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躺下。
“都别争了，才多重的东西。我来！”唐风硬生生地插进手，抽出二人手上的包袱，放进篓里，然后背起背篓，对两个女人说道：“前面的坡度有些陡，而且又开始下雪了，你们可要小心点！”
妮子姑娘笑眯眯地看着他，赞许他主动与人分忧的男子汉行为，笑道：“我们会当心的，你也要小心些！”
唐风咧嘴对她一笑，颠了颠背篓，轻松地朝前走去。
*
越往上，风雪越大，后来竟然连前面的方向都看不见了，风也大力吹着，卷着雪花刮在脸上，就像一把把匕首从脸上划过一样，三人已经将裤腿、袖口、衣领口子扎得紧紧的，连喘气变得吃力了，可是还有那么几片雪花，也不知从哪个漏洞钻进去的，被体温捂热了，化成冰水，从脖颈流到胸脯，激起一路的鸡皮疙瘩。
三人紧紧拉着对方手，眼睛眯成了一套缝，弯着腰，顶着头，冒着风雪前行，可是前路实在艰辛，走三步退一步，而且随时有被大风卷走的危险。
“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避风雪再走吧！”唐风大声说道，声音马上就被大风雪给卷走了，后面的妮子和素颜只能听出个大概意思。
“好！”妮子大声答道，“看样子，我们是碰到大风雪了，还是避一避再走吧。免得被风给卷走了！夫人，您说呢？”
“什么？”跟在妮子身后的素颜听得不是很清楚，大声问了一遍。
“我说我们避一避再走！”握紧了素颜的手，妮子又大声地重复道。
素颜犹豫了一下，知道今天实在是无法再继续前行了，于是答应道：“好！”
“那就找个避风的地方吧！”唐风大声地问道：“可是哪里才是避风的地方？”
妮子大声答道：“这风是由山坡吹下来的，咱们往这与风向纵向相反的横向，希望能找到大石头等避风的位置。”
三人手牵着手，照着妮子所说的方向往前走，凌烈的寒风呼呼地刮着，非但没有减小，反而越来越强，妮子姑娘在三人中体重是最轻的，若是没有唐风和素颜两人拉扯着，怕是早已被吹走了，素颜也快站不住了脚。而体重最重，身子又结实的唐风，此时身体也是摇摆不定，每一步都走得踉踉跄跄，非常辛苦。
花了半个时辰，终于被他们找道了一个避风的山谷，虽然雪花如鹅毛般地从天空飘下，但是没有强风，三人皆松了一口气，松开彼此相握的双手，这才发现全身都已经被冻麻木了，连十指都伸不开，只能呈交握方式弯曲了。
好像从死亡线上爬回来一样，能活着站在这里呼吸空气，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脚，感到都有些不可思议。三人看着彼此的白头发，白眉毛，和冻得惨白的脸颊、嘴唇和鼻尖的一点点红色，皆忍不住大笑起来。
唐风从背篓里拿出些柴火，素颜和妮子两人拔出开地上的厚厚的积雪，露出一块空地，帮忙着将柴火架在空地上，费了好大的劲才点燃了篝火，然后围坐在地上，伸出手先将手指烤热，然后再拍拍冻得发硬的脸颊，接着便各自忙活开来。
唐风先将地上的积雪草草扫开一些，再将帐篷拿出来，抖开，再掏出绳子，找到坚固些的石头，绑好，接着撑起帐篷。本来这些事情，他是从没有做过的，不过在素颜的教导了一下，有过一两次的练习，现在做起来头头是道，熟练得很。
素颜将皮囊拿在手里，将它的下一端放在火苗上方烤热，将里面的冰块化开。妮子则把背篓里半只没有吃完的兔子肉用棍棒穿好，架在火堆上面。
等到素颜手里皮囊的水化开了，并且变得温温的时候，妮子的肉也快烤好了。
回头看见唐风的帐篷还没有搭好，于是素颜将水囊交给妮子，走过去帮忙。
“师姐，你歇着吧，我来就好了！”唐风回头对着她说道。
素颜笑了笑，道：“没事儿，这些活我也是经常干的。”说着走到另一点，捡起地上的绳子，弯下腰，熟练地绑在一块石头上。
起身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头也变得昏眩，急忙伸出双手往前一摸，正好摸到刚被绑在石头上，拉着帐篷一端的绳子。
第三卷 回到京城 第一百八十五章 血毒扩散
第一百八十五章 血毒扩散
“师姐，你怎么了？”唐风看见素颜不对劲。连忙扔下手中的活，跑过来将她扶住。
“怎么了？怎么了？”妮子也慌慌张张地抛下正在炙烤的肉，跑到两人面前，看见素颜的脸色苍白，神情疲惫，忙和唐风一起将她扶到篝火旁边坐下。
素颜看着神情紧张的两个人，笑道：“我没事，只是觉得头有些晕晕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唐风皱着眉头，担心地说道。
妮子说道：“应该是高山病。”
“什么是高山病？”唐风好奇地问道。
妮子坐在素颜身边，问道：“夫人是不是觉得胸闷，喘不过气来？”
素颜答道：“是有点。”
“这就是了！”妮子瞥了一眼好奇的唐风，对着素颜说道，“高山病其实不是病，只是因为上山时候久了，有些人适应不过来，所以就会觉得胸闷。夫人就是这种情况。”
“那为什么我和你都没有事？”唐风奇怪地问道。
素颜笑道：“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以这症状也有轻重缓急之分，你体格强健一些，所以没有事，妮子姑娘已经适应了这里，所以也没有状况发生。”
“那你就坐在篝火边休息吧。搭帐篷这事儿，我来就好！”唐风连忙说道。
素颜点点头，笑道：“那就辛苦你了！”
唐风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师姐就是太客气了，我是你师弟来着，照顾师姐是应该的。”
素颜点点头，接过妮子姑娘递过来的水囊喝了一口水，对她笑道：“这火太热了些，烤得我难受，我去旁边坐坐。”
“热吗？”妮子连忙用一根小棍子将柴火拨了拨。
素颜按住她的手，道：“不用特意将它弄小了，若是灭了，再着起来就难了，我去旁边坐坐就好。”
说着站起身，慢慢走到另一边，靠着一处岩壁坐下，默默地伸出十根手指，眼皮跳动了一下，苦涩的味道在心底弥漫，涌上眼眶，却被她的意志给控制住了。
右手的大拇指指甲盖已经微微发黑，十指连心，这表明她血液里的毒性已经开始入侵心脏了，不过其他九个手指除了苍白一些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从山脚爬到这里，耗费了她大量的力气，身子变得虚弱许多。血毒便容易攻进她的五脏六腑，原先因为在大雪中行走，体温被控制得很低，所以血毒也就潜伏在体内，刚才在篝火边呆了一阵子，体温升高，血毒也就变得活跃起来，再加上身体亏损了些，于是便轻轻松松地就进入了内脏，比预期的时间要短了几天，它们已经在脏腑内打开了一道缺口，接下来的入侵便变得轻而易举。
吃了一两块干粮，喝了些水，再吃了几块肉，三人便进帐篷内休息，大风暴之后天气便会晴朗，希望明天能有个好天气。
高山上的白天来得快，等到素颜她们睁眼醒来，也不过卯时，天色便已经大亮。
妮子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的天空，笑道：“现在好了。等会儿肯定会出太阳，不会再有暴风雪了，咱们今天可以多往上爬一些。”
唐风问道：“我们还要走多少路啊？这都已经第三天了。”
妮子笑道：“如果村子里的老人们说的不假，那么我们已经爬了三分之二的高度了，上面还有三分之一。”
素颜看了一眼拇指，见黑色并没扩散，也没有加深，遂松了口气，抬头看看陡峭的岩壁，和皑皑的白雪，道：“越往上面的路越难走，可能要再需要两天多才能到达。”
妮子笑道：“是啊。不过事在人为，不管它再怎么难走，我们会爬上去，帮夫人找到极品雪莲的。”
“那我们就收拾东西开始走人吧，趁着天气好多走一些。”唐风说道。
素颜点点头，走过去收拾东西，却被唐风窜过来一把抢走了，对她笑道：“师姐歇歇吧，我和妮子姑娘来就好。”
回头看见妮子姑娘也对她连连点头，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素颜微微一笑，没了暴风雪，天气也没像昨天那么冷，等到太阳出来，便会变得更加暖和，但是怎么都比不上她的此刻的心暖。
接下来两天，老天对他们很是眷顾，再也没有刮风下雪，三人通过一路的互相扶持。终于快到达天山的顶峰。
“等一下！”妮子姑娘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怎么了？怎么了？”以为出现了天山的守护神，唐风紧张地问道。
“等一下。”妮子一边说着，一边跑唐风的前面，双膝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念了些什么，然后虔诚地拜了三拜，然后起来，郑重地对二人说道：“天山在我们这里是个神山，从来没有人爬到过顶峰，不仅仅是因为它难爬，更多的是大家对它的敬重，神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无论是谁，都不能将它踩在脚下，这次如果不是为了救治夫人儿子的性命，村民是不容许我们攀爬到顶峰的。”
素颜感动地点点头，严肃地谢道：“我明白，谢谢他们，同时也谢谢你们，谢谢天山。”说完走到妮子旁边，跪在雪地上，对着上面的顶峰拜了三拜。神情肃穆。
唐风挠了挠头，好奇地问道：“村民们不都说有镇守天山的守护神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看见？”
素颜起身，抬头看看蓝的像一块绸布，没有一丝云彩的太空，深吸一口气，天上偶尔滑翔过几只硕大的苍鹰，猛地俯冲下来，又飞快地飞上去，不到片刻时间便在天空的一片湛蓝中化成了一个黑色的墨点。
素颜说道：“可能大家说的守护神就是天上的苍鹰吧，他们又大又凶猛，确实能称得上天山的守护神。”
妮子笑着点头答道：“我想也是这样。村民们想要保护天山的尊严，于是就杜撰出守护神，希望可以威吓想要攀爬天山的人。”
唐风失望地摇摇头，说道：“还以为此行能有惊险的刺激，没想到就碰到了一场暴风雪而已，一点都不好玩，不好玩！”
素颜瞥了他一眼，笑道：“你要重重难关的历险刺激，而我只要平平安安采到极品雪莲就好。上去吧，山顶是极其危险地地方，若是来了大风，就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希望我们能在早点找到雪莲，在天黑之前下山找到个避风的地方，歇息一晚上，然后接着往下赶路。”
不出一个时辰，三人便爬到了山顶，看着在半山腰翻滚的白云，唐风忍不住豪气万丈，两手作喇叭状，对着山下大喊一声，粗重的声音加上在远处山壁折回来的回声，如虎啸龙吟，在空荡的天际传播开，振聋发聩。
妮子看着自得其乐的唐风，好奇地问道：“很好玩吗？”
唐风理所当然地笑道：“当然，站在这么高的山顶，顿时觉得周围那些平时看起来高不可攀的山顶都是小馒头，有种俯视万物、睥睨天下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杜老的那首诗：‘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姐姐，他叽里咕噜的，说的什么？”妮子问身边双眼忙着在雪地搜索的素颜，她没有念过书。自然不懂杜甫诗歌《望岳》的意思，只是觉得既然她听不多，那么肯定是很高深的话，身份尊贵的素颜应该明白。
素颜直起腰，看了一眼意气风发的唐风，回来对着她一笑，本来要把这首诗歌的原意解释给她听，因看见妮子姑娘看着唐风的眼神微有敌意，想起天山是她们这里神山，唐风这种因征服而产生的快感会对她造成伤害。若是再将原意告诉她，怕会翻脸。
于是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素颜解释道：“这是一首诗歌，讲的是要是爬上心目中敬佩的大山，看见周围小山都在自己的脚底下，就更加觉得大山是那么威武不可征服，从而会产生对大山更加敬重的感觉。”
听了素颜的解释，妮子眉笑颜开，赞扬道：“唐公子真厉害，才短短的几句话，就能将这么高深的意思都包括进去了，而且每句话都是五个字五个字的，都是我听都听不懂的句子。李少爷就没有你这么有气势！”
唐风嗤笑一声，不满道：“他那个只会读死书的酸秀才，怎么能和我相比，怎么说我也是文武双全的翩翩公子，而且去过很多地方，见识多着呢，哪是他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酸腐儒生能比的！”
唐风顺着杆子一路往上爬，说风就是雨，自己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素颜和妮子相视一笑，继续低头寻找雪莲。
“哎，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别不相信啊！”唐风见二人不理睬自己，有些无趣，于是大声嚷嚷道，“我告诉你们我去过哪，我去过……”
“好了，你烦不烦啊！”妮子转过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