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笑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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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笑西楼-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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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淡了。”西门楼吃一口,大口嚼着摇头,被尉迟玥一托盘砸在头顶:“少废话。”

等众人收拾停当便都觉得累了,都熄灯睡下,今天一天在侯家堡折腾的实在辛苦,众人躺下很快就听到鼾声此起彼伏。

图广利却有些辗转,推推身边的西门楼:“小楼,你睡了没?”

“没。”西门楼本来就快要睡着了,被图广利推醒,只能回答一句。

“小楼,你说,咱俩这年纪,算小是算大?”图广利压低了声音。

“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咋了?”

“你说,我要是现在,看上了个,姑娘。。。。”

“你,看上谁?那个母夜叉啊?”西门楼惊诧。

“母夜叉是你的,我是兄弟,兄弟妻不可欺。”图广利说的严肃,西门楼听的差点被口水呛死:“胡说什么,当心我抽你。”

“小楼,我说真的呢。”图广利开口。

“谁啊?”

“就那个,南宫夫人身边那个,粉衣,姑娘。”图广利艰难的说完,用被子蒙住了头,活似一个羞涩的乡下少年。

西门楼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图广利蒙在被子里活似蚕茧一般扭来扭去:“我说,广利,那个娘们,一脸的妖道样,不是什么好人,你可想想得了,别真看上。”

西门楼的话音冷,图广利觉得不好意思,从被子里探了头出来:“我就开开玩笑。”说完赶紧闭了眼假装熟睡。

西门楼也不当真,自己闭了眼休息,就这会,听到后门又有拍门声,狗又开始叫唤,西门楼皱眉用被子蒙了耳朵,晏庄却坐了起来,贴着窗纸细看,不多时只见一人牵了一匹马进了院子,栓了马被喝醉的婆子领到了他们睡觉的房门口,喝醉的婆子念叨说:“你们都是爷们,将就一宿不要嫌弃才好。”

“多谢大娘。”听了声音,晏庄竖起一指:“噤声!”众人都愣了一下,西门楼也听门口的动静有些熟悉,用被子蒙住了脸,缩的更紧。

门开了,侯家修进了门,往离众人最远的墙边躺下,用被子蒙了头睡觉,众人不敢大声喘气,不知侯家修此来是善是恶。

侯家修睡下没多久,西门楼紧张劲就过去了,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却又听到拍门声,犬吠又响起,侯家修噌的一声坐了起来,趴在窗边细看,晏庄眯起眼紧盯着侯家修的表情,只听院子里传来说话声,依旧是那喝醉的婆子:“哎呦呦,小姑娘家家,怎么自己一人上路的哦。”

“大娘,我要往建康府去探姑丈,家里只我一个孩子,父母身体不好,此去只能我一个了。”这句话真假倒还没人计较,图广利却先打个激灵,这声音,分明就是南宫夫人身边的嫣儿的声音,图广利抿了抿嘴,激动的脚趾头都抽搐了。侯家修咬咬牙,皱眉,半天仿佛下了决心一般又躺了回去,晏庄心里也奇怪怎么嫣儿到了这边,西门楼听着熟悉,再感觉到图广利的激动样儿,猜到了是谁,心里笑话图广利,伸脚踹了他一脚。

图广利被西门楼踹了一下,闭了眼,呼吸还有点紧张,暗道:“好容易睡一夜,竟是睡不着了。”

17

17、稻草人 。。。

屋里几个人只听嫣儿进了隔壁的房间,图广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想着不知道嫣儿进了隔壁的房间会不会跟尉迟玥打起来,自己担着心,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准备听见不对劲的动静便立时冲过去好拉开两人,不由自主的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呼吸都有些不在节奏上。西门楼也有些担心,暗想:这毒婆娘跟母夜叉打过一架,如今遇见,岂不是天雷勾地火?

屋里其他人的心思也没轻松到那里去,过了也不知多久,只听到沉沉的鼾声响了起来,几个人都惊诧的微微抬头,竟是躺在墙根下面的侯家修睡着了。

一夜众人都没听到隔壁的动静,第二天鸡鸣几声,隔壁的房门打开,听着有人出来打水的动静,几个人也不顾侯家修仍躺在床上,蹭的爬了起来,七手八脚穿上衣服推门冲了出去,五个老爷们从小门里挤出去,把外面打水洗脸的尉迟玥、田玉蓉二人吓了一跳,俩人睁大了眼睛看着五个一脸严肃,衣衫歪歪扭扭的男人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自己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是否有不整的地方。

“没,没事儿吧。”西门楼喘着气,尉迟玥睡的头发凌乱,自己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伸手挠挠本就一团乱麻的头发:“没事儿啊?”

“那个,那个,用毒的,你们?”西门楼不知该怎么问,晏庄和阮憔二人已经自去整理衣衫梳洗了,桑千秋看看自己的衣服,又默默的退回了房间里把落下的衣服穿好。

“啊?”尉迟玥又挠挠一头乱发,房门开了,嫣儿散着头发,拿着一把金丝牛角梳细细的梳理着,依靠在门框上看着西门楼图广利二人笑:“什么事?怕我毒死了她俩,还是怕她俩打死了我?”

图广利一回头,看到晨曦晒在嫣儿蜜色的皮肤上,黑亮的头发瀑布一般披在嫣儿的肩头,张大了嘴,傻呵呵的应了一句:“怕你受欺负。”

西门楼一愣,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尉迟玥翻了嫣儿一眼,自己转身低头梳洗,在木盆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的发型,顿时涨红了脸,自己竟是这般模样,而刚才阮憔似乎也在,尉迟玥心虚的抬头看看田玉蓉,一看之下顿时气馁,田玉蓉本就是用金环束发,发型简单,早晨起来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不似自己的发型,已经如同风吹芦苇荡一样。

尉迟玥郁闷的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只能自嘲的想,反正自己已经不打算贴着阮憔了,看见了便看见了,顶多被笑笑而已

西门楼不愿呆在嫣儿身边,拉扯着图广利要走:“走走,厕所去。”

“哦,哦。”图广利被西门楼拉着踉踉跄跄走着,仍死死扭头盯着嫣儿不放,直到被西门楼拉进茅厕闻到臭味才醒转,仍是摆出一张沉醉的脸:“小楼,真美,真美。”

“这娘们不是好人,你可别招惹她,知道么?”西门楼赶紧退了图广利一把,图广利哼了一声,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西门楼暗想反正也不是一路人,就算相遇,嫣儿那风骚样子估计也看不上图广利这样的土包子。

侯家修起了床穿好衣服披着头发将发带要在嘴里走出门,与院子里已经梳洗完毕穿戴整齐的众人打了个照面,一愣站在那里,忍不住心慌,右手抬起捂住了胸口,左手扣住了一柄飞刀:“你们干什么跟踪我。”伴随他开口说话,发带落地。

“谁稀罕你,哪知道这么倒霉,又遇见你。”西门楼没好气,遇到侯家修这样样貌不凡武艺超群的“才俊”,西门楼总有种说不出的自卑感。

这句话倒是让侯家修心里好受了一些,收了左手的飞刀,右手却仍放在了胸前,眼睛紧盯着众人蹲下捡起发带,田玉蓉嘴角上翘,眼神闪烁了一下。因嫣儿和侯家修都出现在这里,晏庄本想再这户人家用早饭的,此时却觉得早点上路比较好。

几人背了包袱,套车牵出坐骑,准备开门出去,侯家修自己小心翼翼的盯着嫣儿,不防嫣儿在众人背后咳嗽了一声:“哎,你们,要不要我告诉你们点好消息。”嫣儿抱臂微笑,看着回头盯着自己的几个人:“这些消息,你们出去,花银子买都会嫌晚的。”

“你说,你说。”图广利忍不住开口,被西门楼狠狠的瞪了一眼。

“从这个村出去,官道上至少埋伏了七八波贼匪,等着你们,各条北上的小路都是各路夺宝的人马,出去之后,九死一生。”嫣儿笑嘻嘻的给自己的发辫上戴上最后一朵珠花,尉迟玥有些羡慕,这个女人不看着镜子竟能梳出这么精细的发型,自己对着镜子鼓捣半天才能勉强编个辫子。

“姑娘怎么没和你家主人在一起?”晏庄含笑。

“我家主人派我办事。”嫣儿也含笑,对上晏庄的眼神,颇有些要斗气的架势。

“姑娘去哪儿办事?”晏庄仍笑。

“长安。”嫣儿俏皮的笑了一下。

“我就说这个婆娘居心叵测,你故意要尾随我们是不是?”西门楼颇不喜欢嫣儿,此时听了顿时来了气,嫣儿听了西门楼这句不雅的话,也不动气,只是抱臂看着众人:“我若同行,你们只怕能轻松不少。”

“不必了,大路朝天,姑娘,我们还是各走一边的好。”晏庄抱拳,牵马而去,图广利眼神却很不舍,急行几步不死心的央求着:“她一个姑娘家。。。。”

看着几个人到底是出门走了,嫣儿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侯家修已经完成了熟悉,准备回房去拿包袱走人,却被嫣儿叫住:“你给我站住。”

“姑娘有何指教?”侯家修扭头,冷冷的看着嫣儿,嫣儿也一脸阴冷的看着侯家修:“你侯家满门,我独绕过了你,你该谢我才对。”

“多谢姑娘。”侯家修冷笑,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要进门,嫣儿又叫了一声:“站住。”

“姑娘,还有什么事儿?”

“你要去长安对不对?”嫣儿翘起了嘴角,看着脸色比刚才更为阴沉的侯家修。

“那又如何?姑娘不会又要赖着我这个丧家犬同行吧?”侯家修冷笑,表情更为嘲讽。

“你!”嫣儿倒是忘了侯家修阴损的嘴,恨得牙根痒痒:“你一个人,活不到下一个村!”

“多谢姑娘吉言。”侯家修这次决绝的转身回去,背了包袱余光都未扫一下嫣儿,牵马离去。嫣儿恨恨的站在院子里,缓缓的踱步回到房里,收拾好包袱,牵起马出了门,看看自己面前的官道,微笑着上马缓缓行在上面:“你们且慢慢行,若是我到时你们仍未死,说不定我会出手救你们。”

西门楼一行人快马加鞭,趁早晨起来人精马强时多跑些路,西门楼已经有些适应马匹颠簸,感觉风迎面吹来,骑在马背上自己的衣角上下翻飞,幻想着自己成了轻功盖世的大侠,表情都变得幸福许多,图广利却决然不同,想着嫣儿自己独行,一个姑娘家不知怎样艰苦,一路都愁眉苦脸。

按理来说,官道疾驰中,多半会在转弯处,或者大道中遇到个把劫道的,此时此刻,必不例外。在众人疾驰跃半个时辰后,为首的晏庄田玉蓉二人猛的举起了手,勒住了马,其他的人也赶忙停下,西门楼个子矮,凑上前探头,惊讶的长大了嘴。大道中间,一个一身百衲衣的僧人坐在一个火堆旁边,火堆上靠着一头野猪,已经烤的吱吱冒油,香气扑鼻。

“施主,相遇即是缘,可饿了?陪贫僧一同吃些吧!”和尚转过脸看着众人,众人才发现这个和尚是个独眼,和尚一摊手掌中噌的出现了一柄银光闪闪的钢刀,似乎是要切割烤猪肉,却让众人汗毛一紧。

“大师傅,我们有急事,还请让行,江湖规矩我们懂得!”晏庄扭头给桑千秋使眼色,示意桑千秋掏银票,桑千秋扁扁嘴,不敢说话,掏了两张银票出来,晏庄看看金额,拿在手里用力一甩,油纸银票如飞镖一般飞向了和尚,和尚含笑,打个稽首:“多谢施主。”如飞刀一般的银票被和尚双掌一合拍住,见和尚收下了银票,晏庄暗暗松了口气。

“哎呀,无缘,无缘。”和尚打开手,原本结实的油纸银票化成飞灰随风而去了,和尚不由得连连捶胸顿足:“贫僧不好,辜负了施主一番好意,贫僧该死,贫僧该死。”

看到这一幕,晏庄明白今日是不能善终了,冷笑:“师傅,意欲何为。”

“贫僧要以死谢罪,只是。”和尚含了泪光,合掌抬头,看着晏庄:“黄泉路上,请几位施主先行,先帮贫僧去阎罗殿上澄清一二,就和阎罗君说清,并非贫僧有意薄了施主的情义。”这一番话说的真诚,却让西门楼打了个冷战,西门楼缩了脖子,想要跟身边的图广利说话,图广利犹自沉浸在对嫣儿的愧疚中,西门楼翻了图广利一个白眼,刚要骂,却觉得官道边的林子里似乎有什么不妥,此看时吓了一跳,腿抽筋一样的在马背上激动的叫唤:“林子里,好多,贼人!”

“别喊!”尉迟玥的铜棍精确的落在西门楼的脑门上,西门楼被拍的满眼金星,环视其他人看着其他人如临大敌的模样,赶忙也忍痛抽了短剑出来。

“师傅,今日非要我等性命不可么?”晏庄也低垂了眼睛。

“施主若是愿意给贫僧做几个草人,亦可代替,只是施主需放入心爱之物入草人内,贫僧拿了草人自去了断。”和尚笑了,田玉蓉的脸色却更难看了:“草人和尚!”

“芙蓉鹰真是没记性,才认出贫僧么?”草人和尚听田玉蓉叫出自己的名号,并不惊讶,反而有些得意,这个名号叫出来,除了西门楼其余的人都抽了一口冷气,西门楼听了睁大了眼睛看看面带惊诧表情的众人,自己赶忙也抽一口冷气,虽然并不知道谁是草人和尚。

“大师已经多年不混迹江湖,为何突然又来此处做生意?”晏庄的脸色也有了一些难看。

“老了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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