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别再去外面惹祸。那皇帝对你倒是不错,只是你这样的性情,去了皇宫那种地方,定有不少苦头要吃。安之扬也还疼你,就是太迂腐了些。你年齿已长,自己的婚姻大事要放在心上,早早的安定下来才好。”
小北虽然知道潘良说得有理,嘴上终归还是不肯认输,争辩道:“三哥不也想好了终身不娶?我便学你,终身不嫁,咱兄妹也有个伴。”
“真是越说越没正经。”潘良虽然摇头苦笑,心里却是爱听她这样胡闹的,正要多说几句,小楼却已经在窗外催促:“三当家……”
小北连忙说道:“你快去忙吧,别让二哥久等。晚上我再去等你。”
潘良用力握了握小北的手,只觉得还有好多话没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起身离开。走到门前那一刻却又回过头来,说道:“照顾好大哥。”
“我知道。”小北点头笑道。
潘良嘴角微微一勾,终于还是走了。
翠儿望着潘良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处,笑道:“若三当家与姑奶奶不是兄妹,倒是一段好姻缘呢。”
小北还没说话,水灵也推门而入,扬声笑道:“姑姑,水灵好羡慕你。我从小在泗水盟长大,三叔都没跟我说过这么多话。皇帝也对姑姑那么好……姑姑,你教我,怎么才能让人喜欢自己?”
“我现在就很喜欢你啊!”小北拉过水灵,笑嘻嘻的看着她的眼睛,“还是你想让某一个人喜欢上你?”
水灵绞着丝帕,羞红了脸,终于抬头对翠儿说道:“啊,我有个绣样落在房里了,请翠儿姐帮我去拿。就是荷花那张。”
翠儿笑着看了小北一眼,夸张的福了一福,便笑眯眯的出去了。
水灵见翠儿走远了,才拉紧小北的手,眼底泛出泪光:“姑姑。水灵一见您便跟您投缘,有些话,不愿跟我娘讲也想跟您讲。您不会笑话我吧。”
“傻孩子,”小北忽然意识到水灵可能会跟自己说什么,心底有些害怕,希望自己猜错了,却见水灵的泪珠滚落下来,连忙说道,“我也很喜欢你呢,也觉得跟你投缘,虽说是侄女,却像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又怎会笑话你?”
水灵破涕为笑,大方的说道:“姑姑,我喜欢之扬哥哥,您跟他熟识,教我怎么让他也喜欢我?”说完了,眼睛便一瞬不瞬的盯紧小北。
虽然早已料到,小北的心底还是有些酸痛。但该来的总会来,没有水灵,还有冰灵火灵……小北暗暗怨念着,只得坦白说道,“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不熟悉时,看他冷冰冰的,拽得不行,熟悉了,他便会特别体贴。你只要对他好,他定然也会喜欢上你的。”
“对他好?怎样算是对他好?”水灵连忙问道。
小北其实也不太清楚。她甚至不知道安之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自己的,更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只是懵懵懂懂的觉得跟他在一起舒服甜蜜……
想了好久,小北终于说道:“我想,对他好,便是关心他,疼他吧。他是个爱干净的人,也许你亲手帮他洗衣服?或者,亲自下厨做些好吃的给他?”
水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道:“我明白了,一会儿我便帮他洗衣服去,再给他做些好吃的放进他房里。”
小北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对他好有很多方式吧,只是我暂时想不到罢了。你若能跟在他身边,急他所急,想他所想,也许更容易些。”
水灵高兴得一跳多高,跟小北道了谢,便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小北看着水灵的背影,虽然有些失落,却又安慰自己道:如果自己真的与安之扬无缘,水灵干净纯洁,和他正好相配吧。若他俩因此便结成姻缘。只能说,这是天意,自己根本不是安之扬那一壶茶。
接下来这一天都没见水灵,小北也让翠儿帮着,给潘良准备了些长途跋涉需要用到的东西,几块方巾,一把梳子,一点祛暑解乏的药品,几双袜子……想到什么便往包袱里放,不知不觉也弄了一大包,整整齐齐的包好。才发现一天的时间早已飞速而过,跟着含韵、二嫂等人吃过晚饭,便去中跨院等着。
刚到中跨院,只见水灵一脸委屈的站在院子当中,扭脸看到小北,便掩面跑回内院,小北想追过去,安之扬已经从房里走出来,拉着小北的胳膊便要进书房,小北觉得伤口撕裂般疼痛,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安之扬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立刻停了手,却不愿去认错,只是气嘟嘟的看着小北。
小北不理他,只想去瞧瞧水灵,安之扬却拦在小北面前,挡住她的去路:“穆小北,你欺人太甚!”。
翠儿见势不妙,又不好从中调解,只好说道:“我去看看水灵小姐。”便转身跑进了内院。
小北气道:“主子被恶人欺负,你倒先跑了……”翠儿虽然听见了,却不敢掺和,只飞快的跑进去,在内院找了找,见水灵躲在小北的房里在哭,连忙跑进去宽慰。
安之扬拉着小北没受伤的那支胳膊进了书房,重重的关上房门,抱住小北便要亲吻,却没有一点平时的温柔。小北肩上有伤,根本使不出力气推他,只得重重的踩了对方一脚,安之扬吃痛,后退了几步,靠在书架上,却仍然气呼呼的看着小北。
小北气道:“你们俩生气,找我干什么?我……”边说边捂住受伤的肩头。只觉得那里火辣辣的疼。安之扬看着心疼,却狠着心不过去,恨恨的说道:“你喜欢皇上也好,三当家也好,我安之扬绝不拦你,你何必指派水灵过来烦我?你怕我对你死缠烂打不成?”
小北这才想起自己早上跟水灵说过的话,见安之扬这样生气,心底不觉闪过一丝甜蜜,忍着疼笑道:“怎么了?人家女孩子对你好,你还不喜欢吗?”
安之扬见自己气得浑身发抖,小北却在嗤笑,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一颗心几乎抖成了一团,憋了好半天才发出狠话来:“原来是真的,原来是真的!你早就忘了你我当日船上的诺言,一颗心只放到你的皇帝公子身上!你不要我纳妾,原来只是对我而已,那朱公子三千佳丽,你却毫不在意!果然是荣华富贵重要些!果然是水性杨花的烟花之辈!我当日真是错看了你!!!”
话一说完,安之扬便甩门而去!
……
这就是知己,他知道自己心里哪块伤疤最疼,生气了,便来戳痛哪块!毫不留情!
小北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着,只觉得心比伤口更痛,一丝苦笑凝固在嘴角,却早已忍不住泪流满面……
安之扬回了房,偷看小北半天都不曾出来,也觉得自己说重了,想过去宽慰他一下,好好的跟她说些好话,却总不甘心。正在犹豫,爹爹安庆和唐望也回来了,便更不敢出去,反而栓紧了门拴,仿佛拒绝小北来跟他解释一般,在门前站了良久,又把门拴拉开,怕小北万一真的想来,到了门口却进不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小北还呆在书房里不曾出来,安之扬放心不下,一直趴在窗口往外看,盼着潘良快些回来,看看小北怎样了。
没看到潘良,却看到二当家令狐禅走了进来,却不做停留,只敲门进了内院。过了一会儿,又见翠儿领着令狐禅出来,进了书房。
安之扬几乎把耳朵贴在窗口,却什么也听不到。不一会儿,只见令狐禅和翠儿扶着小北从书房走了出来,小北深深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色。扶到内院门口,翠儿独自一人跟小北进了院,令狐禅却转身回到安庆门前,敲门叫道:“安大夫!”
安庆的门很快打开,正跟二当家见礼,二当家笑道:“小北这丫头,不知怎么扯动了伤口,那血浸透了棉布,连衣服上都是。烦劳您再帮她看看,是不是需要重新上药,免得她夜里疼痛。”
安庆答应着回屋背了药箱,跟在二当家后面去了后院。
安之扬这才知道,自己方才发疯般拉扯小北,真的弄伤了她的伤口,她方才一定疼极了,却仍然对着自己微笑,自己怎么……他恨恨的骂着自己,早已忘了小北替水灵支招的事儿,只等着明日早起晚点去医馆,先去看看小北的伤势,跟她道个歉去。
这样辗转反侧了一晚,好不容易盼到天色变成了鱼肚白,听着丫头婆子们都已起来清扫,连忙穿上衣服,在后院门口辗转反侧,想着要是有个人出来,就问问小北起床了没。
正在等着,他忽然听到院内一声惨烈的惊叫,然后才听出是翠儿的声音:“夫人!夫人!姑奶奶不见了!”
第一卷 爱情的选择题 第089章 春光乍泄
第089章 春光乍泄
安之扬大惊失色。顾不得礼节便冲进了内院小北的卧房,只见床上乱乱的,薄被胡乱的掀在一边,里里外外都没有小北的身影,桌子上还有看了一半的书,书签还夹在那里。
他连忙又冲进正房,只见翠儿在那儿哭个不停,含韵眉头紧锁的正在训斥:“……昨晚小北就莫名其妙的牵动了伤口,今早又来告诉我她不见了!若不快快的给我找回来,就给我滚出莫府!”
安之扬第一次看到含韵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更加慌乱,连忙拉过翠儿问道:“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发现的?!”
翠儿抽抽噎噎的答道:“昨晚从中跨院回来便不爱说话,安大夫给重新换了药,姑奶奶还坐在那儿看了会子书。我见半天不翻一页,以为是三老爷提前走了,来不及跟姑奶奶道别,姑奶奶心里难过呢,便劝着早早的睡了。我怕姑奶奶夜里伤口疼痛,还进去看了两遭,都好好的躺在那里,面朝里睡得正香。谁知道。一早儿起来,我再进去看,屋里就没人了……”
“她可带走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衣服都在,连鞋子都不曾穿,平素最爱的那支竹笛都没带走。”翠儿的抽噎声更甚。
正哭闹着,乔氏和水灵也赶了过来,水灵见了安之扬,委屈的看了他几眼,便低下头站在乔氏身后。含韵又着急的把翠儿的话跟乔氏学说了一遍,乔氏皱眉道:“这院门紧锁,晚上又有当值的兄弟,妹妹又不是他们那些练家子,自己也走不了啊?”
含韵急道:“今日泗水镖局开张,三弟昨儿个又提前走了,现在咱们一群娘儿们,这可怎么是好?万一皇上哪天心血来潮又差人来找她,咱上哪儿再给他变出一个穆小北来?!”
水灵想起昨晚的事儿,偷眼看了看安之扬,却不敢说话。
安之扬心里七上八下,心道,就算自己昨晚触怒了她,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半夜三更的又能去哪儿?想到这儿,心里暮然一惊,连忙说道:“鞋都没穿,该不是让人给掳走了?!”
含韵“啊”了一声。连忙说道:“先给二弟个信儿,让他差人去找吧!”
乔氏点头称是,喊过丫头去给二老爷传话,见含韵脸色惨白,连忙过去宽慰道:“四妹是贵人,福大命大,大嫂放宽心思。”
安之扬顾不得再听她们唠叨,急急的跑了出去,迎面碰上安庆,安庆一把拉他不住,从身后喊道:“慢走!有点读书人的样子!”安之扬早已两耳轰鸣,根本没听到安庆的“教诲”,飞快的跑出院门,直奔令狐禅的小院。
令狐禅正急急的赶出来,安之扬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问道:“三当家走了多久?走的那条路?请二当家给我一匹快马,我去追他!”
令狐禅皱眉道:“是为了四妹的事儿?三弟出门走镖,咱们就别用这些事儿去烦扰他,不是有我在?我派出几个兄弟四处寻找就是了。我正要问你,四妹在京城可有什么亲戚朋友?或者,有什么仇人?”
安之扬眼眶通红。急得声调都变了:“她虽是京城人士,却早已前世尽忘,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有什么朋友或仇人。难道……难道是皇帝把她掳走了?!”
“屁话!”令狐禅狠狠的瞪了安之扬一眼,喝道,“这是你当说的话吗?!皇帝若要四妹进宫,接走便是了,何必半夜将她掳走?!快回你的医馆去,别在这儿添乱了!等我我安排了兄弟出去找她,还要去镖局!今日镖局开业,帖子都发出去了,万万不能失信于人!”
安之扬被令狐禅甩到了一边,眼看着他们去了莫府,呆楞了一会儿,心里暗暗拿定了主意,重新跑回小北的卧房,找出那支竹笛,也不理众人的询问阻拦,去马厩牵了一匹快马,策马扬鞭向紫禁城跑去。
到了紫禁城承天门门口,侍卫哪里让他进去,他扬了扬手里的竹笛说道:“这是皇上的竹笛!你们不认识吗?快快给我禀报!只说人命关天!”
侍卫素来听说皇上爱笛,却不知道这支到底是不是皇上的,本想将安之扬轰走,又怕万一真的耽误了皇上的大事,小命不保。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说道:“一会儿就要早朝,公子不如在这儿稍等片刻,万一有认识这支竹笛的大人,确认这的确是万岁爷的东西。下官定去给公子禀报。”
安之扬赶来找朱翊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