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世威呵呵一笑,“姨娘哪里话,您可不是老太婆,精力旺着呢。”
还有闲工夫跑来给人说亲,果真旺着呢。
镇国公被噎的面上白了白,也只能暗恨自己不长记性,这个外甥的性子旁人不知,她还不知么?他自是不肯结亲,哪里还会乐意她来安排的相亲,自己却还仗着姨娘的身份压他来相亲,岂不是自讨没趣么?
可事已至此,又能怎样?她顿时觉得头大了好几倍,勉强笑道,“当着妹妹们的面,也不知道收敛些,油嘴贫舌的,也不怕妹妹们笑话。”
目的已经达到,霍世威自是不愿再多做停留,“外甥就不打扰姨娘跟二夫人了,世威告辞。”
骆玉湛也随着行礼告辞,两人一起退下。
杨氏砰的站起身,冷声道,“打扰镇国公夫人了,天也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镇国公夫人心知肚明杨氏正在气头上,可又不得不劝说几句,呐呐道,“二夫人,这个……我也不知道,他竟会跟着来的。”
杨氏冷笑一声,“夫人说笑了,您的外甥来拜见您自是应该的。”轻轻巧巧的将镇国公夫人嘴里的话转到霍世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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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的没传上来。回来才看到。抱歉了,亲们!
第四十四章。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镇国公夫人愣了一下,瞟了一眼江意澜,遂改了口,“二夫人,我只当是自家人,谁知还跟着旁人,唐突了两位姑娘,却是我的错。”
“夫人多虑了,实是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回府了。”杨氏说着径自走过来,瞪了一眼朱颜,厉声道,“还不快把二姑娘扶回去?杵在这里干什么!”回过头又朝江意澜笑道,“意澜,你姐姐非要来瞧瞧你过得怎么样,你们姐妹也说会子话了,天不早了,我跟你姐姐就先回去了。”
江意澜免费看了一场好戏,心情好的很,细声细气的回道,“多谢二婶跟姐姐来看我,府里的一切可还都好?祖父祖母的身体都还好?”
杨氏强忍不耐,简短回了一句,“一切都好,你好好的在这里,不用挂念府里。”
江意澜却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话题,丝毫不顾杨氏的坏脸色,仍旧笑嘻嘻的往下问,“二婶,您用过午饭再走吧,跟国公夫人一起留在这里用饭吧?”说完双目期待的看着杨氏,又看向镇国公夫人,“国公夫人,您在这里用过午饭再走吧。”
杨氏恼怒的瞪了一眼江意澜,竭力压住胸内的火气,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澜,府里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江意黛则稍显呆怔,原本晶亮的双眸似是也显得有些凝滞,两道秀眉紧紧的蹙在一起。
杨氏瞧着心疼,也顾不得镇国公夫人,径自牵起女儿的手气呼呼的走了。
江意澜心底暗笑,面上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来,转过头看着镇国公夫人,小心翼翼的道,“对不起,国公夫人,是我说错话了,才惹得二婶不高兴的走了。”
心头也正在烦恼的镇国公夫人哪里有闲心听她说话,摆了摆手,“我也该走了。”出了门还低低的自言自语道,“霍世威,你可害苦我了。”
江意澜掩嘴轻笑,挽着朱颜的手笑呵呵的出门,一直默不作声的朱颜忽然生气的出声道,“二姑娘,二夫人也太过分了,怎可带着大姑娘出来见……人。”
江意澜知她想说见男人,临时又改了口,便笑道,“莫要胡说,你没听见大姑娘说么?巧遇,巧遇,巧遇你不知道么?”
朱颜气的跺跺脚,“姑娘,您明明瞧见了的,二夫人自个儿愿意的咱们也不多说,可跟姑娘您何干?为什么还要拉着姑娘过来作陪,万一被传了出去,无端坏了姑娘的声誉。”
江意澜哈哈笑道,“我倒还感谢她请我来看这场好戏呢。”
“看到自家人出丑就这么好笑么?”横空传来的冷笑声让江意澜蓦地抬起头,温暖的阳光下,她脸上仍旧挂着灿烂的笑,一双大眼弯成两道月牙儿,蓄满笑意眸光里闪过一丝狡黠。
“很好笑么?”骆玉湛两手抱在胸前,微眯着眼看她,目里黑光闪动。
江意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常色,欠欠身淡淡道,“骆二爷有礼了。”
朱颜惊得嘴巴张了张,一手紧紧的攥着江意澜的胳膊,一双眼紧紧盯在骆玉湛身上,唯恐他做出对江意澜不利的事来。
细长的小路上,骆玉湛挡在前头,江意澜微微侧身,准备绕过骆玉湛走过去。
骆玉湛似乎并没有挡她的意思,侧侧身子让给她路,可当她刚走过去两步,他便在后头道,“江意澜,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江意澜皱皱眉,心下微动,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头也不回的走开,阳光洒在她身上,笼上一层暖意。
骆玉湛望着远去的娇小背影,若有所思。
文江侯府,暖香院。
太夫人沉色坐在炕上,狠狠的瞪了一眼杨氏,“平日里我瞧着你是个精明的,怎么这会子犯起混来?镇国公夫人也是你能招惹的?这几年谁不知道镇国公徒有其名,国公夫人成日里上跳下窜的,不过是想拉拢些关系,旁人都躲得远远的,你可倒好,巴巴的贴上去,这回好了,可留了把柄给人出去说嘴了,意黛才刚及笄,你瞧瞧你急的,好像咱们侯府的姑娘嫁不出去了一般,巴巴的上赶着去找人家。”
杨氏自知理亏,捏着帕子擦眼泪,呜呜咽咽的辩解,“母亲,媳妇也是害怕,万一,万一武骆侯府那边,意黛岂不……我可只有这一个女儿啊。”
太夫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恨不得堵住她那张嘴,“你只有一个女儿,这话要是让外头人听见了,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子,意婉不是你的女儿么?说话的时候也过过脑子,不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杨氏擦擦脸上的泪,哀哀凄凄,“母亲教训的是,我这也是给吓糊涂了,母亲,您还是给意黛指条明路吧,否则意黛可就真要毁了。”转过话题又道,“那日我瞧见霍世威是个长相不错的,家世也不错,可也比不上咱们侯府啊,料想着他定是愿意同咱们结亲的,谁知……”
太夫人气的拍拍桌子,“谁给你说的霍家就比不上咱们?皇医世家那可是新皇亲封的,你认为是先皇报的久远还是新皇护的长远?你也不要成日里只盯着府里头这点事,有空也多听听各府夫人们关注的事。”
杨氏被点中要害,面色讪然,“母亲教训的是。”
太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杨氏,这几日她眼看着杨氏在府里管事,样样比不上丘氏,却还处处逞强。
太夫人强行压下心头那团火气,“武骆侯府那边你就别操心了,毁不了意黛,你就老老实实消消停停的准备府里过年的事,再生出旁的事,别说你,就是老二,侯爷也不会放过的。”
杨氏唯唯诺诺点头,心里却在盘算太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太夫人想到别的法子了?
太夫人却已微微闭了眼,杨氏也不好再多说话,只好起身悄悄的从房里退出去。
太夫人缓缓睁开眼,流月正走进来,低低唤了声,“太夫人。”
“三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后天中午便能到府。”
太夫人动了动嘴角,挂上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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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多留个小脚印吧,让意澜知道大家都在关注着她,快给她加一把油吧!
第四十五章。探问
天阴的厉害,北风呼啸而过,擦着地边卷起一阵尘土迷了行人的眼。
两辆马车慢悠悠的驶过来,停在文江侯府,后头的马车上跳下来几个婆子,疾步奔到前头的马车前,小心的撩开帘子,低声道,“姨娘请下车。”
车内传出娇滴滴的声音,夹着几分不悦,“老爷,到了,该下车了。”
“行了,别拉着个脸了,等过了年爷再带你出去玩。”话音一落,车上跳下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眉目清秀,举手投足间颇显风流。
车内又传出个孩子气呼呼的抱怨声,“姨娘,我还没睡醒呢,叫醒我干嘛。”
“小兔崽子,都到家门口了你还睡,快下来,见着你祖父祖母嘴巴甜着点,莫给我丢了脸。”
这一会儿功夫,府里已得了动静,早有小厮将门打开,急慌慌的迎了出来,“三老爷您可回来了,侯爷跟太夫人可都念叨着您呢。”
江微舟站在车下,面上几分不耐,朝车内扬声道,“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快点下来。”
一个身穿水绿色短袄,肩上披件撒花小衣的女子手上牵着个粉嘟嘟的小男孩从车里钻出来,扶着婆子的手轻巧巧的下来,两条柳梢眉微微蹙了蹙,小巧的下巴,娇艳欲滴的红唇,头上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发饰,发间斜插着一支吊坠儿镶着墨绿宝石的银钗,笑吟吟的翘翘嘴,“老爷,既然侯爷太夫人都盼着咱们回来呢,那咱们快进去拜见侯爷跟太夫人吧。”
江微舟斜眼瞥她,目里露出些警告之意,又看向那小男孩儿,“意韧,你随我去见祖父祖母。”
江意韧今年八岁,乃是万姨娘所生,是江家现有少爷里最小的一个,眉目清秀,长相随其父,又是江微舟唯一的儿子,自是被江微舟捧在手心里养着。
他年纪虽小,心眼却灵活的很,自抬头看到文江侯府几个字后,便主动松了万姨娘的手,听到江微舟的唤声,当下便欢快的道,“是,父亲。孩儿也很想念祖父祖母了。”
“四爷真真乖巧懂事,难怪太夫人天天的念叨着您呢。太夫人一大早便让人在门口等着了,老奴不过进去看了一眼,三老爷这就到了,侯爷跟太夫人都在暖香院等着您呢。”一个婆子满面堆笑的疾奔出来,正是太夫人跟前伺候的江妈妈。
江微舟扭头看看万姨娘,“你先去里头收拾收拾。”顿了顿又忽然道,“别忘了先去拜见夫人。”
万姨娘眸里闪过一丝不悦与委屈,差点将牙咬碎,可当着江妈妈的面,即使咬碎了也要咽进自个儿肚里去,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温顺的模样,“老爷自管去,妾身不会忘的。”
江微舟这才大踏步走进府门,江意韧则紧紧的跟在后头。
江妈妈转身欲走,万姨娘却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满脸上遮不住的笑,“江妈妈,这府里上下都还好吧?”
江妈妈侧身看看她,笑了笑,“一切都还好,姨娘您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万姨娘立时便笑的花枝乱颤,捏着帕子掩了掩嘴,“江妈妈,这大过年的,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都是在外头见到的看着稀罕的物件弄回来了些,你得了空过去选几件可心。”
江妈妈面上闪过一丝惊喜,欠欠身谢道,“多谢万姨娘,您带回来的稀罕物件可都是咱们见都没见过的。”压低嗓音又道,“这府里就您最大方了。”
万姨娘在心底冷笑,哼,有钱当然大方了,若不肯出钱,指不定背后说什么呢,心里这么想着,面上的笑意却更浓,“江妈妈,我也就是对您,您可是这府里最辛苦的人。”
江妈妈笑的红光满面,“也就万姨娘懂得我们的心。”
万姨娘四下里瞟了瞟,见并无旁人,遂低声问道,“江妈妈,我们那院子里可有什么事?”
江妈妈摇摇头,“没什么事,一切都好一切都好。”眼珠子却四处乱晃着似是在遮掩什么。
万姨娘看在眼里,心思早就转了几圈,“江妈妈,有什么话您尽管说,这里都是跟我多年的,不会说出去的。”
几个跟在后头的丫头婆子自动自的慢走了几步,与两人拉开些距离。
江妈妈仍是支支吾吾不肯多说,万姨娘急了,跺着脚道,“江妈妈,亏我一回来便来跟您热乎,大老远的带回些东西巴巴的让您挑选,这会子连句话都不肯说了。”
江妈妈眼见着火候已差不多,叹了口气,“万姨娘,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少一事不如少一事。”
万姨娘更加着急,只差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了,拿着帕子装作抹泪,“您这会子知道难受了,我又何尝不是?在这府里,我竟是连个奴婢都不如的。”
江妈妈暗暗在心里嗤笑一声,都快被三老爷捧在心尖尖里了,还说连个奴婢都不如,怪不得将三老爷迷得神魂颠倒的,竟是个会演戏的狐媚子,脸上却浮起一层同病相怜,“姨娘莫要这么说,旁的没事,就是腊八前一日,侯爷问起三老爷的事,气恼老爷腊八没能赶回来,便有人说是姨娘的缘故,后来三姑娘又提到四爷的事,侯爷真发怒了,说……”
江妈妈故意将不点出到底是谁所说,只说有人,万姨娘自是将这人自动归结在三夫人樊氏身上,只恨得牙痒痒,见江妈妈又顿住不说,咬着牙急道,“你倒是说啊,侯爷说了什么?”
江妈妈又开始支支吾吾,支吾了一阵子才压低嗓音道,“侯爷说把您交给三夫人处置,该怎么办怎么办,瞧三姑娘那意思,是要将您赶出去。”
万姨娘刻意掩饰的温顺登时荡然无存,咬牙切齿的道,“欺人太甚了,我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