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点点头,“多谢老前辈,确实舒坦了许多。”
何新翻开他的衣襟,看了下包扎的伤口,放心道:“目前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果然是年轻人,身子骨硬朗。”包半栏多。
王晋笑笑:“多亏了前辈相救,这才捡回一条命。”
何新淡然一笑,“老夫是医者,救人乃是分内事。”
王晋朝他笑了笑,并未答话。
一旁的俞墨和白起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下,似乎在说,若是你知道我家公子身份,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伤损了你不少元气,这两天最好不要下床走动,日后也多加注意,省的呀,有人又要担心。”何新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看了一眼身后的柳盈,望见到她倒茶的手抖了一下,桌上立刻多了几滴水渍。
柳盈转过头,皱眉望着何新,娇嗔的叫了一声师傅,似是在说,别再说下去了!
何新笑着转回头,看见王晋也正盯着柳盈看,揶揄道:“你这一伤,某些人总算看清自己的心了。你好好养伤,可别叫她又伤心垂泪了。我去给你抓几帖药来。”说完,也不管羞红脸的柳盈和微愣的王晋,何新径自走出了屋子。
一旁的俞墨和白起听了这话却走不是留也不是,他们原先是想看看王晋伤势如何,再禀告一些事,谁知被何新这么一搅和,气氛暧昧不清,倒教他们两个好生尴尬。
白起用手肘轻轻碰着俞墨,俞墨转头看他,见他挤眉弄眼,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不由凑近他,问:“你这什么意思?”
白起朝天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的蹦出几个字:“你难道不知我们在这里会妨碍公子吗?”
俞墨眉毛一挑,转回头,不以为然道:“你不懂装无事?”
闻言,白起登时如石化一般,“你!”但想想,俞墨的话也不无道理,偏头看俞墨面无表情,白起也装起无事来,但却鼓着腮帮子将头侧向一边,生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自打何新走出屋子,王晋的目光就未离开过柳盈,见她擦干了桌上的水渍,端着一杯水转身走向自己,他才收回目光,一抬眼就见到俞墨白起两人僵硬的表情,简直妙趣横生。
“你们有事?”
柳盈走到床沿坐下,把杯子递给王晋,“先喝杯水。”
王晋笑了一下,缓缓接过手,像是品尝琼浆玉液一样慢慢喝着,难得她会这么服侍他,这简直就是千年一得的待遇。
白起撇过眼,恰好望见这一幕,心中忍不住腹诽,原来公子面对喜欢的人是这么深情款款的,真搞不懂,相互喜欢的人都是这么肉麻的吗?
久久没听到俞墨两人出声,王晋不经抬起眼,又问道:“有事要说?”
言下之意很明显是不想让他们在场。
白起在心中暗暗叫苦,想着要说的事情,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死皮赖脸的站着,一声不吭。
“……是”一向沉默的俞墨,这次竟然先开口,可他一看到王晋望着柳盈的目光就又欲言又止了,扭捏了半天,他突然转头对白起道:“你来说。”
白起狠狠瞪了他一眼,侧过脸看王晋的目光仍旧停在柳盈身上,也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柳盈敏锐地嗅到了这两人的不自在,事实上,她自己也不自在,偏偏王晋喝一杯水还那么久,喝完了还握着杯子不放,一直盯着她,看得她心慌慌的。一咬牙,她一把夺过杯子,只道了句,“我先出去了。”
还没等王晋回答,她已站起身走出屋子。
望着她逃跑似地身影,王晋脸上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瞧她紧张的,好像他会吃掉她一样。他收回目光,抬头看向俞墨和白起,直截了当的问:“都城方面是否传来消息?”
俞墨心里一惊,这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吧,就连白起也想不明白。一向冷漠寡情的公子面对柳盈时怎么那么温柔多/情,就像方才两人对视的时候,公子的眼神和笑容,温柔的让他全身都快起疙瘩了,可是一转眼却又变得如此冷漠。
真是不公平,不公平啊!
想归想,俞墨还是认真的回答道:“未曾,属下猜想,都城那想必是快撑不住了。如今行踪已暴露,可能很快就会有第二批人来,属下担心……”说着,从怀里拿出白起给他的黄色绢帕,递给王晋,“这是从此刻身上搜到的。”
王晋眼神一凛,伸手接了过去,在看清那几个字时,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脸上挂着淡淡的讥笑,“字迹倒是模仿的像……”话锋一转,王晋转过头看着俞墨,“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心里面又在怨怪我不该把影卫留在都城,是吗?”
“属下不敢。”俞墨低着头,看不出是何神情。
王晋闭了闭眼,“明天就启程回去。”
闻言,俞墨和白起皆是一愣,异口同声道:“公子,您的伤……”但两人一接触到王晋的目光,到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13721325
白起踌躇着,最后还是把话说出口:“属下也是怕公子您身体承受不住,回都城路途遥远,免不了一些颠簸,要不再多留两天?”
王晋微哂,懒懒道:“不是每日都盼着我回去吗?怎的如今我想回去,你们又犹豫了。”
其实,王晋心里也明白,他身上的伤着实不宜长途奔波,但留在这里多一颗也就多一份危险,还会连累到柳盈,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再者,都城那边应该快撑不住了,他若不回去,只怕到时局势难以控制。
“公子……”白起面露难色。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些人都快骑到我头上来了,莫非还要再忍等?!”王晋倏然闭上眼,平复着气息,声音透着一丝疲惫,“此事不必再议,出去吧。”
“是。”
俞墨和白起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子。
关上房门后,白起迫不及待的推搡着俞墨,一脸不满,“干嘛要我讲,你自己不会讲,明知道我不太会讲话,万一说错话了,脑袋就没啦!你有没有替我想过啊!”
俞墨冷冷瞥了他一眼,“你闭嘴。”说完,径自走向院门。
白起冷不防被他这么一唬,呆了一下,站在原地一脸作无辜状:“哎呀……我招惹你什么了,竟然冲我发火……。”
俞墨无可奈何,只好停下来,回头看他,“你能否正经些,公子说明天启程,你不用准备准备?”
白起听他这样一说,不情不愿的走向他,“还有什么好准备的,带人带银子不就行了。”
俞墨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你难道忘记公子受伤了?这可是好几天的路程,难道路上不用帮公子换药清洗伤口?!”
“对哦。”白起摸摸头,恍然大悟,“那我们快去找何老前辈问问清楚需要些什么。”
俞墨终于松了口气,摇了摇头,心里默默道:谢天谢地,你终于正常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柳盈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方才她正准备要拿草药到院子晒,谁知却无意间听到这两人谈话。
她转头望望王晋所在的屋子,失落感瞬间袭上心头。
他要走了,这次真的要走了。可是他才刚醒来,虽然是睡了一天一夜,但师傅也说了,他现在需要休养,可他却迫不及待的想要走,想要回都城,想要离开这里。
他要走了,而她,不想让他走。
是不是因为知道他是那个人,所以,她心里更加的不舍。
可是,纵然知道他是那个人,她也不能求他留下来,他终归不是属于这里,就像她一样。不同的只是,他要回去的地方是都城,而她最不能去的地方却也是都城。
她抬起头,望着天空发起呆,蔚蓝的天空一丝浮云的踪影都没有,干净的就像一面镜子。
其实,她心里又未尝不是如明镜一般,早就知道跟他没有结果,却仍是忍不住抱着希望去等待,隐忍的爱着。
低头望望手中端着的药草,她心里默默说:王晋,也许是我们有缘无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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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
王晋以为是俞墨和白起,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懒懒的应了声:“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来。
伴随而入的是端着托盘的柳盈,见王晋还躺着,不由得笑了一下,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转过身走到床边看他,“已经过了晌午,你醒来到现在都没进食,起来吃点清粥吧。”
听到柳盈的声音,王晋心中讶异又惊喜,眼睛仍旧闭着,唇边却带着笑,手缓缓抬了起来,像是在等柳盈伸手握住。
柳盈像是被蛊惑似的伸出手,但却在离他只有一根手指头距离时停住,正犹豫着缩回手时,王晋却突地伸手向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掌,让她不由得颤了一下。
“呀……。”
王晋笑着睁开眼,望着柳盈些许慌乱的样子,戏虐道:“你还是这么怕我?”
“哪有。”柳盈回过神来,也不做挣扎,乖乖由他握着手,想要问他是否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话到嘴边却变了样,“你……吃点东西。”
似乎,记不记得已经不重要了,他都要走了,就算记得又有什么用呢。或许,他早就不记得了,那时候她才8岁,而他大概也就十一二岁,已经过了十年多,世事变迁,多少人还会记得呢?恐怕,只有她例外吧。
“你总是心口不一。”王晋揉着她的手指,看着她青葱白玉般的手指,就猜到她的琴技一定不错,便道:“我还未曾见过你弹琴,何时能为我弹奏一曲?”
…………………………………………………
在这里想说一下,看惯了快节奏文文的亲们,可能会觉得这文写的拖沓,我也不否认这一点,也努力在改进当中。
也因为我有些方面写的比较细。我想,一个故事,也必定有它细致的地方,有些地方是不能一笔带过,就如爱情,都是从一些细微的事情上去发觉,一举一动都有着非同凡响的含义。
我的想法是尽可能把完完整整的一个故事呈现在大家的脑海里,是一个娓娓道来的故事。
所以,亲们请不要着急哦,好故事,好慢慢品才有味儿。
071、温情时刻
“我…我不会。”
“胡说!”
“真的。”柳盈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的更紧,她挣了几下却没挣脱不开,最后无奈求饶:“你别闹了,快起来吃东西吧。”13717810
王晋转头望望桌上的大陶碗,虽看不清是什么,但闻着味道很是清香,他回头望着柳盈,唇边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真要我吃?
柳盈想也不想的点头,王晋也跟着点头,笑着说:“你为我弹一曲,听完曲子我就吃。”
闻言,柳盈瞬间愣住,“你……”
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赖,事实上,她早就尝过他的无赖招数了,不是吗,可偏偏她还不警醒。
王晋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如何?”
一番天人交战后,柳盈终于点头,“好,但是,要你先吃完清粥。”
想不到她竟然也会讨价还价,王晋略微讶异的望了她一眼,“一言为定。”
他松开手,撑着床板费力的坐起身。
柳盈见状忙去扶他,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等他坐好了才转身走向桌子,她盛了一小碗粥,端到他面前,“小心烫。”
“无碍。”王晋朝她浅浅一笑,伸手接过碗,一脸陶醉状,鼻翼微动,像是努力汲取粥散发出来的清香,“你做的?”
“嗯。”
真香。”他就着碗唇抿了一口,而后抬起头来看她,笑得像个吃了糖的孩童,“好吃。”
是你来我。柳盈见他这样,抿唇一笑,心头却是酸涩。这么平凡微小的事竟让他满足成这样,想想她以前是不是对他太坏了,太冷漠了。他对她一直都这么好,可她却常常无视他的存在。明天他就要走了,永远地离开这里,不再回来。
那么,在这之前,让她尽可能的对他好一点吧。她笑着站起身,“我去拿琴。”既然他明天要走,那就当做为他送别吧。
柳盈抱着琴走回那房间时,王晋已经把粥喝完了,她瞪着他手中已经见底的大碗,难以相信这么一大碗,他竟喝的这么快,不由怀疑他真喝完还是倒掉了。
王晋看她这样,笑意怏然,“这是我这辈子喝到最美味的粥。”还没等她出声,他又补充道:“也因为我饿了。”
闻言,柳盈扑哧一声笑起来,将琴放在桌上,转身去拿他手里的碗,“那为何俞墨来叫你时你又赖着不起?”
闻言,王晋竟然语塞,答不上话就顾左右而他言:“我喝完粥,你也该弹琴了。”
柳盈站起身,恭敬地欠了欠身:“是,王公子。”
话音刚落,柳盈自己先笑出声,抬头看王晋,他也笑得正欢。她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真希望能一直这样……
可是,他与她,已经成定局了,不同的只是前日的那场意外让她更加看清楚自己的心而已。
事到如今,多说多想也是无益了。
柳盈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走到凳子上坐下,将琴放在大腿上,兀自拨弄了一番,才抬起头来看着王晋,神情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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