粒红通通的细致耳垂。
真迷人!他在心里赞叹著。
看多了作风大胆的美女,像它这种如香坠似的秀致女孩还真是别有一股动人的韵味,怯生生得教人心疼;偶尔无助的一瞥,就彷佛能揪紧人心;淡淡的一抹微笑,便能让人陶醉失神;当她绯红著双颊时,更令他情不自禁的兴起一股……亲吻她的冲动?!
任育伦一时惊诧地愣住了。
他想亲她?!
啧啧,不简单哪!以往都是在女孩子诱惑他时,才会有这种感觉,这可是他头一回“主动”有这种冲动呢!
不过……她一样也在诱惑他,不是吗?
瞧,那双躲在睫毛下偷觑他的大眼睛、那微微蠕动的两片唇瓣,彷佛正无声地在引诱著他,不断的对他说∶来尝尝我的味道吧!来吧……
该死!
他猛地甩了一下脑袋,他是疯了不成?她可不像那些死缠在他身边的女人,只要他稍有妄动,她肯定会立刻一溜烟地逃到地球的另一端去!
他忙振了振精砷,然後朝那双似平有些困惑的黑眸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你喜欢跳迪斯可是吗?那我们晚上就去跳迪斯可吧!”
要让人放开心胸疯狂起来,最好的方法大概就是跳迪斯可了,当然,先决条件是要喜欢跳迪斯可的人才行。
在拥挤的人群中、在狂野的节奏里,每个人都忘我地沉浸在恍惚中,没有人管你会不会跳,或跳得好不好,在这个疯狂的小小世界里,没有人会寂寞,但在人群中的每个人,却也都是独立且孤独的。
晓晨闭著双眼,尽情地舞动著,感觉到所有的束缚都在疯狂的音乐中慢慢消失,她不自觉的漾起一脸陶然之色,唇边的笑容是如此的自在愉悦。
将她所有的欢愉模样全看在眼里的任育伦满意地笑著,为自己展现在她身上的成就而感到得意,虽然是一次又一次耗费了不少日子,才让她呈现出这种最自然开放的表情,虽然只有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刻。
不过,总也算是个开始吧!
当下一首曲子响起时,他抓起她的手,带著她舞起炫丽的吉鲁巴。身材高挑的他带领著娇小的她,一圈圈、一转转、一抛手、一顿足,甚至将她举起来甩出去,由舞蹈老师特别调教出来的舞艺,还真不是盖的,两人的舞姿灿烂华丽得彷佛在表演一般。
晓晨也实在是个很好的舞者,拥有非常美妙的韵律感,只要带过她一次,再复杂的舞步都难不倒她。
他们狂野的舞著、放肆的笑著,直到近十点,两人才手拉著手跑出舞厅。
晓晨捂著胸口喘息著,脸上依然带著笑,那么甜美、那么诱惑人……
突然,任育伦情不自禁地在她微扬的唇上轻啄了一下,令她的笑声戛然而止。
晓晨呆呆地抚著自己的唇,似乎一时之间被吓傻了,任育伦则若无其事地拖著僵硬的她继续往停车场走去。
“真不想就这样回去。”任育伦喃喃道∶“晓晨,你的门禁是几点?”
“嘎?哦……门禁……”昏眩的脑袋似乎还未清醒,晓晨花了一点儿工夫才搞清楚他问了些什么。“呃!我没有门禁,他们……不太管我的……事实上,我……”她迟疑了一下。“我只有在领零用钱和学费时,才会见到他们。”
任育伦蓦地停下脚步,诧异地回过头来看著她。
“你在开玩笑吗?哪有这种父母?”
晓晨又垂下了脑袋。“我爸妈已经去世了,我现在住在爷爷家里,他们……不太喜欢我,所以……所以……”
任育伦蹙了蹙眉,而後继续往前走。
“过两天,如果你愿意的话,把你家的事告诉我吧!”
他有预感,她这种闭塞的个性,铁定跟她的家庭环境有很大的关联。
课堂间的空堂,晓晨仍旧孤独地一个人躲在校园里看书--电子漫画书。
“晓晨。”
突然一声呼唤,让晓晨忙不迭地盖上超小型电脑,同时抬眼望去,继而微微一愣,是她的第三任男友叶超群和郭尚谦。
“呃……有什么事吗?”
晓晨不太自在地问。一个是虚情假意的“前任男友”,一个是不安好心眼的“现任追求者”,她实在不知道该朝他们扔去一颗核子弹,还是各给他们一枪就行了?
叶超群和郭尚谦在她前面的大石上坐下,叶超群注视她片刻,眼神中有著些微的讶异与遗憾。
在任育伦的劝诱下,晓晨开始将所有的头发往後梳,让整张秀气雅致的脸蛋毫无遮掩地袒露在阳光下,如此的清丽动人,尤其是那双如诗如幻的大眼睛,更是令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如果他早点注意到她的美貌,或许他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她了!叶超群有些扼腕的暗忖。
“你看起来……不太一样了。”唉!当初不要她实在是可惜啊!
晓晨脸色微赧,下意识的摸摸头发。
“呃!是伦……他说我这样比较好看。”
任育伦说,不能连名带性的叫他,要叫他伦,这样人家才会相信他是她的男朋友。
“是很好看!”叶超群仍然紧盯著她。“而且,你似乎……胆子大了一点,以前你都不太敢看我的。”
晓晨习惯性地又垂下脑袋,但立刻又勉强自己抬起来。
“伦说……说讲话的时候不看著人家是很不礼貌的。”
叶超群赞同的颔首。“看样子,你现在的男朋友对你的影响很大。”
“他对我很好,”晓晨诚心地说∶“而且,真的很关心我。”
“呃……那就好。”叶超群有点惭愧地转开眼,谁知道刚好对上郭尚谦催促的眼神,他只好又转回来。
“那个……晓晨,是这样子的,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陪郭尚谦一起看书?他的托福再考不过就来不及了。”
晓晨快速的瞟了郭尚谦一眼。“可是我没有时间啊!在学校里,我的课间空堂顶多只有一堂,上完课後,伦就会来接我,我想,他不会愿意我去陪别的男生念书吧!”她默书似的把任育伦教她的话背诵出来。
“那……”叶超群皱起眉。“能不能跟你的男朋友商量一下
“好啊!”晓晨眨著大眼睛。“你去跟他商量。”
叶超群猛然一窒,不太自然的望向郭尚谦,见郭尚谦对他摇摇头,并无声的说了一句“不可能!”,叶超群咬了咬牙。
“你不能帮我们说说看吗?”
晓晨又低下头。“他会生气的。”这也是任育伦交代的,把一切都推给他就是了。
“试试看嘛!”
“他会生气的。”她为难的摇摇头。
“晓晨,试一次就好了嘛!”
“我不敢,他会生气的。”
“可是……”
叶超群正想使出一级赖功,下课铃声却适时响起,让晓晨逮著藉口落跑。
“对不起,我下一堂有课,先走了。”
背著背包,抱著书,她匆勿忙忙地跑了。
真棒!有人担待一切的感觉真好!
一打开大门,任育伦便惊讶地发现全家人居然都还醒著,而且一个个全都很
不开心地板著脸守在客厅,守著一个……
大蛋糕?!
“咦?谁生日啊?”
没有人回笞,只是一起把像要吃人的眼神定在他身上。任育伦呆了呆,随即指著自己的鼻子。
“不会是我吧?!”
四个人互觑一眼,唇边同时扬起一抹贼兮兮的冷笑。
“好了,都这么晚了,蜡烛也不必点了,寿星请来切蛋糕吧!”
吟倩挂著一脸夸张的虚假笑容直向他招手,招得任育伦全身寒毛直竖,感觉比看见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还恐怖,害他连上前一步都不敢,只能远远地、戒备地瞪著他们。
“说!有什么阴谍?”
“哪会有什么阴谋嘛!”吟倩活像巫婆似的尖声笑著,手里还抓著一把亮晃晃的刀子挥舞著。“不过是叫寿星来切蛋糕啊!”
任育伦眯箸眼往其他三张无辜的脸瞄去,再回到“贞子”的睑上。
“妈咪,我不是你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任育凯、任琉璃不约而同的噗嗤一笑。
任沐霖则喃喃道∶“我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任育凯和任琉璃顿时爆笑如雷,吟倩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随即又笑咪咪地对著大儿子奸笑。
“别理他们,小伦,你是妈咪亲生的,所以放心的来切蛋糕吧!妈咪怎么可能会害你嘛!”
才怪!最有可能的就是她了!他不相信的在心里咕哝。
任育伦又瞪了吟倩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接过刀子,再看看蛋糕四周是不是有埋伏什么机关。一步一小心,一步一谨慎,好不容易切好蛋糕,还每个人一盘的端在手里,但蛋糕居然没爆炸,刀子也不会自己乱乱飞,天地更没有变色……
嘿!真是奇迹耶!
可是,就在他才刚吁出半口气时,蓦地瞧见那四个奸臣的脸上突然出现诡异的神色,他警觉心刚起,便已被四人团团围住。
“谁教你忘了自己的生日!”
“谁教你把手机关掉!”
“谁教你这么晚回来!”
“谁教你这么蠢!”
任育伦不敢置信地呆立著,胸前的衣襟敞开,连裤头拉练都被拉开了,四盘蛋糕刚刚好分别塞进他的前胸、後背,还有前後裤裆里。
大口没得吃,小口吃不完!
“谁教你不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嫣咪的最终赏赐--剩余的蛋糕全都堆到他的头上了!
翌日清晨,任育伦一大早便冷笑著溜出大门,半个钟头後,任家轰然的爆炸声响在早晨的天空中传得老远。
“啊~~死老鼠!是谁把死老鼠扔到我床上来的?!恐怖的尖叫。
“完了,完了!我的学期报告毁了啦!”绝望的哀嚎。
“该死!那个兔崽子,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愤怒的咆哮。
最後是……
“哇哈哈哈哈~~”巫婆的狂笑。
校门口,晓晨不安地频频察看手表。
任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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