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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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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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侯许府形成一种奇怪的格局,深知内情的人都不由得为他们家颇费一番心思,却也不能够想通透——清平侯明明儿女成群,世子却非亲生,亲生嫡子都十六岁了,本该属于他的份位无法得到,空为侯门公子,若还没有一点功名,只怕议亲时都难得寻着个好的。

如果原来扶立的世子是个庸才,还可以花费点心思寻个门路换上亲生嫡子,偏偏那世子雄才伟略,有军功得皇帝器重,还未承袭侯爵他自己先挣得个三品大将军,跻身朝堂,这样的世子,你敢不敢动他?

真真令人头痛啊!

种种想法都是外人闲得没事吃饱撑着胡乱瞎猜,清平侯许忠倒是心境平和,对此十分淡定:不管谁做世子,归根究底都是许家儿郎,是他长房的儿子!

他虽为武官,却也不是那种只懂战事防务,人情世故全然不通的古板将军,多年看过来,心里清楚明白,嗣子许靖非俗物,他虽然不多言语,性情沉静寡淡,但越是这样的人,肚子里越有文章。

他觉得自己很有眼力,当年未听小洪氏的话,抱养刚出生的小侄儿,而是选了五岁的靖儿,靖儿不负他的栽培和期望,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儿子的年纪轻轻便取得如此大的荣耀,继续光大门楣,为父的与有荣蔫!

洪氏终究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多次吵闹着要他给亲生的端儿一个公道,被他严词责斥,最后将她罚跪祠堂,这才老实点了,怎么就不明白事理?世子是皇帝亲笔御批,说换就能换的?

父祖荫庇,也不独给一个儿子,靖儿得了世子位,将来即便承袭侯爵,也有责任照护兄弟姐妹,端儿但凡有点才能,日后经大哥提携,总不会被埋没,这点许忠相信许靖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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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表拍我,实在是事发突然,码字当中接个电话就要出门,没办法,非得去不可,等回来再继续,明天一定是满满六千。。。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父子

许忠正坐在一处偏院用肉干逗弄大犬,看着两条立起足有人高的黑色大犬听从他指令,勇猛迅疾地奔跳抢食肉干,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宠溺的笑容。

在家静养的日子让人闲闷得发慌,奈何那次战场上他受重创,虽无性命之忧,伤愈后腿脚再恢复不回来,行走失衡,别说重回边关旧职位,就是寻常时候出个门他都不大肯,幸得旧日部下从东北带回几只猎犬和鹰隼给他养着玩,这些兽类边关多数将领都有豢养,带着它们参加狩猎,甚至上战场,看见它们就能想到自己当年的峥嵘岁月,聊以慰怀。

跟了他一辈子的老仆许阿得走来,微微躬身说:“侯爷,咱们锁院子回去罢,侯夫人等着与您说话呢!”

许忠问道:“夫人寻我何事?”

“我不好问,如今夫人就站在院门外呢!”

许忠不舍得离开,抛出一块猪肉干:“把犬拴了,让她进来吧!”

许阿得面有难色:“夫人说这院子里有怪味,不想进来,请侯爷……”

许忠恼了:“嫌臭就不必进,让她离远远的,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院门口外清平侯夫人洪氏听了许阿得的回话,撇撇嘴道:“我就不懂了,这狗院子又臭又闷,偏他一进来老半天不挪窝,这些狗啊鹰的难道比他儿子女儿还要招人疼?阿得,你把那些狗拴住,可一定要拴牢了!一个个虎狼似的,吓人!”

“是,夫人稍等!”

洪氏看着许阿得带两名看狗小厮走远,不耐烦地抽出绣花帕巾在鼻子下猛劲儿扇了扇。

许忠比洪氏大了十一岁,当年是姐夫娶小姨子,小洪氏虽不及大洪氏姿色好,但大洪氏已病入膏肓,形容憔悴,许忠虽怜惜发妻,却抵不住新人年轻健美,新婚时两人也曾十分恩爱,那时小洪氏未生子,大洪氏去世后,许忠将小洪氏扶正,嘱咐她在家细心抚养儿女,他则去镇守边关,夫妻聚少离多,仅靠鸿雁传送牵挂之情。许忠伤愈后变成瘸子,退离实职在家陪妻儿,一家子也还和和美美,共享天伦之乐,随着洪氏年岁增长,一个接一个地生儿育女,脾气性情有了改变,加之与京中贵妇们聚会交往的次数多了,逢迎攀比学得比谁都快,嘴巴也关不牢了,成日里唠唠叨叨,飞长流短什么都说,许忠闲赋在家太久,本就厌烦,开始还能认真听听,到后来也暴躁起来,时常对洪氏的吵闹严加呵斥,毫不留情面,洪氏却也不是个容易收服的,抹泪撒泼,变本加厉,弄得愈加烦乱,多年下来,夫妻俩已经难以寻回从前的融洽和乐。

洪氏在许阿得的引领下来到许忠身旁,大犬被拴起来,许忠就逗引老鹰玩,问了句:

“什么事?”

洪氏在他身边椅子上坐下,笑着说:“如今能让我着急的还能是什么事?靖儿的婚事,侯爷就这般不上心么?”

许忠转过头来看她一眼:“这是你们妇人份内事,我上心有什么用?”

“那也总得问过侯爷您啊,这几日我这做娘的东奔西跑,吃酒喝茶赏花,明里风光,这一双脚可累得够呛,又酸又痛!瞧看了好几位姑娘,人家长辈言语里都透出意思来,肯要咱们家大爷做女婿!”

许忠哼了一声:“人家肯要?你这是什么话,灭自家威风呢?靖儿肯不肯娶还是一回事!”

洪氏说:“哎呀侯爷,您莫忘记靖儿可是订过亲又退了的,姑娘家不得嫌弃一下?别的不说,三媒六聘订了又退,光是想想这男儿郎有无担当,人家心里就能有好几种思量!”

“那就由她们思量去,京城里好姑娘多的是,总有不屑理会这些的吧?方才你提及的那几位,都是哪家,一一说来我听听!”

许忠转过头去冲老鹰吹哨子,洪氏不满地瞪他一眼——那么着急做什么?真当许靖是自己亲生儿子啦?那一个就是头养不熟的野狼,她儿子的世子位都给他夺去了,他对她却端着个脸,貌似恭敬实则虚假至极,当人面喊一声娘,背地里连那声娘都省了,而祭祀上香时他冲着大洪氏的牌位喊“母亲”,两种不一样的称呼,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自己这个娘原是姨娘,侧室扶正的,真真欺负死人了!

他还不是大洪氏亲儿子呢,若果自己没生有亲儿子,一朝侯爷不在了,能靠得他吗?只怕这府里有没有自己的活路还另说着!

侯爷就是太看重脸皮体面,说什么为人须重信义,那也得就事对人啊,关乎自己亲生儿子一辈子的利益,不争取就瞪着眼看着人家高高兴兴占去了!如果早听她的话,在端儿还小时下决心把许靖拉下世子位,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连半点希望都没能给端儿留着。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二房许义夫妻俩就深知舍得孩儿套得狼的道理,族人一做出决定,他们夫妻爽爽快快就把许靖送到大房,之后赶紧分府,许忠做为长兄带着幼弟幼妹一起住,他们夫妻俩倒好,只带了自家两儿两女干干净净住进西府去,一墙之隔,楞是再不过来看一眼许靖,人家图的可不单单是多分得田庄和财产,世子位的尊贵谁人掂量不出?等亲生儿子长大承袭了侯爵,那时候做父母的出来讨要好处,他能不给?

他们把许靖教得够精明,眼看着大房生有弟弟,他不声不响装不懂事,从未见他主动提出将世子位还回来,就这么蒙混过去!

侯爷不肯作为,任由许靖稳坐在清平侯世子之位上日渐长大,如今他羽冀丰满,再想动他,自是不行了!

只可怜了自己的儿子,快满十七岁的许端和十岁的许竦,正经的侯府嫡生子嗣,反而不能承袭爵位,被侯爷压着不分寒暑辛苦读书,若万一日后科考不中,便眼巴巴专等着许靖给他们个入仕的机会!

洪氏满心悲苦怨愤,不甘不平却又没有办法,侯爷不肯听话,事已至此,除了讨好稳住许靖,还能怎么办?

顺从侯爷的意思,拿出慈母心肠,为他张罗婚事,娶妻成家之后他的根就只能扎在长房,期望他感念长房养育栽培的恩德,以后用心提携扶带弟弟,照护妹妹……总之不管有用没用,一家子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这个长子身上了!

夫妻俩正在论说许靖的婚事,忽见拴在廊下两根木桩子上的大犬倏地站立起来,警觉地高昂着头盯向院门方向,一边极力想挣脱脖子上的皮套,它们忽然间的剧烈动作令洪氏十分紧张,两步窜到许忠身旁,瑟缩着挨近他尖声喊:

“怎么回事?阿得快快来,绑紧这俩大狗!”

许忠皱眉:“怕什么,我不还在这吗?大犬是通灵性的,认得主人,就算不拴着它,也不会伤害你!”

洪氏仍尖着声音:“可千万别解开!它怎会认得我?我看都不看敢它!你偏要养在家里,这狗还是狼狗,养不熟的,前几日端儿来,不过扔它一棍子,就狂叫不停,吓坏端儿,若再跑进内院去,咬坏了儿子和女儿,看你怎么办!”

“怪道它们如此狂躁,想是那畜牲来了!”

许忠生气道:“这里是偏院,隔着夹道,还要经过几道院门才能进内院,况且我这院门常年上锁,它如何进得去?只要你们不来招惹它们就无事,我不止一次交待过男孩们,进来看玩该如何做才不会有危险,两个养犬的也时时在旁,何至于要扔它棍子?惹火了它不咬你们算好了!”

“侯爷这是什么话?合着那狗还比你亲儿子金贵,惹不得的?”

“你这无知妇人!我是那意思吗?”

洪氏刚要回嘴争辩,眼见儿子许端穿件宝蓝缎面绣花长衫出现在房廊尽头,便闭上了嘴巴。

许端面相肖母,瘦长个儿,一双细长的眼睛十分精灵,肤色很白,肤质却不好,可能是春天湿气重的缘故,满脸长满小红痘,额头下颏双颊,此消彼长,不知点擦了什么药,一张脸花花绿绿,极是可笑。

见廊下两只大犬对他虎视眈眈,咽喉里发出呜呜低鸣声,许端禁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敢走近来,十步开外就站住,躬身对着父母一揖:

“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了!”

许忠说道:“你过来!”

许端犹豫着:“爹……我怕那狗,前天它追着我狂吠。”

“养了多年的家犬,又不是没见过你,它为何追着你吠?”

“我……我就那样走过它身边,它差点咬到我,我扔了它一棍子,就追着我跑!”

洪氏惊呼一声,许忠道:“我养的犬我能不知?好好儿的,它不可能想要咬你,你定是对它做了什么,你踹它了?”

许端低着头:“我不小心踩了它尾巴,它冲我叫,我便……用力踹了两脚!”

“哼!活该它追着你吠,怎不咬死你?”

洪氏瞪着许忠:“侯爷!端儿可是您儿子!您亲生的儿子!”

“闭嘴!看看你这蠢妇养出来的孬种——有心没胆,既想玩又害怕,你怕什么?你没见过我训它么?你是它的主子,你站定了,拿出气势来,吼它一嗓子,它敢怎样?你畏首畏尾先就失去主子的样,后又拿铁叉子扔它,大黑脖子上的伤可不是木棍所致,而是利器所伤!它不过吠你几声,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不咬你,你却索性要灭了它!是不是?嗯?”

许端垂头不语,许忠越看越气,恨铁不成钢,暴喝一声:“滚!”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提亲

洪氏和许端母子俩吓了一跳,洪氏刚要尖叫,却见许阿得匆匆走来,没顾得看洪氏和许端,目光只与许忠对上:“大爷来到院门口了!”

许忠点点头,长吐口气,将怒意消散,欲接过许阿得递过来的拐杖,又改变主意,对许端愠声道:“还不快扶我起来,去迎一迎你大哥!”

洪氏听了,不由气得双眼发红:自己和儿子过来,他动都不动一下,那虚情假意的来了,他这腿脚不便的长者倒要起身去迎,还要叫上亲生儿子一起去,这是什么道理?

她一步抢上前拦在许端面前,不让他扶起许忠,说道:“大爷原就该来请安,侯爷去迎他,不怕折了他小辈人的寿?”

许忠狠狠瞪住她,压低声音咬着牙道:“你这蠢女人!他是我家长子,我与他弟弟一起迎迎他怎么了?我这也要回去了,父子们相扶着一路说话儿进去,不是很好?与你说了这么多,教了这么多,你还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迟早要败了这个家,端儿和竦儿跟着你的道儿走,必死无疑!”

洪氏怔了一下,眼珠子转了两圈,不大想得通,但到底还是让过一边放许端过去扶起他爹,父子俩在前头走,她跟在后面不服气地想着:

“我败家?不是我进了这个家门,为你生得两儿两女,热热闹闹陪你过这些年,前边三个丫头又早嫁完了,你就一个人守着你这假儿子吧!”

一家人在廊沿尽头相遇,许靖躬身作揖,恭敬地喊了声父亲、娘,许忠微笑点头,洪氏皮笑肉不笑地答应了,许端也喊了大哥,许靖便问他今天不用读书么,为何这时候看见他?许端腹诽:娘多事害他被骂,这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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