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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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梅情-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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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驿丞刻意忽略掉她身后投来的锐利目光,扬手挥落一身的风尘仆仆,苦笑着自己好像每次来京城都是这样匆匆忙忙,连让他清洗一番的时间都不留。“连着两封飞鸽传书,怎能不快。”

“两封?”她微诧,“我只发出一封。”

“还有一封是管戎发的。”他看了看她,只觉她确实气色好了许多,拾起她的手腕轻按脉象。他微微笑了,笑容和煦得就如这春风一般。“果然都好了,管戎给我讯息时,我还不信,看来这天下还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他眸光闪烁,深邃幽黯。“管戎怎么样了?你信上只潦潦几字说他中毒,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常宁已经走过来,长臂一拉,把自己的女人重新拉回怀中,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抬头对上白驿丞的目光,微微眯眼,目露锐光。

敏梅目光微黯。”蛊毒,七株八虫的蛊毒。”对于两个男人的暗中较劲,她是浑然未觉。

”蛊毒?!”难得在那张冷静怡然的俊美面颊上看到如此神情。“那毒无解。。。”

“不,叶儿说她能解。”敏梅低喊到,语气却少了几分确定。

“叶儿说她能解?”白驿丞眼中闪过几抹复杂情绪。”叶儿是不是也中了这毒?“

敏梅不解他是如何知道叶儿也中了毒,困惑的回答到:“是的。”

白驿丞低头沉思片刻。“这毒,确实是无解,十五种毒物混淆在一起,形成的新毒素至今无人能解。”他看了看她,有些犹豫,却还是开了口。“这毒只能转接,由同样身中其毒的人,借助内力的催动,将那毒素转接到自己体内。只是那承接的人,却是必死无疑。只是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这毒来自云南苗疆,下毒的人一般都会用铁甲护己,叶儿怎么会粗心大意到用自己的肌肤去碰触这毒素呢?那是形同自杀的行为。”

她惊惧的张了张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旋身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叶儿竟是要代管戎去死吗?她难道是一开始就做好了死去的准备,那时的她并不知道管戎会来为自己挡上这一掌啊。

“救下她额娘,才是她一开始的目的吧。”常宁一语道破。

敏梅顿悟,眸光闪烁的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他们竟然都陷入叶儿的局中。或者管戎为她挡上这一掌是个意外,但其实这个意外对于叶儿想要的结果并无丝毫影响,她做这一切由始至终的目的就是要胁迫常宁救下她额娘。所以她才能始终保持那样的泰然自若,即使身处囹圄,也无丝毫凌乱。

管戎用自己的安危交换了她的安全,叶儿用管戎的命交换来她的妥协,她用不得出口的真情交换了常宁的真心,而常宁则用自己的涉险交换来叶儿额娘的性命。而叶儿如此救下管戎,不论管戎是否曾对她有情,恐怕穷此一生都将对她永记于心。

好像谁都从中获益,却又都为这获益失去了什么。。

正文 第七十五节 搜府

敏梅心焦的看着紧闭的门扉,若不是常宁一直楼抱住她,她几乎就要瘫软了下去。因为无论走出来的是谁,她都势必心伤。

屋外的一干人也都等得心焦,屏息不语,明明是春日,却在空气里嗅出一股冷寒之气。

这时,园子里匆匆跑来一人,脚步声由远及近,显得慌张凌乱。

“王爷。。。”老管家人还未站定,就先喘了起来,待顺了口气,这才又开口说到:“王爷,你快去前厅,裕亲王带了不少人来,正在前厅等着您呢。〃

常宁目光陡地一沉,思量片刻,抬眸和身侧的金珠交换了个眼神,才沉声对管家说到:“裕亲王说了什么吗?”

管家摇头。“什么也没说,只让我请王爷去厅中。”

他微微点头。“走,去前面看看吧。”心中暗忖,突然到访,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敏梅心突突一跳,直觉有事发生。她拉住跨步欲走的常宁,见他对自己绽出一抹浅笑,只是那笑意却并没有深及眼底。心中疑虑更深。“有什么事?”裕亲王突然登门,还带了人来,绝不会是因为突然想到,上兄弟家来串门子。是和常宁劫法场有关吗?心生惶然,拉住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没事,我会处理。”他出言安抚。

“我要同你一起去。”若真是她惹上的祸事,自然得由她承担。

见她死抓着自己不放,知道她一拗起来任谁也拦不住。常宁无法,只得叹了口气。“你要去也可以,只是得答应我,不得轻举妄动,一切要听我的。”

敏梅微微点了头,心里却在想,能不能如他所意,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常宁牵着她,在王府里小步走着。悠闲得倒像是逛花园一般。

她微露急色,却见他低头对自己说:“不急,就让他等等吧。”她不知他意,却因为开始就答应了他要听他的,便也只能配合着他的步伐。

好不容易走到前厅,远远就看见厅前的园子里站了好几列正黄旗的士兵。全都戎装在身,肃穆紧张的气氛和园子里怡然的景色显得那样的不搭调。

她的心猛然收缩了起来,带着如此多的士兵来,莫非是要搜府不成。

常宁拉着她,跨入大厅,看见福全正捧着一碗茶坐在侧边的红木椅子上,姿态悠闲,只是眼中却是精光四射。

敏梅上前福身行礼。“裕亲王吉祥。”

福全扯了扯唇角。“敏儿在这恭亲王府住着,隔我裕亲王府也不过几条街的距离。这亲戚啊,还是要常走动走动才好。”

敏梅笑了笑。“敏梅也想过府去找燕雨姐姐说说话,就是怕裕亲王会嫌敏梅叨扰。”

“怎么会?”福全挑了挑眉。“你看我今日不就来恭亲王府了,莫非你和常宁还要嫌我不成?”锐目直指常宁。

常宁也不看他,拉着敏梅往主位上走去。

坐定后,才冷冷开口:“二哥今日怎么会得空到我府上来了?”他们虽为兄弟,自小相处却就是这般不冷不热。言谈之间,他是连迂回都省了。也不啰嗦,直接问他来意。

福全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眉间露出忧色。“今日那泰必图法场行刑,五弟怎么没去?”

常宁冷冷笑道:“敏梅身体有些不适,我便留在府中陪她。”

“那你也不知道法场发生的大事了?”福全似乎对此颇为遗憾。

“法场发生了何时?”常宁端起管家递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那泰必图的一个小妾,在押送刑场的路上让人劫走了。”

“哦?”常宁挑起眉梢,喝茶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仿佛毫不在意一般。“那二哥可有事要忙了,这丢了死囚可不是好玩的事。”

敏梅此刻已是如坐针毡,手心里不住冒出汗来,那那拉氏此刻恐怕还在府中。内心惶然,面上却是一派强装的镇定自若。这个时候她不能显出一丝破绽来。

“是啊,我如今也是心急如焚啊。发生劫囚事件后,我就已经命了关了京城四处城门,想那死犯应该还未出城。皇上命我在京城各处搜查,刚去了趟隆禧的府邸,转道就来你这了。”

敏梅心一沉,这话里的意思相当明显了,抬了皇帝的口谕出来,他要搜府,合乎刑律。他又先去了隆禧的宅子,才再上这恭王府来,意有所指,即使是天家兄弟,也都要等闲视之,不可例外。

常宁眯眼,眸中迸出冷芒。“二哥莫不是怀疑我劫了法场吧?那泰必图可是我亲率众人拿下的。”

福全呵呵笑了两声。“五弟想多了,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二哥要搜也不是不可以。”他话锋一转。“只是这恭亲王王府,如今好歹也是将军府邸,府中机要众多,人多手杂,若是有什么闪失,可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

“这个。。。”福全微微迟疑,确实,如今常宁身兼要职,府中军事图文颇多,府内府外更是派了重兵把守,他也深知若要贸然搜府是不可能的。“皇上交代的差事,我也不能不办,不如这样吧,我把兵胄留在前厅,只带上一两个亲信,与你一同在这府中走走,也算行个过程。”

他都如此说了,常宁自是再不能推脱。冷冷说到:“好吧,那就带上你的人跟我走吧。”

敏梅心急,虽然她一直没见到那那拉氏,但心知,她此刻一定还在王府某处。福全是多么心思缜密之人,他似乎已经对常宁起了疑心,更是不可能潦草了事。

看常宁起身,她急忙上前拉住常宁的袖口。

常宁回头,伸手牵住她,看见她眼中的焦急,在旁人看不见的袖口之下他握她的手指微动,在她掌中写下一个“安”字。

她抬头看他,见他眼眸沉静无波,这才猜测到他怕是早已有安排。想起刚刚在管戎房门外他和金珠的那个眼神交换,她才顿悟,他刚刚和福全的一番说话应是在有意拖延,好让金珠有充分的时间去安排善后。

高高悬起的心,这才落了回去。

王府中,此时春意正浓,一行几人却是没有一个有心赏花。

常宁故意避开东苑那个方向,先带他们在北面看过几处后,才走回后院。穿过弯曲回廊,眼眸所及的尽头出现了红色尖顶的两层建筑物。

明明知道不是时候,可是敏梅心中还是不免感觉戚戚然,那个地方,总是见一次,就让她的心承受一次凌迟,是她心中一直没有勇气面对的地方。躲在东苑里不愿踏入王府一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它的存在。她从未对常宁说过,可是也猜测他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也就不会在东苑另辟小门。其实,他对她一直是诸多照顾,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正视罢了。

心中凄然一笑,女人一旦对专情太过渴望,超越了现世的道德范畴,都属自己活该吧,毕竟他不是阿玛,极权之中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做到专一呢?身边的女人皆是唾手可得,包括自己,还不是一样,谁让她爱上的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呢。或者真要屈服于那《列女传》的女子才可在这时代里活得如鱼得水,自己终是不行的。

她脚步稍有踌躇,常宁感觉到了,却没有停下来,而是拉着她更快步的朝那红阁走去。

立身门前,那大门紧闭,门上的锁已经有了些许模糊锈迹。她心中奇怪,为什么这里会给人一中疏于管理的感觉。

管家上前,推开厚重的门板,落入众人眼中的是一座废置的空庭院。

她惊诧的看着常宁,面露不解。

管家上前一步说:“这院子,早几个月前就让王爷封了,里面的一干人等也都妥善安排出府了,裕亲王可以随意看看。”

“你的意思?”她还能说些什么,这男人为她默默做了许多,却在她面前一字未提。

常宁只是看着她,他出生在天家,自小就被人教育成要维持天家的身段,所以很多话,他讲不出来。他其实已经不再急于要她交出自己的心,他知道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深信只要默默付出,总有一天她会看见自己的真心。

身后的福全示意身边的两个随从上前查看,笑着对常宁说:“别人说五弟最像先帝,我一开始还不信,如今看来果然如此。都是一样的痴情种。”讥诮只是一瞬,福全的目光忽而转为深沉“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也如先帝一样,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荣华富贵,极权高位。”

常宁对上福全的眼眸,冷哼到:“二哥想多了,我比先帝想得通透多了。这天下,惟有得权势者才可保自己的女人无虞。”

这话常宁说过很多次了,但她却是直到此刻才真正听进心里去,并深切感受到。权势是一柄双刃剑,可以使用得当,它不当不会刺伤你,还会保护你。今日若不是他依赖他这恭亲王的身份,福全怕是早就将他二人绑回宗人府,定不定罪,先审了再说。

进东苑的时候,虽然知道常宁一定事先做了安排,却还是难免有些忐忑不安。就怕哪个地方露出马脚来。

常宁站在园中唤出了里屋的金珠,对她说:“把屋里的人都叫出来吧,裕亲王要来搜逃跑的死囚。”

金珠点了点头,回屋将一干人等叫到园子里站定,敏梅发现白驿丞也在列,他已经换了一身长袍,金色的长发还是用布巾抱住,只是那棱角分明的五官,还是让他显得那样与众不同。几人一字排开,却都是目光淡定从容。

敏梅心想,所幸常宁对她们几人一直训练有素,不然遇到这样的情况,寻常仆役哪能做到如此波澜不惊。

福全精锐的目光扫过那几人,最后停在白驿丞身上。“这位是?”

敏梅张嘴欲答,常宁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她只得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是敏梅在江南的师傅。”

“师傅?”福全笑着看向敏梅。“敏梅在江南都学了些什么?”

敏梅谨慎得答道:“白大夫是江南有名的大夫,敏梅那几年身子一直不太好,在江南就寄居在白大夫的医馆里,闲暇时跟着学了些医理。”

福全点点头,颇具深意的又看了看白驿丞。突然有感而发。“敏梅身边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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