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人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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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人型策-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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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为什么没有帮助他?你为什么袖手旁观呢?”

“我以为那样就可以真正救赎他,他向我说了谎言,而且他企图谋害我。”

“如果是那样的话上帝会宽恕你的,因为你毕竟不是自私自利之徒,他说了谎话,是他的罪过,孩子,不要再责怪自己了,说谎者最终会得到报应的!所有说过的谎言最终都会回到自己身上。”

“那么。欧阳展伦牧师,”晋经风突然抬起头来,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户,他望着忏悔室里面的黑色身影,“你真的相信说谎者最终会遭到报应吗?”

“那……那是当然的……”忏悔室里欧阳展伦的声音有些发抖。“无论犯了什么罪,如果不能诚心忏悔,上帝都会做出最公正的裁决的!”

“如果有人说谎、蛊惑无辜者,而且还以神的名义企图杀害无辜的人,那个人也会遭到报应吗?”

“这……”听到这话,欧阳展伦的额头上渗出星星点点的汗水来,他望着窗外的晋经风,一时乱了阵脚,“对不起,我的孩子,我觉得有点不舒服,要离开一下……”说着,欧阳展伦企图推开门离开,突然他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死,任他怎么用力推都推不开,“这……这是怎么回事?”

“干吗这么着急呢?欧阳牧师,忏悔还没有结束呢!”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欧阳展伦立刻变的暴躁起来,几乎大声的叫喊起来。

“‘你是我的天使,你是上天派来救赎我的天使,你是我一生的所爱,这辈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总是这么对我姐姐说谎吗?诱惑她,然后利用她达到目的之后再毁了她的人生!”

“我没有!我根本和你姐姐没有什么交情!”欧阳展伦生气的把头扭向一边。

“到现在你还在说谎!难道真的不害怕报应吗?”晋经风瞥了欧阳展伦一眼,他冰冷的眼神中充满鄙夷,“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教堂的阁楼上,那里也是姐姐和司英哥哥遇难的地方,你的头发上沾着一种东西,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发觉,那是百合花的花粉。当时教堂里只摆放过墨菊和玫瑰两种花,你头发上的花粉只有可能来自一个地方——姐姐的白百合花冠,只有你靠近过她,说的直白点就是曾经拥抱过她,那花粉才有可能沾在你的头发上。”

“不!不是的!我是靠近过你姐姐,但是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是不小心才蹭到的……”欧阳展伦的眼神飘忽不定。

“在阁楼上,我发现一排脚印,脚印杂乱无章,你曾经所说阁楼的门应该是锁着的,所以这个脚印只有可能是那个蛊惑者的留下的,而且我发现脚印虽然很乱,却有着一个特性——这脚印并没有鞋底固有的花纹,因此它只有可能是牧师所穿的布鞋。”晋经风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香然后小心的点燃起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欧阳展伦牧师,难道你还有说谎的必要吗?”

“我……”欧阳展伦突然失神般摇晃着脑袋,“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司英哥哥死了,姐姐跳楼自杀,以为一切都顺利进行的你却突然在阁楼上看到了年幼的晋桐,原来他一直躲在柜子里,你担心他知道你的秘密总有一天会暴露一切,因此那天去到家里做什么法的时候,指责晋桐是妖魔,然后把圣水放在他的窗台……哼!那根本不是什么圣水,那是一杯密度较高的双氧水!晚上的风很大,飘动的窗帘,大风夹杂着灰尘,双氧水一遇到灰尘很容易产生爆炸,于是大火点燃了整个东厢房,哭喊声、惨叫声连成一片……你的目的只是为了杀害一个孩子。牧师大人,难道上帝的教诲是让你连良知都失去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你贪图的是什么?钱财?利益?”

“不!”欧阳展伦突然大叫起来,“不是的!我什么都不贪图!但是我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就是不能……不能让晋蒂和曹司英结婚!不能!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阻止他们!”

“但是你明明并不爱我姐姐啊!”

欧阳展伦不说话了,这时一种莫名的香气在教堂里扩散开来,那香味让人沉醉、昏沉。渐渐的,欧阳展伦觉得眼皮发重。

第十八章 牧师的回忆

第三卷 半日莲 第十八章 牧师的回忆 “现在……你一定觉得很累了吧?”夹带着香气的烟在空气中袅袅上升,晋经风从口袋里取出一块银色的怀表,他拎着吊环,怀表缓慢的在欧阳展伦面前晃动着,“看着这个怀表,想象着大片的樱树林,樱树上开满粉红色的樱花,想着这样的场景,在我数到三的时候,你就开始回忆过往的一切……一、二、三!”

突然,欧阳展伦的头一沉,一股仿佛清泉般的思绪注入他的脑海中。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一棵瘦弱的樱树,树下站着几个女人,她们……她们在聊天,‘真好啊,等大小姐结婚之后我们就可以把这棵砍倒了。’‘恩,没错,女儿樱,就是为了女孩子的婚礼成长的。’她们在说那棵樱树,我听到了!她们要在那个唯一一个不会笑的女孩结婚的时候砍倒这棵樱树!不行!这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

“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回响,他说‘你要保护好那棵树……保护好它……’所以,我不能让那棵樱树被砍倒,绝对不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护!”

“你和佐野大知是什么关系?那个日本翻译……”

“佐野?好熟悉的名字,对了……佐野大知是我的父亲,英明高大的父亲,他给不了我们更多的关爱,自从来到上海,我就和妹妹一直被关在房间里,父亲不允许我们出门,唯一一次真正踏入上海是一个阴霾的星期一的下午,父亲突然冲回家里说‘快!孝介!快点收拾东西,带着你妹妹,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你父亲为什么如此慌张?”

“我不知道,但是还没有等我们动身离开,门就被人砸开了,那些人冲了进来,企图将父亲抓捕,父亲向其中一个人开了枪,那人死了,我们顺势逃到了大街上……‘快看!是日本鬼子!他们杀了那个中国人!打!打死他们!’有人突然喊起来,人们便拿起武器向我们追来,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拉着我拼命的躲藏,突然,有个人用铁锨砸到了父亲的头,鲜血直流……父亲倒下了,被人拳打脚踢……这时候,有个人突然出现了,他带着一顶黑色的礼帽‘住手!’那人后来又对行暴者说着什么,人们才慢慢的散去了,后来那男人把我们带到了他的府邸,古老的府邸。父亲因为那场事故受了很重的伤,需要慢慢调养,于是我和妹妹就轮番照顾父亲,我白天照顾他,妹妹则晚上照顾他……”

“你的妹妹……后来怎么样?”

“再后来,父亲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有一天,我回到房间,看见父亲掐着妹妹的脖子,把她杀死了!”

“什么?!”

“父亲说‘你疯了吗?你妹妹死了!你这个神经病!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孩子!’说着,父亲打了我……我看到妹妹那血淋淋的尸体,顿时吓呆了……”

“怎么会是这样?”晋经风吃惊的望着欧阳展伦,他想到了那张报纸上的新闻,竟然和欧阳展伦的描述大相径庭。

“后来,父亲把妹妹的尸体埋在那棵送给晋小姐的樱花树下,谁都不知道,但是只有我看到了,把她放进一个黑色的棺材,埋进土里……”

“你父亲为什么要杀死你妹妹?”

“因为他不能带我们回国了,我们是他的负担……于是,父亲把我留在了教堂里,他跟我说‘失败的武士,回到自己的国家只有剖腹谢罪,孝介,一定要守护那棵樱树,忘记自己是日本人的事,好好的生活……’再后来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世,但是有一天,经过那个古老的府邸,看到那棵樱花树,突然有个声音灌到我耳朵里,他说‘守护好那棵樱树,保护好它……’”

听了这些话,晋经风顿时明白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的事实。“来,看着这块怀表,当我数到三时,就忘记这一切,一、二、三……”晋经风握住怀表,一切都寂静下来。

这时候的欧阳展伦如大梦初醒般望着眼前的晋经风,他不敢相信刚才自己的回忆,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挣扎而混乱。

“就因为你那莫名其妙的想法,你害死了司英哥哥,夺走了我姐姐的幸福,还毁了我的家……”说着,晋经风掏出一把枪来指着欧阳展伦,“我该怎么处置你好呢?”

“不!不要!”欧阳展伦顿时乱了阵脚,“不要杀我,不要!……”

“杀了你或许都无法弥补你的罪孽!”晋经风正要扣动扳机。

“不要啊!我……我请求庇护!请求庇护!”欧阳展伦突然喊了起来,这时候,教堂的大门突然被关上了,沉重的声音在整个大堂里回响。

“怎么回事?”晋经风站起身来看看四周。

“我已经请求了庇护,只要我在教堂里,你就不能杀我……”

“什么?!”

突然,晋经风觉得自己仿佛被一种威严的感觉笼罩着,他回头看看那尊耶苏受难像,内心突然一阵压迫感。这种神圣,几乎不允许任何罪恶亵渎。此刻,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在这里杀了欧阳展伦,或许自己就会真正背负上亵渎神灵的罪孽之名,这块圣洁的地方即使隐藏着怎样的黑暗,它都不会允许鲜血涤染它的光辉。

“……好吧!欧阳展伦,我现在放过你,不过你要记得,上帝的惩罚早晚要降临到你的头上的!我们走着瞧!”说罢,晋经风转身离开,只剩下欧阳展伦独自在偌大的教堂里喘息。



天色依旧阴霾,白色的纸钱在半空中飘散,黑色的惟幛包裹着前庭的房梁,在上海大帮派——火龙帮杜老爷子的府邸,葬礼正在举行着。

此时,杜升平坐在最高的座位上抽着烟,眼前摆放着黑色的棺木。里面直挺挺的躺着的正是被晋斯姆砍伤的那个瘫痪了的杜升平的二儿子。

晋经风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和晋府的格调虽然有些不同,但是同样是古老的房子,杜家看上去却更加沉重,被雨水洗的发黑的原木,宽阔的石板路,都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下了车,晋经风走近杜家的府邸,这时,一个人向他走了过来。

第十九章 火龙帮

第三卷 半日莲 第十九章 火龙帮 “是人水帮的晋先生吗?”侍者礼貌的鞠了一躬。

“是的。”

“这边请。”在侍者的带领下,晋经风走进了杜家的深院里。

就好比鹤立鸡群一样,在场所有的火龙帮的太保们都把目光投向晋经风,仿佛在观赏什么余兴节目一样,四处窜动着小声的议论。晋经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因此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惊异,反而在看到座位上的杜升平时,感到一种异常沉稳的冷静。

“人水帮二少爷,晋经风到——”司仪拖着长音叫念着晋经风的名字。“三鞠躬。”

晋经风接过侍者递上来的香,正准备行礼,这时,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慢着!”杜升平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丝,淡黄色的烟雾从他的嘴中吐出。“你的大哥呢?怎么不敢来吗?晋家没有人了吗?要派你这么个黄毛小子来?这算什么?……”

“哥哥他病患缠身,曹先生的独子最近才去世,不适合来访,我虽然深知自己不够资格,但是情非得以,所以还请杜先生包含。”晋经风说着,嘴角微微上扬。

“你何必解释那么多?”杜升平知道他在说谎,但是却从眼前这个小子身上看到一种异样的情愫,一时半会儿他也说不上是什么。“听说人水帮最近也不得安宁啊。”

“呵呵呵,世道混乱,人都有起伏跌荡,更何况是一个帮会呢。”杜升平终于明白,晋经风的笑声充满真实感,这个年轻人正在享受眼前的一切,他闪着光彩的眼神带着一种傲慢,让此刻的杜升平脑海里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晋景飒。

“小侯,”杜升平吩咐身边的小厮,“把香拿给他。”

于是,那个叫小侯的小厮再次递给晋经风香火。晋经风双手接了过来,正要拜祭,这时,他的于光突然看见棺材里的尸体的眼皮动了一下,那是一种轻微的颤动,连晋经风都被吓住了,他深刻的知道尸体僵硬以后是不可能再出现抽动的,但是他绝对相信自己不是眼花了,于是他小心的走向那口黑色的棺材两步,深深的棺材,里面似乎扩散着一种恐怖的气息。

死去的是杜升平的二儿子,晋经风甚至能从他那年轻的脸上看到稚嫩和张扬,此时这具尸体直直的平躺着,身边堆满了纸钱和供品。晋经风慢慢的探下身去,突然在那具“尸体”上听到了呼吸的声音,他吓了一跳,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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