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通也是无奈之至,现在已经派人去南方请陈军医去了,只是边关到泗水郡又是四五日的路程,等陈军医到来,恐怕一时晚了。当下也只有请这位说的比较靠谱的写方了。
“木瓜12克,吴萸7克,全蝎5克,蜈蚣2条(焙黄,研末吞服),天麻12克,僵蚕12克,胆南星12克,朱砂o.45克(分2次冲服),郁金香12克,白芍25克,生甘草6克.而王爷痰涎壅盛,需加鲜竹沥12克,天竺黄12克,高热加生石膏35克(打碎先煎),知母12克。”
成威写了方,丘长庚拿给秦通看了,秦通又递给汤显。汤显见这几人都不说话,当然也是忙着点头。丘长庚见没有异议了,才想喊人去抓药,忽想起王爷不能听到大声,所以才住了口。秦通见他走出门跟二老爷咬了耳朵,这才把一脸不悦拂开。
“等一等!”万梓川从大太太跟前走了出去。“景亲王爷的病不是只有一个方剂和云南白药就能处理好的。”
大太太惊讶地听着她走出屏风之后说的话,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丫头疯病又发作了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的竟然就那么发作了。恨只恨景亲王来的不是时候,要是换做在杨状元面前发病,那才是一场好戏!
“二姑娘你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来着,还不快退回来!”
成威见有人质疑他的方,心里不屑,却佯装着大度的样子问:“这位是?”
“万家二小姐。”自报家门后,万梓川上前去给诸位见了礼。
“外伤处理不好,需要引流出那些坏死的脓水,还要把伤口充分消好毒,再输些液体然后静养六七天才会好。”
如果继续由着他们用温药个给他调理内脏,只会更加深伤口的里边的毒气,对王爷的病反而是给耽搁了。”
“你胡说什么?”成威不服气地甩了袖子。“我常年行医,从未听过什么引流,坏死之类的话,你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又懂什么?”
“王爷的病不仅仅是风寒袭表。”万梓川不卑不亢地看着成威。
“那是什么?你倒说一个我听?”
“是破伤风。”万梓川还是说出了这个名字。
“破伤风?”汤显瞪大眼睛望着眼的人似曾见过的眼睛,莫名地泛着一种信服。曾几何时,那双眼睛不知洞察了多少疑难杂症。只是扫了那人的装扮之后,又恢复先前的震惊。
她不过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有陈姨娘的心智呢?
“如画,还不快过来把你的二女儿请下去。”丘长庚更是不相信她的话。
听她先前说的还有几分道理,可是破伤风又是个什么病,如果她说的真是那个症状,两个年近稀时的大夫会没听说过。
“我还没有说完,等我说完,您觉得还是要带我下去,以后就是您请我给王爷医治我也不管!”想到这个王爷重病在身,还要记挂着边城的军情,万梓川心里暖暖的,最起码,他是一个爱民的王爷。
“这?”丘长庚看看在一边冷下脸的秦通,想也不想就否决了。“如画,你跟她一起去芳华轩找你母亲吧,千万不要大声说话,惊动王爷再次发作病情,可是要立即杀头的。”
大太太听了,急忙半福身跟大家陪礼,小丫鬟就拉着万梓川往屋子外走。
第一卷 第52章 锋芒(中)
“让她说完。”杨绍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大太太的身后。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进来的白衣男子。
男子身上是锦袍使用天蚕丝做的,领口和袖口便各有描金线的花纹,腰间系着钱币大小的白玉,白玉上的红穗子特别打眼。
大太太看到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长着像女孩一样的俊脸,眉目间却生着一股风流之态。像是一朵莲花出落在藕叶之间把一屋子人映衬地全无颜色。
难道,他就是杨家少爷,杨家几代进士出身,到现在已是门第显赫,杨夫人又是一品诰命夫人,生的儿子亦能如此漂亮,也是锦上添花罢了。
“你就是杨家少爷吧?”大太太知道这样问有些唐突,但是她实在抑制不住对眼前这男子的喜爱之心。
杨邵科听她问,简单地应了声,又听丘长庚把大太太介绍了,和她见了礼,然后走到万梓川面前,“万小姐不需拘礼,有什么尽管说。”
“杨状元,她以前。。。。。。”丘长庚到嘴边的话,又迟疑了。看杨邵科一脸信任的样子,他又怎好再说不是,万一说漏了话,也是枪撞在刀口上,他那边又惹不起。
“我想看看王爷现在的情形么?”万梓川正眼看着来人见他一身白袍把肤色衬得若陶瓷,两只眼睛像灿星一样闪着亮光,她忍不住在心里大叫,天啊,这样的美男居然相信她,而且还是她的未婚夫,杨状元?
“你有几成把握?”他的声音比先前听着带了些局促。
“七成。”万梓川被他温润如玉的嗓音差点给击倒,暗自叫着淡定,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冲动后连小命都没有了还不是死个鸟。随即她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杨邵科似乎下定决心般对众人说道,“照她说的做。”
秦通听言,把目光转向杨邵科,“杨大人三思。”
万梓川看秦通一脸威胁的样子,刚刚升腾的快意一扫而尽。她冲着秦通道,“外伤处理的时候一般可先用清水或皂角水把伤口外面的泥、灰冲洗干净,然后再在伤口涂白药,最后才在伤口上盖一块干净的布,包扎好即可。成大夫,我说的对吗?”
“是。没有差错。”
“可是如果伤口处理的不好,或者处理好的伤口因为某种原因被污泥或铁锈污染就会诱发破伤风,甚至还能致人毙命。”万梓川对大家说了利害。“而且王爷的病耽搁到此时,抽搐和僵硬都是因为王爷的抵抗力好,不然,再这样过不了几天,王爷他就可以驾鹤西游了!”
“你。”秦通一怔。
他们连夜从外围包抄敌人,本是大获全胜的时候,却因为后方突然增添了几千个兵力,寡不敌众。景亲王又带着兄弟们连杀数敌,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
后来在黄卫岗的时候,因为遭遇埋伏,被敌人的头目给暗中砍了一刀。当时敌人持续不下,他们连战连退,没有来得及处理伤口。逃到山阳的时候又突然下了几天大雨,以致后来只扯下身上的亵布包了伤口,也没有在意,却不想这个刀伤却差点要了他家王爷的病。
如今他们想去京都找王爷母舅以前的人搬救兵,却不想半路碰到杨大人,杨大人和王爷一见如故,这才相约来到泗水郡找大夫医治,顺便两个人也叙叙旧情。连王爷都对杨大人礼遇三分,他又怎能不给这个面子,况且这位带着纱巾的姑娘一直要求来丘府,想必定是有些手段。
“陈府二小姐可是你母亲?”
“正是生母。”万梓川看了看脸色不虞的大太太冲她点了头,才轻轻说道。
“那你去给王爷请个脉吧。”杨邵科见秦通眼里放了光彩,想是没有异议。纵是心里不悦,也只能放下男女大防之事,暂且不提。
“噫,小女依嘱。”万梓川重重的点头,看杨绍科的时候,也不敢再直面去看。
丘长庚愣在那里,秦通上前挡路。“杨大人,女人进元帅的帐纬恐有不妥!”
大太太也走上前来,对万梓川说道,“你胡闹够了没,还不快向大人们赔罪。她远远地看到杨邵科,就觉得是面纸捏的人一般甚是俊逸,近身再看,果真称的上如假包换。
大大太太有些喜不自禁,果然是个好料,配得上,只是恨那丫头不争气被老二抢了先机。
杨邵科提气忘了万梓川一眼,“她也是我的未婚妻,我都不怕,秦大人有怕些什么?”
“这。”
“秦大人,您觉得成大夫的方子能解王爷的毒么?若我没有几分医术,敢在您身边献丑么?秦大人实在不通情理的话,我也不再免求,只是恐怕万府一家子的命也抵不上你家王爷的一只手金贵,你以为我会不自量力么?”杨家少爷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得不以实情相逼。
“好吧,随我去看也行,要噤声。”秦通点了头,丘长庚也不好再多言。
大太太却拦了她道,“你都是定亲的姑娘了哪能这么不知廉耻地进王爷的寝室,还不快跟秦大人赔罪,咱们娘两个来是跟汤大夫做引路的,又不是来混闹的。”
“母亲放心,梓川不会在王爷面前混闹,女儿只是想给万家老小一个求生的法子。母亲既然是来看父亲和弟弟的,何不趁此机会前去探个一二。”
万梓川正眼看着秦通,秦通也没有反对,丘长庚才不做他意。
大太太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万一汤显和成威救不了王爷,那他们岂不是连一面也见不了就要天人永别。再说她也是十分想见丈夫和儿子一面。从他们早上出来到现在酉末了,还没见是个什么影呢,受罪了没,打了哪里,到底是难以放心的。随即又试探地问道,“那你只在旁边看着汤大夫用药,莫不能上前闪了手。”
“你真的能行么?”
“行不行还有汤大夫和成前辈在,母亲放心去吧,记着帮我向父亲问好。”万梓川动情地说道。
忽然想到这个法子,也是无奈之举。
第一卷 第53章 锋芒
跟这些陌生的男人们说话,可以讲理。而面对她这个拿乔做大的母亲,她实在受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样子。更何况还要在王爷身上用针,还要解开王爷的衣服给他检查伤口,一向以女德自诩的大太太肯定会多加阻止,所以为了用药的时候能够一心不二,她只能想办法把她支开。
“好。你只在一旁看着。”大太太边走边回头,直到小丫鬟引着出来门,才匆匆抹了汗想前院去。
万梓川见大太太走远了,心里轻松不少。
不一会,秦通带着她来到五间正屋的另一个屋子里,秦通让丘长庚兄弟二人在外室陪着杨邵科,自己领着万梓川挑帘子进来内室。
杨邵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个调皮的笑意,眼神却渐渐暗淡下来。
跟着秦通走到里边,秦通又嘱咐一句不要说话,有什么事到外室去说,有专门的跑腿军兵在屋外候着。
万梓川点了头,闻到屋里的空气,却又皱了皱眉。
她推开仅有的一个纱窗,命人撩开屋里的帘子,沿着大炕看了一遍屋里的环境。
这里是一个五米宽的卧房,中央有一圆几四锦杌。西边正墙上悬着一副山水图,下边一个红木方桌,桌上有一式的茶杯茶壶,还有两个做装饰用的美人毂。
靠里是一个红色大床,床上只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看起来足足有八尺只多,整个床身被他占了个头到脚。
她突然有些好奇床上的人会是怎么个模样,所以把刚才侍候的小丫鬟都遣在格栅外,等用的时候会传唤他们,只让汤显和成威陪着进来。
当她再次越过圆几向床上的人走近时,竟然被床上的那张凶神恶煞般的脸下了一跳。再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是那人带了张铜质面具。
她平了平呼吸,极力表现的若无其事。心里却骂着这王爷是丑的不可见人,还是毁了容,竟作如此装扮。
她,上前想要拿掉他的面具,汤显前一步挡住她,摇头制止。她不是想看美男,而是不看气色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只好在收手的时候在他鼻翼间试探了一下呼吸。
“还有热气。”她暗叹着,并没有去跟请王爷的脉,而是直接从袖袋里掏出帕子,垫在手心,把景亲王的手握在手里,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和肌肉的强度。然后又抬起他的手,试了试肘关节僵硬的程度。看来景亲王病情发作的间歇时间不长,她要趁着这个时间把王爷的伤口看一遍。
以前在学校观摩实践的时候,老师领着大家看解剖师解剖活体,刚开始害怕的不敢看解剖师剖开标本,后来,慢慢适应尸体的腐臭味,便也静下来去看一块块带着血的脏器。所以年仅十三的她也算间接接触过死人的尸体,对景亲王这个样子也不是很恐惧。
想到在外面站着的是自己的未婚夫婿,她没有直接去解开景亲王的中衣,而是给汤显使了个眼色。
汤显正在奇怪她这么做的用意,看到她朝王爷的胸口指指,做出解疙瘩的手势。汤显马上会意,上前把他们刚刚包扎过的伤口解开,暴露出景亲王胸膛下边的皮肤。因为刚刚撒上云南白药,上面的药渣有的已经粘在伤口上,所以亵布有些不好扯下,汤显的动作也没了先前的麻利。
万梓川没有多想,看看横挂在景亲王的腹上一道弯月般的刀伤,渐渐暴露出来,她却一点不慌,用手垫着帕子在王爷的伤口前轻轻按压。
汤显又开始惊愕起来,瞪着眼睛一副自作内不可活的表情看着她。成威更是洋洋得意地翘起嘴角。
二小姐,您真的会诊病么?您这么古怪的方式,我可从来没有见陈夫人用过啊。
可是,不一会就有透明的粘液从粘着药末的伤口里流出来。
还好,跟她想的一样,她朝身后的秦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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