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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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蜻蜓-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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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厨房,我们总想起味道、嗅觉和调味。那里通常和男人无关。是。和男人无关。 
  我至今能想起当年第一次在屏幕上看见Sam,舞台上的光烙住我的眼神,那眼眸吸引我心脏的感觉,好像上电影课时,屏幕上正放着经典名作,突然录象机出了故障,画面变成自己的不伦录象。全班哗然,我却无能为力,不能够冲上去关掉机器关掉命运。 
  他说他的贫苦童年,为了点零花钱曾经给餐馆打工。那时他没有别的奢望,只想馆子里的大厨能够亲自传授他技艺。将来好自己出来做饭馆。 
  后来这家餐馆转行做西餐,他又去跟着冷菜部的师傅做下手。才十几岁的孩子,眉眼里已经能够看得出清秀的本质,可是他过早有了一双沧桑的手。 
  他有一个妹妹,靠着他挣的钱,读到大学毕业。他自己就勉强读完了大专。 
  再后来妹妹考上了研究生,他则去了一家比较大的西餐咖啡馆做冷菜师傅。就在那里,他被每天晚上都去那里跑场子的一家乐队看中,开始尝试给客人演出。 
  乐队的贝司手觉得他的音域很出色,又兼有英俊的容颜,在一个夜里演出结束后,问他愿意不愿意去他们认识的一家唱片公司发展。 
  当时开出的价格十分诱人,比他在饭馆里做大厨都多得多。他想到妹妹还想出国进修,决定答应。 
  但是签约的次日傍晚,他却收到了妹妹被查出淋巴癌的消息。 
  昂贵的医药费彻底将他的父母击垮。他以五年内不离开唱片公司为条件,向公司提前预支了一大笔钱,拯救妹妹。同时如果五年内他的发展无法给公司带来利润的话,那么他必须偿还这笔钱。无论用什么办法。 
  那笔钱最终没有挽救妹妹的生命。可是他的第一张大碟却开始大卖。 
  他动情地对我说:“我觉得,我有今天的一切,也许是我最亲爱的妹妹,在天上庇佑着我。我的幸福,是她用生命换来的。”   
  路过蜻蜓17(2)   
  我用手掩住他的嘴:“不要这样想,她不是为了你而死,只是无常的宿命在捉弄你们而已。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影子,一直活在你的心里,一定会很欣慰。” 
  说完,我用鼓励的目光温柔地面对他。 
  他握住我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他的眼睛里有泪光闪耀:“谢谢你,我的妹妹,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如果活到现在,一定是全香港最优秀的律师。” 
  我轻轻抚摩着他的脸,安慰他说:“不要多想了,以后,我会像你最亲爱的妹妹一样,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话音刚落,他立刻收回正眺望远方的目光,那目光一收回,却又落到我的眼睛里。接着,他用力将我拖进怀里。 
  他的眼泪汹涌出来:“我不要你像我妹妹一样生活在我身边。我的妹妹是惟一的,不可替代的。她和你,不是一个人。我不要你离开我,也不许你离开我,所以你不能够成为我的妹妹。” 
  来自他拥抱的力量很大,大到几乎要让我窒息。我听见他的心在剧烈跳动,一个有这样强烈爱恨的男人,这么多年来,他需要多么大的忍耐,才可以将这份爱,深深埋藏在自己的心里。 
  他的妹妹离开的时候,只有24岁。 
  我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也是24岁。 
  但是中间,已经隔了多少流年…… 
  他在我的耳边说:“我爱你……我爱的是惟一的你。以后永远永远要记得,我是你爱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大哥……” 
  电视机里,动画片已经结束。画面已经变成一部不知名的外国片子,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地走向他渴望了很久的女子,月光从格子窗里透过来,在她的身体上烙出格子的阴影来,令她看上去,就像一块甜美而芳香的华夫饼。 
  她就躺在那里,等候着来自他身心的救赎。 
  我想我的内心也是那样的女子,渴望着面前这个男人,能够带来同样强大的力量,将我带向甜蜜的,哪怕是未知的未来。 
  我的下巴越过他的肩膀,眼泪漫过耳际,渗入枕头中。在这上海滩上,陈旧的老楼里,亲切的棕棚床上。 
  他轻轻地解开我的衣扣,他的大手从我的乳房滑下腰际,他的呼吸变得醇厚而浓郁……让我想起童年最美好下午的那一支冰激凌。 
  他说:“蜻蜓,我知道你在等这一天,在等我。” 
  他的手指灵活地进入我的,从未向这世界开放过的花蕊。他的动作轻柔娴熟,在正式收下我虔诚送上的贞洁之前,他要让我先含苞待放。 
  我的身体开始摆脱羞涩的束缚,尝试狂野的舞蹈。 
  他将手指收回来,放进自己的口中,然后眯起双眼,深深呼吸。然后用舌尖轻轻接触我的耳垂。 
  在这调皮的挑逗中,我终于忍不住轻轻地,略带放浪地笑起来。 
  然后我的躯体无忧无虑地开放,任他放肆地进出。他是一个老手,一个高手。盘剥了自己的男人,在我面前,一样光彩照人。当他昂然站立我面前时,我几乎要整个人低下去。第一次,我看见真实的,男人的阳物,竟然格外曲线优美。 
  也好,纵使没有以后,纵使只是昙花一现,我也能够瞑目了。 
  那条昂贵的孔雀蓝长裙滑落在床边。来自初夜的疼痛,伴随着懵懂的快感,颤动着我的身体。我已经不能相信,相信自己,就这样突如一夜春风来。 
  他的技巧丰富娴熟,他的动作细致柔和。我心甘情愿地,在他的身体下面,开出花来。 
  “还疼吗。宝贝?”他在我耳边呢喃,十分温柔体贴的男人。 
  不不不,镜头要迅速闪回去,我们怎么会“滑落”到这一步的,我不能忘记,我要加强记忆。 
  他的汗水淌满后背,流转于我的十指间。我由瑟缩进入紧张再进入疼痛接着开始奇妙的高潮,最后以满足落幕。 
  他最后倚靠在床头,喝一杯水。我蜷缩在他的臂弯里,长长吁一口气。许久,他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汗说:“宝贝,你居然还是处女!”目光中似乎还有些歉疚,他在想些什么呢? 
  “嗯。”我一只手扯着床单,红着脸。1995年的仲夏。我第一次在梦里感受到了幸福的疼痛。 
  他搂紧了我,替我盖上薄被,让我倍觉温暖与安全。冷气在呼呼地吹。他说:“蜻蜓,谢谢你,你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他比我大19岁,可是心是那样年轻,浪漫。让我受用。 
  我抱紧他,嗅着他的气味。感觉真实而幸福。他却再度蠢蠢欲动,令我欲仙欲死。最后一次风平浪静后,他贴着我耳边说:“亲爱的,你真好。” 
  “我也爱你。” 
  他靠在床头喘气。我将耳朵贴到他心口上,手在他的肚脐上画圆圈。 
  “下次来见我,还穿那条裙子好吗?我喜欢这颜色,喜欢它在你身上的样子。”他的眼睛突然定格在那条裙子上。我将整张脸埋进被子里去,他以为我害羞,便也缩进来,于黑暗中找我的唇。 
  云雨再度降临。 
  仿佛要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我们才发现,已经错过2顿正餐。 
  “等着我,我去楼下买面包来果腹。”我用浴巾裹起自己。下床。 
  “光着脚就这样下去?”他踢开被子,整个人晾在床上,空调呼呼运作着。他的那里如温顺绵羊一般,静静歇息在黑色的草丛里。我一时看到呆掉。   
  路过蜻蜓17(3)   
  “喂!”他叫我,“小色女不要这么色迷迷!”我霎时发现自己的贪婪,不好意思地逃进浴室里。 
  良霄从来苦短,尤其热恋时刻。一枝梨花压海棠。 
  走出浴室的时候,意外闻见饭菜的香味。 
  我大呼小叫:“亲爱的,你又出去买菜啦!” 
  他点头微笑:“傻丫头,也不看看几点了,现在顶多去快餐店吃个汉堡,或者上咖啡馆弄份蛋糕,营养怎么够呢!我说过,我要做我拿手的菜给你吃……” 
  我正好准备伸手偷吃桌上一盆已经炒好的开洋鸡蛋,听见他最后一句话。心里猛猛地一热,有一滴噙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却没有落下来。我等着他的下一句话,他说:“如果你喜欢,每次我都可以做饭给你吃。”我是想说什么的,可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后来我们约定:蜻蜓可以动Sam的任何东西,惟独不能碰他的手提电话。 
  我终于知道他其实早就和莎伦在国外结了婚。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做爱,他说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做爱对她而言,只是想为他生个孩子。 
  而他是个天性浪漫,追求生活情趣的人。 
  他永远喜欢为兴趣而去工作。所以他永远没有忘记自己曾经在餐馆里打工拜师学来的手艺。 
  普罗旺斯风格的蒜泥蛋黄酱和韩国风味的泡菜卷五花肉是他的擅长之作,前者备受每日早晨习惯用起士炉烤了面包吃的他青睐。他说,里面有自己朝思慕想家的味道。我立刻傻乎乎地接茬:“那你教会我,我一辈子做给你吃。”他便沉默。我只好换个话题说:我给你加杯咖啡吧。 
  有时他会尝试在蛋黄酱里加入西红柿,做成口感浓郁肥硕的“Sam特制”意大利面浇头。逢到在上海的时间比较空闲,他就用莳萝酱抹在小母鸡的鸡皮里再反复烧烤,配上红酒及匈牙利肉汤,慰问劳苦工作一周的我。他从小曾被家里送去国外生活许多年。 
  他是真的爱我,毕竟莎伦姐姐出现在我之前。她是他真正的发妻,我不可能抹杀她在他心里的往日情愫,他也说过,如果没有她,绝对不会有他的今日。所以每一顿饭后,我都会体贴而温柔地替他抹去唇边的奶油和米粒。有时候用干净的餐巾,有时则用自己的唇。 
  只是每当他的手提电话响起,不需要他一个手势,我便自觉地钻进厨房,并将门虚掩上,绝对不能让电话那头的人,听见屋子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电话有时很短促,短到我还没切完一根黄瓜,有时很长,长到我做完一锅红酒焖牛肉。 
  就在那段“囚禁”于厨房的日子里,我的厨艺疯狂见长。 
  总是,总是听见Sam对着电话里说:“是的,接你电话,油烟机都没来得及关。你猜猜我都做了些什么好吃的?哈哈,猜不出吧。” 
  或者“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叫珍妈给你做糖水吃。要爱惜自己。” 
  我不能够产生醋意,那是没道理的。可是我要是说我一点都不难过,那也是假的。一个女人在得到一个男人之前和之后,心态变化是多么大啊,大到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难怪连方冰都说我变了。可是我又如何能同她分享我的心情?甚至连避孕的知识,我也只能自己找资料来看,绝对不敢咨询她这个老手。你能理解一个女孩,一夜之间拥有了爱的甜蜜和尴尬,却无处可说的心情吗? 
  一切只是因为我爱上的这个男人,不是凡人。 
  如果我们需要风平浪静的恋爱生活,我就必须守口如瓶。即使纸真的包不住火。 
  即使他一时的感情流露,对我渴望说哪一天彻底告别歌坛,一起去国外没有人认识他的小镇上,开一家饭馆,过最纯朴却如蜜一样的日子。 
  他已经有足够足够的钱,我也拥有足够足够的爱,给他。 
  方冰一口咬定我是恋爱了,要不就是吃了迷魂药。她形容如今的我,说得难听点,就是每天跟“吃了春药一样”。 
  “蜻蜓,你的矜持,伪处女风格,统统消失了,你知道我现在看见的你是什么样子吗?春风得意,红光满面,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这样的形容词也亏她说得出口!也许,一切都是真的,我还太小,不懂得伪装自己。满满的爱,不知道如何控制它,不让它溢得到处都是。   
  路过蜻蜓18(1)   
  18。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你知道自己不会爱上这个人,但是你又不能够失去他,所以只好给他一个希望。而这希望,永不能相许。 
  Steven再次出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他像是突然苍老了很多。他依然带着各种八卦和消息。我们坐在一起喝咖啡的时候,他的眉眼不再鲜活灵动。他渐渐地变得像一潭死水。 
  我跟他说,我一直在想他,想念曾经一起工作的日子。 
  他勉强地笑:“是吗?我想你是想念我手里的各种信息吧。” 
  “如果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我喝一口咖啡。 
  他看看窗外,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指节的峥嵘,明显告诉我他瘦了。 
  他则说我看上去滋润多了。 
  我知道他很聪明,很敏锐。但我需要他乖乖地被我控制,起码,最起码,他不可以知道我和Sam的真相。除非Sam下道“圣旨”,公开我是他的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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