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了那件事情后,娘亲就告诫过她不可轻易在人前跳舞,可她却都违背了,还让陌生男子撞见。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008、师傅您想太多了
“啊!”
忽然听见一个苍老而洪亮的声音响在耳畔,柳盈惊叫了一声,蓦然抬起头,见说话的人是自己的师傅才微微松了口气,拍着心口埋怨道:“师傅,您吓死我了。”
何新不以为然,有些委屈道:“丫头,这怎么能怪为师呢?是你自个急急忙忙跑进来又关上门,旁的都不理会……为师注意你好久了,你都不知道,那为师只好先开口咯。”
柳盈盯着一旁坐着磨药粉的老者,对他这一番话哭笑不得,最后无奈的摇摇头,将一腔心事都压了下去,“我只是遇到一条大狼狗,被吓到了。”
她走过去帮何新递药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想想大概是觉得说不清,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不说反倒觉得好。
何新意味深长的望了柳盈一眼,她低头拣着药草,有些心不在焉。“是吗?可为师看你这样子不太像是被狗吓到,倒像是被人追的。再说了,你倒是说说这村子里哪户人家养狗了?有时候,编谎话也是需要打腹稿的。”
“哪有!”柳盈反射性的抬头,心虚的看着何新,嚅嚅道:“师傅您想太多了。”
何新嘿嘿一笑,“嗯,是为师想太多了。”
“师傅!”柳盈心虚没底气,嗔怪的瞪着何新,半天才恼道:“盈盈不理你了。”说着便站了起来,快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何新望着她匆忙又慌乱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又绽开一个慈爱的笑容。
常常想,若是何风在的话,他一定让何风把这丫头娶回家做儿媳妇。
可天不如人愿,何风,他唯一的儿子,三年前死在战场上了,而他的老伴知道这消息后,也不堪打击跟着去了,只留下他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幸好后来遇到了柳盈,他把自己对亲人的思念与爱都倾注在她身上,对她就如自己的亲闺女般看待。
如今,柳盈也十八岁,该是嫁人的年龄。
方才,见她那样神情慌乱,分明就是遇见心动的男子,才会这般紧张不安,而他作为长者又怎么会不欣喜呢。只是,不知道让她有这样反应的是个什么样的男子。
想想,以她这样出众的姿色,看上的男子也一定是不差的,就拿一直以来守护在她身边的沈安荣来说,也是不错的。
可惜,这傻丫头对他就是没那心思。他这老头子就算想帮沈安荣也帮不了了,总不能逼着她去喜欢他吧。这么缺德的事情,他何新可做不出来,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吧。
是夜,四周静谧,偶尔听得一两声虫鸣声,和着窗外被风吹得沙沙响的榆树林,在这小村庄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此刻,王晋正优哉游哉地躺在床上,难得离开那些烦人的政务,心也没由来的平静安宁,这样的机会真是不可多得。
将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视线所及之处是有些发黄的蚊帐顶,幔布上缓缓映现出白天那位绿衣女子的婀娜身姿,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那么真切,好像她就在他眼前。
从未有一个女子像现在这样,无法控制的占据在他心头,想不想都难,这种感觉就算是对莲儿也不曾有过,就像是很久以前丢失的东西,如今找着了,心满意足的感觉。
“丫头,这么晚不睡,又在想什么?”
“师傅!”
正想关上窗,却又听到一个娇憨清甜的嗓音,瞥眼见到斜对面那户人家的窗户一角,人影绰绰,晕黄的灯光从微微敞开的窗子里照射出来,在地上投下淡淡的模糊的剪影。
听这声音,他竟联想到白天所见的绿衣女子。
真是疯了不成,这是着了魔吗,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那女子,此刻只听到一个声音竟又再次想到她,莫不是真着了她的道了?
翌日
食过午饭后,沈安荣才领着王晋几个人到茅草屋。一进门就见到一抹水绿色身影在院子里穿梭来去。
“盈盈……”沈安荣边喊边向柳盈走去。
柳盈正端着一碗药往屋里走,背对着来人,丝毫不知道身后一干人等全都盯着她看。听到沈安荣的声音,她微笑着回过头来,“沈大哥,你来了,找到那个人了吗?”
沈安荣点头:“找到了,我还带他来了呢。”说着,沈安荣用手指了指身后站着的几个人。
柳盈侧过头,顺着沈安荣手指的方向望去,这一看便惊呆住。
…………………………+……………………………
猜猜看,会发生什么事呢?
009、姑娘,请留步
只见为首的男子锦衣华服,站姿挺拔,样貌英俊的无可挑剔,唇角微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黑暗深邃的眼眸正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
是他,竟是他!
接触到他异样的目光,她心中莫名一惊,心跳也无端端快了起来,是害怕吗?她忽然明白昨天那种复杂的心情是因为什么,看见他,心里就莫名其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沈大哥,他就是你说的那位富商吗?”
“嗯,就是他。”
那么,昨天那个人真的是来赈灾的富商了。
昨天,她还来不及将他看仔细就跑了,当时的呆愣,完全是被那突发情况给吓住,以至于头脑一片空白。
今天再看他,竟觉得他与那少年的模样有几分相似,磊落分明的眉宇,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
但他……真的是那少年吗?
乍一看,是有几分相像,但是眼神差了少许,那少年眼神暖如和煦,即使他不笑,望着她的眼,也让人感觉到温暖可亲。
或许,是事情过去太久了,存在她脑海里的那个少年的模样早已模糊不清,只是凭着记忆存在。还有,那少年是都城人士,衣着华丽,举手投足之间隐隐带着气势,且,那位中年男子对待他的态度也甚是尊敬。
虽然她识人不多,但也看得出那少年是达官显贵之人,而他却是个商人。他,应该也不是那少年,只是长得有几分相像而已。
十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的产生很大变化。就如她现在这个摸样,想必那少年看见她,也未必认得出她就是当年的小女孩。
再看他略带些疑惑的神色,是认出了自己吗?
不,她此刻脸上带着面纱,他应该认不出自己。
“沈大哥,你招呼他们吧,我还要去忙。”面对那人探寻的目光,她心底竟有种想逃的感觉,又有些害怕,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安荣赞同的点头:“好。”
沈安荣话音未落,她已转身迅速往屋里走去,不料却听到身后一声叫喊。
“姑娘,请留步!”
柳盈听这一声留步,愣了一下,已猜出是谁,犹豫了片刻后转过身去,就见方才那锦衣公子已站在沈安荣身旁,笑吟吟地望着她。
不等她开口,他就直接问,“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什么?柳盈心里一惊,他这是在试探她吗?她稳了稳心神,淡淡道:“公子说笑吧。”
面对柳盈淡然的目光,王晋坦然一笑,“让姑娘见笑了,只是看见姑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才冒昧前来问上一句……”
柳盈皱皱眉,假装镇静道:“是吗?”若说似曾相识,她也有这感觉,可这会不会是错觉?
一旁的沈安荣显然没想到王晋会忽然走上前来,听到王晋那句有点面熟的话后,又是一愣,心道:似曾相识?我看你是起了色心。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想必是王公子见多识广,认识的人多了记错了吧,盈盈鲜少见到陌生人。”
010、他是个登徒子
柳盈转眼望一望沈安荣,又飞快转头望着王晋,摆出一副无趣的脸色,道:“公子只怕是认错人了,盈盈还要去忙,恕不奉陪。”
“姑娘……”王晋忙不迭又叫了一声,但柳盈却是头也不回的进了茅屋内。
王晋有些失望的轻叹了一声,方才,一进门他就望见那鹅黄色的身影,一看那身姿就知,应是位佳人。
果然,在她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他竟有刹那间的恍惚,就好像看见昨天那绿衣女子一样。
清湛如水的眼眸望见在看见他的那一霎那,闪过一丝惊异,似乎是惊讶,又似乎是疑惑。
他心头竟然有种感觉,这双眼好像在哪儿见过……跟昨天见到的那女子,似乎一模一样。
可他又不敢肯定,因为,她脸上带着白色棉布,遮去了大半的容颜。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见她朝着沈安荣微微一笑时,那眼角弯成两弯月牙,极是好看,黑亮澄澈的眼眸中泛着的点点笑意,像是能醉人一般,让人见了不自觉地想要再看一眼。
看她方才那微微蹙眉的神情,转身就走的迅猛速度,该是以为他是个登徒子,避之不及了吧。
他低下头,自嘲一笑,方才确实是他一时冲动,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是真的。他只不过是想弄清楚,她是不是昨天跳舞的绿衣女子。
抬眼正见沈安荣望着自己,他朝沈安荣点点头,顺口便问:“沈兄,方才这位姑娘是?”
沈安荣勉强一笑,心知盈盈的姿色自然有许多人垂涎,但碍于他这个捕快一直护着,也不敢造次,加上原乡县民风纯补,哪里会有这些个歪斜念想,可看这个王晋流露出来的爱慕之意还真是一点也不加掩饰,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淡淡道:“是我们西子村的大夫。王公子我们还是谈谈赈灾的事情吧。”
王晋淡淡一笑,“也好。”
看沈安荣满脸不情愿的模样,王晋只觉得好笑,这样的保护意图也忒明显了,但再明显,也止不住他对那女子的好奇心,方才沈安荣好似唤她盈盈……
盈盈…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但愿,他与她不似那银河上的牛郎织女一般,只能隔岸相望却不能语。
从刚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心中就有一个声音在跟他说,他们见过,虽然没看见她的脸,但看那身影,就觉得似曾相识,越想他就越想知道这女子的真面目,看看她是不是昨天那位绿衣女子。
沈安荣与王晋并排而行,他没理会到王晋的心不在焉,自顾自道:“王公子,眼下这幅情景你也看到了。既然王公子是前来赈灾帮忙,那就请王公子尽快落实,无论是药材还是银两,都能解西子村的燃眉之急。”说罢,他停下脚步,转头望着王晋,等着他的答复。
王晋习惯性的皱起眉头,还未曾有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但听惯了那些小人谗言或是逆耳忠言,偶尔听听这番中肯的话,到还可以接受。
他此行来的目的就是来察看这里灾情和了解民生,就算沈安荣不求他,他也会做。“在下既是来赈灾,那就一定会做实事,待会儿我便叫人备好药材及银两送来,沈兄不必太过担心。”
沈安荣见他如此爽快,又不似一般敷衍了事的样子,恭恭敬敬朝他鞠了一礼,“如此,沈某先替西子村多谢王公子的义举,王公子大恩大德,西子村没齿难忘!”
王晋急忙托住沈安荣手肘,笑道:“沈兄不必客气,在下做的这些远比不上沈兄为西子村做的。有什么需要在下做的,沈兄尽管开口,在下定竭力办到。”
沈安荣抬头看了看王晋,他一口一口谦卑的自称在下,到让他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王公子,沈某是个粗人,不知礼数,还望不要见怪。”
闻言,王晋笑着轻拍几下沈安荣的肩膀,“沈兄说笑了,在下并非拘泥于礼节之人。”
沈安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没再答话,他转头,望向茅草屋那个方向。
011、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宽敞的茅草屋中,只见柳盈正端着碗,逐个给病人喂药。
今日何大夫上山采药还未归来,所有事情都落在柳盈身上,看她忙碌劳累,沈安荣既心疼又无奈,可恨自己空有一身蛮力,却帮不了她多少忙。
王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茅草屋棚下,那一抹鹅黄色身影格外显眼,未及多想,便听到沈安荣对他说:“时候也不早了,王公子不如明日再来,沈某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沈兄请自便。”
话未说完,沈安荣已大步离去。王晋笑了一笑,这个沈安荣还真是一点儿也瞒不住心事。
望着沈安荣远去的背影,白起犹豫着开口说:“公子,我们的盘缠好像没多少了,去哪儿弄钱买药材……?”
这一路南下,原本带的几万两银票早就花完了,不对,花的不多,是一路来施舍给那些穷人的多,早在半路,盘缠就已所剩无几。
王晋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这不是有你们在么。”转身,边走边道:“趁天还没黑,去看看这儿县令家产如何。”
闻言,白起蓦然抬起头,张着嘴正想要说什么,却见王晋和俞墨已施施然走在前头,他无奈的叹了一声,颓然低下头。
抗拒不得,那就当享受吧。
不过,他到底跟了个什么样的主子?这一路南行,公子看了多少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