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知过了多久,再度醒来时,室内一片暗黑,只有窗前透下一丝清光。
推开房门,室外夜凉如水,明月高悬,院落里一丛婆娑的绿竹下,一个人影转过身来,笑道:“你醒了?”
也不等福圆开口,胤禟拉过她朝庄外走去。
“咱们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二人到了一处开阔的野地,胤禟将福圆按到一个树桩上坐好,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些瓶瓶罐罐,拣了些树根枯枝,聚在一起生了堆火,又从一堆石头后面提来一只气息奄奄的野鸭,撸了撸袖子开始拔毛,摇头叹道:“以往这些事可都是老十做的!”
福圆见他玉树临风一翩翩美男,偏生在那煞风景地拔毛,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九阿哥,需要我帮忙吗?”,福圆吐了吐舌,调皮地问道。
胤禟伸脸过来,眯眼笑道:“你亲一下我,就成了!”
福圆四下看了看,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见他傻子一样停在那,轻轻捶他道:“快点拔,我饿了!”
将被拔得光溜溜的野鸭串好放在火上烤,开始冒油的时候,胤禟又往上涂了层蜂蜜,瞅了眼一旁两眼放光的福圆,轻笑一声,“福圆,从没见你这么馋过!”
“我有多少年没吃过你做的烤鸭了,回去以后告诉十阿哥和十四,一准羡慕死他们!”,福圆耸耸鼻子,似乎闻到了香味。
胤禟轻勾嘴角,“我可不会给他们做了,天底下只有你能吃到我做的喽!”
“也对,肥水不流外人田!”
烤肉的香味徐徐传来,福圆被勾得馋虫大动,胤禟尝了尝,然后撕下一条腿递给福圆,自己转身从石头后面又拎出一壶酒并两个酒杯。
福圆抚掌笑道:“甚好!”
一口烤肉一口酒,福圆满足地深吸口气,想起自己大学读书时常和同学们晚上跑到路边的烧烤摊,也是就着啤酒吃烧烤,那滋味不知有多爽。
彼时彼刻一如此时此刻。
胤禟捻着酒杯,勾唇一笑:“有这么好吃吗?”
“有一种回忆的味道在里面!”福圆闭着眼睛,微微摇晃着身体,长发在夜风中荡漾。
“说到小时候,福圆你怎么看我们兄弟几个?”
缓缓睁开眼睛,福圆想了想,掰着手指头道:“十四最机灵,不过性子太燥了,十三最平和,十二阿哥一向与世无争,十阿哥傻人有傻福,胤禩是谦谦君子,四阿哥外冷内热,二哥哥……”
“太子如何?”胤禟眼里闪过一抹厉光,转瞬即逝。
福圆肯定地说:“二哥哥是个好人!”
胤禟微微一笑,道:“我呢?”
狡黠一笑,福圆并不做声,自顾自地站起来道:“明天还要赶路,我先回房了!”
手被人拖住,星空下胤禟一双凤眼灿若星辰,邪邪地看着自己。
福圆咽了下口水,调笑道:“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一双长手搂过自己的腰,胤禟逼近福圆,“狂且?狡童?”
福圆嘿嘿一笑,见他越凑越近,连忙抵住他道:“喂!你别乱来啊!”
“你想哪里去了?”胤禟拉过她向庄子走去,淡淡道:“回去啦!”
那你凑那么近干嘛?
福圆撇撇嘴,任他牵着送回房里,一夜好眠。
第四十五章
清晨,一行三人复又踏上行程。
五日后终于到达了科尔沁,福圆一眼看见的是满天素白的经旗,喇嘛们席地而坐喃喃念经,巴根腰里扎着条白布,跪倒在帐前,一脸沉痛。
滚下马来,福圆踉跄着跑进帐内,只见正中的毡床上,巴雅斯护朗全身包裹着白布,安详地躺着。
福圆怔怔地看着他,眼泪缓缓流下。
“萨齐拉,你额布格一直在等你,还是没能挨过昨晚!”沙律虎目含泪,声音嘶哑。
多尔济奔到床前,跪倒在地,埋首于巴雅斯护朗掌中,肩头不断抽动。福圆死死捂住嘴,脚底似有千斤重,竟是一步也迈不开。
颤抖着迈出一小步,整个人像失去支持一样,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迷糊中,福圆感觉好像有什么湿热的东西在舔自己脖子,伸手胡乱一抓,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睁开眼睛一看,缩小版的八月正蜷成一团,忽闪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讨好地看着自己。
“咳,这是阿九!”胤禟单手撑着脑袋,趴在床沿。
“我睡了多久?”
“三日!”
掀开被子,跳下床,福圆径欲出帐,却被胤禟扯了回来。
“大夫说你连日奔波,身体虚弱,再加上你平日忧愁思虑甚深,胸中蕴藏一股郁结之气,所以才会晕倒,要多休息!”
福圆不依,固执地要去陪巴雅斯护朗,帐帘一掀,一人走了进来惊道:“萨齐拉,你怎起来了,快躺下,大夫说你要静养!”
胤禟见了来人,眉开眼笑,放开手道:“看,不是我一人这样说吧!”
“娜仁婶婶!”福圆苦着一张脸。
“你呀,乖乖躺好,把身体调养好,就是对你额布格最大的孝敬了!”
福圆被塞回床上,依偎在娜仁的怀里。胤禟见此情景,摸摸鼻子,抱着阿九出了帐。
“九阿哥待你很好,你昏迷的这几日他都守在这!”娜仁轻轻说道。
“嗯!”
娜仁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面色带了几分忧色,正欲开口,不妨福圆说道:“婶婶,额布格离去前可曾说过什么?”
娜仁缓缓摇了摇头道:“不曾,只是要我们为他沐浴净身时不要摘下脖子上面挂着的绣袋。”
“绣袋?”
“嗯,那袋子边边角角都磨损了,但是绣工却是极好,里面只装了一些灰!”
福圆没有做声,也许这又是额么格留下来的东西,额布格不在了,上上辈人的爱恨情仇,恩恩怨怨自己恐怕永远都无法弄清了。
十日后,巴雅斯护朗下葬,全科尔沁的人都去送葬,福圆没有跟去,只是站在山坡上远远眺望着送葬的人群,待到人群消失不见,转身到敖包前徐徐跪下,双手合十,默默诵经。
身旁胤禟掀袍挨着福圆跪下,也学她双手合十,虔诚念经。
福圆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额布格,你看到了吗?这是我选的男人,他愿意陪我去任何地方,陪我做任何事,我相信自己没有看走眼,您在天上也会永远保佑我们的,对吗?
康熙的一月之限很快就到了,启程前一晚福圆走到沙律叔叔与娜仁婶婶的帐外,欲向他二人辞行。
帐内点点灯光透出来,福圆正欲入帐,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脚下一顿。
“爷,妾身这几日瞧着萨齐拉与九阿哥像是情根深种,好几次我话都到嘴边了,一看见萨齐拉,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娜仁,这是皇上的旨意,咱们也没有办法!”
娜仁叹了口气道:“只是苦了这孩子了!若不是九阿哥在,这段日子萨齐拉恐怕早就扛不住了!”
“萨齐拉与太子素日交好,嫁与他也不是一件坏事,只怕这孩子性子执拗,认死理,所以这才压下来不告与她知,这次回宫想必皇上就该着手操办了……”
沙律还在说什么,福圆已是完全听不下去了,呆呆后退一步,仰望满天星河,眼眶渐渐蓄满泪水。
浩瀚星空,夜色迷人。
预感到这一天的到来,心里不是没有过彷徨与痛苦,但是当它真的来临那一刻,全身就如撕扯般痛苦。为什么自己的人生要被别人摆布?为什么两人真心相爱却不能为世所容?胤禟,我们该怎么办?
想起胤禟,福圆擦擦眼泪,快速向他毡房跑去,进了帐,见他于灯下手持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福圆停下脚步,痴痴地看着他。
胤禟抬头见是福圆,柔柔一笑,“怎么跑过来了?”
福圆冲到他怀里,抱住他,贴着他冰冷的衣袖,摇摇头。
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跑过来,似乎只是想看一看他,确定他还在,心里就安定多了。
“很少见你这么热情的?想爷了?”胤禟拍拍福圆的头顶,调笑道。
福圆闷闷答道:“嗯!”
胤禟淡淡一笑,任福圆抱着,渐渐胸前传来一阵湿意,敛了笑意,胤禟将福圆带出怀里,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只见她脸上泪水涟涟,却仍然强咬着嘴唇,好叫自己不哭出声来。
低低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着快要回去了,有点伤感!”福圆强笑道,撇开脑袋,不去看他。
眼光一凉,胤禟空掉的手放下来,紧握成拳,松开、握紧复又松开。
“福圆,你可曾记得很多年以前答应过我的一件事?”
“记得,当时你说你没想好,你如今可想到了?”
胤禟沉声,一字一句说道:“我要你答应永远都不离开我!”
福圆心中酸涩,久久看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庞,亲了上去。胤禟,如果可以,我这一世都不愿离开你,至少此刻,我们能拥有彼此。
胤禟楞了楞,反手紧抱福圆,吻住她。
唇舌纠缠间,胤禟鼻息渐重,灼热的呼吸喷在福圆耳畔,换做平时,福圆早就逃了,可今日不见她逃,反而渐渐黏了上来。
胤禟眼里回复一丝清明,拉开与福圆的距离,轻轻皱眉,哑声道:“福圆,我不要一时的欢愉,我只要咱们永远在一起!”
福圆幽幽一笑,复又攀了上来,在他耳边低语:“傻瓜,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说完还轻轻咬了胤禟一口。
胤禟心里本爱极福圆,此刻已是情动,如何能忍得住她的刻意挑逗,喉咙一动,翻身压住福圆。
第四十六章
福圆的眉,细长而弯,恍若轻烟,胤禟轻轻吻了吻,移到眼眸,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不高兴的时候会瞪着你,笑起来又会弯成好看的月牙状,再到鼻子,福圆的鼻子小巧□,胤禟轻轻咬了一下,迅速来到渴望已久的娇唇,将福圆的不满封住。
不比以前那般温柔,胤禟的吻带了点激烈的味道,待到放开福圆时,二人均已气喘吁吁。
解开福圆束腰的绸布,挑开宽大的蒙古袍,露出的白色丝绸中衣裹着福圆姣好的身形,胤禟手停在中衣的衣襟处,双眼灼亮,哑声道:“说你想要我”
福圆挑眉一笑,吐气如兰:“你想要我!”
胤禟一愣,点头笑道:“是,我要你!”
挑开中衣,福圆大片雪白的肌肤呈现在眼前,白绫红底的肚兜遮住大好春光,上面绣着并蒂莲花的花样,红莲青荷,妖娆妙丽。
眼眸渐深,胤禟除掉自己的衣服,俯下身来,抱住福圆。
少女的幽香扑鼻而来,肌肤恍若凝脂般滑腻,胤禟探到后背,解开肚兜,除掉二人之间最后的障碍。
福圆此刻心里忐忑不安,面前这个男人是自己深深爱慕着的,尽管愿意把自己交给他,但是这一刻的来临依然紧张不已。
胤禟好笑地看着浑身僵硬的福圆,微微并拢的双腿,于是支起身子,轻轻吻了吻福圆的脸颊,柔柔哄道:“福圆,你放松些!”
福圆俏脸一红,依言打开双腿,胤禟趁机挤了进来。
胤禟早已身经百战,只是怜惜福圆未经人事,不敢太过放肆,尽管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喧闹着,也只能压下,徐徐图之。
双手在福圆身上游走,一路细细地吻下,唇手并用,福圆如何禁得住,早已浑身瘫软,恨不得化作一滩水。
胤禟修长的手沿着福圆的身体,划过山峰,划过平原,每到一处就激起福圆的阵阵战栗,最后来到丛林与幽谷,伸出一只指头探了进去。
福圆初始有些不适,慢慢便觉得自己像是一艘小船,被风牵引着,随着海水荡漾,最后一个浪头打过来,将自己彻底淹没。
见福圆全身渐渐染上粉红色,胤禟抽出手来,贴近福圆。
刚刚进去了一点,就听福圆低呼一声,胤禟压下蓬勃的欲望,急忙问道:“弄疼你了?”
—文—“还好!”,传来福圆细不可闻的声音。
—人—胤禟低笑一声,挺身而入,吻住福圆。
—书—身体仿佛撕裂开一样,福圆紧紧攀住胤禟,报复性的在他肩膀处咬了一口。
—屋—胤禟低笑一声,深深挺入福圆体内,缓缓抽动起来。
眼前像是流淌过一幅画卷,御花园里二人初遇,他阴险顽虐,自己懵懂无知;阿哥所的夜晚,他狡黠如魅,自己被逼无奈;生日那年,两人大闹一场,整整一年没有说过话;阿哥府里,他将一束芍药别在自己头上,殷殷情意,恍若花开;博古斋中,自己被他肆意侵犯,以吻封缄;大婚之前,他为自己寒露立中宵,吹了一夜的汉广;塞外的寒夜,群狼奇袭,他为救自己,奋不顾身;热河的星空下,他点燃篝火,为自己重拾旧艺。
胤禟,我很高兴开到这个时代,遇到你,幸好我们没有彼此错过。
肢体交缠,兵荒马乱,福圆痛楚渐退,胤禟的动作愈发激烈,汗水在两人身上肆意地流淌。
帐外幕野低垂,繁星灿烂,帐内春情涌动,缠绵不休。
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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