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尘好说歹说也是纪和光的铁杆哥们,请个救星去救场,应该还来得及吧。
呵呵,看来是某人要拿他当挡箭牌呢?顾知尘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拿起钢笔在手上转了一圈,抬手抚了抚眼镜,勾起唇角笑道:“感谢邀请,荣幸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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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和光和何诗意认识那么久,纪和光从来没见过何诗意发过什么大火,印象中最深的一次,大概就是高三那一年,纪和光在校门口处被某个暗恋她的女生告白,那个女生小纪和光一届,高二的小学妹,长的小小巧巧的,声音也是细腻动听,长相倒也过的去。也不知道小姑娘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纪和光的电话号码的,姑娘在电话里说的吞吞吐吐的,大概就是要在学校的小花园里等纪和光,不等到人就不走了。
纪和光对何诗意绝对是忠心耿耿的,可是万一那姑娘真的不等到人不走,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纪和光心里也过意不去,最终的结果,纪和光自然还是去了。
结果刚刚见到那姑娘,小姑娘就马上拿出一篇事先准备好的情书念了起来,小姑娘文采飞扬,什么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什么等你到天荒地老,洋洋洒洒的一大篇,纪和光听得头都晕了,连忙打住,轻咳一声:“学妹,我女朋友是何诗意,我喜欢的也只有何诗意,这件事情全校都知道,你好好念书,以后一定还会遇到更好的。”
“学长,我知道我学习没有何诗意好,但是我声音比她好听啊,我长的比她可爱啊,我年龄比她小啊……我哪里不如你女朋友了……”话说到后面,姑娘就开始嚎啕大哭,周围学生都以为是纪和光打她了,纷纷把纪和光围了起来。
于是何诗意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纪和光被一堆好事者围住,面前是低头痛哭不止的小姑娘。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纪和光无奈的皱了皱眉,转身要走,就被姑娘一把从背后抱住:“学长,你要我还是要何诗意。”
……我都没答应和你交往呢,这就三角恋了?我刚刚和你说的话你都白听了,我都说了我喜欢何诗意你竟然还敢当着众人的面这样问我?感情你丫是脑补yy党啊,在你脑海里我和你这一生都被你脑补完了吧?
纪和光那时候还没有现在那么成熟啊,就是个长相好看,空有一副华丽皮囊的逗比,在心里把对那姑娘的吐槽都吐了一遍之后,纪和光伸手掰开了那姑娘的手,强颜欢笑:“我……”
“纪和光……”
纪和光还什么都没说呢,何诗意就强行冲进人群里,抬手把手里抱着的书甩到了纪和光身上。
自那天以后,何诗意对纪和光就一言不发,理都不理,走路头都要抬到天上去那种。纪和光心里已经在滴血了,他当初果然就不该去听那个姑娘的告白,现在有一百张嘴巴都说不清楚了。
后来这事情是怎么平息的呢?不知道那姑娘是那根神经抽了,竟然移情别恋顾知尘去了。纪和光心里那个爽啊,在心里把顾知尘供成了神明。只求顾知尘不要被她给缠死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不过那段日子真的是纪和光高中时代最伤心的日子了,人家情侣吵架都是要死要活的,何诗意不一样,赤果果的冷暴力,一句老娘不理你了,就可以把纪和光乱箭射死。
现在看来,纪和光引何诗意进圈套这件事情,还挺严重的,毕竟又是请人演戏,又是暗中策划,何诗意现在心里指不定有多暴躁呢。
纪和光是做好了要接受何诗意冷暴力的惩罚,一路上和顾知尘回去都是紧绷着一张脸,结果回家开了门,屋子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冷冷清清的,厨房里只是放了晚上要弄的菜。
纪和光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就算要去幼儿园接送何念念,这个时候早到家了啊?
难道何诗意真的离家出走了?可,这不像何诗意的作风啊?纪和光越想越觉得诡异,掏出手机给何诗意打了个电话,无法接通,再打幼儿园老师的电话,老师已经下班,表示何诗意亲自去接送的何念念,一放学就接走了。
就算何诗意在生气,也不可能玩失踪这种把戏。
“知尘,我有不好的预感。”
纪和光脑海里闪过一抹不详的预感,打开已经摔裂屏幕的手机定位系统,还好前段时间纪和光为了表示忠诚,自觉的就把何诗意的手机和自己的手机开了定位,这会儿,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第五十四章
深秋的夜晚凉飕飕的,早已没有初秋那时的秋高气爽,穿堂而过的风里带了些刺骨的寒气。何诗意打了个冷颤,睁开沉重的眼睛,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手已经被捆绑的动弹不得。屋子里有些昏暗,仅仅在她的身后立着一盏孤零零的台灯。何诗意坐在椅子上,像是审讯一般,他能看到前方的不远处,有个人站在黑暗里,那人在黑暗里明亮的眼神,何诗意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前不久才刚刚见过面的许向哲。那样的目光,何诗意见过无数次。
在接念念放学回家的路上,半道上被人用药物迷晕劫走她的那个人,是许向哲。
“妈妈……”
被许向哲抱在怀里的何念念哑着嗓子喊了出来。何念念这一喊,何诗意的大脑就如同被针尖刺了一样,变得无比敏锐,药物造成的反应迟钝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念念,别怕,是许叔叔。”何诗意在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对何念念发出声音的方向扬了扬嘴角,暂且不管何念念看不看得到,但许向哲肯定是看的到的。她不能紧张,无论现在情况有多糟糕,她都不能露出一点点的恐惧和害怕。
啪嗒一声,屋子里的灯光被许向哲嗯亮了。
一时间,难以适应这样的光明,何诗意眯起了眼睛,果然在光芒里看到微笑着的许向哲。
他抱着何念念,对何诗意微笑着走过去:“诗意,别怕,我只是想邀请你看看我的新家。”
何诗意什么时候惧怕过许向哲,何诗意怕的,不过是许向哲手里抱着的何念念。何诗意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环境,她不知道自己是到了什么地方,但可以肯定的是,应该是郊区的某个别墅,因为窗外安静的出奇,连/城市里该有的霓虹都没见到。别墅里只是简简单单的放了几把椅子,一张桌子,看起来,好像还没有开始装修的样子。
“你说。”何诗意尽量保持镇定。背在身后的手使劲动了动,手被胶带死死捆住,完全动弹不得。
许向哲扬起嘴角,不忘拍着只敢小声抽泣的何念念,何诗意看着吓得不敢大声哭的何念念,朝何念念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念念,别哭。”说完,何诗意把目光落到了许向哲那边:“许向哲,有什么我们可以好好谈,别吓着念念。”
“念念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毕竟,那么小的时候,我就是看着她一天一天长大的。”许向哲从何诗意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上去,抬手摸摸何念念的头发,何念念眼里裹着眼泪,但又不敢哭出来,只是用害怕的眼神看着何诗意,何念念本来就比同龄人的孩子要敏感很多,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许向哲这个大坏蛋此时要准备做什么,曾经,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何诗意,怨恨,讨厌,还有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何诗意,你知不知道,从我第一次,在我爸爸的公司里看到你给加班的父亲送饭,我就爱上你了,一见钟情,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不等何诗意回答,许向哲已经笑了起来,摸了摸小丫头的脸蛋:“你看看,这个小丫头是不是长得很想你?所以,这么多年,我才会舍不得找个机会,把这个小家伙给丢掉,但是……”
许向哲话锋一转,用力掐住了何念念的脖子,何诗意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才发现全身无力,许向哲不知道对她做了什么,她一点知觉也没有,神经已经麻木了:“学长,放过孩子。”何诗意滑到地上,几乎已经半跪着:“学长,拜托你。”何诗意这么叫许向哲,只希望他能念及旧情,放过何念念:“你不是想和我复婚么?我答应你。”
听到这样的话,许向哲才放开何念念,何念念一张小脸憋的通红,马上就狂咳不止,伸手要去抱何诗意,就被许向哲伸手打了回去,怒喝一声:“安静点,小丫头。”
“念念,听妈妈的话,别担心。”
何诗意脑袋里转的飞快。当下自然是希望何念念这边不要出差错,现在在什么地方,许向哲要对她做什么她都不知道,还有纪和光,她相信,纪和光肯定早就发现了异样,只是现在手脚动弹不得,要怎么才能联系上纪和光?
“你很聪明,诗意,我一直都很喜欢和聪明的女人打交道。”许向哲说完这一切,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吐出来的烟雾呛得何诗意狂咳不止,这种刺鼻烟草味的香烟,一向是许向哲的最爱。
许向哲看她有点反感,不过吸了两口,就丢到地上踩灭了。
“何诗意,我的目的不仅仅是要你和我复婚。”许向哲抬手摸了摸何诗意的脸:“我要你和我,做名副其实的夫妻。我以后绝不会在外面招蜂引蝶,也不会对你拳脚相加,我只要你,身体和心我都要,你做的到吗?”
何诗意刚要点头,就被许向哲掐住了下巴:“不要点头,不要欺骗,我知道你做不到,要是做得到,你当年为什么还要生下何念念,以死相逼?呵,你以为我就不会这一招吗?”
“你听着,许向哲,我生下何念念,不是因为她是纪和光的孩子,只是因为我是一个母亲,你知道我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明明不要生我就可以了,可她不是生了么?因为当你肚子里有这个小生命的时候,那种与生俱来的感情,是没有办法割舍的。许向哲,我可以给你生孩子,等你当了父亲,你自然就知道那种感觉。我可以和你结婚,组建家庭,生孩子……”
“你闭嘴。”许向哲怒喝一声,从桌子上拿出一把刀,拔出刀鞘,屋子里的灯光明亮,刀锋也在灯光下发出些骇人的寒光:“这些哄小孩子一般的鬼话,留着你在地狱里慢慢说,我许向哲长那么大,从来没摔过什么跟头,我看上的女人,也应该忠心耿耿的喜欢我,何诗意,我得不到你的心,但是得到你的尸体也不错。”
“学长,你知不知道你在蔑视法律……”
“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深思熟虑的。”许向哲蹲下身,看了看何诗意的眼睛:“你以为何友亮为什么要欠下那么多巨额赌债?不是我当年设的圈套,他能去赌一场没有回头路的赌局吗?我从那时候就在告诉自己,无论用什么方法,你都要成为我的妻子。你回国的那段时间,我以为你就是个不值得怀念的婊/子,但是现在看来,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厌恶,一点也没有增加。对你竟然只有怀念,你说奇怪不奇怪?”许向哲冷笑了一声,刚刚举起手上的匕首,就被突然推开门的纪和光打断了:“诗诗。”
那个熟悉的声音,曾经在梦境里魂牵梦绕的那个人,此时,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许向哲转过身去,看到纪和光,扬了扬嘴角,眼里闪过些讽刺,吹了个口哨:“纪和光,好久不见。”
“许向哲,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纪和光刚刚踏出去一步,许向哲已经眼疾手快的把刀架在了何诗意的脖子上。
“爸爸……”
何念念一看到纪和光,终于忍不住的喊出了声,张嘴就开始哭,纪和光从来没有在那一刻,油然而生出一种父亲应有的担当与责任,坦白的说,他不了解一个孩子从怀孕到出生要经历些什么,甚至也看不到何诗意怀孕的辛苦,她总是觉得何念念这个小丫头,时不时的就喜欢打断他的兴致,可,当那个孩子突然喊了一声爸爸。那一刻,纪和光才觉得,原来,那个总是让他气得跳脚的孩子,已经和他惺惺相惜,甚至在看到他的时候,终于显示出她的胆小和害怕。
她从小跟着何诗意,知道什么叫坚强,只是遇到了纪和光,又学会了依赖和信任。
“乖。”纪和光轻轻哄着何念念:“不哭啊,爸爸马上就让你和妈妈团聚。”
见到小丫头点了点头,纪和光这才把目光放到何诗意身上:“何诗意,我爱你,你爱我吗?”
不明白纪和光为什么要在紧要关头说出这样的话,何诗意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很好。”纪和光对着何诗意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转而看向许向哲:“许向哲,我和诗诗高一就认识,从高一到现在,何诗意一直爱我。你认为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是什么?”
见到许向哲没说话,纪和光一脸平静:“是世界上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你爱的那个人。如果我死了,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何诗意会痛苦一辈子。那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