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恋爱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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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恋爱时代-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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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道:“画姐,你得慎重,我认为你这不是爱,是刚踏上社会对成功人士的一种——”她想想,找到了合适的词:“——崇拜!”

沈画慢慢道:“崇拜,是爱的基础。”

第十二章

中威决定投资光瑞药业,几轮谈判下来,光瑞最终给出的条件相当优惠。这天,中威投资总监郑海潮与光瑞药业总裁向飞正式达成了合作意向,谈判结束,海潮送向飞走。

海潮说:“向总,问您个事儿?……如果我们再抻几天,您会不会带着一份更优惠的合同过来?”

向飞一笑:“有可能。我们现在别无选择,只有你们。”

海潮怔了怔,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率,一笑,道:“向总,我欣赏您的真诚,但您不怕过于真诚会导致对方漫天要价?”

向飞说:“我欣赏这样一句话:谁都不缺真诚,问题在于谁先掏出来。我决定先掏出来,希望用真诚换得真诚。让贵公司了解我的真实处境,了解了后签订的合同,才可能切实有效合作顺利,不如此,失败是早晚的事!”

海潮听罢自愧不如,郑重道:“向总,如果您能过了这个坎儿,贵公司前景无法估量,您有着做大事的思路,这个坎儿我和您一起过!”

向飞沉默片刻:“郑总,我也问你个事儿?……这么多投行不看好我们,你根据什么坚持到现在?”

海潮不明白都这时候了他怎么还问这个,据实回答:“我请专家看过‘脑神宁’的药理报告和临床报告,他们的反馈与您跟我说的基本一致……”

向飞打断他:“你身边就有专家,专家里的专家,为什么不找他?”

海潮明白了,直言:“如果我不是邓小可的男朋友,或者,这件事于我没有利益,我可以找他。”

向飞默然叹息。套用国歌的一句歌词,光瑞“到了最危险的时候”,重提这话出于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思路——还是没枣!

傍晚时分,沈画带着“吉野家”送外卖的人向会议室走,向飞声音由会议室传出:“……爬山到半山腰遇大雨该怎么办?向山顶走!山顶风雨更大但不足威胁生命,山下风雨小却可能遇山洪暴发。对于风雨,逃避它,你可能被卷入洪流;迎向它,有可能获得生存——所以,我们选择了后者!……”

沈画听着,热血沸腾的同时沉重,决意与向飞风雨同舟。她到会议室,向飞让大伙先吃饭,人们纷纷起身拿饭,向飞说:“吃完不休息了。我们现在是跟制药业大鳄们赛跑,尽快将‘脑神宁’推出,时间得由每一个环节上省出。大家辛苦辛苦,公司上市之后,我承诺,在座每一位,一个月的假,带薪!”

没有往常这种情况下的起哄笑闹,人们打开盒饭,掰开筷子,默不作声吃,气氛凝重。沈画看向飞,他正埋头扒饭,她那个位置只能看到他头顶,当下惊讶地发现,那头顶原来一片纯粹的黑里,隐现出了丝丝的白!

这天会开完九点多了,沈画走前将“脑神宁”所有资料用一个纸袋装好,提着回家,直接提进了邓文宣书房。

小可在邓文宣屋,请邓文宣帮着看一下给东京大学老师做的学习计划,做学习计划是申研第一步。本来让海潮看最好,海潮为光瑞上市的事忙得抽不出时间。当邓文宣得知小可没拿到南实证券的实习证明时,大不以为然。国外大学收研究生不仅看学习计划、学习成绩,更看有没有相关实践经验。道理小可懂,之所以没去开证明是想,即便陈佳肯给她开,也不会开出什么好的来,这样的证明,拿了何用?邓文宣的意见是不能事先预设结果,得去做了再说。沈画进来时父女二人正为这事争论。

简单打过招呼,沈画神情严肃一言不发,动手把纸袋里的资料一本一本拿出:《“脑神宁”临床报告》《“脑神宁”药理分析》《脑卒中“脑神宁”的临床应用》……很快,在邓文宣面前排成扇形的一摞。邓文宣和小可看着她,神情中有意外,更有惊奇,小可还有担心。这个家只她知道沈画对向飞有了感情,她担心沈画感情用事,做傻事。

书和资料全部取出摆好,沈画说:“姨夫,这是我们公司研发出的新药‘脑神宁’的资料,请您看看?”

邓文宣强忍不快,出于礼貌随手翻看,道:“噢,这事我知道,他们找过我,很多次。”打住。

沈画等了等,见没有下文,说了:“姨夫,您为什么就不能看一看呢?”口气里竟能听出来责问,小可吓一跳,看沈画,沈画脸上是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大义凛然。

邓文宣翻资料的手一下子定住,抬头说:“沈画,我理解你的心情,想对公司有所贡献。但是,新药进入市场有它的程序,‘脑神宁’如果真是好药应该经得住考验,你找我没用。”

想想公司同仁为研发推广这个项目的付出和努力,想想公司老总向飞近期出现的白发,更不要说还有广大等待新药救治的患者,面对邓文宣石头般冷漠、顽固、麻木、无动于衷,沈画反感的同时,心生愤慨。她极力平静情绪,回答邓文宣:“我找您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我看过市场分析部报告,您这个级别的专家对一种药的认可否定对市场有至关重要的影响。”

邓文宣打断她:“这个我比你清楚。”

清楚为什么拒绝?!沈画在心里质问,嘴上求:“姨夫,请您百忙中抽点时间看一看?”

她的纠缠让邓文宣忍无可忍,望定沈画直言不讳:“向飞答应给你什么好处?”

屋里一下子静极,都没想到邓文宣会说这个,会这么直接。几秒钟后,小可打破寂静:“爸,您怎么能这么说话?”

邓文宣道:“我这么说有我的根据——他们找我时,总会承诺各种好处!”

小可道:“您是您,画姐是画姐。画姐是为工作,在其位谋其政……”

沈画打断小可的和稀泥,直视邓文宣:“向飞答应了给我好处。”邓文宣和小可屏息静气,沈画说:“答应公司上市之后给我五万的干股,我拒绝了,因为,我记住了我去公司前您跟我的谈话!”

邓文宣道:“那你为什么——”手在面前的资料上一扫,代替了后半截问话。

沈画答:“因为‘脑神宁’真的是好药!”

邓文宣强忍怒气:“是不是好药,我说了不算,你说了更不算——你完全不了解药!”边说边把面前资料摞一起,下逐客令:“没别的事了吧?我和小可正谈事。”

失望和愤慨使沈画心里的话冲口而出:“是,我不了解药,但您也不了解‘脑神宁’!不了解就拒绝,太粗暴了吧?太主观了吧?太不负责任了吧?”

邓文宣吃惊得一时无语。

小可急叫:“画姐!你不要感情用事!”

沈画反驳:“跟感情无关!”

小可道:“你以为无关!”

邓文宣听出了点意思:“什么感情?谁跟谁的感情?”

小可赶紧把桌上资料划拉到一块儿,抱起推沈画走:“走走走画姐,我和我爸说事呢!”

此时沈画已激动得全身战栗热泪盈眶不能自已,定住不走,对小可叫:“你爸这样做是不对的!”

小可也叫:“向飞的话你不能全听!他是个商人!”

沈画叫:“商人也有好坏!”

小可说:“你当局者迷!他在利用你!”

邓文宣看都不看沈画,只问小可:“她和向飞怎么回事?说实话!”小可噤住,沈画把脸扭向一边神情倔强。这时邓文宣已不需要回答,他只是感到难以置信,望定沈画道:“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由于失望、绝望,沈画有些不管不顾:“这种事?什么事?且不说我和向飞八字还没一撇,就算真是您以为的那样,也合情合理合法——他离异,我单身!”

邓文宣万没想到沈画竟敢对他放肆泼蛮:“沈画,从前以为你只是被你妈惯坏了,有些不好的习惯,现在看来远不只这样,你不仅不知轻重没有分寸,更重要的,没有是非观念惟利是图——”突然收住了话不想再说,挥挥手,低声道:“你走吧。”

小可如获大赦,赶紧抱着资料拉沈画走,邓文宣声音从后面传来:“出去住,租房住。”

沈画怔一下,加快步子出去,头都没回。

次日,向飞早早地来到办公室,等沈画。

昨晚下班前沈画跟他说了她想就“脑神宁”跟邓文宣直接沟通,他表示可以一试。走前问她想好怎么谈了吗,她说就谈“脑神宁”,光明正大开诚布公地谈。“脑神宁”是好产品,这是公司争取邓文宣支持的全部也是惟一资本。作为一个有影响力的专家,邓文宣有责任向市场推介。向飞同意沈画思路,进一步强调指示:一、不谈钱不谈利益只谈对病人的好处;二、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三、有消息,不论好还是不好,及时沟通。并当场调试手机,道:“把你加入我的白名单。这样,不论几点打电话来,我的手机对你永远是开着的。”一句“我的手机对你永远是开着的”让沈画全身热血奔涌。

昨天晚上、夜里、早晨,向飞没等到沈画消息,没消息就是一种消息,但他仍心存一线希望。

沈画到了,向飞只消看她一眼,马上打消最后仅存的希望,心里沉重失望得无以复加,还得照顾下属情绪:“没关系,我们尽力了。这种事,成了,意外之喜;不成,意料之中。对下步工作安排、节奏不会有任何影响。”

沈画点点头,没说话。当天下午,请假提前离开了公司。

沈画回邓家搬家,马上租到房不可能,跟山山商量先去她那儿周转几天。小可边帮她收拾东西边劝她不必走这么急,她不响。邓文宣话都说这份儿上了——没有是非观念惟利是图——她自私,不等于没有自尊啊。

把临时要用的东西收拾好,装满了两只大箱子,小可建议沈画跟公司要车送一下,沈画不肯。她没告诉向飞邓文宣赶她走的事。

小可说:“为什么不告诉他?得告诉他!于公于私,这都是加分的事!”于公为公司,于私为向飞。

沈画苦笑:“当初向飞为什么要我?为你爸;现在被你爸赶了走,我在他眼里便没了价值。”

小可说:“他不是说,你有能力是个很好的工作人员吗?”

沈画道:“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我是个很好的工作人员有能力有价值,但现在我有了负价值,而且,负价值远远大于正价值。这负价值就是,向飞有理由认为你爸可能因为我而迁怒公司,你爸是他万万不敢得罪的人物!”

小可惟有叹息,不得不承认,沈画的顾虑一点都不多余。

晚上,惠涓、邓文宣下班回来,同时注意到了沈画房间的空荡和凌乱。邓文宣有些意外,没料到沈画会走这么快,他还没来得及跟惠涓说呢。惠涓惊异:“咦,怎么回事?”就要给沈画打电话问,这时,邓文宣跟她说了事情经过。

惠涓听后,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憋出一句:“你让她走,好歹跟我说一声啊!”

邓文宣解释:“当时情况特殊——”

惠涓道:“再特殊,跟我说一声不难吧?这么大事,把我外甥女撵了走,说都不说一声!这要让她妈,让我娘家人知道了,怎么想?——打狗你还得看主人吧?”

小可送沈画后回家,惠涓一把拉住她:“小可,当初你爸说我是家庭妇女我还不乐意,现在才知道,那都是高抬我了!我哪赶得上家庭妇女啊,整个就是个自带薪水的老妈子!……”

邓文宣生气道:“惠涓,有什么事说什么事!我让沈画走是因为——”

惠涓说:“因为她向你提了要求开了口!她过分,她不知轻重没有分寸惟利是图——你拒了她不完了吗?有必要轰她走吗?”

邓文宣说:“这孩子思想意识有问题——”

惠涓说:“什么问题?看上向飞了,看上他钱了——”

小可急了,对邓文宣说:“爸,人家沈画没这么说!”

惠涓道:“她没这么说架不住你爸这么想!”

邓文宣质问惠涓:“那你说,她看上他什么了?”惠涓一时回不上话,邓文宣道:“她和向飞如果是这样一种关系,我们还容许她在家里待下去,你都想不出以后会出什么问题!”

惠涓说:“你不出问题她就出不了问题,她总不至于刀架你脖子上逼你!”这次轮到邓文宣回不上话了,惠涓看着他冷笑着又说:“你是因为沈画替我说了两句话,不忿、生气、报复!”

邓文宣倒吸口气,半天,说出俩字:“小,人!”

惠涓道:“对!对对!我是小人,沈画也是,我们家人都是!我们家人配不上你,我更配不上,配不上不配,好办得很——离!”转身对小可:“你帮我上网查查,离婚都什么手续!马上查!”……

刚刚有所缓和的关系陷入冰点。晚上睡前,小可跟海潮通话说了这事。

海潮觉得沈画简直疯了:“她怎么敢直接找你爸说这事?一、她凭什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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