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暗夜的脸一红,却装作恼怒,怪罪着,“洛大人怎么能用这么下流的玩意儿!若是真的让朕吃了,那还得了?”
“下流么?”洛风扬轻言着,下流啊……连这公认喜色的北窑王都认为这一招过于卑鄙,若是让那小子知道了,岂不是更加痛恨自己?
“嗯!”枫暗夜原本还在怪罪,但是看着洛风扬脸上渐渐浮现出了落寞,又回想起过去他说的话。
“不过是陛下看出微臣的一点小心思,故意偏袒微臣罢了……至于那人,却并不是他本意……”
难道洛风扬也把这种药,用在了宫墨遥的身上?枫暗夜咽了下口水,那宫墨遥是什么人?以少胜多,将自己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让自己颜面无存……可是那样的宫墨遥,却被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宰相,用这样的手段给压在了身下,还很可能和昨晚的香儿一样,露出无比羞涩性感的表情来……
果真是不可思议!枫暗夜不得不佩服制作了这药丸的人。
“虽然是有那么点……但是,效果却是不错……”枫暗夜一想到昨夜的香儿,就像是吃了什么蜜糖,心里乐开了花,就连腹中也渐渐火热起来,恨不得再回去把香儿吃一遍!
“砰!”屋门被狠狠的推开了,洛风扬和枫暗夜都转过头去,就看见染香咬着牙,狠狠的盯着他们,“我就知道,那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香儿!”北窑王一见染香,立即上前去,将那火气旺盛的少年拉扯进了屋子里。
染香别扭的甩开了枫暗夜的手,却皱着眉看向洛风扬,“大人,我把你当作朋友,你怎么能这么算计我!”
洛风扬撇撇嘴,笑道,“染香啊,我可没算计你什么,那药丸也不是我逼着给你吃下去的,是你自己……”
染香回想起昨天的那一幕,那差点让自己心碎不已的一段记忆,心里一揪,却也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才好。
洛风扬继续笑道:“无论如何,现在你们也算是功德圆满,破镜重圆了……那微臣是否可以向陛下和染香讨要点打赏呢?”
枫暗夜听言,便很是大方的挥了挥袖子,“洛大人帮了朕这么个大忙,朕非常感激,朕知道,洛大人此来是为了你们东篱,我们北窑愿意和东篱联盟,那什么城池的,不要也罢。”
洛风扬听言,立即跪拜下去,“臣替主上多谢北窑王陛下!”
枫暗夜一把将洛风扬扶起,又是笑着说道:“只是,朕希望贵国千万不要把你们的公主给送过来了,朕可不想再添什么麻烦了!”
一面说着,枫暗夜一面又宠溺的看向了身边的少年,染香一瞥头,哼了一声,不理会面前的两人。
洛风扬心里踏实了很多,也笑道:“那是自然,若是把文书公主派来,也必定会被打入冷宫吧,我想我东篱陛下也不舍得让自己的胞妹受这份苦,请染香大人放心……”
染香没有回过头,但是脖子根的红晕一直爬上了耳稍,让身后的两人见了,不由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战况汇报:现在是月榜上的55名鸟~~哦也~~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四章
北窑王遵守诺言,下旨出兵压入西阙边境,洛风扬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完成任务后的心情自然大好,他仰天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却还是惦记着远赴战场的宫墨遥,不知道那小子现在还好么?
心里有所惦记,洛风扬归心似箭,在北窑境内多呆了几日,便有了离去之意。
染香颇为不舍,虽然自己似乎被洛风扬给利用了,但是洛风扬的那一句不会让香儿受半点委屈,却深深打动着他的心,听起来很温暖,就像是多了位兄长。
一面抚摸着染香的头顶,洛风扬一面劝慰着,“人终有一别嘛,等战事平息了,有机会我便请求主上来北窑出使看望你们,如何?”
染香点着头,一双眼眸如清泉透彻,就和那人一样,所以洛风扬才会对这个明明没有任何关系的外人多加了点心思,但没想到,自己的这份意外之心却帮助自己这么快就说服了北窑出兵,实在是天意!
枫暗夜不着声色的把染香拉回了自己的怀里,又见洛风扬掩笑看着自己,脸稍稍红了,目光撇向别处,“洛大人一路辛苦!替朕向东篱王问声好吧,也替朕向宫大元帅问个好!”
“微臣遵旨……”洛风扬微微躬身,之后便转身离去,踏上马车。
染香从枫暗夜的怀里钻了出来,扶着车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很不舍,就像是要送走自己的亲人一样。
“大人,路上小心……”染香最终,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他知道,洛风扬思念着东篱,思念着东篱的那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留在北窑的。
“你也多保重了……”洛风扬微微一笑,拍了拍染香的手,钻入车厢,落下了车帘。
马车缓缓向前挪动着,洛风扬再也没有掀开车帘回头去多看一眼,他怕自己见了那两人情意浓浓的相互依偎,会又忍不住的嫉妒,自嘲的笑容浮现在嘴角,原来自己就是个这么容易妒忌的小人,一直以来都是……
那一年,北窑王排除万阻,宣布仿照东篱,将同性成婚纳入国法,并以身作则带头迎娶了自己这么多年都难以忘记的染香为后……不过,此乃后话,之中又有多少曲折,却并非洛风扬能够猜测到的。
洛风扬只是随着车马,在路途中颠簸着,不停的翻阅着临走时枫暗夜赠给自己的几本诗词,无聊困顿时,便掀开车帘,看看车外美景。
北窑的冰天雪地,渐渐被金色秋景代替,枫叶红了一片又一片,随风飘零,落得栈道两旁都是。
绕过山路重重,也渐渐看见了东篱的那条大河,气壮雄浑,波涛滚滚,越靠近,就越能听清楚水流的哗哗声响。
靠近河流大川之时,洛风扬把书往自己胸口一插,命人停下了马车,站在了高高的崖壁上,眺望远方。
大江东去,顺着这河水,不知道能到达什么地方,会进入大海么?
大海……东篱的东边就是海,海上有座孤岛,那座孤岛,就像是一个仙境,是自己想去却永远无法再踏入的地方。
“唉……”收拢了衣袖,忽然觉得山风袭人,冷嗖嗖的,洛风扬动了动耳朵,眼皮跳动,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我们快点上路吧……”心里有不祥的预兆,洛风扬急忙催促着车夫,可是没等他上车,树林里就“嗖!”的一声,洛风扬不及思考,本能的侧过身去。
一道烈风擦过洛风扬的身边,带动起他的发丝在空中张牙舞爪,他睁大了双眼,再猛地清醒过来时,发现一支利箭插在离自己只有一寸距离的车厢上,看起来很是骇人。
“有刺客!”侍卫们惊声尖叫,立即冲出围绕在洛风扬的身边,警惕的看向四周。
洛风扬眉毛一拧,咬了咬牙,心里盘算着会是什么人要对自己下毒手,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树林里,忽然窜出几道黑色身影,他们个个蒙着脸,只露出两只透着凶光的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行刺本官?”洛风扬高声问道,而那些黑衣人的头领却冷冷一笑,回答:“死人,是不需要问这么多的!”
话音刚落,黑衣人就迅速的扑杀了过来,打响一场恶斗,血花四溅!
洛风扬咬着下唇,朝着车厢后避了避,却被将官拉住了胳膊,朝后一甩,“大人,还不快逃?”
说完这话,那将官便冲上前去,和侍卫们一起与刺客们展开了生死搏斗,洛风扬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便迅速的朝着前方奔跑而去。
速度,再快些,再快些……洛风扬不停的奔跑着,心里也在不停的催促着自己,脚下生风,带起一路尘埃。
不能死在这里……不然的话,就再也见不到……
咦?洛风扬自己都有些奇怪,若是过去的自己,恐怕早就认命任人宰割了,反正自己原本就是个该死的人,死了更好早些超脱,可是现在,他却不想死了,不想这么快就放弃宫墨遥。
是啊,好想见到那个人……所以,不能在这里死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吹入了眼里,洛风扬的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泪水,沿着脸颊流下,滑到耳边去。
他像是疯狂了一样的一路奔跑,也不分东西南北,只要跑得越快越好……
树林瑟瑟作响,两边景色刷刷的朝后退去,最终一片豁然开朗!
洛风扬眼前一亮,他急忙停下脚步,心惊不已,前面是个悬崖,悬崖之下,波浪滚滚!
慌忙转过身,却听见又是“嗖!”的一声,洛风扬这一次却来不及再挪动步伐,双眸里映着那飞驰而来的穿心箭。
当利箭穿入胸膛,发出沉闷的声响后,洛风扬痛呼了一声,之后,便捂着自己的胸口,跌跌撞撞的朝后挪了几步,一脚没踩稳当,摔下了悬崖!
“哗!”水花四溅,洛风扬沉入了水里,睁眼也只能看见头上一片模糊的水面晃动着,几缕血丝朝上冒去,还有自己嘴里不停吐出了串串泡沫……
等黑衣人赶到悬崖上的时候,只能看见那宽阔的急流滚滚东去,却找不到那落水之人的身影。
“妈的,这小子怎么能跑这么快!”一个黑衣人恨恨的朝着悬崖下吐了口唾沫,“他这速度,都快赶上我们这些习武之人了!”
“没关系,反正我确定射中了他的胸口,而且从这么高的地方落入急流,也不可能活命了。”另一个黑衣人凑上来看了看,便侧过身子,望向了身后,冷冷的说道:“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回去和你上头的人复命,让他记得把另外一半的赏金送来!”
“有劳各位了!只是,人不见尸很难复命,还烦请各位仔细在水里搜索一下……”树林里,一人踩着枯枝,发出清脆声响。
“哼!我要你主子给我们加赏!”黑衣人的头领不满的哼了一声,便向着同伙打了个招呼,带着自己的手下向着山崖下飞驰而去。
“多谢各位!”
树林里的人走了出来,盔甲上溅着道道血迹,他走到了悬崖边上,朝着那波涛汹涌奔流不息的川流望去,脸上露出了狞笑。
“大人,对不住了!您就安息吧……”随手一挥,那人将一把红色的枫叶,洒入了河里,像是在悼念逝去了亡魂,这妖艳的红色,或许比那白色素衣紫色官袍更适合那个长相俊美的宰相大人吧……
落入水里的洛风扬,强忍着胸口的痛,憋着一口气,不停的朝水面上游动着。
好在自己的怀里塞了一堆书本,所以那箭并未入里过深,又好在自己从小海边长大,深谙水性,这才能够自救。
不想死,不能死,在没见到那人之前,还要继续撑着……
洛风扬咬着牙,不让自己停下,一旦停下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哗!”一声,洛风扬终于钻出了水面,他努力睁大了双眼,朝四周放眼望去。
宽阔的河面上,不远处,似乎有一浮木……
洛风扬脸色苍白,却不得不又一次移动着自己的手脚,朝那浮木游了过去。
抱紧了那救命的浮木,他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无法回到岸边,只能搭在浮木上,随着水流顺势而下,不知道会被冲到哪里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洛风扬气息奄奄,渐近绝望之时,一个穿着深色短袍的人凌空而降,稳稳的站在了那浮木上。
浮木向水里一沉,洛风扬又没入水中,终于松开了手臂,滑落下去。
站在浮木上的人,不由的皱起了眉头,随之一跃入水……
第二十五章
十日之后,北窑大军忽然出现在西阙的北部,西阙战情频频告急,不得不分散兵力,调遣数万余人撤出东篱开向北窑边境,又从南诏边缘调来数万人,赶往东篱补救。
南诏援军到达东篱西阙战场,方才歇脚,便接到紧急军情,说东篱十万海军绕过海湾,开向了南诏大地,神出鬼没,打得南诏国毫无抵抗之力!更诡异的是,那统领着东篱军队的将军,竟然就是前些日子还在西阙战场上奋力拼杀的宫墨遥!
南诏王慌乱间,急忙派出密函,调遣援军归国抗敌,南诏军队未能停稳脚步,便又要长途跋涉赶回南诏,将士们无不叫苦连连。
西阙更是叫苦,南诏的忽然撤军,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在从南部调遣来的军队尚未到达时,东篱的十几万大军却忽然偷袭了他们的守军,十几万对几万人马,杀得西阙屁滚尿流,魂飞魄散!
北有北窑之患,东有东篱之忧,西阙王苦于双方压力,最终不得不投降放弃。
只是,那西阙王的和解投降书还未能送到东篱王的手里时,裴圣语却收到了另一条令他震惊而又愤怒的消息。
宰相洛风扬归国途中遇刺,生死不明……
“你们这群废物!”裴圣语怒发冲冠,猛地一拍桌案,桌案上摆着的各种瓷器盖子都被震了一下,惊得屋里所有人都低下了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裴圣语的身前,跪着一人,那人身披被血染红了的盔甲,满脸乌黑,头发也乱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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