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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言和黎瑞一起把电影看完后，他起身拿了车钥匙，“我今天还要去开会，厨房里还有几块三文治，如果不够饱就拿来吃。”
黎瑞的脑袋还有些发懵，过了几秒，她问：“昨晚回家的路上，我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骆言也顿了几秒，才答：“说了。”
“说什么了？”
“你说……在婚宴上没吃饱。”
“你是不是也跟我说了什么？”黎瑞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我现在只想起来你好像说了什么‘条件’，还有……‘孩子’之类的。”
“那就慢慢想。”
黎瑞皱着眉回忆着，关键词似乎来来去去就这么多，但就是无法把当时的情景完整拼凑起来。
骆言这个时候无端端去牵她的手，捏了捏，又摸了摸，黎瑞被他弄得痒极了，有些不耐，他才放开了。
“那我走了。”
骆言神色如常地走后，黎瑞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恍恍惚惚地站了很久。
虽然回忆的速度很缓慢，但确实逐渐有了轮廓。
宛如刚才被他反复摩挲过的左手无名指，那份触感，尤其清晰。
——
国庆节前夕，正是众多于国庆档上映的电影的前哨战，各路宣传进行得如火如荼，《秋与夏》自然也不例外，由温诗情和黎瑞两位女主角分别带队前往了全国各地的城市进行宣传。
黎瑞在外奔波劳碌了许久，终于在今天迎来了宣传的最后一站。
黎瑞之前大多都是和左杰搭档左宣传的，不过这次左杰临时有事不能过来，便由胡徽主动替补进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两个电影里的配角。
想到今天就是宣传的最后一站，黎瑞既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当宣传期结束了，就意味着电影的票房成绩即将正式诞生。从目前首日的票房看来，《秋与夏》有温诗情和黎瑞的人气以及导演左杰的口碑作保证，票房在同期上映的电影暂时抢占了先机，不仅名列首位，还领先第二名的票房有一定的优势。不过，要想成为一部真正成功的电影，后续的票房成绩还有观众的认可才是更加重要。
黎瑞说不出来不在乎票房这样的话，作为一个演员，电影的票房成绩确实是可以左右她的前途的。当年《曲终人散》的大爆，让她有了一飞冲天的机遇，可是在那之后，她也砸了一部又一部主演电影的票房，造成在许多电影制片商的眼中，黎瑞成为了一个“扛不起票房的女演员”，到了后来就没有人再轻易地敢找她去演电影的女主角了。
直到这次左杰不介意她过去的败绩，亲自邀请了她当他归国后执导的第一部电影的女主角，还让她有了和温诗情同场切磋的机会，为了答谢左杰的赏识，黎瑞自然想创造出一份优秀的票房成绩回赠给他。
最后一场宣传活动开始之前，黎瑞接到了华哥的电话。华哥照旧没有过问黎瑞工作上的事情，他打来的目的，似乎是想要确认和黎瑞同行的人里是否有胡徽在场。
黎瑞听出了华哥的弦外之音，稍微追问了一下因由。
华哥说：“我打算签下胡徽了，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黎瑞当然说没有，她一直信得过华哥的眼光，而且她和胡徽一起拍电影的时候，便看出来了胡徽是一个很有潜力也很上进的孩子。尽管星燎工作室的规模已经逐步壮大，但是对外的主要形象还是由黎瑞一个人撑着，至于男艺人方面出彩的更是寥寥无几。如果工作室能够签下胡徽，绝对会对工作室的发展起很好的促进作用。
黎瑞和华哥爽快地达成了共识，当黎瑞挂断电话，就见胡徽朝自己走来。虽然华哥在电话里说胡徽签约的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不过毕竟这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黎瑞决定还是暂时先不要当众提起这件事。
时间紧迫，胡徽只来得及对黎瑞说一句话。
“我会离你越来越近的。”
黎瑞只冲他笑了笑，便跟着工作人员准备进场了。
宣传活动跑了这么久，活动上的环节便也变得模式化了。面对着记者来来去去差不了多少的提问，大家的回答自然也遵循着通稿背了又背。偶尔出现了几个偏离了电影的问题，黎瑞一如既往四两拨千斤地绕了过去。
例如问她和骆言的感情状况的。
还有八卦她和温诗情不和传言的。
或者关于薛莉的豪门阔太的生活。
黎瑞和记者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熟悉她的记者也清楚要从她的嘴里是很难问出想要的答案，于是有机灵的作者开始把话锋转到了黎瑞身旁的胡徽上。
胡徽凭借着《秋与夏》里崔硕一角，终于成功走进了观众的视线。外表和实力都相当亮眼的他，迷倒了一班又一班的女粉丝。而在记者的眼中看来，胡徽最难能可贵的一点，就是他目前还没有正式签下演艺公司，他的身后没有任何专业人士或者团队出谋划策，自然也更加容易从他的身上搜刮出八卦新闻的素材。
记者问胡徽：“在电影里你和两位女主角都有着情感瓜葛，那如果在生活当中，温诗情和黎瑞哪位会更加得到你的青睐？”
又是熟悉的绯闻炒作的套路，黎瑞心里有一丝不悦，可胡徽想都不想，满面笑容地回答：“无论是电影还是生活当中，黎瑞一直都是我的理想型。”
记者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镜头转而对准了黎瑞的脸，“不知道黎瑞对胡徽的这番告白有什么看法呢？”
黎瑞不慌不忙地应道：“我其实挺意外的，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
记者追问道：“那不妨现在考虑一下？”
胡徽闻言，也转过头来热切地看着黎瑞。
“我想胡徽刚才的意思也许是指对我在工作上的一种崇敬吧，作为娱乐圈的前辈，有一位如此优秀的后辈向往自己当然是很值得高兴的。”眼见记者并不打算就此罢休，黎瑞又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至于私人感情方面，我也已经有了另外认真的考虑，谢谢。”
——
宣传活动结束，黎瑞没有随队伍回去后台，而是直接去了停车场，独自呆在保姆车里等候小关处理完后续工作后一起离开。
黎瑞玩了一会儿手机，便看到远处出现了小关的身影。
小关的身后，还有胡徽紧随着。
胡徽一路上似乎跟小关说了什么，但小关看起来并不热衷于他的话语。小关朝他摇了几次头，摆明了一副拒绝的态度。
小关始终甩不掉胡徽，黎瑞见小关的一脸心急的样子，便给她发了短信让她过来。
小关看到黎瑞的短信后，连忙快步来到了车旁，胡徽没有错过小关的举动，也紧跟了过来。
保姆车的车窗是单面玻璃，外面的人无法看见车厢的情景。不过胡徽知道黎瑞就坐在里面，也许，还在注视着他。
胡徽在活动结束后第一时间就发了好多短信给黎瑞的私人手机号码，可是她没有回复任何一条。
黎瑞在圈子里是出了名地守规矩和礼貌，对于熟人发来的消息，哪怕是想要套话的记者，她至少都会象征式地给予回复。之前还籍籍无名的胡徽借着拍摄或宣传活动的理由联系了她几次，她都曾经友好地回应过。
黎瑞刚才既然发了短信给小关，就证明她已经看过他的短信，然而她却刻意忽略了，胡徽便知道她是生气了，所以才想方设法地跟了过来。
胡徽一直盯着那扇黑漆漆的车窗，可惜他热烈的目光并没有促使里面的人出来。
小关对他说：“你回去吧，黎瑞姐已经很累了。”
胡徽没有理会，伸出手敲了敲车窗，不停重复。
小关赶不走他，上车也不是，留也不是。黎瑞不想她再为难，终于摇下了车窗。
胡徽扬起了笑容，黎瑞的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在活动上说的话我会当作是一种为电影宣传的手段，不过我当时的回答也并非是假的，也许我以前的态度让你有了一定程度的误会，但是从今以后，我希望你能够严肃地正视这个问题。”
☆、Chapter 86
附近不知道是哪辆车长长地按下了喇叭，惊得黎瑞醒了过来。
这时候保姆车已经下了高速，黎瑞睁开眼时不经意瞧见了路边熠熠生辉的广告牌，才猛然记起了今晚有朱芳芳的演唱会。
今晚演唱会的VIP席门票黎瑞一如既往收到了，这些年她因为工作经常东奔西走，恰好行程都和朱芳芳的演唱会撞了期，今晚则是难得赶上了对的时候。黎瑞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赶去场馆肯定已经来不及看演唱会开场，但如果运气好不塞车，起码还能从下半场看起。
黎瑞立即让正在开车送她回家的小关调转目的地。
小关虽然按黎瑞所说在下个路口调头了，不过她还是问：“你都累得快睁不开眼了，还有精力去看演唱会吗？”
“以前芳芳姐这么照顾我，再累也不能忘记恩情的。”
其实让黎瑞非去这场演唱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当年黎瑞的舍友张卉卉跟随了朱芳芳几年后，终于在前不久升职成为朱芳芳的经纪人。张卉卉告诉黎瑞，今晚的这场演唱会她有不少出谋划策的环节，所以黎瑞觉得自己一定要去见证张卉卉的事业上的蜕变。
黎瑞说：“以前有一位大前辈告诉过我，在娱乐圈要想红得长久，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忘本。我不是一个宽容的人，过去在新尘不好的遭遇我无法忘记，但是曾经对我好的人，我会一直感谢他们。”
小关点点头，随即又感叹道：“如果每个人都能这样想就好了，看看今天那个胡徽，你多提携他啊，他却一个劲地想从你身上挖好处。”
提起胡徽，黎瑞的反应并不大，她早就把这个人的事情放下得一干二净。黎瑞还是有些累，转而又闭上了眼，让小关到了目的地后再叫醒她。
路上还是难免堵车了，所幸情况不算严重，黎瑞最终还是在演唱会结束之前赶到了场馆。
黎瑞看得出来小关也很累了，便让小关先回去了。此时演唱会只剩下了最后的几支歌曲，观众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舞台上，黎瑞在昏暗的环境中找了片刻，才找到自己的座位。在朱芳芳嘹亮的歌声中，黎瑞很快就忘记了疲惫，随着节奏变得亢奋起来。
历经两次意犹未尽的安可，朱芳芳的演唱会终于正式结束。场馆内的灯光悉数点亮，黎瑞想着要去跟朱芳芳和张卉卉打声招呼，一站起来，恰好撞上了后面座位的人目光，不由得怔了一下。
黎瑞说：“真巧。”
温诗情是做了乔装打扮才来看演唱会的，VIP席上不乏同是圈子里的人，但如果她不开口讲话，似乎也没有人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黎瑞却能够一眼就认出她来。
——
黎瑞和温诗情一起从后台拜访完朱芳芳出来，时间已经将近凌晨十二点。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我没想到你今天也会来看演唱会。”
温诗情说：“以前赵姐带我的时候不是给我出过一张EP吗？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也以为我唱歌的事就这样没了下文了，但强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我在这方面还是有一点潜力，就安排了芳芳姐在演唱会上带了我几次，虽然最后我还是没能发唱片，不过芳芳姐像是培养起了习惯，每次演唱会都会叫我过去观摩一下。”
这些都是黎瑞离开新尘后的事情了，黎瑞自然不知道，而且她也好几年没有来看朱芳芳的演唱会，便也不曾在演唱会上撞见过温诗情。
说来也是凑巧，娱乐圈充满着交集，黎瑞和温诗情分道扬镳这么多年，在屏幕上见过对方无数次，但却直到《秋与夏》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合作，至于私底下的碰面，今天也是第一次。
黎瑞见温诗情要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便冲她告别，温诗情顺势问了一句：“有人来接你吗？”
“我去打车。”
温诗情有点意外，接着就说：“我送你吧。”
黎瑞推搪了一下，温诗情倒是显得坚持，黎瑞唯有和她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直到上了车，黎瑞才发现温诗情口中的“送”，并不是派助理开车送她，而是由温诗情亲自开车。
黎瑞以前何时见过温诗情开车，何况她连温诗情有驾照都不知道。黎瑞一直以为温诗情习惯什么事都交给助理去解决，可说不定温诗情只是习惯把事情交给她去解决而已。
从别的角度来看，温诗情当年也许对她真的信任得过分。
温诗情在开车前灌了一瓶提神饮料，早在碰面的那刻，黎瑞就看出来了温诗情一脸倦容。虽然这段日子两人几乎没怎么一起跑宣传，可黎瑞清楚她做了多少站宣传，担着“领衔主演”头衔的温诗情做的宣传只可能比她有多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