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秋心头恼怒,然面上语气仍是平和,言语间虽无半丝不恭,但听在公子重耳耳里却全然不是味道。
☆、第十三章 深宫妇人(二)
公子重耳大觉有趣,抿唇浅浅一笑,亦不反驳,径自推开怀中女侍竟然君子起来。
姬秋对厢起的细微变化没有在意,丝毫没注意公子重耳身边两位女侍对自己竟起了敌意,不时横眉冷目以对。
马车吱吱呀呀,不时已到了皇宫,外间的皇宫近卫虽然见到公子府的徽章,仍是开了车门细细查看了一翻,这才恭恭敬敬地请公子重耳一行入了皇宫外苑,车驾起行又是盏茶功夫,这才悠悠停了下来。
两婢女先行下了马车立于左右侍候,公子重耳这才长袖轻甩下了车,姬秋最后一个下得车来,见公子重耳在两女的陪侍下已率先朝皇宫内苑走去,便急忙提步追去。
甚甚行出数步,一公子近婢突然回过身来,吩咐道:“公子用来孝敬骊姬的琉璃樽竟是忘在车厢内了,你去拿来罢。”
“然。”
姬秋应了后便折回马车去取。
找了半刻,这才于车厢一锦盒内寻得此物,待取得此物后眼前已不见公子重耳与近婢的身影了。姬秋小心托了此物往皇宫内苑行去,不想若大的内苑沿途竟不见半个宫女近卫,姬秋心中不由有些慌乱。
就这般如无头苍蝇般瞎走一气后好不容易见着一内侍远远行来,姬秋心下大喜,忙提步上前恭声问道:“公子府阿秋在此打扰了,请问骊姬安置的宫殿所置何处,还请内侍大人告知。”
那内侍眼带不屑地上上下下将姬秋打量一番后,这才往旁边一指,不耐烦道:“打此前行,逢角右转便是。”
姬秋谢过内侍后便急急朝他所指方向走去,但一路行来姬秋觉着自个在这深宫之中竟是愈行愈远,而所置之处也愈发地荒凉了,心下不由益发慌乱起来。
竟自心惊,忽听到旁边一破败的宫殿中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姬秋当下大喜,心想有人的地方便可问到骊姬的住处了。
想到这里姬秋便提步上前恭声问道:“室内有人吗?,公子府阿秋在此打扰了。”
问后等了半晌,却不见殿内有半丝声息,姬秋迷途已久,唯恐公子重耳责怪,惶急之下也顾不了许多,便径直推门而入了。
不想进门触目所及,竟然看到一面色灰败的妇人倒卧于殿内一侧的天井旁,离她不远一只木桶亦翻滚在地,也许是木桶之内原是汲了水的,此时无论是地上或是妇人身上俱是潮湿一片。
姬秋见了不由忙将手上的物件放下上前察看,毕竟在她心里人命关天,这救人之事比起面见骊姬来得更为急迫,当时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细细观察之后姬秋发现这妇人面色已转潮红,而且嘴唇青乌,手足不时ji挛。当时手忙脚乱地将妇人背回房间安置在榻几上,惶急四顾,却见室内除了一桌一榻一柜再无他物,姬秋细想之后觉着只能找身干净衣袍给这妇人替换后再去找人替她救治,当下便翻箱倒柜起来。
不想她一番翻找却由柜中带出一物,竟是由一件旧裳包裹仔细的包袱。姬秋稍为犹疑,俯首拾起,还来不及察看,不想突然听到榻上的妇人嘶声怒喝道:“你在干什么!”
☆、第十四章 皇帝宠姬(一)
姬秋讶然回首,却见已然醒转的妇人惊怒不已地从榻上扑了过来,姬秋不及回神,手中的包袱就让妇人夺了过去。
姬秋见妇人双目赤红,全身簌籁发抖仍然紧紧抱着此物,知道这东西对她极为紧要,当下解释:“在下乃公子重耳府阿秋,今儿是初进宫迷了路途,刚才路过殿外听到异响便进来察看,不想是姑姑病了,阿秋自作主张想替姑姑换身干净的衣裳,还请姑姑恕阿秋唐突之罪。”
妇人面色惊惶不定地审视姬秋良久,复带着恨意说:“妪是带罪之身,不敢劳烦小姑子料理残躯病体,再说我这庙小,容不下公子府的尊贵之人,女郎还请走罢。”
姬秋不知道这妇人与公子重耳有什么过节,但见她此刻面色不善又病体在身,也不好激怒她,只好就此离开。
提步走出数步,见妇人如风中败絮一般心中不忍,又好言道:“姑姑可要阿秋寻个先生前来探视……”
“哈哈哈……咳……咳……”
不想姬秋一番话尚未说完,妇人便仰天大笑起来,只是她甚甚笑了数声便是一阵急咳。姬秋见状不忍,才想替她斟杯茶让她顺顺气,不想又被妇人喝止了。
妇人连喘带咳地说:“你休要在这里做戏,回去告诉你家公子,妪之命将不久矣,他且得意去罢。”
姬秋见妇人这样,虽不知她与公子重耳有什么过往,但却不忍一再激怒于她,只好提步离开此地。临别回眸,不意见到破殿门楣之上“思过堂”三字墨迹斑驳,却仍是依稀可见。
姬秋无暇顾及其他,便匆匆循着来路寻了回去,快至内苑门口,却见初时吩咐自己的近婢已经在连连跺脚了,一见姬秋近前便喝问:“让你替公子取个琉璃樽,怎么才一会的功夫你就不见人了呢,骊姬刚才都问起好几遍了,公子已经不耐,待会儿贵人面前你自个交待仔细了,可别牵连我们受累,坏了公子府的规矩。”
“阿秋当担自个之责,自是不敢连累各位姑姑。”
对这个侍女的警告姬秋自然明白,当下表态道。
近婢这才面色稍霁,但仍无好气地警告道:“你若明白自是最好不过,若是你还不明白的话,明天我们自会教会你如何明白的,随我去见各位贵人罢。”
姬秋随着近婢去到一处宫殿,远远便见宫女内侍无数,出出进进一派热闹景象,当下心中暗自懊恼。想那骊姬如此得皇上宠爱,又如何会居于僻静之处,自己竟是大意上当了,只是刚才遇到的内侍,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陷害自己。
想到这里姬秋不由一惊,只怕自己从离开曲进了公子府,便跟这皇宫内苑再脱不了干系了。如今想来,从自己入公子府那刻起,便已沦为棋子,进退不由自己。最最可怕的事,便是对这下棋的人姬秋亦是一无所知,想到这里姬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姬秋讶然回首,却见已然醒转的妇人惊怒不已地从榻上扑了过来,姬秋不及回神,手中的包袱就让妇人夺了过去。
姬秋见妇人双目赤红,全身簌籁发抖仍然紧紧抱着此物,知道这东西对她极为紧要,当下解释:“在下乃公子重耳府阿秋,今儿是初进宫迷了路途,刚才路过殿外听到异响便进来察看,不想是姑姑病了,阿秋自作主张想替姑姑换身干净的衣裳,还请姑姑恕阿秋唐突之罪。”
妇人面色惊惶不定地审视姬秋良久,复带着恨意说:“妪是带罪之身,不敢劳烦小姑子料理残躯病体,再说我这庙小,容不下公子府的尊贵之人,女郎还请走罢。”
姬秋不知道这妇人与公子重耳有什么过节,但见她此刻面色不善又病体在身,也不好激怒她,只好就此离开。
提步走出数步,见妇人如风中败絮一般心中不忍,又好言道:“姑姑可要阿秋寻个先生前来探视……”
“哈哈哈……咳……咳……”
不想姬秋一番话尚未说完,妇人便仰天大笑起来,只是她甚甚笑了数声便是一阵急咳。姬秋见状不忍,才想替她斟杯茶让她顺顺气,不想又被妇人喝止了。
妇人连喘带咳地说:“你休要在这里做戏,回去告诉你家公子,妪之命将不久矣,他且得意去罢。”
姬秋见妇人这样,虽不知她与公子重耳有什么过往,但却不忍一再激怒于她,只好提步离开此地。临别回眸,不意见到破殿门楣之上“思过堂”三字墨迹斑驳,却仍是依稀可见。
姬秋无暇顾及其他,便匆匆循着来路寻了回去,快至内苑门口,却见初时吩咐自己的近婢已经在连连跺脚了,一见姬秋近前便喝问:“让你替公子取个琉璃樽,怎么才一会的功夫你就不见人了呢,骊姬刚才都问起好几遍了,公子已经不耐,待会儿贵人面前你自个交待仔细了,可别牵连我们受累,坏了公子府的规矩。”
“阿秋当担自个之责,自是不敢连累各位姑姑。”
对这个侍女的警告姬秋自然明白,当下表态道。
近婢这才面色稍霁,但仍无好气地警告道:“你若明白自是最好不过,若是你还不明白的话,明天我们自会教会你如何明白的,随我去见各位贵人罢。”
姬秋随着近婢去到一处宫殿,远远便见宫女内侍无数,出出进进一派热闹景象,当下心中暗自懊恼。想那骊姬如此得皇上宠爱,又如何会居于僻静之处,自己竟是大意上当了,只是刚才遇到的内侍,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陷害自己。
想到这里姬秋不由一惊,只怕自己从离开曲进了公子府,便跟这皇宫内苑再脱不了干系了。如今想来,从自己入公子府那刻起,便已沦为棋子,进退不由自己。最最可怕的事,便是对这下棋的人姬秋亦是一无所知,想到这里姬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姬秋一路思量,不一会已随近婢入了殿内。内殿正中的榻几上坐了一美艳妇人,衣饰华贵势态雍容,她左侧的榻几上公子重耳正自说笑,逗得妇人开心不已,不时抿嘴浅笑,竟是一派母慈子孝的景象。
☆、第十五章 皇帝宠姬(二)
公子重耳近婢示意姬秋跪于殿中,这才朗声道:“娘娘,适才公子所说之琉璃樽已然奉到,娘娘可要现在过目。”
骊姬这才敛了笑容随意地说:“且奉上来罢。”
近婢由姬秋手中取了琉璃樽恭敬奉上,骊姬接过仔细察看了一番,复对重耳笑道:“这物件不仅做工精细,且玲珑剔透,竟不似我朝之物,本妃甚喜,我儿有心了。”
临了她又回头吩咐身后的宫女,“这便收了罢。”
那宫女轻“诺”一声,自近婢手中接过此物,转身去了内殿。
重耳笑道:“能得母亲欢喜,便也不枉重耳一番心意了,母亲尚有什么心头之好只管告诉孩儿,孩儿万水千山自得替母亲寻来。”
重耳一番说词甚得骊姬欢心,她当下笑嗔道:“我儿对母亲一番心意母亲自是明白的,只是我儿身体一直抱恙,母亲又岂忍心让我儿事事操劳。我儿,你若真对母亲有心便静心养病,少些折腾胡闹,如此能安然终老,母亲也就放心了,亦算你尽了孝道。”
一直笑嘻嘻的重耳闻言面上落寞之色一闪而过,忽又笑言:“孩儿的身体自个亦是知道的,能苟延残喘这么些年已是不错,怎敢奢望安然终老。既是如此,守得眼前快乐孩儿也就知足了。现下孩儿尚还能替母亲做些事,讨得母亲欢心,假以时日,只怕孩儿想做亦是有心无力了,母妃您就由我去罢。”
骊姬闻言心中似有不忍,不无宠溺地轻斥了一句“你这孩儿”也就作罢。重耳一时也只管端了桌上的桨喝起来,不再言语。
骊姬抬手接过宫女递上前的桨润了润喉,这才似突然想起仍跪于殿中的姬秋来,便冲她颔首道:“这可就是齐儿说的姬氏嫡女?”
姬秋跪了半晌早已双腿发麻,此时见骊姬终于问起,忙端正神色恭敬回道:“回娘娘话,婢正是姬氏阿秋。”
“你且起来,近前让我瞧瞧。”
骊姬和颜悦色,竟似十分的易于亲近,让姬秋恍惚觉得刚才她只是与公子重耳闲话家常才忽略了自己的存在,而不是刻意的为难。
姬秋以手触地,忍着腿部不适强自站了起来,稳稳当当地来到骊姬近前,仍以婢礼持之,双手相交于腹,俯首贴耳,一派恭敬。
骊姬将姬秋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方道:“倒是个拘谨的小姑子。”
“母亲错矣。”
一直细细品桨的重耳突然开腔,倒让原本想说话的姬秋立时闭了嘴。骊姬亦觉不解,遂问:“此话怎讲?”
重耳笑着斜睨了姬秋一眼,这才慢声慢气地说:“刚才来时车驾之上,不过是近婢贴身侍候本公子,那阿秋便鬓角细汗密密,本公子好意问她可有不妥乎,母亲猜这阿秋如何回的孩儿?”
“哦,你且道来与本妃听听,可是如何个应答。”骊姬含笑转向姬秋,竟然问起她来。
姬秋自知刚才自己言语虽无不敬,但细细体会言词间却隐含讽刺,当下背后冷汗淋漓,然而骊姬问起却又不敢不答,只好硬着头皮回道:“公子堂堂王孙,又为天下名士之首,如若这般行事不觉为难,阿秋为人婢者又岂有不自在之理,公子尽可放心,阿秋自知何为视而不见。”
不想骊姬闻言掩袖长笑不止,连着道了数声“好”。
姬秋不明所以怔在当地,重耳面上讪讪地甚似不满地嘟嚷道:“母亲可知这个小姑子面上拘谨,实则厉害着罢。”
☆、第十六章 步步惊心(一)
骊姬拿眼横了公子重耳一眼,笑骂道:“我儿休得胡说,本妃还不知你与你那几个近婢素来没有正形,如此甚好,这姬氏阿秋既为名门之后,又行事有度,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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