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失常,把镜头里的场景付诸实践了。还有的时候,他听见她上洗手间冲水的声音,会莫名其妙地在脑子里幻化出她内裤褪到小腿上的情景,也把自己搞得冲动异常。最变态的是有时他从学校回来,很晚了,她已经睡觉了,他从她卧室门前经过,居然想象自己破门而入,把她吓得惊叫起来,而他则压了上去,用嘴封住她的嘴,伸手去她睡衣里抚摸她,终于让她归顺。
如果他脑子里冒出的画面是些浪漫优雅的风花雪月,他还不至于这么羞愧,但偏偏都是些粗鲁不雅的镜头,自己简直就像色狼一样。如果她知道他的这些想法,肯定会彻底改变对他的印象,从心底里鄙视他。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又不是没跟她在一幢屋子里住过,也不是没见过她做饭,或者没听过她上洗手间冲水的声音,更不是没从她卧室门口经过,但那时从来没有过这么下作的想法。
常言道“饱暖思淫欲”,但他以前也不是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呀!难道是因为现在很久没做爱的缘故?很可能。
刚来美国的时候,虽然也是单独跟她同屋居住,但那时经常和云珠视频做爱,体内的荷尔蒙都得到了释放,心理自然比较正常。现在没机会做爱了,体内的荷尔蒙没有正常渠道释放,就生出这么多变态想法来。于是他又过回自力更生的日子,其实也是一种视频做爱,只不过对象换了,不是云珠,而是一些A片女主。连着一个星期,他每晚都做,每晚都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然后倒头大睡。
但他发现这并不能彻底驱散他那些下作想法,而且越搞越糟,不管他面对的是哪个A片女主角,做着做着,那人的脸都会变成格蕾丝,也只有在变成格蕾丝之后,他才异常激动,不然的话,做半天都不能达到爆发的地步。于是他不做了,免得不敢正视格蕾丝,好像自己已经玷污了她似的。但不做也没用,他脑子里会不断冒出那些下作的场景来,越是对自己说“不许想这些”,“这些”越会跑到他脑子里来。
他感觉得找个地方搬出去了,不然迟早会出事。
如果真做出那些下作事来,那他真的是无脸见人了。那不就像一头没有人性的野狼一样吗?主人好心收留了你,养在家里,喂你吃喝,是因为同情你、可怜你,但你倒好,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等你养壮了、养肥了,就把主人糟蹋了。
千古骂名!但一想到要搬出去住,再也见不到她了,他又万般不舍,找出种种理由来证明其实不用搬出去。就这么犹犹豫豫的,一直都没搬走。这些暗中的纠结也写在了他的脸上,格蕾丝不止一次地问他:“你是不是病了?怎么人也瘦了,精神也不好?”
他支吾:“可能是实验太忙吧。”
“你晚上回来晚,白天就多睡会儿。你这个年纪,不睡足八小时对身体有害的。”
“嗯。”
“你想吃什么?说了我做给你吃,如果你在我这里饿瘦了,你爸妈肯定要怪我了。”
他急忙说:“不会的,不会的,我吃得很好很饱。”
“那就约个医生,做个全面检查。”
“不用,不用,我没事,真的。”
“真的没事?那怎么会越来越瘦呢?你看,这里,还有这里。”她说着在他胳膊上捏了几把,在他脸上摸了一下,正准备去摸他的胸,他跳开了,气喘吁吁地说:“没事,没事,我没瘦,跟原来一样重呢,是你的感觉问题。”
她定睛看着他,幽幽地问:“是得了相思病吧?”
他吓了一跳,连声否认:“没有,没有。”
“都相思成疾了,还不承认。”
“真的没有!”
“别针的线的了,老实坦白,是不是还没忘云珠?”
他松了一口气,撒谎说:“你要说是,那就是吧。”
她着急地问:“要不要去加拿大找她?”
“不用,不用。”
“那怎么办?就这么郁郁寡欢,相思成疾?”
“你是搞心理辅导的,怎么不帮我辅导辅导?”
“我又不是搞失恋心理辅导的。”
“我还以为搞心理辅导的人对无论什么人的什么事都可以辅导呢。”
“哪里有那么神通广大?不过我觉得治疗失恋的最好方法是——开始一场新的恋爱。”
他嘟哝说:“到哪里去开始呢?”
她建议:“那个朱同学怎么样?我觉得她对你挺好的,如果她还没男朋友,你完全可以试试。”
他撒谎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还有谁呢?让我想想……这样吧,你说个大概的要求,我帮你留心。”
“我现在没这个心情。”
“一旦开始了,就有心情了,不开始永远都没心情。既然你不肯说,我就比着云珠帮你找吧。”
“真的不用。”
虽然他坚持说“不用”,但格蕾丝还是固执地在帮他比着云珠找对象,有时会拿张照片给他看,有时会指个网页给他看,但他都没什么感觉,觉得那些人好奇怪,好陌生。这都谁呀?跟我有什么关系?
快到格蕾丝生日了,他开始寻找生日礼物,经过了这一年,尤其是经过了云珠的熏陶,现在回想起去年送格蕾丝一个几十块钱的电子相册,感觉好寒酸啊!但这次连电子相册这样的灵光都不闪一下了,绞尽脑汁都想不出送什么好,一直到离她生日只有两天了,他还没想出一个好主意来。
那天晚上,他正在实验室一边等实验结果,一边在网上搜寻“女性朋友过生日,送什么礼物好”,突然听到手机响,打开一看,是格蕾丝打来的,他“Hello”了一声,就听到她嘶哑的哭声:“呜呜……琥珀……死了……”
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琥珀就是“猫儿子”,着急地问:“今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死了?”
“我也不知道。”
他急忙说:“我马上就回来,你别哭啊。”
他挂了电话,扔下已经做了90%的实验,开车直奔回家,把车停进车库,咚咚咚地跑上楼去,看见格蕾丝坐在琥珀那间屋子的地上发呆,眼睛红肿,头发散乱。
他走过去蹲在她跟前,问:“琥珀呢?”
“警察带走了。”
“警察来过了?”
“嗯,我叫他们来的,因为地下室的气窗被人砸烂了,肯定有人进来过。”
“偷东西了吗?”
“没有,但琥珀肯定是被人谋杀的。”
他有点儿毛骨悚然:“那现在地下室的气窗……”
“警察已经帮忙钉上了。”
“你觉得这会是谁干的?”
“还有谁?肯定是某个跟我抢遗产的人干的,他们想吓唬我,让我自动放弃遗产继承权,那样钱就归他们了。”
“你对警察说这事了吗?”
“说了,他们会立案调查的。但我不懂的是,那些人怎么会知道我搬到了这里呢?还知道我地下室有个气窗?我的气窗外面都是爬墙虎,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见。”
他想到有可能是赵云在网上抖搂过这些细节,但他不敢吱声。
她无神地坐在那里,头靠在床架上发呆。
他劝说道:“猫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要节哀才好,起来吧,我做点儿面条给你吃。”
她像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他小心地碰碰她:“喂,别这样,要节哀啊,我们明天再去买只猫来养吧。”
她号啕大哭起来:“我不要买猫,我要我的琥珀!它跟了我这么多年,比我的亲人还亲,自从我丈夫去世后,它就是唯一关心我爱我的人,现在连它也去了,我在这个世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拿了些面巾纸来给她擦眼泪,安慰说:“谁说只有琥珀关心你爱你?不是还有我吗?难道我还抵不上一只猫?”
她睁大泪眼看着他:“你也关心我爱我?”
“不是吗?”
“我不相信。”
“你不信也得信,因为这是事实。”
她仍然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开玩笑说:“如果你只喜欢猫,那就把我当猫养吧。喵……喵……”
她破涕为笑。
他松了口气:“好了,起来吧,别坐地上了,又硬又凉。”
她向他伸出双手。
他很乖觉地抱起她,放到床上:“你躺会儿,我去煮面。”
她嗔道:“你就会煮面。”
“煮面快嘛。”
“你煮的面不好吃。把我抱下楼去,我来煮,我煮的面好吃些。”
他吭哧吭哧地把她抱下楼,她到炉子前去忙碌,他站在她身后,仿佛漫不经心地说:“有件事说出来肯定要被你骂死。”
“什么事?”
“你答应了不骂我,我才说。”
“我答应了,不骂你。”
他把自己的“下作”思想说了一下,她非但没骂,还高兴地转过身:“真的?你真的有过那些想法?”
“嗯。”
她很高兴地转回去,背对着他说:“其实我也有很多下作想法。”
“你也有?你们女生也会有下作想法?”
“这些根本就不叫下作。”
“那叫什么?”
“叫……‘上作’……”
“你也把你的‘上作’想法说给我听听。”
“现在不能说。”
“为什么?”
“说了连面都吃不成了。”
“吃不成就吃不成。”
“你真的现在就要听?”
“嗯,我现在就想听。”
她把炉火关了:“好吧,我现在就说给你听。”
61
宇文忠见格蕾丝关了火,以为她下一个动作就是扑进他怀里,含羞带笑地诉说她那些“上作”的想法呢,哪知道她却拿出两个大碗,装上鸡汤,又把切好的葱啊蒜啊姜啊之类的作料放进碗里,然后开始往碗里盛面。
他满腔热情顿时化作煮面水,虽然在滚着,但无油无盐无滋味,注定是被倒掉的命。
她见他呆在那里,指点说:“把面端到饭桌上去。”
他机械地端起一碗面,放到饭桌上,然后返回来,再端起一碗,再放到饭桌上,但他食欲全无,只想逃到楼上去躲起来。
刚才他是不是被鬼驱使被神差遣了?怎么会那么厚的脸皮,把那些“下作”的想法都对她说出来了呢?虽然他省掉了那些最具图像感的部分,但她那么聪明的人,肯定能从他说出的部分猜想到他省略了什么。也许他不是鬼使神差,而是误解了她的那句话和那个姿势。是的,她是向他伸出了双手,但那不是因为她在地上坐久了,把腿脚坐麻木了,需要他搭个手才站得起来吗?还有紧跟着的后来,她叫他把她抱下楼去,那不还是因为腿脚坐麻木了吗?
而他就是受了这一“伸手”和一“请求”的蛊惑,以为她在向他示爱呢,哪敢怠慢,稀里糊涂就把那些“下作”想法说出来了。
他一边强作镇定地吃面,一边在心里筹划挽救的措施。就说刚才那是开玩笑的?但她听到他那些“下作”想法后,好像没生气,而是很高兴啊!
她当然高兴,看他献丑了嘛。那怎么办?豁出去了?干脆把心底那些秘密都告诉她?但好像也没什么心底的秘密啊!
他正在那里暗中筹划呢,就听她问:“怎么吃得这么纠结?是不是味道不好?”
“哪里呀,味道好得很!”
“是吗?你吃出番茄酱的味道了吗?”
“吃出了,吃出了。难怪今天的面这么好吃,原来是因为放了番茄酱!”
她哈哈笑起来:“哈哈,撒谎了吧?我根本没放番茄酱。你老实坦白,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突然一下就变了个样?”
他装傻:“什么叫突然一下变了个样?瘦了?还是胖了?”
她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抱怨:“我哪里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太聪明了,我太傻了,总是被你调戏得找不着北。”
“你被我调戏得找不着北?那是你自己找不着北吧?我还没开始调戏你呢。”
他觉得话题又慢慢转回他想要的方向了,不由得说:“是吗?那什么时候开始调戏?”
“先吃饱了再说。我今天一下班回来就遇到琥珀那事,然后连水都没喝一口,快虚脱了。你也一样咱们不是小毛孩了,不能为了贪一时之欢把人饿死了。”
他听到“一时之欢”几个字,又觉得自己先前的理解应该没错,胆子又大了起来:“哦,是这样,我还以为我表错情了呢。”
她惊讶地扬起眉毛:“你表情了吗?表什么情?”
他又懵了,难道先前的理解还是错了?
她严肃了一阵儿,呵呵笑起来:“懵了?逗你的呢!”
他夸张地呻吟说:“哦……哦……快别逗我了,再逗就要把我逗死了。”
她咯咯笑起来,没再逗他。
两个人吃完面,坐了一会儿,他起身去洗碗。
她说:“今天我来洗吧,你到各处检查一下,看门窗关好了没有,再就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他壮起胆子,以“小事一桩”的口气说:“好的,我去检查一下。”
他到各处看了一下,门窗都关好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是地下室的气窗加了栅栏式的铁条。他把家居室通地下室的门关好闩上,回到厨房,汇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