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妹妹,只要能让我快点苗条起来,你说什么,我都依你!”熊夫人笑脸盈盈,小北却觉得一阵恶寒:方才还气急败坏的骂人,这么一会儿就喊妹妹了。
脸上却仍是正轨的职业微笑:“还有一个第二,针灸呢,我们都不会,让我相公给您灸,可好?”
熊夫人早就见过前院益安堂的掌柜安之扬,明眸皓齿,面如凝脂,玉树临风,只看一眼都会酥麻,更别说让他给针灸了。
想到这儿,熊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红晕,竟然出现了小女儿才有的娇羞:“要……脱衣服吗?”
小北忍着笑,答道:“针灸的部位是腹部和后背,若是熊夫人介意,在您身上覆上一层薄纱也可。”
“……我要想想。”熊夫人没了脾气,老老实实的趴在了床上,小北连忙示意香儿继续按摩。
一直到离开,熊夫人都安安静静,时而脸红,时而娇羞,只看得香儿心惊肉跳。待她走了,连忙冲进待客的花厅,找到小北问道:“夫人,您不会真的让老爷给她针灸吧?”
“没什么啊,老爷是大夫,本不该忌讳。更何况,只是看见腹部、后腰和肩头便可,熊夫人那一身赘肉,你还怕老爷动心啊?”
现代女人露得比这更多的都有,若是安之扬连这都把持不住,也别再行医了。
香儿见小北不似玩笑,只得低着头,红着脸退了出去。
舒舒服服的过了一天,打烊时,潘良果然带着小楼过来,跟孙老爷子求宿。这房子是安之扬租下的,院子里又只有两个老奴,孙老爷子早就吵嚷着烦闷,开玩笑时还让小北帮他寻个后老伴陪伴,现在听潘良这么一说,自然求之不得。
大家玩笑吵闹了一阵儿,见潘良的笑容却一直是淡淡的,便住了嘴巴。临走时,孙爷爷还不忘跟小北说道:“放心,不出三个月,我便能还你一个能开怀大笑的好哥哥来。”
第一卷 爱情的选择题 第016章 针灸
第016章 针灸
吃过晚饭,进了内室。小北便把熊夫人的事儿跟安之扬说了一遍。
安之扬警觉的抬头问道:“灸哪里?”
“腹部,后腰……嗯,没了。”
小北已经在拣她以为容易接受的地方说了,安之扬还是暴跳如雷:“你是我娘子吗?让你家相公去给别的女人针灸,还是……还是身体?!”
“呃?”小北一脸诧异,“大夫难道不给女子针灸的吗?”
“针灸,”安之扬一脸无奈,“就算是必须用针灸这个法子,也只灸四肢啊,还要蒙上白纱。灸她的腹部……她又没病得要死,我不去。”
“呃……”小北虽然知道古代男女授受不亲,从来没想到连大夫都要这样避讳,想了半晌才试探道,“现在,熊夫人还在考虑,也许她不同意也说不定。若是她同意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香儿事先用白纱盖住她的身体,再陪你一同进去,直到你弄完为止,好不好?”
“不好。”安之扬的口气毋庸置疑。
“我已经把话说出去了。你还让我反悔不成?”小北握住安之扬的手,轻轻的甩道。
“我的事儿,你替我答应已经不对,更何况是这种事儿?我宁愿你关掉美颜堂,也不去。”安之扬冷冷的说道。
饶是小北好话说尽,安之扬就是不为所动,反而在眼底慢慢涌出苦涩来。
他捏紧小北的肩膀,冷冷的问道:“小北,你真的不在乎吗?不在乎你的相公面对别的女人的身体吗?还是这些在你们教坊司早是司空见惯了的,毫不在意?”
小北的脸沉了下来。
她最忌讳安之扬提起“教坊司”这三个字来,那是杜十娘的耻辱,也是她的。
安之扬却继续道:“说什么前事尽忘,说什么只是占据这个身体的一个灵魂,亏我从前还相信你……若是正常的女子,怎么会像你这般,为了多挣几个钱,让自己的相公面对一个只是因为太胖才针灸的女人?若是正常的女人,你我同房时,又怎会知道那么多花样?还是,你这个灵魂也天生yin贱?!”
“啪!”小北气愤之极,反手掴了安之扬一掌,恨声道:“你不肯就算了,何必如此说我?”
安之扬白皙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掌印,安之扬忍着不用手去捂,反而现出了一幅倔强的摸样:“像你这样的娘子,真是世间少有,我不曾休你。你却来打我。你看我处处不如你,便可随意欺侮我是不是?我倒真的错了,万万不该让你开什么美颜堂!你若衣食完全依赖于我,我便不信你还会打我!”话虽说得极狠,此刻对小北也似乎极恨,却终归舍不得打还回去。
小北也气愤之极,甩手跑了出去,跑进西屋客房,大力的把门关上!
翠儿正在外间绣活儿,早就听见了他俩吵闹,却不敢进去劝解,转眼见小北跑了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小北已经跑进西屋,关紧了房门!
翠儿惴惴不安的看看东屋,又看看西屋,终归还是选择开着门的东屋,颤抖的叫道:“姑爷……”
“还不快去看看!”安之扬吼道。
翠儿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跑到西屋门口,柔声请小北开门。
安之扬气得身体都在发抖,耳朵却仍旧在听着西屋的动静。半晌仍不见翠儿把门敲开,心里有些不安,却又不甘心过去哄她,只气呼呼的装作没事儿人一般洗澡、看书、睡觉。
转眼又过了一个时辰,西屋还是毫无动静,连翠儿的敲门声都弱了下来,连忙披上衣服趴着门缝去看,才见翠儿已经不知去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暗骂着哪天把这小蹄子配出去,再不留着她,自己想去看看,又拉不下脸来。
小北在西屋等着安之扬过来哄她,等了很久仍不见动静,只有翠儿过来拍门。拍了半晌,小北在门缝偷问翠儿:“姑爷呢?”
翠儿听小北没事儿,放下了心,接着跟姑爷禀报的由头进了东屋,才发现姑爷去里间浴房洗澡去了,连忙偷偷跑回来禀报。
小北气道:“你去睡吧,不用管我了。”
“姑奶奶……”
“放心,我没事儿。”翠儿听小北这么一说,才放下心来,既然不用她守着,便回耳房去睡觉。
小北等了半晌仍不见安之扬过来,心里渐渐冷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的确有些浮躁了,为了不失去一个顾客,随意替安之扬允诺。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古代大夫替女人针灸的时候还有那么多讲究,她以为,只要关键部位不露出来就行了,若是还不行,大不了整个人蒙上白纱……
代沟。
小北忽然想到了这个词。
她和安之扬又几百年的代沟,偏偏自己又穿到了这样一个官ji身上,安之扬能接受自己,娶了自己,已经十分不易,却还是会不自觉的想起自己从前的身份,不自觉的觉得耻辱,不自觉的把自己所做的一切跟教坊司联系到一起。
小北忽然一颗心塌了下去,好像是孩子们玩儿的米奇城堡,看上去威武好看,高大威猛,其实只是气吹的,只要把气放出去,只是软塌塌的塑料而已。
而自己,从前迷惑自己的东西太多,小猪,安之扬,甚至三哥。都是宠着自己的,让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原本是杜十娘,忘了自己生活在男尊女卑的大明朝……
傻,很傻,相当傻。
她一边痛骂着自己,一边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安之扬能过来敲门,说两句软话,可是,直到天色微白,也没有任何人再敲过那扇门。
小北骂了一夜。等了一夜,眼泪渐渐干涸,心痛慢慢消失,剩下的,只是冷漠而已。
她想过自求下堂,再不让安之扬犹豫耻辱,自己也不必摇尾乞怜,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自求下堂,又能怎样?难道还幻想着再找到另外一个疼爱自己,又不介意自己从前的人吗?就算找到了,自己又真的能爱上,能幸福吗?
凑合过吧。
至少,在外人看来,自己有一个好丈夫不是?
小北自欺欺人的劝解着自己,内心深处渴望安之扬疼爱自己的念想被她狠狠的压了下去。
希望越少,失望也就越少。
免得再失望,再伤心。
“姑奶奶……”小北心里想着,翠儿已经在门外敲门,她连忙抖擞了一下精神,迅速的开门让翠儿进去,自己一边洗脸一边让她喊春儿快去中跨院给自己摘两棵黄瓜,切成薄片送过来。
洗完了,小北一边按摩头皮一边让翠儿给自己穿上一身平时最爱的花钿绣袄,穿好了,春儿也端着黄瓜片进来了,小北便坐在椅子上,将黄瓜片敷了满脸,闭上眼睛让翠儿给自己梳头。
翠儿知她今日用心装饰,必有缘由,不用小北说,便加倍用心起来。待头发梳完,小北脸上的黄瓜片也稍稍干了,小北便将其取下,擦净了脸,涂上面脂,又特地画了一个淡妆,较平日更加美艳动人。
收拾妥当。小北才满意的出了西屋,春儿秋儿已经把饭菜摆下,两碗荷叶肉粥,几个清淡小菜,几颗鸡蛋。
小北也不等安之扬,一个人坐在了桌边。
正在这时,安之扬从东屋走了出来,乍一见小北,微微吃了一惊。
从他在瓜洲认识小北开始,小北从来都是素面朝天,穿衣也只看重简单舒适,虽然一样美貌清丽,却不像现在这般优雅,又带着一点点妖娆。
小北很满意安之扬的反应,含笑对安之扬说道:“相公,请用早餐吧。”嘴上客气之极,却连站起来都不曾。
安之扬这才反应过来,一边点头一边坐了过来,端了碗,一边吃一边偷看小北,想着既然她已经先跟自己说话,就是服输了,才出声问道:“娘子今日怎么装扮得这般精致?”
“小北想着,若熊夫人来了,我赔礼道歉的时候,也有面子些。”小北故意毫不在意的提出熊夫人来,看安之扬的反应。
安之扬叹息了一身,说道:“她若肯,你找孙爷爷去,我是万万不会去的。”话一说完,便大口大口的吃起粥来,连菜都不曾吃一口便吃完了,也不理小北,起身便走了出去。
翠儿见状,连忙低声说道:“姑奶奶,别跟姑爷对着干了。这世间果真没有逼着自己的夫君去给看别的女人身体的,就算是看了胳膊腿脚,也毁了那女子的清誉,要是那女子未婚,便只能嫁给姑爷不可了。”
小北暗暗流汗,心道:“那为什么电视剧里女主角一中毒,男主便扒光了人家的上衣,运功疗伤?”
吃过了饭,便有常客上门,小北照例去寒暄一番,便让一直跟着伺候的丫头们继续。
不大一会儿,熊夫人也来了。
小北按捺下心中的惴惴不安,笑盈盈的迎上前去问道:“夫人来了?”
熊夫人红着脸拉小北进屋,不好意思的说道:“想来想去,还是罢了,还让春儿那丫头给我按摩吧,免得被人听去了,反而更加不好。”
小北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脸上却毫不显露出来,笑道:“一切都听夫人的。您只要按我说的那样饮食、运动,再加上按摩,定然可以瘦下来的。”
“好妹妹,我信你。”熊夫人不知抽了哪门子风,态度温婉得不行,让小北反而不舒服起来,忙着喊来香儿,精心伺候着熊夫人。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小北和安之扬却有意无意的冷战起来。小北睡在西屋,安之扬想喊她回去,又怕丢了脸面。两人照样说话,说的却都是无关痛痒的场面话,即使说得深些了,也必定说的是公事。
小北照常吃饭,睡觉,起床,照看美颜堂,潘良若来了,小北脸上的笑意倒比对着安之扬的时候更多了些。安之扬的脸上也越来越冷,小北佯作不知,只等着安之扬来哄一哄自己,还负气般在心里对自己说,不哄就不哄,谁没有谁都活得了。
小北不明白,自己想得挺开通啊,自己的笑容之下,为何还在隐隐作痛?
*** ***
打烊之后,小北左右无事,便请孙爷爷教自己针灸。
孙爷爷道:“让阿扬教你去。”
“他啊,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还不如直接跟您学,也免得被他领入歧途。”
小北只是玩笑之语,却碰巧被安之扬听了去,安之扬的脸色更差更冷,干脆去安庆院子里跟阿嬷说话去。
阿嬷笑盈盈的拉着安之扬的手,慈爱的双眼仿佛还是看着几岁的小孩子,问道:“阿扬,你媳妇可有身孕了?”
“没有。”怎么逃到了这儿还是有人提起她?安之扬心里苦闷,却怕阿嬷担心,只是微笑。
“哎!”阿嬷叹息道,“你都二十二了,早该当爹了,怎么还没有动静?不如,让你爹,还是让你孙爷爷给她看看,抓两服药吃?阿嬷像你这么大时,你爹都提着木棍满世界跑了。”
“……”安庆满脸黑线。
说了会儿话,安之扬看天色已晚,便跟阿嬷和爹爹告辞。
阿嬷嘱咐道:“傻孩子,别大意喽,让孙爷爷给瞧瞧,我都来了几个月了,还不见动静。”
安之扬点头微笑,只说记下了,骑上马,慢慢悠悠的回去,快到家门口儿,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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