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秦朗笑了,“钢琴没有天生就会的,学得慢也很正常,何况邵东的性子也确实急了点。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钢琴本身。”停了会,秦朗才说,“这间是邵东自己的琴室,这家伙太爱追求完美,这架蓓森朵芙,可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蓓森朵芙?”叶离一愣,“什么是蓓森朵芙,钢琴吗,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喏,可不就是这台钢琴,皇家钢琴,”秦朗的手指轻快的落下,一段叶离怎么也没弹好的旋律就如水般从他的指间流淌出来,“维也纳有一条街,就叫蓓森朵芙大街,这个牌子的钢琴都是纯手工制作的,一架钢琴总得七八年才能制作完成,即便在维也纳,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说完,瞥了眼叶离,秦朗的笑意加深了许多,“所以你想想,要是那家伙知道你刚才那么用力的敲他的琴键,会怎么样?”
秦朗的笑容太耀眼,叶离慌慌张张的移开眼,心里好像揣了许多小兔子,扑通扑通跳得乱糟糟的,她努力告诉自己要镇定,因为得罪了莫邵东后果很严重,她得想想,怎么才能让秦朗不说出这件事来。
可是,秦朗坐得那样近,近到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阳光的气息,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再也没办法思考任何问题。
“秦朗,你怎么来了?”结果,没等叶离镇定下来开始思考,教室的门就再次打开,莫邵东居然回来了,进门就皱起眉头,抱怨道,“刚才我在走廊听见琴声,还以为某块木头开窍了呢,结果居然是你。”
“嗯,难得你不在蓓森朵芙身边,我怎么能不抓紧时间一亲芳泽呢?”秦朗收手,站起来笑道,“这琴的音色真是好,难怪菡菡总是心心念念的惦记着。”
正文 第五章 夜行
“那是当然了,”说起自己的宝贝钢琴,莫邵东冷落惯了的脸上难得的有了点笑容,眼尾挑了下垂着头坐在琴前的叶离,说,“你真是三句话离不开你的宝贝邻家小妹,不过我劝你别打我钢琴的主意,和蓓森朵芙有关的一切都没得商量。”
“真是小气,”秦朗一阵的笑,手指轻巧的滑过白色的琴键,“普天之下,难道只有你家的两架蓓森朵芙吗?”
“那倒也是,你秦二少爷想要的,自然手到擒来,”莫邵东的视线移向窗外,不去看叶离越发垂下去的脑袋,她有很好的头发,浓密却柔顺,阳光下有亮亮的光泽,比电视上洗发水广告上的模特毫不逊色,他有点讨厌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淡淡的下结论道,“只要不是我的,谁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在说什么?谁的什么东西?”偏偏谢依菡上完了课,匆匆跑过来,只听了半句话,这会一边扑到秦朗身边,一边问叶离,“叶离姐姐,你们说什么说得那么开心,也让我听听,好高兴高兴。”
“哦……没说什么,”叶离乍然被谢依菡点名,愣了会,才想起方才秦朗说的似乎是钢琴,他要送一架这么名贵的钢琴给谢依菡吗?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忽然就觉得很难过,很难过,她忍不住想看看谢依菡,小公主正拉着秦朗的手,笑得眉毛弯弯,眼睛亮亮。她曾经凑巧听谢家的佣人私下说,她和谢依菡长得很像,特别是眉眼之间,可是她自己却不觉得,怎么可能像呢?她的眉眼永远写着卑微,就如同她的人一样,尘土一样的湮没于角落;可是谢依菡不同,她的眉眼之间永远有最飞扬的神采,就和她的人一样,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疼她爱她,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同样的人,为什么命运却如此捉弄人?
“你的课上完了?”结果还是莫邵东插了一句,叶离有些走远的思绪嗖的溜回了身体里,她复又垂下头,垂下头,就看不到秦朗嘴角只为谢依菡的温柔笑意了,垂下头,也看不到谢依菡幸福得完全溢出来的笑容了,还是这样比较适合她。
“是呀,我下课了,可以回家了,”谢依菡有点怕莫邵东,赶紧说,“听说秦朗哥来接我了,我想,顺道叫叶离姐姐和我一起回家。”
“你先和秦朗走吧。”结果叶离刚站起来,就被莫邵东拦下了,“秦朗,先带你的邻家小妹妹走吧。”
“怎么了?”秦朗也站起来,拉着谢依菡的手本来准备走,这回倒有些疑惑起来。
“她的课还没上完。”莫邵东回答得理直气壮,“刚才我有事出去了一会,和你说话又耽误了一会,所以她还剩半堂课没上完。”
“可是叶离姐姐得和我一起回家呀。”谢依菡有些为难了,求助的看向秦朗。
“她有手有脚,难道不能自己回家?”莫邵东哼了一声,“快带你的人走吧,别耽误我上课了,她本来就笨死了,明天老师问我教学生的成果,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那……”秦朗迟疑了下,“学琴是得花点功夫,我们就先走了,你继续教吧,”说完,就拉着谢依菡走了。
那天后来,叶离一直坐在琴凳上,听莫邵东反复的示范给她如何弹奏那段曲子,她的心里很空,在秦朗转身离开后,就一直是那样,好像缺了点东西,类似饿了的感觉,出奇的,手指居然跟上了节奏,到了莫邵东沉着脸说可以下课的时候,她也能有点流畅的弹奏那个曲子了。
“朽木也可以雕雕看看。”天已经要黑了,莫邵东收拾了自己的乐谱,吩咐叶离,“你每天在家练两个钟头,下次上课,应该就可以弹得差不多了,”说完,径直出门,等候接他回家的车早就等在外面,待到叶离锁好门跟着出来时,那台黑色轿车早就绝尘而去。
谢家住的地方是城市里的高档别墅区,并没有公交车可以直达,从上课的地方到哪里,从前几次叶离都是跟着谢依菡坐谢家的车或是偶尔坐秦朗的车,但是这个傍晚,她只能徒步丈量。
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叶离走了足足一个多钟头,热热的汗被有些清冷的夜风一吹,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结果迎面过来的一台车忽然迎着她开过来,吓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
车窗摇下,却是秦朗的脸露了出来,他有些诧异的问,“你这是准备回家,怎么才回来?”
“哦……”叶离点点头,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秦朗面前她总是这么笨笨的样子,连一句完整像样的话也说不出来,这样一着急,手心里又冒出一层薄薄的汗,整个人越发的局促不安起来。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结果秦朗下车,拉开另一侧的车门说,“这条路晚上走的人少,你一个人不大安全。”
叶离连连摇头,她身上出了很多汗,这会只觉得肯定有味道,要是在那么一个封闭的空间,靠秦朗那么近,那怎么可以。
“快点听话,上车。”结果秦朗不理会她的别扭,直接推她上了车,然后一两分钟之后,他的车停在了谢家的大宅门口。
谢依菡和谢夫人看见他的车都觉得奇怪,谢依菡跑得快,不等叶离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已经过来问,“秦朗哥哥,你落下东西了吗?”
“半路遇上叶离,送她回来。”秦朗一笑,正想打开车门下车,眼角瞥见叶离已经手忙脚乱的“爬”出车厢,笑意忍不住更浓,“乖了菡菡,回去吧,这会有点冷了,别感冒。”
正文 第六章 报考
秦朗走了之后,谢依菡有些神神秘秘的拉着叶离回到她的房间。
谢夫人本来跟在身后,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谢依菡撒娇的把她拦在卧房门外,“妈妈,我要和叶离姐姐说几句话,是女孩子的悄悄话,妈妈不许偷听。”
谢夫人十分无奈的笑了,摸摸谢依菡的脑袋,终是转身走开了。
“叶离姐姐,”关好房门,谢依菡拉着叶离,有些好奇,又忍不住微笑的样子,迟疑了会忽然说,“今天邵东哥和平时不大一样呦。”
“有什么不一样?”叶离愣了会,她不觉得莫邵东有什么不一样,还是一样冷,一样凶,秦朗和谢依菡走了之后,还说她学钢琴就是浪费时间,浪费他的时间。
“可是我和秦朗哥都觉得他今天好奇怪呀,居然还会把上课的时间补齐,”谢依菡看了看叶离的脸色不像装假或是有意隐瞒,有点小小的失望说,“秦朗哥还说,邵东哥这会可能有点开窍了呢,对了,姐姐,你说,秦朗哥说的开窍是什么意思,我问他,他说我听错了,他没说,可是他明明有说过。”
一时间,叶离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见了一般,只觉得失落到极点,潦草的应对谢依菡道,“你天天和你的秦朗哥在一起,他说什么,你要是都不明白,我怎么可能明白呢。”
“也对,”谢依菡歪头想了想,连连点头,一时又想起来还有作业没有写完,就顾不上拉着叶离说话了。
其实暑假过后,叶离已经读到初三了,最初转学到新的地方的那种不适已经渐渐消退,她的成绩在班级里不是最好的,但是也并不坏。而她就读的这所中学是一所大学的附中,可以选择直升高中部,有一段时间,叶离是准备和大多数同学一样,选择直升的。可是当填报志愿的时候,谢先生却不大赞同。
“让叶离和菡菡读一所学校多好,菡菡的学校也有高中部,师资更好,升学率更高,而且上学放学,两个人也可以作伴。”谢先生这样说。
其实当初叶离离开原来生活的城市,办理转学的时候,谢依菡就向母亲提出过要这个姐姐转去他们学校的要求,当时谢夫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理由是,家里忽然来了个人,要再转去菡菡的学校,就怕菡菡的同学问长问短的。
当时叶离就只是沉默,她沉默惯了,反正也没有人会问她怎么想,更不用说在乎她的想法。
后来折中的办法就是叶离去了另一所在市里数一数二的中学,准备等她中考后,再考进谢依菡学校的高中部,其实她比谢依菡大一岁多,两个人放学的时间不大一样,即便到一个学校,也可以一起去上学。
叶离也不知道,谢依菡为什么那么期待和她一起去上学,居然一直心心念念的惦记在心里,这会听到谢先生的想法,立即举双手同意,然后拉着叶离的手撒娇的说,“姐姐,你就报我们学校吧,你上高中,明年我也上高中了,我、你,还有秦朗哥,我们在一个学校天天见面多好。”
“什么天天见面,你这个傻丫头,”谢先生呵呵的笑了,拉过女儿让她坐在身边,“秦朗比你大三岁多呢,你上高中的时候,他已经毕业了,不过你倒是可以和你的叶离姐姐天天在一起。就这么定了吧,叶离,你报菡菡他们学校好了。”最后一句话是对叶离说的,肯定句,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叶离垂着头,没有做声,谢先生和谢夫人也没有理会她,他们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有些忧心忡忡的说,“秦朗高中毕业,秦家老爷子的意思,怕是要送他出国去读书了。”
“是呀,这几年秦家的事业重心向国外转移了不少,要是秦朗去外面读书,将来怕是就不会回来了。”谢夫人叹了口气,“菡菡年纪小,身体也不好,不然也送她出去读书就好了。”
“我不要和爸爸妈妈分开。”谢依菡眨眨眼,依偎进母亲的怀抱,隔了会说,“妈妈,秦朗哥一定要去外国读书吗,我怎么没听他提起,他上次还和我说,要在大学等我呢。”
正文 第七章 化学
初三的课程变得很紧张,新增加的化学课更是让叶离格外的头痛。人人都说数理化不分家,可是叶离就是不明白,她的物理很好,数学中上,但是到了化学这里,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完全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
一学期下来,期末考试,她的成绩下滑了不少,在班级里游荡在中游的水平,当然,她考了怎么样,得了多少分,谢家并没有人问过。
寒假里,除了补课外,她还是照旧陪着谢依菡学钢琴,她没有练习时间,本身兴趣缺缺,资质又平常,除了一两首简单的曲子外,什么都没有学到。
莫邵东是彻底被她磨得没脾气了,从开始的发火暴走,指着她痛骂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到后来理都懒得理她。
他们的课倒是渐渐不让叶离觉得恐惧了,在认识到朽木不可雕也之后,莫邵东干脆懒得教她弹什么曲子了,用他的话说,是不忍心让他心爱的蓓森朵芙再遭到叶离的荼毒。
于是每次上课,他都嘱咐叶离老实的坐在一边,安静的听他弹琴,“不会弹,学会听也行,要是你听也听不明白,我建议你直接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这是莫邵东的原话。
嗯,莫邵东的钢琴弹得非常之好,叶离觉得,比起什么理查德克莱德曼也是毫不逊色,有一次弹完曲子,莫邵东问她感觉怎么样的时候,她就这么老实的回答了,结果人家哼了一声问,“你听过几个钢琴家的曲子?”
其实,除了谢依菡,还有秦朗无意中的弹的那个练习曲外,她就听过莫邵东一个人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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