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一色的全是销售人员,没一个是从事生产的,连开车送资的司机都与效益挂勾,一抓到机会就与饭店的服务员套近乎拉关系。
三百多人的销售队伍,至少有二百八十人是女性,并且还是清一色的姜女,这简直让刘老板飘飘然了,莫说是在江城,就是在吉林乃至东北三省,都未必会有第二个这样的团队,这支队伍在东北三省遍地开花,回收回来的瓶盖每天一箱箱地往仓库里搬,每个瓶盖都相当于已经实销了至少一瓶酒,相当于酒厂至少从中赚到了几十元的效益,看到那小山一样堆积的瓶盖,换成是谁,谁都得像刘志海一样的飘!
仅用了半年时间,东三省就被开发成了一块接近成熟的市场,各大中城市里易吃的难啃的大主顾统统在没有硝烟的战役中拿下,在三块钱的高额回扣面前,茅台、五粮液、剑南春、古井、泸州老窖等等老牌名酒统统靠边,若是有权威的官方统计的话,业内一定会发生一场地震,一款横空出世的无名酒只用了半年时间就登上了东北三省白酒销量第一的宝座,这绝对是一场商业奇迹!
可是我们并没有因此满足,更不会就此止步不前,相反,大刀阔斧的前进才是东北爷们的风格,呃不对,还有东北娘们,呃,貌似娘子军中至少有七成还是未婚,称她们为娘们有些不合适,汗!
我们的队伍很年轻,虽然年轻意味着不成熟,但更意味着敢做敢闯,有势头,有朝气!这样的队伍虽然缺乏经验,但千万不要忘了,这支队伍背后的人是我!
江城腊月的雪下的很大,但如果把我们赚到的钱从楼顶抛洒下来的话,恐怕要比那鹅毛大雪还要大上几分,好消息在这样的日子里一个接一个的传来,钱对我们来说,已经多得变成了只存在于银行里的一串串数字……
年终总结会上,当年的销售冠军周青同志获得了十万元重金奖励,这笔钱在江城足以买一处位置最佳的百平米暖气楼了,效果立竿见影,激起豪情万丈。
排名前五的销售人员都获得了款额不菲的奖励,全体员工没有一个未完成销售任务的,这多少因为我低估了市场,也因为钱的诱感给了他们充足的动力,平均下来月收入最低的几人也超过了每月两千,他们能不卖力么?
吕娜由于忙于帮刘志海做后勤,所以没有排入业绩前五名,但她这一年的收入却连销售冠军周青都自叹弗如,年底三个月里她成功地把四车酒林酒卖给了去前苏联淘金的倒爷,听说那边由于政变导致的农作物减产和经济衰退已经影响到了伏特加的产量,北京二锅头此时在那边正是紧俏,这批酒虽然利润不高,却算是一项出口创汇的生意,总量之下赚的钱就非常可观了,也是一单大生意!
腊八这天,我、刘志海、周立海和康立明各穿着一件倒爷们从苏联贩回来的军呢大衣,爬上了佟佳江畔一座小山。登高远眺,我用大鼻子的军用望远镜向江对面观望,刘志海豪情抒发即兴感慨:“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感慨的不只有他,更包括了在场包括我在内的三人。一年前的今天周立海和康立明还在劳教所里吃着窝头啃着咸菜,为了半包廉价香烟与人大打出手,可如今两人也是受人敬仰的一方人物了,出入江城最高档的饭店只为吃顿便饭,啥叫人生,这才叫人生!
中午,赶回江城的销售员们在佟佳江大酒店吃了顿便饭,没办法,到了年底会议多,人大饭店的大礼堂都租给政府了,我们只能到这座全市排名第二的佟佳江大酒店凑合一下,他们的大会议室勉强能装下我们的全部员工,因为今天人不齐所以大会议室够用有余。
都是年轻人,做事讲求务实,我们的会议向来摒弃一切官僚作风,刘志海一开口就给大家来了个开门见山:“今天这个会的主题是南下。在今年这一年,我们要杀进南方二十个省市的市场。”
会场里顿时就炸开了锅,都是野路子出来的人,纪律性就是差啊……
“我们集思广益,大家有什么想法的不要私下议论,可以举手说。”坐在刘志海旁边的吕娜稳重地开了口,经过一年来的锻炼,她已经能胜任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了。
马上就有数人应声举起了手,在刘志海和吕娜的指点下轮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装模作样地坐在刘志海的书记秘书旁也拿着支笔记着,记录的只有两项内容,发言者的名字和他未来的前途。
浮噪的,留做后勤磨去锐气;进取干练的,送上前线委以重任;持重的,平均分配到各地以增进团队的凝聚力与稳定性;头脑灵活的重点培养,严谨务实的可以委以重任。
一场大会开下来,刘志海定好了接受年初培训的人员名单,名单上的那一百多人将是南下团队的中坚力量,他们将在全国各地从零开始创建自己的销售团队,最终成为这场商业奇迹的缔造者和见证人。我相信,在接下来的三年内,这一百多人中至少有半数人会成为百万富翁,其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身价千万,富甲一方。
曾经的餐厅服务员,端茶倒水伺候别人吃饭的第九等人,将自此变成江城的第一批女富豪,一切从我手中诞生。
【075】温柔乡,英雄冢
一个处于青春发育期的男孩在一年的时间里可以长多高?
别的人我不知道,最新数据表明,我在1993年整整一年里长了15公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纪录。
刚刚获得NBA总冠军三连冠的迈克尔·乔丹的身高是198公分,据说他的家人没有身高超过180公分的,是锻炼和信念让他奇迹般地长到了这个高度。
还有一个例子,与我同年,比我小了几个月的姚明四岁的时候就比八岁的一般孩子还要高,不到二十岁时他的身高就超过了两米,平均每年至少要长1O公分。
初二的下半学期,1994年3月开学的前一天,我郑重其事地跑到家附近人民医院的体检室量了一下身高,1。64米,一个寒假我长了大约3公分,刻苦的锻炼终于见到了成效,我终于摘掉土豆男生的帽子了。
与我一同测量的还有四人帮,管平已是一米八八的大个,王广武和王广文兄弟都与我相差不多,唯一不争气的是吕小东,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十斤,大脑袋又白又肥好似猪头一个。
“你这么高的个,怎么不去打篮球呢?”出了医院后吕小东好奇地问管平。
管平抬头望望二月底三月初的蓝天,吁了口气没吭声。
“他怎么了?你知道么?”吕小东转而问我。
我眨贬眼没回答,多嘴的王广文在一旁冒出一句:“他扁平足,弹性不好。”
吕小东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多嘴的王广文被管平狠狠地瞪了一眼。“扁平足就是老话说的满脚心吧?”吕小东呈学者状,一本正经地向管平建议:“没关系啊,跳水的高敏不就是扁平足么,我看你完全可以做游泳运动员!”
话音刚落,吕学者的屁股被管平飞起一脚踹了个正着,若不是旁边江堤上的栏杆拦着,吕学者准保当场掉进佟佳江里,不用做运动员就先练习游泳了。
当天分头回家后走在路上,和我同路的吕小东想起这个茬还向我嘀咕,管平这个名字八成就是从他的扁平足来的,他的家长肯定没文化,不然也不会给儿子取这么普通的名字,儿子也不会长出那么高的傻大个。
我哭笑不得,心说你吕小东的名字又比人家管平强多少么?人家管平好歹一米八八的挺拔大个,站在那里一表人才,你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往哪一站像颗大肉丸子一样,就拿这个取笑别人?
好在吕小东只是胡扯瞎讲地在耍宝,并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这样想,否则我真该教育教育他了。同他分手后又走了几分钟,我也到了刚刚搬入了一个冬天的新家。
新家位于滨江东路上一座名为东庆花园的小区内,因为即将到来的下岗潮的制约,这所小区在几年内都将是江城最好的小区。
东庆花园共有二十多栋楼,因为政府牵头引资开发这处小区的时候我们家参与了投资,所以在整个小区还处于图纸状态的时候,我们家就选妥了包括楼层、户型、位置在内的一切。
去年初选楼位的时候还讨论研究了好久,我爸主张要临接滨江路的临街楼,可以坐在自家客厅里看风景,我妈想要小区中央的,因为噪音小,我想要小区大门口的,因为出行和购物都方便。
最后还是我妈胜出了,临近滨江路的楼被市委一骨脑地包掉了,用于福利房,这与我前一世的记忆相符,东庆花园沿临滨江路的那一排白楼是江城赫赫有名的腐败楼,在一段时期内每年都有几个住在里面的贪官出事落马;靠近小区大门口的房子倒是也不错,可人家王宁一家三口也和我妈一样相中了小区中央噪音小有绿地的位置,我双拳难敌四手,只好无条妥协。
就这样我家与王宁家又战了邻居,这一次终于得偿心愿,由上下楼变成了门对门,正应了一句老话,门当户对。
楼层自然选在了高低适中的三楼和四楼,没错,就是“三楼和四楼”,两家都是一下子买了两层楼,在装修的时候上下打通做成了内部越层,这样使用面积就由不怎么奢侈的一百二十平方变战了目前在江城足够奢华的二百四十平方了。
我妈和高阿姨甚至让装修工人在两家三楼之间的间壁墙上开了个门,这两个人也太孩子气了,我真想告诉她们,这是过日子不是过家家好不好?不过妻管严的男人们都没主意,我一个孩子干嘛要多嘴呢,再说了,这扇门简直就是为我准备的嘛,王宁最听我的话了,我若是要她半夜来我房间她未必肯,可我要是告诉她我想到她的房间坐坐,她又怎会不给我开门?
女人的心思总是比男人天真且理想化,在我妈和高阿姨想来,既然两家好得像一家人一样,对方家里的钥匙也早在多年前就配给自己以备不时之需了,在间壁墙上开一道门又有什么不行?这样一来晚上串门的时候连外门都不用走了,平时男人们下个棋女人们聊个天岂不方便?
另一方面她们这样做也是从安全角度出发,我爸早从去年开始就长期到南方出差跑发行了,两家本来还有老王这么个“男壮丁”,可今年开始长春国宁开业后老王也要长驻那边了,这样留在江城的就只剩了我妈、高阿姨、王宁和我,在她们看来,我们家勉强还算有我这半个壮丁,老王家那边干脆就是半边天的天下了,有了这扇门两家就能互相照应了,到了晚上她们多少还能胆气壮一点不是?……
进门先换了拖鞋,隐约闻到了一缕的饭菜香味,我吸吸鼻子很快寻到了香味的来源,走到客厅的酒柜前又吸了几下,确定了香味的来源。
握着酒柜一侧的实木镂空雕刻向外一拉,半边酒柜就离开了墙体,像一扇推拉门一样的轻巧地滑开了,柜后是就是相通两家的门,我又吸了吸隔壁传来的饭菜香味,按了下墙体上的电铃。
这只电铃是两家通用的,按下后布谷鸟叫声的铃音同时在两家的客厅内响了起来。
“谁呀?来了!”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很快门的另一端传来了物体滑动的声音,接着我面前的门从对门被人拉开了:“你回来了?快进来吧!”
我笑嘻嘻地回身带上酒柜,跟着声音的主人走了进去,进客厅后又推回了这一边滑开的壁画,挡住了连通两家的那道暗门。
“陈阿姨没在家吗?我妈也还没回来呢,今晚又不知道要忙到几点了,我刚做好饭,你晚上吃了没有?一起吃点儿吧!”
声音的主人显然是刚刚从厨房出来,腰上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只沾着米饭的饭铲呢。娇俏的鼻尖上带着一抹细密汗珠,马尾辫盘在脑后扎成个咎好似小媳妇一般,浓密的刘海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带着期待地看着我。
“她今晚又加班,八点以前回来是甭指望了。”我揉揉肚子:“你在做饭呀?真可惜,我刚刚吃过了。”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顿时流露出了失望的神采,我嘿嘿一笑,把话锋轻松一转:“不过只吃了几串麻辣烫,上个楼的工夫就消化光了,现在已经又饿啦!”
大眼睛娇嗔地瞥了我一眼,声音中带着三分高兴:“那你等着,我给你盛饭去!”
我大大方方地应了声好,却没听她的话老实在客厅等着,而是跟在她的后面也进了厨房。
我不知道“女大十八变”这句话是哪个前辈总结出来的,这话太他娘的对了,瞧瞧,此刻在我眼前,昔日的那个小丫头跟屁虫,刚刚满十四周岁的王宁,就是验证这句话的一个活例子。
如果让我用一句话形容她的美丽的话,唔……我形容不出来!谁把条件设定得这么苛刻,别说一句,我觉得一百句都不够!
有一种女人叫万人迷,有一个词形容女人为红颜祸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