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妻心- 第112部分

素颜点点头，看着他跑出门外。摸不清头脑，真是怪事天天有，今晚特别多，怎么碰到的每个人都是找自己有事的。

素颜先喂燕方吃了一颗丹药，然后走到篝火边坐下，先对尼姑说道：“师太好像有话要对素颜说，请师太先说。”

尼姑念了声“阿弥陀佛”，轻抚程海棠的脸颊，眼神似水般温柔，缓缓地将海棠的身世叙述了一遍。

“海棠的父亲是朝廷罪臣，被先帝发配边疆，病死在路途之中，她母亲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也去世了，家里就她一个独女，被当做罪属充入内廷发配为浣衣局女工。那时候贫尼也是洗衣局的女工，因为看她可怜，便处处照顾她，还认了她做干女儿。

“一转眼就八九年过去了，她也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有一次去给皇上送衣服的衣服的时候。被皇上看上了，同她说了几句话。她回来后兴奋得不得了，偷偷地告诉贫尼。贫尼替她开心，能在洗衣局这个地方熬出个人来，确实是她的福气。

“第三天下午，有个公公说是皇上传召，将她接走了，到了晚间才回来。当时哭丧着脸，神情甚是不开心，贫尼问了好多遍，她才告诉贫尼皇上想要将她赐威勇大将军，并免除了她奴婢的身份。贫尼一听，这样也好，当不成娘娘，当个威勇大将军的妾室，一辈子吃喝不愁。可是她很不开心，贫尼知道她是心系皇上久了，一时半会儿打不开心结，以后慢慢同商将军相处，便会喜欢上将军的。

“进了商府之后，贫尼便没有再见过她，后来贫尼也到了出宫的年纪，家里人为贫尼配了一门亲事，男方虽然家境并不好，而且也是孤身一人，但是脾气秉性却是极好的，不过命太短了，婚后只活了几年便丢下贫尼走了。贫尼是克夫命，因为心里内疚。便遁入空门，一心一意为他诵经念佛，希望他能早日投胎做人，期间贫尼和海棠没有任何联系。

“贫尼只是听到一些传言说公主嫁给商将军，成了了正室，想着连太后娘娘都愿意收公主为干女儿，公主定是个慈悲心肠的人，想着海棠的生活也不会差的。后来又听说公主被商将军休弃了，另外立海棠为正室。

“说出来也不怕公主恼怒，那时候贫尼也是放在心里暗暗欢喜，替她高兴，终于熬出了头。后来又听说商将军带着妻小远去边关，那时候以为此生便没有机会再见面了，没想到缘分这东西这么奇妙，一天一个宫女打扮的姑娘来到贫尼修行的庵堂，托付贫尼代为照顾一个疯女人，贫尼一看，竟然就是海棠，我已经五六年没有见到她了，想不到她的容貌没有什么变化，心智却已经成了这样。

“贫尼一直以为商将军是个大人物，商府也是好地方，她的生活肯定比平民百姓们要好上千百倍。却没料到她竟然被折磨成了疯子。那时候除了唏嘘命运捉弄人之外，贫尼也断定公主和商将军都不是好人，一定是对她百般折磨，才将她逼疯的。

“不过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经常听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可能大家都认为疯女人讲的话是不可信的，却不知道因为人之所疯，是因为被往日的恩怨心结所折磨，所以乱了心智，虽然疯言疯语讲出来话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却都是大实话。处的的时间久。贫尼也从她的言语中理出了些头绪，知道了这些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些事情。

“原来皇上把她放在商将军身边是有目的的，是要她要当皇上的棋子，监视商将军的一举一动。而之前因为一直被商将军锁在流星楼里，走不去，所以和皇上也失去了联系。后来公主也进了商福，承蒙公主的恩情，海棠终于又能自由活动了，她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见皇上，每次都扮成小太监模样，领着皇上特赐的令牌进宫，报告商将军的一举一动。

“再后来因为皇上……”尼姑顿了一下，偷看素颜一眼，见她专注地听着，于是继续说下去，“因为皇上心慕公主，让海棠使离间之计，海棠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为了能继续见到圣面，也只能照着他的命令来，以至于后来在公主和商将军之间造成了不少的麻烦，这是她的罪过，如今也尝到报应的后果。”

尼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情欲就是一个毒，逼着看不透尘世的少女们一步步走入阿鼻地狱，海棠就在对皇帝的一颗爱慕之心的yin*下，做出了很多对不起公主的事情，还一步一步将公主赶离了商府，她以为她成功，可是没想到商将军早就看透了她的诡计，并且不动声色地让她走进他设下的圈套里，还以她与皇上的孩子为要挟，让她转而为他做事情，并且请了一个厉害的妇女看守她。

“海棠心系皇上，以为只要听他的话，就可以让皇上对她重视起来，并且能立她为妃。从此长相厮守。可是试过多次之后，她就发现皇上的心并不在她的身上，由于一次次的希望落空，她的嫉妒之心也变得强大，以致于将公主视为眼中钉，不知怎样疏通的关节，她指使人在公主的糕点里下毒，结果事发，若不是顾忌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商将军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

“后来公主在观音庙临盆，为了完成偷梁换柱的计划，商将军逼迫海棠喝下了催产药，提前生下了龙子，然后与公主的孩子相交换，顺利地将公主的孩子弄出宫外。可是因为惊吓过度和生产后身体的亏损，连月子也没有好好做，海棠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受了极大的折磨。

“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掉包走了，她不愿意和商将军去北部，于是偷偷在中途逃了出来，经过几个月的跌沛流离，终于回到了京城，可是人也熬不住了，因为被往事折磨，和对孩子的思念，她的神智开始变的恍惚不能自主，慢慢地就成了失心疯，被那位好心的宫女送到庵堂，恰巧碰见了贫尼。

“贫尼一直好好照顾她，将她看的紧紧的，却不想前几天疯病又发作了，偷跑出去找孩子，为了寻找她，贫尼也出来庵堂，以至于后来遇到了那四个歹徒，却不想因缘巧合，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公主，本来这些都是陈年往事，多说无益，但是说出来，若能得到公主的谅解，也能减轻她这些年所种下的罪孽。”

尼姑说完，叹息一回，爱怜地顺了顺海棠凌乱的头发，眼角含着泪花，抬头请求道：“这些年她也吃了不少的苦，算是得到了报应，公主愿意原谅她吗？”

素颜点点头，她能怪她吗？若不是因为商仲显的野心，在商府的时候，海棠能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她吗？女人与女人的争斗，全都是围着男人进行的，所以这勾心斗角的罪恶，说穿了都是男人的过错。

看着她昏睡中无忧无虑的样子，想起她见到自己时候，虽然已经想不起自己是谁，但是却一直恶狠狠盯着她，原来她对她怨恨有这么深刻，毕竟她抢走了她的男人，又夺走了她的孩子，她又有什么资格能怪她呢？

深深叹了口气，素颜笑道：“正如师太所说，她也受尽了折磨，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我又能责备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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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回到京城　第一百七十章　毒药无解

第一百七十章　毒药无解

尼姑说完了事情。接下来就是杜九环开口。

素颜看见程海棠趴在师太的腿上睡得正香，而杜九环的脾气有些燥，在讨论李展鸿的话题上难免会与他有些争执，若是吵醒了海棠就不好了，于是站起来请杜九环到外面说话。

杜九环刚迈出门槛，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在下是来替小李公子向商夫人……公主讨个人情的。”

素颜转身，淡笑着问道：“小李公子将他的事情都跟你说了？”

杜九环边跟着素颜继续往前走，边答道：“是的，他都告诉我了。”

在距离破庙有二十几步距离的大树下站定，素颜问道：“杜大侠也知道小李公子是我们其中的奸细？”

杜九环低下头，低声答道：“他都跟我说了。”神情有些尴尬，不过马上又抬起头，争辩道，“不过他也没有办法的，你们商家的老头子杀了人家的爹，他只是报仇罢了，他的行为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素颜冷笑一声，反问道，“为了报仇，混进我们之间作奸细，害死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他的行为天经地义？”

杜九环羞愧地低下头，嘴里还是狡辩道：“他的行为虽然有失光明磊落，但是是你们商家害人在先，所以也怪不得他。”

素颜睇了他一眼，不怒反笑道：“既然他为了报仇可以不折手段，我给他吃毒药，也是为了报商福冤死桐阳之仇，我跟他之间也算扯平了！”

“玉颜公主，你……”杜九环猛然抬头，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温婉的女子，心肠这么硬。

素颜打住他的话，问道：“他到底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本来勾结官府、祸害武林，这种勾当凡是武林中人都是人人共愤的行为，为何杜大侠不但不生气，反而为他求情？”

杜九环红了红脸，沉默了半响，解释道：“他刚开始抖露自己在溧阳身份的时候，我也是怒不可遏，想要当场了解了他，可是在我拔刀的时候，他不但不避开，反而视死如归。我想他一个文弱书生，这份胆魄反而比江湖上的一些自称是侠士，却贪生怕死的众人不过高了多少倍，于是又下不了手。后来想想他的脾气秉性，并不是一个贪财贪权之人。其中必定有缘由，于是向他盘问，他全部告诉了我，还说已经服下了公主的毒药，只有三个月的寿命。”

素颜答道：“不错，当时我是这么告诉他的，我约他三个月之内京城里见，可是直到我出了京，他都没有出现。”

“因为他去了金宇。”杜九环低着头闷闷说道。

素颜诧异道：“我在京城，他去金宇做什么？”

“赎罪。”杜九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本来想要跟着他一道来京城，向公主求求情，放过小李公子一命，可是他自己却说不想来，直接去了金宇，在最后的时间里替商福为商老总管尽尽孝道。我说服不了他，所以就一个来到了京城来找公主，还在为进不了皇宫而犯烦恼，不想竟然在这里找到了公主。”

素颜看着他，冷冷说道：“你找到我也没有用。他已经死了。”

“什么？”杜九环大吃一惊，不敢相信。

素颜叹了一口，说道：“我的血有毒，若是受了重伤的人服用，不过几柱香的时间变会丧命，若是常人服用，也活不了多长时间，那天我让他吃下去几滴，毒性在血液到达他口中的时候便开始蔓延，他只有六个月的活命机会，而现在已经六个多月了，只怕……”

“哎呀！是我来迟了！”杜九环懊恼地叹息道，“如果我把在路上休息的时间也省去了，必然能早日到达京城，想不到因为我的耽搁竟然让小李公子丧命了。”杜九环生气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树，枝叶响动，睡在枝头的鸟儿扑棱棱到处飞，叽叽喳喳的叫了好久。

素颜看他难受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就是早一步找到我也没有用。”

杜九环转过身，看着月光透过枝叶照在素颜的脸颊上，斑驳一片，神情冷漠，他喉咙一紧，问道：“这话怎么讲？”

素颜淡淡一笑，说道：“因为这毒无药可解，我让他在三个月时间找到我，本是想要再给他一种毒药，尽快了解他的性命。不用饱受后面三个月的肠穿肚烂的痛苦。”

“你……”杜九环不敢置信地看着素颜，完全没有料到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没有半点架子的女人竟然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肠。

“不要怪我歹毒！”素颜冷冷一笑，盯着他，说道，“在他欺骗我的信任，害死商福的时候，便应该会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不信！”杜九环紧盯着素颜，说道，“如果你的血液果真这么毒，为什么你活到现在也没有事情，别人一碰到就要丧命？”

沉默了半响，素颜说道：“因为我在服用各种毒药之前，服用了许多的保命的草药，保护了我的五肝六脏，七筋八脉，因此我才能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只是以后恐怕……”

蓦然顿住后面的话，素颜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泛起了一层苦涩，怀孕给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为了保护胎儿不受血液之毒毒害，这些存在她体内的保命药性都转到了胎儿身上。本来还可以用那炼制了六七年的五色药丸做最后的弥补，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希望了……

“那为何商将军也没事，难道也吃了什么保命草药不成？”杜九环问道，他这是依理推断，夫妻之间，总不少磕磕碰碰，流血受伤的，商仲显一定也碰到过她的血，可是商仲显却活得好好的。

素颜答道：“在和我发生关系之前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