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上云立刻抱紧了青弦的肩头,笑嘻嘻的道:“真不知足,还要再看……”一边说着,手指一抖,便把右肩的衣衫也扯了下来,毛手毛脚的飞快拂过,凑唇上去,响响的吻了一下,笑道:“看吧看吧,看看有没有鸟儿!”
天已黎明,明亮的天光中笼着一丝雾气,却仍是可以清晰的看到,管青弦的右肩光润如玉,雪白娇嫩,哪有什么伤痕或是纹身?
展逸飞大大的一怔,瞪大了眼睛细看,良久才喃喃的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衣上云大不高兴:“怎么不可能?这是我家弦儿,不是你的璎珞!”一边说着,便把外衣解下来,披在她的身上,青弦慌忙拉紧了衣服,只觉他是无边漂泊中唯一的依靠,只想缩进他的怀中,却只能垂着头不语。
…………………第053章:坐拥香肩写风云…
蓝凤蝶有点儿头疼的扶着额,终于还是笑道:“衣大侠,你当真这么宝贝这徒弟吗?”
衣上云笑嘻嘻的捏着下巴:“还好啦,除非蓝老板肯把花儿让给我……”
叶非花立刻寒了脸,蓝凤蝶也是满脸黑线,淡淡的挥了挥手,衣上云笑嘻嘻的踏步上前,脚尖在展逸飞咽喉一沾即过,咔的一声脆响,展逸飞一个字也未吐出,已经尸横就地,管青弦大吃一惊,险些脱口惊呼,急用手掩了口,从衣上云身侧跳开。
叶非花上前几步,在展逸飞身上补了一脚,淡然转身,狭长的眸中光华闪闪,青弦身不由已的又跳回衣上云身边,实不知这两人,谁更可怕些,叶非花哧笑出来,笑道:“怎么,只许你们杀来杀去,还不许我掺一脚?你跳来跳去干什么,衣上云既然说了罩着你,难道我还有本事杀你不成?”
一边说着,早拂袖走开,头也不回的道:“什么破事都有……天都亮了,小管,你估摸着我快起床再过来,我们去揽竹轩。”一边说着,便挽起了蓝凤蝶,连楼梯都不走,脚尖一点,便纵了上去,蓝凤蝶似乎回看了一眼,水一般的眸中俱是深思之色,却又迅速的回过了头。
青弦站在原地,努力的张大了眼睛,傻傻的看着空茫的天际,好久好久,一动不动,过度惊吓的脑子转动不灵,却仍是艰涩的努力去推动,叶非花不想让我死,为什么?蓝凤蝶为什么心有顾虑,衣上云为什么出手掩饰?为什么?只有问题,没有答案,冥思苦想。
衣上云拍了拍她的肩,手势极轻,她仍是惊跳起来,又赶紧抑住,急转了身,小声道:“师父。”
衣上云咳了一声,笑道:“弦儿,你是跟我回闲云居,还是……跟我回闲云居?”
呃……青弦瞥了他一眼,牵牵嘴角:“是。”
“那弦儿先去,还是弦儿先去?”
“是。师父……”
“哎呀我不能陪你啦,我先要找人来,把这里清理干净。”
也许没人不无辜,仍是不能不愧疚,青弦走过来,轻轻的用手合上展逸飞的眼睛:“展公子,此事非我所愿,却也难辞其咎,若是你的璎珞在天有灵,一定心痛至极……”
衣上云眸中滑过一丝深思,话中却仍旧带笑:“好啦好啦,我们弦儿不心痛就好……弦儿去吧,我得把那两具尸体扔掉……”
青弦一怔,急抬头时,衣上云已经转身向那两个死去的护院走去,步履仍是洋洋,青弦也不敢开口,转身向东院走,心里掠过一个模糊的思维,却不敢深思,脚步莫名的轻快了些,急步向前。
身心俱疲,却偏偏睡不着,在闲云居找了个角落,坐了发愣,想要细细的推敲,可是每一个场景都血腥的不敢去回想,纵能明白一切又如何?在生死面前,那层自保的冰壁,实在脆弱之极,居然忍不住去怀念公司老板娘肥厚的大手,会打人会搜身会查值班表会发钱扣钱却不会杀人……职场拼杀居然是这么有趣啊,不管是传说中的资深狐狸精,还是尖牙利爪的八卦婆,明里暗里翻天覆地,管青弦就有本事八风不动冷静而礼貌的微笑……想想真的好神勇……可惜现在,好女不提当年勇了……
衣上云已经在她面前站了半天,她仍是视而不见,只是张了眼睛发怔,她的唇角飘过一丝飘忽的笑,又凉又涩……衣上云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笑道:“小耗子,想什么呢?”
沉浸在回忆里太久,太过投入,乍然看到面前一张端正的俊脸,笑的灿烂,真像卖保险的帅哥,一时竟然没反应。连眨了几下眼睛,才惊喘出来,叫:“师……啊父……”
衣上云有些失笑,“师父就师父,不想叫也不用啊呀嗯的。”
“啊,不是,不是。”迅速的回到现实,爬起身来,仍是叫:“师父!”
“嗯?”衣上云应的很快,仍是一脸笑嘻嘻的凑过来,扶了她肩,青弦便仰了头看他,他笑的愈是欢畅,可是,那黑亮如漆的眸底,却是雪气氤氲,青弦急垂了眼帘,轻声道:“师父…”
衣上云叹口气,脸上仍旧笑嘻嘻:“我知道弦儿会叫,不用叫个没完没了。”
“不是,不是……”莫名其妙想起一句很古龙的话,贴近衣上云的耳朵,小声道:“师父,小心隔墙有耳……”
衣上云微讶的看了看她一脸的认真,笑出来:“隔墙不但有耳,还有眼有嘴巴,风月楼最不缺的就是人……”
青弦苦笑摇头,把声音压的极低极低,细柔的气息吹的衣上云耳朵直痒:“弦儿只是怕再害到人,师父,那风云录,当真这般可怕吗?”
衣上云的口吻轻描淡写,却也压的极低:“江湖中每过五十年,都会有一部新的《风云录》涎生,记载历朝历代重大事件,不以市井流传为据,专揭事件深处之秘闻,不惧权贵势力,不畏江湖势力,既写江湖,亦写朝政,用笔辛辣,常令人切齿……无数人想要置其于死地,却无人知道这风云录源自何处,但是每过五十年,便自然会出现……”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这薄薄半本风云录,竟是如此艰难?古代人真是野蛮,要照这样,现代的狗仔队都要死无全尸了。青弦眨了眼睛去看衣上云,咬了唇思忖,衣上云深觉不妙,正要抽身,她却忽然握了衣上云的手:“师父,我可以相信您吗?”
衣上云笑嘻嘻的眨眼睛:“弦儿想说秘密给师父听啊?那个……秘密一旦说出来,便不是秘密,师父很大嘴巴的,很容易说漏的,不要告诉我,千万不要告诉我……”
青弦摇摇头,想着要怎么说才能取信,可是这件事说来的确匪夷所思,喃喃的道:“师父,您信借尸还魂吗……”
这个开场白实在很呕,衣上云打了个哈欠,青弦有点发急,抓住他的手:“师父,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事情真的并不像师父想的那样……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真的是管青弦,可是,这个身体,却当真是蓝璎珞的……”
明明没说谎,自己却莫名的心虚,看衣上云心不在焉的晃呀晃,待听不听,无奈的摇头,索性并不再说,走到桌边,抽了纸笔,便开始动笔写那半本风云录,青弦写的很快,可是小篆毕竟繁复,却也写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手指都僵了。
衣上云正坐在窗台上,看起来已经晕晕欲睡,青弦走过去,把那叠墨迹未干的纸交到他手里:“师父,弦儿实不知这东西这般事关重大,现在,青弦心里有半本,师父这儿有半本,总保险一点儿……”
衣上云揉着眼睛,好像正在迷糊,有听没听懂,青弦便直接拉开他手,放了进去:“弦儿实在不知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却没权利把别人辛苦写就的东西一起带走……”
衣上云懒懒的张了眼,悠闲的翻了几下,微微笑道:“弦儿,你可知你若把这个给了我,就好像让我抱着十个八个杀手睡觉,不定哪会儿脑袋就要搬家?”
青弦怔了一怔,衣上云手掌一合,那刚刚写就的风云录已经化成了碎纸,衣上云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笑道:“我们小弦儿活生生在身边,现在立遗嘱,早了点儿吧!天都亮了,我要睡了,弦儿,要不要一起呀……”
…………………
……(本卷结束) ……
第二卷 男色妖娆
第001章:尽揽美色竹苑中
黄昏,叶大公子打着哈欠出现在门口,成功的打消了管青弦刚刚升起的那分侥幸,他显然刚刚从床上爬起来,懒洋洋的把手里的衣服扔给她:“穿衣服,咱们走。”
其实青弦早已经打扮停当,从头到脚都整理的纹丝不乱,可是看这件是一套素白的长衫,银丝勾勒,清贵飘逸,好像比原本穿的还要漂亮,赶紧换上了身,自觉风度翩翩,信心也成几何倍数增加。
她从书架后绕出来,叶非花打了一半的哈欠忽然停住,眯着眼睛对她上下打量,笑道:“不错呀,倒是个美少年呢!”青弦抿了唇笑笑,叶非花便转身道:“走吧。”
青弦亦步亦趋的跟着,一直走到西院门口,才小声道:“天都黑了……”
叶非花哼道:“别想我明天再带你来,哪儿有这么多空儿等你?”
青弦轻声道:“不是……我只是说,可惜了这件衣服,天黑了,就看不清了。”
叶非花愣了一下,失笑出来:“是别人看不清你?还是你看不清别人?小管,我说了是带你来开眼的,灯下看美人,才愈是透着香艳,哈哈!”一边说着,便摇了两下银铃,然后轻轻的推开了院门。
青弦有点紧张,好像明明知道是坏事,却又有些莫名的期待,定了定神,便跨了进去。才刚刚跨进一只脚,便听一个稚嫩的声音道:“叶少爷!”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叶非花嗯了一声,足不停步,那声音又甜甜的道:“少爷!”
呃……叫我吗?
低头,下望,愕然。第一反应就是,这谁家孩子啊,怎么跑这儿来了?一个最多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努力的昂起头,看着她,满脸讨好的笑,虽然的确是眉清目秀,只是,那小脸儿肥肥圆圆……小学作文怎么说的来着?我同桌的脸蛋好像红苹果……
叶非花回过头来,笑道:“小管!”青弦赶紧抬头,他的唇角含着一丝诡笑,笑道:“还不快来看美男,磨蹭什么!”
为什么感觉好诡异……叶非花脚步轻快之极,一直走进空落落的大厅,话说这大厅连椅子都没有……然后右转,进了偏厅,青弦随即跟进。
风月幼儿园……嗯,大班及学前班的小朋友们正在团结友爱的气氛中共进晚餐,差别只在于没有看护的阿姨……看到叶非花叔叔进门,大家放下筷子,齐声问好……怪不得大厅啥都没有,原来是为了孩子们做游戏唱找呀找呀找朋友……
青弦的嘴巴已经张成了O,看着满桌小朋友们安静的脸。叶非花早笑的唇角弯弯,狭长的凤眼全是闪闪的笑花儿,笑道:“我没骗你吧?个个都是美男。”
是,没错。是很美,就是实在太小了点儿,小号的美男孩。最大的也就十二三岁,小的便像刚才迎门的男童,也就七八岁的模样,虽然说娈童的培训正是要从娃娃抓起,可是,这些人个个天真娇憨可爱,就是不妩媚不妖艳不风情……他们显然训练有素,一见两人进门,便一齐停了吃饭,异口同声的问好,然后静候指示。
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新官上任第一句话,你们继续吃嘛别客气哈……青弦已经不知要说什么,只是傻眼的从这些孩子脸上一一掠过,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笑脸,微微一怔,终于找到了话要说,便笑道:“罗袜,你也吃饭呀?”
说完了便大囧,管青弦一辈子所说极有限的傻话之一。罗袜却显然很惊喜,小心的从椅子上溜了下来,虽然椅子很高,坐上去脚都沾不到地面,他的动作却仍是优美,走到青弦面前,见了个礼,“罗袜见过管少爷……”
青弦赶紧点头,他便仰了面看她,一对眸子仍是那般玉入清泉般的清澈,忽然轻轻的笑起来,悄悄伸手拉管青弦的袖子,青弦不解何意,便顺应的弯下腰,以为他要跟自己说句什么,谁知罗袜轻轻一笑,居然便在她颊上吻了一下,一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笑道:“管少爷,罗袜好想您呢!你比之前瘦了好些……”
青弦立刻咣当,便算想一百次,也绝想不到一见面便被这罗袜调戏,可是他虽然名义上是美男……可是毕竟是个孩子啊,难道要跳起来哇呀呀叫非礼?青弦无语的看着他的神情,罗袜仍是昂着头,好似多么崇敬般的仰望着他,可是清泉般的眸底,却有狡黠的光芒在闪动。
忽然想起蓝凤蝶的话:“这般的孩子,从小便是学的察颜观色,奉迎承欢,眼睛毒着呢,你既然瞧他可怜,你又是我身边的人,他自然趁隙儿讨你欢心……”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好个罗袜,好个小狐狸,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