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若还是没有说话,她跪倒了地上,樱花飘落了一地。
“哈哈”
逸隐不再说话了,他狂笑着离开了樱花林,他那孤寂的身影被皎洁的月光拉长了许多,笑声中藏着道不尽的凄凉。
“你刚才为何不为自己辩解?”
“这与你无关,还请郡项王以后自重。”
说完樱若从地上站了起来就想往樱若殿的方向走,突然逸郡又拉住了她的手臂,说:“这当然与我有关系,因为我已向父皇奏请,请求他把樱若郡主赐予我。”
樱若停下了脚步,突然她把逸郡拉住她的手臂给狠狠地甩开了。
“郡项王,你觉得这游戏好玩吗?”
“游戏?这怎么会是游戏,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心不比皇兄对你的少。”
樱若冷笑了一声,道:“我看郡项王不是对我有心,而是对皇位有心吧。”
“樱若郡主这种事可不是可以乱说的呀?”
“你想利用我牵制住太子殿下,不是吗?”
郡项王也笑了,他的笑容在这夜色中显得更加的邪魅。
“当初我见之时就觉得你不简单,果然如此,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父皇明天就会下诏赐婚于我们。”
“你别妄想了,我不会让你做出对太子不利的事,我宁愿死也不会和你成亲的。”
“那就等着吧,看外跑倒要看看到最后谁能阻止的了。”
说完逸郡的笑声响彻整片樱花林,樱若知道他所说的也许是真的,如今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是无论怎么样她都要好好的保护太子,这是她今生所欠他的。
第十四章 夜来樱花落(四)
嫣然欲笑媚东墙,绰约终疑胜海棠。颜色不辞脂粉污,风神偏带绮罗香。
园林尽日开图画,丝管含情趁艳阳。怪底近来浑自醉,一尊难发少年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郡项王与樱若郡主才子佳人金童玉女,特此赐婚,即日完婚。”
徐公公读完圣旨后,把圣旨交与了婧微。
“樱若郡主恭喜了,郡项王乃是国之栋梁品貌非凡,为人做事都深得民心。”
樱若的心一直在转动,许久她笑着说:“徐公公,我想见见皇上,我虽不是皇上所生,但是这几年来皇上一直都把我当做亲生女儿,现在我要嫁为人妇,做女儿的总要和爹爹有些话要说。”
“这”
樱若把头上的湾步邀锦钗取下,然后递到徐公公手中,说:“还请公公通融通融。”
徐公公笑着把金钗放入了长袖之中,说:“郡主随我来。”
婧微本想跟着,却被樱若给拦住了,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单纯,她不想把婧微也牵扯进来,这一次她也只能放手一搏了,虽然无论输赢最后受伤的都会是自己,但是无论怎样她都不能让太子处于危险之中。
这是樱若第一次来仰尊殿,仰尊殿是皇上下朝批阅奏章休息的地方,四面都是用红砖铺砌而成,瓦缝参差直栏横槛钉头磷磷,日星隐耀富丽堂皇,宏伟壮观巍峨壮丽。
樱若与皇上其实未见几次,也只是每次有什么重大节日之时她便与众人坐于他身旁,甚至他们也从未说过一句话,所有的关于皇上的话音都是从徐公公口中的圣旨而知。
樱若跪倒了地上,双手扑在地面上,头往下低着,她知道这才是见皇上的标准礼仪。
“皇上,奴婢有话想要禀告。”
皇上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望着樱若。
“把头抬起来,这几年你‘樱若’这个名字朕可以说是耳熟能详呀,可是朕却从未见过你。”
樱若抬起了头,眼前的帝王已是垂暮之年,但依旧气宇轩昂神采奕奕。
“果然长得天香国色倾国倾城,怪不得太子和郡项王都争相想要纳你为妻,只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
皇上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他站在樱若的前面,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瞬即袭向来了樱若,但是皇上没有叫她起身,她也只能依旧跪着。
“皇上既然知道红颜多薄命,想必皇上也应听过另一句话?”
“什么话?”
“红颜祸水。”
皇上大笑,他捋了捋嘴角的胡须,眼睑边的鱼鳞纹更加的明显了。
“朕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国色天姿的女子口中听到这一个词,真是稀奇。”
樱若的双膝开始麻痹,许是跪的时间太长了,皇上似乎也意识到了,便让她起来说话。
“皇上有惊才风逸 ,不难想象出若把樱若赐予郡项王所带来的后果。”
“喔,郡项王待你一往情深,这又有什么后果可言。”
樱若轻轻笑了,皇上自是明白她口中的后果,不过他想让她亲自道出,如果皇上一心想要把皇位传给太子,那么今天她就会成功,如若皇上心中满意的接班人是郡项王的话,那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均会付诸东流。
“皇上既然明了郡项王对樱若的感情,则更会明白太子与樱若之间的种种。”
“你与太子之间是你亲手摧毁的,不过若你现在已然后悔,我还可以满足太子的心愿,立即下旨撤销你与郡项王的婚礼。”
樱若又跪倒了地上,说:“皇上,我与太子之间已无可能,但我与郡项王之间则更不可能,皇上应该知道自古手足相残就为了一个皇位,如若郡项王迎娶了樱若,那么只会把太子陷入危险之地。”
“那你想怎么样?”
“请皇上立即批准樱若出家为尼,用樱若的下半生为夷国祈福,报答皇上这么多年对樱若的养育之恩。”
第十五章 夜来樱花落(五)
一字新声一颗珠,转喉疑是击珊瑚。
听时坐部音中有,唱后樱花叶里无。
汉浦蔑闻虚解佩,临邛焉用枉当垆。
谁人得向青楼宿,便是仙郎不是夫。
樱若的话刚落,皇上也被镇住了,许久他说:“樱若郡主,你果真想如此。”
“请皇上立即批准樱若出家为尼,用樱若的下半生为夷国祈福,报答皇上这么多年对樱若的养育之恩。”
皇上点了点头,他走到玉漆雕龙桌旁俯身在圣旨下写了一段话:樱若郡主自十岁进宫至今感激皇恩浩荡,特批她出家为尼为夷国祈福。
“你明天一早就起程,从此你便消失在夷宫,无人知晓你在何处修行。”
樱若没有再说话,她接过圣旨后又向皇上福了福身就转身离开了,回到樱若殿之时却见逸隐正站在屏风内,他的背影显得甚是落寞孤单,樱若赶紧把手中的圣旨塞到了衣袖中。
“你找父皇何事?是因为与皇弟的亲事吗?”
樱若福了福身,不说话,她知道今天也许是她与逸隐最后一次见面了,她本就不属于这个皇宫,离开终是必然的。
逸隐突然转过身狠狠地拽着樱若的玉手,说:“樱若,你若真心想嫁与皇弟,我定然祝福你,只要你幸福就行,如若将来皇弟有负于你,我必然让他付出一生的代价。”
说完逸隐没有一丝的滞留就离开了,樱若再也支撑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早已抑制不住了,婧微拿出思娟想要帮樱若擦去泪水。
“郡主,你为何不对太子说出你的真心,你既然不爱郡项王,又为何要嫁与他,这样不是苦了许多人吗?”
“婧微,我走之后你就回到太子身边,他需要你的照顾。”
“郡主为何如此说,郡主嫁到郡项王府,婧微也要跟随前去照顾。”
樱若苦笑了一声,明日之事千万不能与婧微说,她虽对自己忠心,但是她定会告知太子,到时就会功亏一篑了。
“我嫁到郡项王府之后,那里必会有很多的下人照料我。”
“郡主是嫌弃奴婢了,自奴婢九岁之时跟随郡主,早已将郡主当做奴婢的亲姐姐,现在姐姐嫌弃奴婢了,就让奴婢去照料太子。”
婧微说着说着跪倒了地上,泪,打湿了她的衣裙。樱若何尝不是如婧微这般呢?五年的感情,她们之间早己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更如亲人一般,可是她不能让婧微随她出宫去受苦,况且宫外的世界她从未经历过,不知凶险如何?
“就这么说定了,婧微你现在就去收拾衣物,立即离开吧。”
“不,不”
婧微的玉手突然拉住了樱若的裙摆:“郡主,你就可怜可怜婧微吧,让婧微服侍你左右。”
小太监小酌子跑了进来,木讷的看着这一切却不知该如何做?
“小酌子,立即把婧微给我拉出去,我不想再见到她。”
“这”
“快点。”
樱若几乎是狂叫的,对不起了,婧微,姐姐不是真的想这么对你,只有在太子身边你才会安全,他定会保护你的。
第十六章 夜来樱花落(六)
雪来比色,对澹然一笑,休喧笙笛。莫怪广平,铁石心肠为伊折。偏是三花两蕊,消万古、才人骚笔。尚记得,醉卧东园,天幕地为席。回首,往事寂。正雨暗雾昏,万种愁积。锦江路悄,媒聘音沈两空忆。终是茅檐竹户,难指望、凌烟金碧。憔悴了、羌管里,怨谁始得。
樱若一夜都未眠,她透过窗户看到婧微一直都跪在樱若殿外,外面下起了小雪,渐渐地,雪越下越大,可是婧微却丝毫没有想要离去的意思。
樱若拿起雨伞跑出去撑在了婧微的头上,雪花顺着雨伞的弧度翩然而落,婧微抬头看了看樱若,哭道:“郡主,婧微求求你,不要赶婧微走。”
樱若蹲下身扶起了婧微,她的双手被雪冻的冰凉,娇小的身躯因寒冷而瑟瑟发抖,原本如花似玉的脸庞已然一片苍白,雪花沾满了她的青丝,樱若伸手轻轻地为她拂去身上的雪花,说:“好,不过,从现在开始我做的任何事你都不准问理由。”
“嗯”。
婧微笑了,翌日凌晨大雪已经覆盖了整座夷宫,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散漫天涯色,乘春四望平。不分残照影,何处断鸿声。 缭绕先经塞,霏微近过城。因风低未敛,带雨重还轻。干吕知时泰,如膏候岁成。小儒同品物,无以答皇明。
婧微已经听从樱若的吩咐把二人的行李都收拾好了,自始至终她一句话都未说,只是一切都听从樱若的吩咐。
婧微的右手微樱若撑着雨伞,左手的手臂上挎着行李,她一直都是精明的,她知道樱若今日与往常不一样,但是她又不可以问,所以只有撑着雨伞跟随在樱若身边。
现是卯时,皇宫还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樱若又去了一次樱花林,樱花已经片片凋落了,毫无生机,该凋落的终会凋落,该离开的也终会离开。樱若不再留恋了,她转身就想离开,皇上说的对,从此樱若就不再属于这个宫中,宫中再无 “凤舞霓裳”之舞。
“婧微,我们走吧。”
说着二人便往东城门走去,玉足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串串脚印。
“郡主,我们这是要出宫吗?”
“嗯”。
“去郡项王府吗?”
樱若没再回答了,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逸隐再见了,没有樱若的绊脚,你将会是一个千古明君的。
“樱若,樱若”
樱若惊讶的转身却看见一个身着单薄的男子向她跑来。
第十七章 夜来樱花落(七)
千门万户雪花浮,点点无声落瓦沟。
全似玉尘消更积,半成冰片结还流。
光含晓色清天苑,轻逐微风绕御楼。
平地已沾盈尺润,年丰须荷富人侯。
樱若惊讶的转过身,却见逸隐身穿单薄的衣物跑到了他的身边,他的青丝一片混乱,应该刚从睡梦中惊醒。
“樱若,你要去哪儿?”
樱若不想回答,她想要转身离开,却发现手已被逸隐紧紧地揣在怀中,她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出他的体温。
“太子殿下,赶紧把袍子穿上吧,外面很冷的。”
跟随来的宫人想要把衣物为逸隐披上,却被他给狠狠地推开了。
“樱若,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要你做我的皇后,我要你将来母仪天下。”
“将来母仪天下的不会是我,是碧瑶。”
“你明知我的心,你为何又要如此逼我?”
樱若闭上了美眸然后狠狠地把逸隐往后一推,她不再看他,转身就想跑。
“樱若,你若真不想做我的皇后,也可以做我最宠爱的妃子,我会一辈子疼你,爱你。”
樱若依旧往前跑,她担心自己一旦慢下来了就再无心想要离开了。
“父皇说你要出家为尼,是真的吗?”
樱若听到这句话后步伐放慢了,她以为这是她与皇上之间的秘密,至少在她还未离宫之前,哪知他却将此事告与太子,这是为何?
“如若你当真要出家为尼,我定当陪你,我会找一间离你的庵堂近的寺院,削发出家。”
此时的樱若再也无法移动脚步了,不知是积雪太厚,还是心太重。
“太子,你这是为何?天下人还需太子。”
“天下人离开我,自有他人来弥补,而你一旦离开我,却无任何人可以代替。”
身边的宫人突然都跪倒在雪地里,大叫:“太子殿下,您还是快快回宫吧,您看您的双唇冻的发紫,手也冰凉。”
逸隐走到了樱若的身边,说:“樱若,不要走,如若你真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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