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说话不经大脑,“谁不认识他啊,在学校他可是校草呢!我大一还向他告白过,结果他毫不留情就拒绝了我,还说他有喜欢的人。”
顾景行端着茶过来,看了一下雅雅,记忆回来了,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安以歌笑着,摇摇头,拒绝一次算什么,她被拒绝都无数次了,免疫了都。
顾母笑出来,看了一下儿子,“景行,真是你说的?”
顾景行没说话,只是将茶水放到她们面前。
“对女孩子可不能这样。”顾母开口,玩笑似的责怪着。
“阿姨,没事的,我已经死心了。”雅雅笑着坦然。
顾母乐了,看着雅雅,不禁喜欢她的直率,这样的女孩子也是难得。
顾景行喝口茶,“你们玩还提着大包小包?”
“以歌说想吃饺子,所以我们就来了。”雅雅随意道,说时拍拍安以歌的肩膀。
“我什么时候说了?”安以歌不解
“你不是说你过年连饺子都没吃到?那不一个意思!”
安以歌无话可说。
顾母看向安以歌,“你妈妈过年不包饺子?”
“我妈妈,她,她不在家。”
“你爸爸呢?”
“他……”安以歌顿了一下,继而浅笑,“他没有时间。”
顾母看着安以歌,有些歉意,“以歌,我……”
安以歌抬起头,微笑道,“没事。”
顾母不禁颔首,是个好孩子呢,“你们住这么近,想吃饺子的话,以后让景行带你来家里,我给你包。”
安以歌受宠若惊,这是母性的本能吗?
顾母一拍头,“瞧我这脑子,我还带了些来。”说完起身去厨房,然后转过头,“你们都留下,一会就好了。”
安以歌、雅雅、思源三个人彼此看着,受的惊吓不止一点点。
顾景行好笑,“吓到你们了?”
三个人一起摇摇头。
“她是那样的,没有恶意。”
哪是有恶意,简直是爱意爆棚。
顾母站在厨房,喊了顾景行,“景行,这边怎么开不了火?”
顾景行让她们稍等,然后去厨房看了一下,结果真开不了火,“可能都没用,所以这样了,改天我让人来看一下。”
雅雅伸手拉拉安以歌,小声说,“他们好像哦。”
“母子啊,亲生的呗,有什么好奇怪的。”思源颇为鄙视道。
“他妈妈人好好,说话又温柔,和我妈不是一个样。”雅雅想到她妈妈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就后怕。
思源惋惜,“这沈青青真是走运。”
安以歌笑,“妻子越是温柔,丈夫出轨的可能性越大。”
“谁说的?”
“我。”
雅雅无语,“谬论!”
安以歌笑笑,没说话。
顾母很抱歉的走出来,“对不起了,我不知道这边竟然……”
安以歌看着她的歉意,忙说,“要不去隔壁,我家应该是可以的。”
顾母看向顾景行,顾景行点点头,顾母笑了,“好啊。”
安以歌拿出钥匙,直接开门,然后招呼大家进门。
若说顾景行的公寓是冷清,这边可以说是简单了,而且是太简单了,沙发、电视、茶几、餐桌椅,然后没了,没有一点装饰的东西,连盆花都看不见。
“以歌,这……”
“空了些是吧?”
是空了一些吗?这像人住的?
顾景行扫视了一下四周,虽然觉得怪异,但也没说什么。
“厨房在哪?”顾母问道。
“哦,这边,我带您过去。你们先坐会。”
顾母走进厨房,看了一下,外面是空了些,但厨房倒是五脏俱全,而且看起来还是经常做饭的。
“有葱和香菜吗?”
“有。”安以歌打开冰箱,拿出香菜和葱,洗了一下,切好。
顾母看着她的动作,不娴熟,但是心细,切得大小均匀。
“不会做饭?”
安以歌有些不好意思。
“不会做饭好,以后让老公做给你吃。”顾母笑了,过了会,“那是谁在这做饭?”
“阿姨,您好厉害。”
“你说你妈妈不在家,你爸爸没时间,你呢,又不会做饭,可冰箱里都有菜,那总要有人做吧?是,男朋友?”
安以歌愣了一下,过了一会,点点头。她知道后面一句是在试探她,她一个人,和顾景行是同校又是邻居,怎么都觉得别有用心。
“男朋友是读什么的?”
“他工作了。”
“哦。”
☆、Chapter22
顾母将饺子盛出来,又做了蘸料,安以歌将它们端到桌子上,拿了碗筷摆好。
雅雅和思源吃了赞不绝口,安以歌尝了后,也觉着好吃。
正吃着,门铃响了,安以歌起身去开门。
雅雅说,“不会他男朋友回来了?”
顾母笑,“你们认识以歌的男朋友?”
雅雅点头,“那真是个绝无仅有的男人,对以歌好得不得了,每周都到学校给以歌送东西收拾东西,连衣服都帮以歌洗。以歌一向不和人联系,关于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是留她男朋友的,连我们要找她都要经过她男朋友”
顾母有些惊讶,她还真是头回见到,“是吗?倒是看不出来。”
“不过女朋友嘛,总要特别对待。”
顾母笑,“说的是。”
顾景行沉默,若不是要利用她,他也许不会这么煞费苦心。但是他们的关系又太特殊,好像不分你我,季洋就像是她的监护人一般,等等,监护人?顾景行眸光一闪,心里起了些想法,季洋要安氏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比如,为了她?安学盛不承认这个女儿,那天晚上季洋分明就是要她去安家打好关系,而她也没拒绝,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早就想着要安氏?又或者,她回来就是冲着安氏去的,而季洋只是帮她而已。这段时间,他通过对安氏的调查,不难发现,公司高层已经慢慢换血,安老先生现在不管公司的事,公司名义上是安氏,可已经慢慢在易主。如果这是真的,那季洋无非是要利用他利用顾氏加快脚步得到安氏,而自己那时就因为安以歌而落入他的陷阱。
安以歌提着两袋东西进来,然后放到桌上,“是外卖。”将里面的东西一盒盒的取出,放到桌上,招呼大家动筷子。
思源看了丰富的一桌,“啧啧,谁叫的?”
安以歌乐了,“季洋。”
“他不回来吗?”
“不知道。最近很忙好像。”
顾景行突然觉得自己是疯了,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自己真的是傻的可以。如果那晚只是一个圈套,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在利用他,如果她是知情的,那么他这算是什么!
雅雅吃着美味的食物,羡慕不已,“好羡慕你。”
安以歌坐下来,笑着说,“没什么好羡慕的。”
“你已经够让人羡慕的了,我也想有个青梅竹马。”雅雅噘嘴开口。
顾母眉眼含笑,“原来以歌和男朋友是一起长大的?”
安以歌只是点点头,没多做解释。
“这的确让人羡慕,一起长大,长大后又在一起,很幸福。”
“谢谢。”安以歌拿筷子夹了菜,放到嘴里。幸福吗?每个人都说她很幸福,只是她却不曾那样觉得。
顾母坐了一会便和顾景行离开,省得打扰她们三个人聚会。
顾景行回到公寓,给顾母泡了杯普洱,“妈,喝茶。”
顾母看着细心的儿子,有些欣慰,“景行,她就是那个女孩子对吗?”她以前帮他整理房间,无意中从他的书本中看到一张照片,照片中他和一个女孩子站在河边,那个女孩子笑得很灿烂,虽然两个人并不亲密,但看起来总会觉得有情感在其中,并不是简单的同学关系。今天看到以歌,刚开始她没注意,可能是女孩子长大了,再加上一副眼镜,她一时没认出来,可后来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她就是那个女孩子。
顾景行沉思了一会,摇头,“不是她。”
顾母有些错愕。
“那个人已经没了。”曾经那个围绕着他转的安以歌已经死了,从她出现在包厢的那一刻就消失了。现在的她,他看不透了,她的喜欢也不属于他了。
听着儿子心平气和的话语,身为母亲不可能不懂,那个女孩子没了?难道是死了?景行本身话不多,高中毕业后,更是沉默,他父亲说是内敛了,可她总觉得不是那样,现在看来,是因为那个消失的女孩子。
“景行,凡是讲究缘分,感情亦然。没了,就说明你们没有缘分,那就该忘了。你有青青,你这样,对她不公平。妈妈也是女人,对于女人而言,没什么是比拥有丈夫的爱更幸福的事。”顾母沉吟片刻,玩笑道,“以歌的男朋友就很好,住这么近,你有空不妨向他讨教一番。”
“妈,你信任爸吗?”
顾母顿了一下,缓缓道,“怎么说呢……你爸很成功,是个称职的父亲,但未必是个好丈夫。”
“您知道的时候,恨吗?”
顾母摇头,“不恨,从来就没恨过。我和你爸算是相亲在一起的,没见几面就结婚了,其实是你爷爷的意思,我们不说感情深厚但也相敬如宾。他有红颜知己,我知道,但我不会去管,因为我知道嫉妒会是一个女人的致命伤。这么多年了,我从没过问这些事情,倒是你爸反而主动交代了。男人,是需要经历才会沉淀,也会懂得珍惜。”
“你当年还出手救了那个人?”
“你知道?”顾母笑了,“当年她出了车祸,你爸不在,我就出手帮了她。”
“她抢了你的丈夫,你反而帮她,值得吗?”
“景行,顺手能救人,为什么不做?丈夫被抢,真的只是她个人的问题?”顾母喝口茶,“很多事情不要考虑那么多,遵着你的心,它怎么指挥你,你就怎么做,不要去违背它,值不值得,并没有评判的标准。儿子啊,做不到,不能勉强,不是你的,也不能勉强。”
顾景行看着漂浮的茶叶慢慢沉淀,是他急躁了,其实是他嫉妒了,才会计较得失,才会想知道是否值得。就算得不到,也没必要去猜忌怀疑,就算她利用他又如何,他自愿的,并不勉强。
“景行,我呢,希望你有一段感情,不是亲情而是爱情。”
顾景行看母亲饮茶,仔细想想,却不明白。
“不要像我。”
他第一次认真的注视着母亲,若不是站在儿子的立场,他会觉得母亲是个可怜的女人,一生无爱,付出一切给了家庭,却不曾计较得失。
他不是母亲,他喜欢过一个人,恰是爱情。
*
顾景行超市回来,走到电梯的时候,看到电梯门前有几个人站着等,走近一看,是安家的人,心里大概清楚是要来找谁。
“小顾?”钱嫣有些惊讶。
安老爷子转头一看,并不认识眼前的小伙子。
安以茗睁大眼睛,看着顾景行,眼里有着巨大的惊喜,“学长,你怎么在这?”
顾景行朝他们礼貌性的点头,“我住这。”
“哦,好巧,我姐姐也住这里。”
钱嫣跟老爷子说了一下,老爷子则是打量了一下顾景行,目光如炬,有些赞许之意。
一齐进了电梯,一路无话的安学胜问钱嫣安以歌住在哪一楼,老爷子显然很不高兴,拄着拐杖,扫开安以茗的手,独自上前按了14楼的按键,安学胜顿时立在原地,有些尴尬。
顾景行靠在一旁,拿起手机看了一下。
“小顾住几楼?”钱嫣打破沉默
顾景行抬起头,随意道,“14楼。”
“那知道我们安安吗?”老爷子一听14楼,转过头看着顾景行
“就住隔壁。”
“哦,平时关系不错吧?”
顾景行浅笑着点头,“挺不错的。”
“那肯定经常麻烦你了,谢谢了。”
顾景行有些不适应,接受一个老者的谢意真的是折煞他了,“我并没有做什么,您不需要这么客气。”
电梯门开了,顾景行让他们先离开,才离开电梯,走在后面,看到他们敲门,但好像都没人开,有些奇怪,他记得她这几天都没出去,应该有人才对。
“爸,会不会根本没在?”安学胜小声问道,纵然在外如何雷厉风行,在家还是很是尊重父亲,一向轻声细语。
“那她能去哪?”老爷子瞪了儿子一眼,“不乐意你就回去,我自己等着。”
“爸,我……”
“你什么?忙你就走,没人让你来。”
顾景行关了门,摇摇头,将买来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倒了杯水,走到阳台。目光刚一扫,就看到隔壁的躺椅上有人躺着,而且应该睡熟了。顾景行听着锲而不舍的敲门声,想了想,还是出口叫醒她。
“安以歌……安以歌……以歌”
可她不为所动,除了扭了扭身子就又不动了。
“安以歌——”
这提声一喊,果然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