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前舞苦笑道:“衣兄,你这是何苦?”
衣上云笑道:“要听实话?放个功夫好成这样的风前舞在这儿,我还真是有点儿不放心,所以,死活定要拉你下水。”说着含笑摊手。
风前舞叹道:“若我不出手,你便当真要放这何玉逃去不成?”
衣上云哈哈一笑,用力拍拍他肩,笑道:“我瞧你定会出手,那何玉又岂能逃的成?”
风前舞仰头看着天边,长长出了一口气,神情回复和悦,含笑道:“是,衣兄你是出了名的不按牌理出牌,偏偏被你次次拿到赢筹。”
衣上云哈哈大笑,笑道:“过奖了!衣上云最大的本事,不过是强人所难罢了。”
青弦听二人言来语去。谈笑无忌。轻松自在。含笑靠了过来。衣上云悄悄握了她手。安慰地握紧。笑道:“房上树上地眼睛。风兄有没有顺手关照关照?”
风前舞无语地看他。停了一息。却又失笑。笑道:“衣兄真是太高看风前舞了。这事事已至此。有没有眼睛看着。难道还能保地住密不成?”
衣上云挑眉一笑。神情仍是轻松。含笑道:“我明明听到你放倒了三五个啊?”
风前舞无奈。侧了脸不答。衣上云笑嘻嘻地道:“你喜欢当无名英雄我也不拦你。我本来是想告诉你。这些人放不放倒也罢了。刚才我不慎放走了一只信鸽。只怕事儿来地很快。不过。再快也总有个三五天地时间吧。不急不急。”一边说着。便走过去拎起何玉。笑道。“我先把这家伙。送到他该去地地方。”
风前舞淡淡地道:“若天下有信鸽能从衣兄手下逃走。那估计是神鸽了。衣兄。此事兹事体大。燕……他又是筹谋良久。你又何必如此性急?既然已经如此。你难道还想要继续待在风月楼不成?”
青弦忍不住去看衣上云地脸。却听他行若无事地笑道:“自然要走。只不过。弦儿身中奇毒。我正托人寻些东西暂代解药。最晚大约后天一早能到。”
风前舞凝眉道:“情锁?”
衣上云微笑点头。风前舞略略沉吟,温言道:“请到风来堂一叙。”一边说着,便当先走去。
几人这一番争斗,菱角院中,却仍是静悄悄的,连半个人影都无,衣上云转目四顾,双眸闪亮如星,迅速的在这院中转了一圈。风吹草动俱入掌握。瞧四周并无异状,方含笑道:“风兄好本事。衣上云佩服地紧。”风前舞不答,也不回身,衣上云回头向青弦一笑,两人便随了过去。
到了风来堂,风前舞从内室取了一个盒子,轻声道:“我也曾服过情锁之毒,是以此花解去的。”一边说,一边珍而重之的打开,盒中两朵枯萎的花瓣,犹带一丝甜香。
风前舞顺手拈起,续道,“只可惜这花已经枯萎,不知还会不会有效,若有鲜花在这儿,以酒服下,毒性立解,便算不服,长日合了酒气嗅那香气,也可慢慢解去。”
青弦看那花形极是眼熟,心头一震,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道:“这什么花?”
“这花的鲜花色如白雪,有个名字,叫情花。”
青弦欢呼了一声,喜道:“师父!”一转头间,衣上云却不在身后,一怔之下,窗上人影一闪,衣上云竟已经捧了那情花花盆,笑吟吟的跳了进来,原来他竟在这转瞬之间去恋花楼取了过来。
风前舞瞥眼间大大一怔,急上前接过,细细端讪许久,讶道:“这花自何而来?”
“是燕公子拿来的。你只说是不是这花?”
风前舞又细细看了许久,缓缓的抬了头,笑道:“恭喜姑娘。”
青弦一时惊喜交集,喜道:“真地吗?不想居然如此轻易……我只道那情琐之解必得……”说了一半,又急收住,面红耳赤,仍是抑不住满颊的笑意。
衣上云笑道:“如此一来,便要比那洗髓丹高明许多了。”
风前舞微怔,含笑道:“衣兄本要用洗髓丹么?”看衣上云点头,他便转向管青弦,笑道:“若有洗髓丹,那略等等也好。洗髓丹顾名思义,乃是用的一个涤清地法子,便算药不对症,毒性不能尽解,但余下的毒性,也不足以害人。而且洗髓丹药材极珍贵,服下之后,实有不少的好处。”
青弦瞧他神色中似乎尚有隐情,追问道:“那情花呢?”
风前舞轻咳道:“情花情锁,名目虽雅,实则甚是歹毒。这情花虽能解情琐之毒,但是服下之后,花毒自肌肤渗出,比万蚁蚀身更加痛苦,而且还需……”
他只是皱眉,说不下去,终于还是停下来,苦笑看看她,又看看衣上云,轻声道:“我跟令师说可好?”衣上云早瞧的频频皱眉,大不耐烦,却难得没有上前逼问,闻言立刻把耳朵凑上来。
情花情琐……欲解情锁之毒,须男饮阳汤,女饮阴汤,即行交合,此毒即度彼身……纵以情花来解,想来也差不了多少……青弦缓缓垂下眼帘,背过身去,良久,才听衣上云咳了一声,道:“也不是很难么!放心放心,不会有事的。”
青弦微微苦笑,却努力振做精神,枯守风月楼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一线曙光,纵是再难,也要迈过去……衣上云跳过来拍拍她肩,青弦向他一笑,衣上云张了张嘴,却又无话,略停了一息,才笑道:“弦儿不怕,大不了我们等洗髓丹。”把情花交了给她,随手提起一旁的何玉,又回头对风前舞笑道:“风老兄你也加把小心,准备准备罢!”
第049章: 艺高胆大轻犯险
风前舞讶然道:“衣兄,你去哪里?”衣上云笑向他比了比手里的何玉,风前舞皱眉道:“此时风月楼处处危机,你去送人,留管兄一人在那恋花楼,岂不危险?”
衣上云略略迟疑,含笑道:“那菱角院你清了一遍,我又察了一遍,应该没有外人在,消息纵要泄露,也不该是这般快才是。”
风前舞温言道:“不怕一万,便怕万一,风前舞不知这院中深浅,衣兄当自深知。”
衣上云凝眉看了看手里的何玉,微微沉吟,青弦柔声道:“师父,我在这儿跟风大哥聊聊天,等师父回来,可好么?”
衣上云挑眉看她,又转目去看风前舞,停了一息,才点头笑道:“好。”放下何玉,笑向风前舞一躬到地,风前舞迅疾闪身,不受这礼,淡淡的道:“我与管兄……弦姑娘本是朋友,便算互相照应,也不必衣兄托附。”
衣上云笑道:“那好,那咱就回见了。”抬头向青弦一笑,提了何玉,便向外走出,步覆轻飘,迅捷无伦。
风前舞只是沉吟,忽然挥手道:“且慢。
衣上云微微凝眉,回过头来,风前舞缓缓的道:“这个人留着何用?不如索性杀了。”
青弦不由一抖,衣上云也是微讶,笑道:“自然有用。”风前舞踏上一步,淡淡的道:“他只不过是燕云开的暗桩子,风月楼外的事情,他必不知,风月楼中的事情,与你无用,留他何来?”
衣上云讶笑道:“风兄,这不像你的作为啊!”
风前舞正色道:“衣兄,凡事求全则累赘,此时事在紧急。动不得妇人之仁。权衡轻重,此人留之,不如去之。”
衣上云略略皱眉。仍是摇头。淡淡笑道:“此人必须留下。借他之口。述人之非。方能师出有名。”
风前舞凝了眉看他。他神情虽则轻松。眸中却是坚定。风前舞微微一叹。淡淡地道:“既是如此。那衣兄。送人不急。还是先解去弦姑娘身上地毒吧。衣兄誓必不能抛下弦姑娘而去。故此。这解毒之事,能早一分。便是一分。”
衣上云点头笑道:“这话却是有理。”一边说着。便缓缓地回了头。看着管青弦。
青弦振做了一点精神。抬头笑道:“我要做什么?”
衣上云略略皱眉。欲言又止。风前舞轻咳道:“风兄。我可以给你们护法。”
衣上云苦笑。深深吸了口气。振做精神。道:“好。我先出去布置一下。有备无患。”一边说着。便折身出去了。
青弦略觉怔忡,明明是可以开心的时候,却只觉满心迷雾,竟似看不到方向。不愿让自己细想,转身笑道:“风大哥。我们要一起离开了,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地吗?”
风前舞的一笑,仍是云淡风轻:“这……风前舞带着自己,已是多余,遑论其它?”
青弦讶然道:“风大哥不带如花和罗袜走?”
风前舞笑道:“又不是衣锦还乡……落荒而逃这种事儿,还是不要太多人看到比较好。”
“可是,放他们在这儿,不是很危险么?”
风前舞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失笑。随手斟一杯茶。缓步走了过来,放在她的掌中。微笑道:“他们在这儿不会有事,衣兄这条路,才叫危险……”
青弦怔怔的接了茶杯在手,凝神细想,风前舞的发丝,仍是在颊前飘拂,离的切近,竟略觉不自在,避了一避,温言道:“对不住,我相信师父没有怀疑地意思,只是……”
风前舞一笑,截口道:“衣兄这人,有意思的很,他明明把通盘梳的细密,虽然并不怀疑我,却仍是要激我出手,以证其事……偏偏在最该谨慎的事情上意气,只怕是有些托大了……”
不,师父不是托大,是……为了我吗?为了昨晚那一席话?“有弦儿的江湖,想来是衣上云的乐土……”真傻,这么久都等了,又岂在乎多等几天?忍不住轻声一叹,风前舞看她一眼,似乎了然,却仍是笑道:“弦姑娘不必挂怀。事在人为,多想无益,衣兄艺高人胆大,想来纵是涉险,亦是如覆平地。”
青弦苦笑摇头,柔声道:“但愿如您所言,只要师父没事,管青弦纵是以身相代,亦是甘之如怡。”
风前舞一怔,茶杯已经端起,却忘记要饮下,缓缓的放回桌上,停了一息,才微微笑道:“风前舞必尽全力送两位安全离开。”
青弦随口谢了,只是看着门外,也没有留意他的话中之意,幸好没过多久,门前人影一闪,衣上云已经笑嘻嘻的飞身跳入院中,青弦赶紧迎上,衣上云哄孩子一样拍拍她手背,一边笑道:“处处风平浪静。”看风前舞不答,笑道:“风兄?”
风前舞一怔,站起身来,道:“那便最好不过了。”一边说着,便从内室取了一壶酒来,净了手,把那花瓣摘下放入酒中,缓缓地摇晃,直晃了一柱香的时辰,打开嗅了一嗅,微微一笑,便交到管青弦手中,笑道:“成了。”
青弦接了,看着衣上云,衣上云唇角带笑,目光却甚是柔和,只是凝视着她,忽然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也不顾风前舞在身前,走过来低头笑道:“能解毒,弦儿怎么不高兴?”
“没有,我很开心衣上云笑道:“好,一旦离开这风月楼,天下之大,处处皆由得弦儿随心所欲。”他显然话里有话,青弦却不想细究,只含笑应了,衣上云便返身拉了她手,笑道:“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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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霜洗阶
他们说,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可是,她却永远做不到两忘如烟。
那个宛如春水的温雅男子,给过她生命中最为渴求的温暖,又瞬间离开。
那个花般娇艳高傲的贵族少女,与她注定相争一世,决不做相依而笑的并蒂莲。
经过了一场风月,一场沉浮,明镜中凋落的朱颜如雪,繁华后衰尽的断壁残垣。
第050章: 桃色泉水染春情
本来以为要回恋花楼,衣上云却一直把她带到了浴泉,青弦心里忐忑不安,却咬了唇一言不发,由他牵着手,一直走到门前才停了下来。
风前舞一直沉默的跟随在后,手里还拎着何玉,随着停了下来,神色中竟有一份掩不住的落寞,见二人停了下来,却坦然的一笑,回过身去。衣上云转目四顾,一树一花,细细看过,想来并未发现什么异状,便回手扶了她的肩,低头看她,停了良久,却又无话。
青弦缓缓的抬了眼睛看她,温言道:“弦儿什么都不怕的。”
衣上云微怔,叉了腰,看着面前清澄的美目,竟是无言,停了一息,才柔声道:“弦儿,你是怎么也要离开风月楼的,是不是?”
“是。”
“那么……好弦儿,衣上云永远陪着弦儿,可好么?”
他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漆黑的眸子毫不稍瞬,她明眸流转,香腮欲晕,却仍是勇敢的点一下头:“是的,只要师父愿意。”
衣上云笑出来,避开她手中那碗,揽她入怀,用力抱一下,然后笑道:“那好,弦儿,咱们进来吧。”
青弦心里已经明白了八分,却仍是不能不羞涩,衣大侠虽然也是面红,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