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首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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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首三千-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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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不能亲手杀你,管青弦死不瞑目!”
    门被迅速打开,快,却无声。何玉一步跨入,倒吸了一口气。声音却仍是甚稳,道:“公子!”
    一天之间,竟两度兵戈相向,燕公子一向谨慎,可明知她心有杀机,竟是听之任之,你回来这儿,便是为了把自己的命双手奉上的吗?你在赌什么?
    青弦被自己嚷没了力气,缓缓的倚回床架,瞠目看着虚空,只是发抖。燕公子缓缓的坐下来,何玉有点急,犹豫了一下,便跨步上来,点了他身后的几个穴道,血流登时缓了,何玉一眼看到桌上瓷瓶。立刻抓过,找开嗅了一嗅,便要敷上,燕公子摆手道:“这是我拿给弦儿的。”
    何玉微怔,低声下气的道:“公子,弦姑娘的药。等回头……”
    燕公子哼道:“好大口气,你倒是从这大燕朝再找出两瓶这种药?”
    何玉有点迟疑,捏着那瓶不答,燕公子冷道:“怎么?”
    何玉只得放下,道:“小人去取药来!”一边飞快转身,走到门口,却又似乎不放心,回看了室中一眼,眸里竟是一丝掩不住的焦燥。却终于还是脚尖一滑,从栏杆跃了下去。
    青弦已经喘匀了气息,瞪着何玉的背影。若不留心,便不觉得,只要一往这儿留了心,竟是处处皆是端倪。心里闪过一丝冷笑,缓缓的走到最角落地地方,盘膝坐好。
    燕公子直看着她瞑目坐定。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缓缓地双手对扣。运功抑住那痛。他地长衫已经血水淋漓。虽然她是反手刺入。不易用力。可是袖剑锋锐。仍是入肉很深。虽不至伤及肺腑。却也不是一天两天。便能养好地了。
    何玉速度极快。飞快地赶回帮他包扎好。又取了长衫替他换了。看天色近暮。燕公子便直起身来。走到管青弦面前。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可是站了许久。她却始终不动。燕公子微凝了眉。有些无奈。却仍是转身走了出来。
    他自然当她是刻意。实则她却当真入定了过去。细细在体内按衣上云教地法子。推动内息运行。起初半丝也捕捉不到。可是却咬了牙。带一丝自虐般地去坚持。一遍一遍。一次一次。居然调出了一丝力道。像田野中荡起了一丝微风。虽则细微。却终于可以感知。有些欣喜。便一次一次。推动这力量。似乎每推动一次。这力量都略略大上一点点。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绕地厌了。缓缓地张开眼睛。天色居然已经黑透。未关地房门在夜色中卡吱作响。青弦吸了口气。只觉这清凉地风直透肺腑。遍体舒泰。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黑暗中。有人随之站起。弯腰道:“姑娘?”
    青弦微微一怔。淡笑道:“何总管。这么晚了。您还在这房中。有事么?”
    何玉的眼睛诡异的闪亮:“姑娘一天水米未进,又两番与人动手,所以小人在此候着,看姑娘醒了,有什么吩咐。”青弦忍不住冷笑,笑道:“何总管,你若是告诉我,你在这儿,是为了关心我的晚饭,管青弦还当真不敢相信。”
    何玉却已经走到桌面,也不点蜡烛,缓缓地把饭菜的盖盅掀开,摆了上来,青弦只是静静站着,何玉摆好了,才回身笑道:“姑娘,你一向也是聪明人,何苦如此,为难公子,自己受罪,这男女之情,不过就是这般,何必处处拘泥,次次见面,弄的这么拿刀动剑……”
    这话听着真像是长辈劝慰打架地小夫妻,在这种时候,由何玉说出口来,当真十足雷人。青弦竟是无语,再也想不出何玉竟会在此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无语的上下打量着他。
    何玉慢吞吞的续道:“人皆说燕四王儒雅谦和,其实公子的脾性拗的很,他认准的事儿,就不会回头,做啥都透着点儿疯狂劲,虽然脸上笑笑的,其实天下人也拉不回……”
    青弦冷笑道:“瞧这口吻,你是他爹么?”
    何玉大大一怔,咳了好几声,抬起头来,却是很直接的答道:“我还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何况,我这一辈子,还没沾过女人。”
    “哦?那倒怪了,你爱他?”
    何玉吸了口气,苦笑道:“不。我只是就事论事。”
    青弦冷笑,何玉便慢吞吞地续下去道:“我听说姑娘想要三千宠爱在一身,公子对姑娘,显然动了真心,他日公子得登圣位,姑娘这个心愿,岂非唾手可得?又何必在其它事情上无谓执著?”
    青弦仍是冷笑,心里却是心惊,何玉说话一向宛转谄媚,不着正题,要从他口中得到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此时,他说的却极是直截了当,连这般大逆不道的说辞,也是张口就来……他要把事情止于今日么?若是管青弦不肯答应,他是不是便要动手了?是今天这两度流血,吓到了他么?他不敢再等下去?
    



第009章:纵赴生死竟直言

           若是死在这种小人手上,还不如自行了断的干净。
    青弦一向动念极快,一念及此,惕然心惊,缓缓的转身,走到窗边,望着月亮,似乎沉吟,似乎惆怅。何玉武功高强,轻功卓绝,又是城府极深,要跟他斗智斗力,实在力量悬殊。此时已经夜深,如果他要动手,那这风月楼的暗桩子,一定已经清理过,那要怎么办?
    求助?向谁求助?脑海中迅速列出,风前舞?展逸飞?冉……冉笑尘……为什么居然会想到他?想起冉笑尘看到女子内衣那一瞬间的神情,心里忽然一动。冉笑尘,师父说过,冉笑尘是燕云开的钱柜子,若不是十足铁的关系,燕云开绝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儿俱都交给他的。可是,冉笑尘行事亦正亦邪,初见时,便似乎在有意无意的跟蓝凤蝶做对,当众揭穿她为燕双飞所造的势,后来,又在倚莲阁两度交峰……他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也像师父一样,身在曹营心在汉,其实是皇上的人?
    何玉已经缓缓的靠了上来,站在三步之外,轻咳道:“姑娘?”青弦漫应了一声,仍是分神思忖,何玉停了一息,温言道:“姑娘不如吃些东西吧!”
    青弦一怔,这才回神,此时大概草木皆兵,看着桌上有菜,却不敢动筷,一眼瞥到那个瓷瓶,心念一动,走过去握了,温言道:“何总管,这是什么?”
    何玉笑道:“这是疗外伤的圣品,名叫三日生肌膏,意谓再重的外伤,都可以三日之内痊愈,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灵药。”
    青弦淡淡的道:“你给他敷的药,难道不是灵药么?”
    何玉笑道:“虽也是灵药,怎能跟这药比?这药休说药材特异,兼之炼制不易,纵是诸项俱备。要炼出这药也要三年的时间,纵是王爷府中,恐怕也找不出第二瓶这药了。”他顿了一下,瞥了管青弦一眼,见她微支着颐,神色沉静如水。他便又续道:“公子自己伤重,却不肯用,对姑娘之心,当真天日可表。”
    不知为何,这话由何玉说来,总觉可笑,这个变态老头,不会当真是爱上燕云开了吧?他似乎一向都喜欢俊美男儿的,还曾经招惹过那少年如花。却从不见他对女子假半点辞色……
    凡事关心则乱,他也许也只不过是在试探,或是试图点醒。若是想要下手。早便下手了,何必唠叨不休?燕云开这伤,说重不重,但总得有个三五天不会露面了吧,纵要下手,也不必急于一时,自己许是多心了……心思略定,青弦缓缓的走出去,盘膝坐在楼道上。淡淡的问道,“何总管,难道他这一辈子,便从不曾试过想要拿不到地滋味?”何玉顺从的跟出来,在几步外站着,含笑道:“不曾。”
    很少见到他这么负手悠闲的样子,他通常都是点头哈腰。原来他并不甚老,最多四十许年纪,面容端正。双眸仍是清明,借了那一线月光,能清晰的看到他的唇角略卷的弧,实在感觉这笑诡异,温言道:“何总管认识燕云开很久了么?”
    何玉一怔。仰面着着那一线月牙。微眯起眼:“是。很久了。”
    青弦状似无意地追问道。“不知何总管是他什么人?”
    何玉连目光都不稍瞬。仍是仰面细细看着月亮:“他是我地主子。姑娘不知道么?”
    并不是好奇。却想知已知彼。如果能问出些。为什么不可以直接问。却要等待和试探?最简单地法子通常最有效。所以虽是犹豫。仍是温言道。“何总管对主子当真是忠心耿耿。万事皆尽心为他打理……这燕云开好像也喜欢男人地?”
    何玉神色坦然自若。“公子地喜好。小人不敢妄言。”
    青弦微微凝眉。有点儿恼。不明白谈话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却不知为什么。也许只是感觉。甚至只是臆想。似乎他并不讨厌这个话题。于是续道:“听说这是达官贵人中地流行。那么……”
    何玉小心翼翼的打断她,轻咳道:“弦姑娘,公子对男人,只不过是兴之所至,对姑娘你,却是情有独钟。”
    青弦冷笑,道:“皇亲国戚便可以一厢情愿,强人所难么?他想要什么,如果得不到,或是失去,会怎么样?”
    何玉缓缓的侧头看她,双眸精光绽现,话却说的甚是悠然:“不知道……例如这天下,他虽尚未得到,却几乎已经握在掌中,所差只在时日而已……例如姑娘……你已经是他地人,纵要求个真心真意,所差,也只不过是时间而已。”
    青弦顿时气极,只觉胸口气血翻腾,几乎想要提剑把这个男人立决当场,冷笑道,“天下与管青弦,从来不属于燕云开,之后也不会。”一边说着,早站起身来,拂袖便走,却仍不解恨,冷冷的续道:“这个男人既然没尝过失败的滋味,就让他好好尝尝,这天下他经营一生,竭尽全力,到头来必是满掌空空,你既然这般爱他,到时,可以陪着这个失败者万劫不复。”
    身后地风透肤凛冽,那一刻,何玉心中定有杀机,可忽然竟是消了恐惧,冷笑回身道:“怎么?何总管要杀我么?管青弦本就生不如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何玉静静的抬了头看他,他的身子背着那月光,看不清他的面目,却仍是可以感觉到那气势,却只是一瞬,他便已经软化下来,像平素一般,略略弯了腰,含笑道:“姑娘多心了,小人便有天胆,也不敢害公子心上的人……小人本是好心,想要点醒姑娘,这结果本在眼前,也在姑娘心中,早晚既要如此,何必再多所折腾,徒耗心力,倒落个矫情。”
    青弦气的无语,冷笑道:“何总管,这个世界,若是能容得你们主仆二人想当然而,事事皆可随心所欲,那皇上的宝座也早换人坐了,我懒得与你多说,请便。”
    何玉微微一笑,仍是似模似样的弯腰施下一礼,缓缓的退离门口,直到离开门口这范围,才转过身,脚步轻快,下楼而去,那种恭敬至极地态度,竟似乎已经习惯成自然,无法改变。
    



第010章:一杯浊酒洗清明

           何玉在管青弦面前,本无须做状,诸般举动,俱出于自然。他武功这般高强,为何定要屈尊人下,心甘情愿的做这为人不齿的娈童总管?
    青弦沉吟的注视他的背影,月华已经从云屋中现出身来,眼睛适应了那夜色,看的加倍清楚。何玉似乎也是心事重重,步履蹒跚,仍是习惯性的略略弯腰,像一个老头,直到走到墙边,才脚尖一点,轻飘飘的在墙头一沾,然后腾身飞下。
    寻常人施展轻功,不论跃高或是纵低,都是脚尖着地,唯得了这个轻字,方才得高得快。可是,何玉这随手施为的轻功,却似乎有点儿不同,他的脚在将要落地时,是略略有一点弓起,在空中滑一个极小极小的弧度,消了那弹起的力道,方才落下,落脚无声,然后在将稳未稳之时,袍袖微拂,顺势纵身,动作自然之极。
    当日何玉与衣上云曾交手数个回合,却始终不肯正面相对,只是闪避,偶尔招架几下,最后更以毒烟分散战况而逃走,那时他的身法诡异之至,全身每个关节,似乎都可以自由扭动一般,每每间不容发之时,自衣上云掌缘滑出,双足轻如鸿毛,似乎以二化百,满眼纷乱,此时想起,那身法步法,仍是清晰。
    可是,此时,他这轻巧的一纵身一滑足,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动作,却与那日全然不同,竟是风致极佳,便似是一个清俊轩逸的白衣少年,在繁花中凌风振袖一般,实在美不胜收。可是这两个动作又极是细微,若不是恰好正留心在此,本是不易察觉,可是这般美伦美奂的身法,他施出来,总觉暴殓天珍。似乎……倒跟风前舞的功夫路子像些……
    青弦摇摇头,摇掉这些纷乱的思绪,连燕云开一个手下,武功都是这般好法,管青弦孤掌难鸣,若要反戈一击。谈何容易?若能早日恢复武功,总还有几分底气。一边想着,便盘膝入定,仍是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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