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静刚把最后一笔写完,书房的门就在这时被一股强大的力推开了,管家何玉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满脸是汗,他请了安之后,低着头说道,“福晋,郎主子流产了。”
喻静提着笔一抖,滴在纸上的那一滴墨顿时化开了。
她记得康熙四十年的时候,胤禟才有他第一个孩子,可是听到郎氏流产了,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哑然。本来也是,才十几岁的身体,发育还未完全,很少能健康的生下孩子的。
“传太医了吗?”
“回福晋,太医已在来的路上。”
“爷呢,知道了吗?”
“回福晋,已派人通知爷了。”
“郎氏是怎么流产的?”
“回福晋,”何玉柱仍然低着头,“郎主子里的丫鬟说,今儿早吃完饭后,到院子里赏花,滑了一跤,这才……”
“好了,你在前面带路,我这就过去。”
喻静赶过去的时候,郎氏在屋里哭。胤禟还没来。
喻静推开门,光线有些昏暗,她眼睛有一瞬间如同失了明。
太医叹着气走到她的面前,“孩子保得住吗?”喻静拿出福晋的样子,担忧的问道。
“回福晋,这胎怕是保不住了。”
“郎氏身子无大碍吧。”
太医微弯身子,“郎主子福大命大,调养些日子便好。”
“有劳太医了。”示意何玉柱领着太医开药方。
喻静走到郎氏的床前,压了压郎氏的被子,以防漏风,“妹妹受苦了。”
郎氏闻言,哭得更大声了,嘴里不停的重复着,“爷,孩子……爷,孩子。”
“妹妹,孩子没了可以再有,你这身子万不可再出事了,得要好好调养才行,”郎氏的哭声倒是变小了,“爷在回来的路上,听姐姐一句劝,放宽心了,好好养病。”
“谢姐姐关心。”郎氏抽噎着回答道。
喻静点点头,环视了一周,皱着眉头问道,“你屋里服侍的人呢?”
“何管家拿下去领罚了。”郎氏抹着眼泪说道。
“我派几个丫鬟过来,你这身子弱,屋里又缺人,出了事可不好。”喻静站了起来,再跟郎氏嘱咐了几句要安心的话后,便出了她的屋子。
何玉柱把那些丫鬟拉下去领罚,不知道又要打多少板子。出了人命就不好了,她有些担心,所以急匆匆的去找何玉柱。
在半路的时候却碰见胤禟了,喻静福了福身,算作行礼。
“福晋这是去哪?”胤禟却是诧异的停住脚步,询问道。
“妹妹屋里服侍的人领罚去了,妾身想着,妹妹身子弱,屋里少了人可不好,”喻静微斜着头,试探性的观察胤禟的表情,“何管家怕是让她们挨板子,这一来就没办法服侍妹妹了。”
胤禟静静看了喻静一眼,蹙眉道:“府里一向赏罚分明,何玉柱知道分寸。”
喻静点点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能不能让何管家少打些板子,毕竟都是妹妹屋子里的,让他们这些天多花些心思照顾妹妹,将功赎过可好?”
“福晋说得有理,就这么办吧。”胤禟大方的答应了。
“那妾身这就去吩咐。”喻静打算继续往前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爷见过太医了?”
“恩。”胤禟回答。
那就是知道情况了,“妹妹现在情绪还不是很稳定。”
“恩。”胤禟淡淡的回答,然后从喻静身旁走了过去。
惦记着还在挨板子的众人,喻静也来不及考虑胤禟诡异的举止,急匆匆的走了。
郎氏流产之后,胤禟下朝后很多时间都待在郎氏的屋子,喻静听到立夏嘟着嘴跟她回报后,倒是很出乎意料,没想到胤禟还是有些重情义的,她看他的资料时,曾一度以为他那样薄情的人,总是喜新厌旧的,不过想想也是,怎么说那也是胤禟开府以来的第一胎,虽然流产了,但也曾经存在过不是?
晚上的时候,胤禟是除了书房就是李氏的屋子,府里倒是相安无事,她也乐得个清闲。
今天午后,喻静伸了伸懒腰,打算去院子里赏花,春光明媚,她的心情也很好。
还未走到亭子,却突然闻到箫声,喻静眯起眼睛,往亭子里望去,看到里面正相依着一对男女,男子举萧而吹,女子则闭目小憩,嘴角含笑,才子佳人,郎情妾意。
那男子,喻静远看着有些眼熟,随后立刻想起来,是胤禟。
胤禟停下吹箫,慢慢揽住身旁女子的肩头,慢慢偏下头去,细细的吻上她的额。
真是浪漫而唯美的一幅画,两人这么情深意重,完全不顾旁人,就连喻静这么堂而皇之的在亭子外看了那么久,也没有发觉。
喻静对他们不感兴趣,瞄了最后一眼后转过身慢慢的游玩后花园。
再次见到李氏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正午。
前两天的时间里,喻静一直呆在房间里休息,连书房都没去。
可是,天生的好动基因让她忍不了多久,第三天的正午还是忍不住走出了房门。
她不想再见到胤禟和他的妾室,所以只在离她屋子最近的后花园逛逛。
后花园的装扮很简朴,绿柳成荫,其中交杂着不少的桃花树和梅花树,池塘里栽满红莲,两岸上是大片大片的菊花,俨然是回归自然的清纯和简朴,就连凉亭都是用上了一定年龄的古木建成,没有其它半点装扮,自然而然的古色古香。
真看不出来,就胤禟那种人,也喜欢简朴的东西,喻静一直认为他也和那些花花公子无异,喜欢镶金砌玉的奢侈。
可是,就算胤禟的喜好再怎么好,经过那几件事情后,喻静再也不敢奢望自己和他还有什么未来。
于是,就是在喻静漫无目的的乱逛时,对面缓缓的,走过来两道娉婷的身影。
走在前头的女子淡黄色的衣衫典雅,长发挽起,五官并不是如同喻静那般的惊艳,只是柔柔的美,就像春天的细雨一样,慢慢美到骨髓,相比之下,喻静的美太过致命。
就像毒一样,前者是慢性的,后者,是即刻致命的。
在黄衣女子的身后,跟着的是名小丫鬟。
两人一前一后的沿着池塘的边沿,慢慢朝喻静的方向走来。
喻静看着她的身影有点眼熟,后来才恍然大悟,她就是胤禟另一个妾室,李氏,也就是那天在后花园里看到的女子。
李氏走到喻静面前,没有半分的不自在,反而笑得温和,然后翩翩欠□来,声音就像泉水一样:“福晋。”
喻静慢慢勾起嘴角:“毒虽然是慢性的,可是也会致命。”她可是听说了,胤禟这几天都在李氏的屋里待着。
“福晋言重了,颜儿没有您说的那么传神。”
“不然呢?不然胤禟怎么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我以前从未好好看过你,今天一见,这才彻悟,你的确有让男人失心的资本。”
李氏暗暗窃笑,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其实福晋比妾身更为惊艳,只是,爷的喜好,谁也无法左右。”
“恩,的确,不过无所谓,我对他,亦无感情可言。”喻静也是笑,扯扯袖子,走过李氏的身边:“嫡福晋,也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称谓而已,说出来,反倒成了笑柄。”
“其实,爷对您也并不是没有感情,若是没有感情,前些日子,又怎会临幸至您的屋子?并且,”李氏在喻静的身后,缓缓举起袖子,掩盖住唇边的笑意。
“哦,”喻静慢慢垂眼帘来,睫毛的阴影遮去了眼瞳里的光彩,只看到嘴唇机械的动了动:“这样啊……”
“现在爷不在,妾身想陪姐姐好好在庭院里游玩,不知姐姐意下如何?”李氏热情的邀请,直接走到喻静的面前。
“不用,我身体不舒服。”喻静拒绝道。
“难道福晋是不给妾身面子吗?也是,嫡福晋这样金枝玉叶的身躯,又怎么会委屈到和妾同居一堂呢……”李氏满脸哀怨的呢喃道。
喻静抬起眼,看着她眼里藏不住的得意光芒,苦笑着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那好吧,反正我也没事做。”
于是,李氏笑得花枝乱颤,拉着喻静的手一路指指点点,顺着一条小小的幽径,逛了整个下午。
而郎氏则在床上待了半个多月后,身体总算恢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很多人会说,女主那样对待郎氏实在是太圣母了。
但是乃们要记得,首先,喻静会答应着嫁给九阿哥,本来就是被方丈大师给忽悠的。
方丈大师还特意提醒她要当好九福晋这个角色,所以即使心底有很多的不满,喻静还是忍下来了。
这次郎氏流产,她自然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而且面对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流产时那无助的样子,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同情的。
22
22、此经年别去 。。。
沈鱼不是个理性的人,这不仅是别人的评价,连沈鱼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闲暇时她会找些小说来看,譬如,清穿。
虽然清穿已经慢慢的冷下来,但是不影响她把那小说来当做消遣。
看,是一回事,最后自己也穿越进来了,那可就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了。
可是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即使是非常的不愿意,沈鱼,她还是来了,来到了被穿烂了的清朝里了。
不过,庆幸的是,她不是一个人,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一个死党,苏凌……
苏凌闲暇时也会看些小说,清穿文也有涉及到的,所以沈鱼觉得她和苏凌在这里应该会过得很好,因为她们记忆有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在知道清穿的潜规则后,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只是……想到这里,沈鱼抚额,觉得有些头疼,苏凌的身份竟然是安岳王的孙女,八阿哥未来的福晋……
苏凌真的嫁给八阿哥了,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可是苏凌有自己的坚持,之前谈话中,敏感的沈鱼便知道,大学时候喜欢翻看历史书的苏凌,对于夺嫡失败的八阿哥很是欣赏,或许这欣赏力还夹杂了一些同情,有些强势的苏凌如同很多和她一样的人一样,会同情弱者,就像喻静,她的另外一个死党,无论主角多么迷人,她喜欢上的永远是男二号。
康熙三十七年,苏凌因一道圣旨被指给了八阿哥,是圣旨,听到消息后,沈鱼曾谨慎的找过苏凌,要不要逃婚。
苏凌拒绝了,她的理由冠冕堂皇,这是历史,逃不开。
这算是历史吗?沈鱼不赞同。
看过清穿文,所以她会找一些清史来看,那里面的人可是……
前些天她在某酒楼看到过八阿哥,可真是惊为天人,一袭青衣,脸上有着微微的笑意,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股高雅,敛眼的瞬间,带着股谦谦君子的滋味。
这样的人,的确不凡。
可是这样的人,如果注定是要失败的,她还是不希望苏凌嫁给他。
可是,她阻止不了……
沈鱼和苏凌穿越过来的时候,落脚处是香火旺盛的橝柘寺,那时方丈大师正在塌上打坐,对于瞬间出现的沈鱼和苏凌丝毫不感到慌张,甚至是平静得让人无法适应。
在香烟袅袅中,方丈大师开口了,“两位女施主,来即是缘……”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字,才让苏凌心甘情愿的嫁给八阿哥吧,要不然,以苏凌的性格怎么会明知道是火坑还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苏凌随后被她家里的丫鬟带了回去,只留下沈鱼和方丈大师在这屋子里。
“女施主,虽说是缘,但还是谨慎为妙。”方丈大师已有所指。
沈鱼顺着方丈大师的视线望过去,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那……那……是钢琴吧。
“望沈施主能尽早解决。”方丈大师微微叹了口气。
沈鱼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点了点头。
“烧了它吧。”如果这东西不能出现,一把火烧了最好。
方丈大师闻言,瞪大双眼,良久了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可不可。”
“那我没办法了。”沈鱼耸肩、摊手,“没有人来接我,说明我没说明地位,身份不明,怎么可能把钢琴藏起来。”
方丈大师叹了口气,“女施主的出现的确是意外。”要不然跟着苏施主一起来的,绝对不会是钢琴这样一个庞大的东西。
“即使意外就把我送回去吧。”沈鱼有些郁闷了,方丈大师刚才那番话有着自己是多余的意思。
“回不去。”看到沈鱼怒目,方丈大师赶忙改口,“暂时回不去。”声音貌似弱了很多。
“那我怎么办?”举目无亲的,没钱没势的,苏凌估计帮不上忙,她一个不得在这里饿死啊。
“老衲不知。”短短的四个字,差点没把沈鱼给气死。
没有经济来源,那就只能去借了,沈鱼原本想把那架钢琴拿去当铺当了,可是基于其体积太重,加上方丈大师抱住钢琴的垂死挣扎,沈鱼只好做罢。
考虑再三,终于给沈鱼想出了一个方法,敲诈!
她去苏凌的府邸找过苏凌,可奈何正逢苏凌的结婚之际,新娘子不能出府,而苏凌府里的下人们太过势力,看见沈鱼穿着寒碜,脾气暴躁的把沈鱼赶走了,士可杀不可辱啊,沈鱼眼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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