閰j屋卝整卝理 刻被“惊艳”所代替——原来内务府呈上的不仅有公主府的图纸;还有烫样;也就是公主府的彩绘实景模型;生动形象;玲珑别致,简直就是一组美轮美奂的艺术品!
“傻丫头;发什么愣啊!”康师傅笑呵呵地道,“这可是你将来要住的地方,还不快好好瞧瞧?”
“嗯?哦!”我回过神来,努力将纯欣赏的目光调整为审视的目光,开始仔仔细细地观察这个“微缩公主府”:整个公主府共有四进三组院落,大门,二府门,正殿,寝殿,东西配殿,回廊,穿堂,东西跨院,花园,一个不少,整体布局浑然一体,可谓精妙绝伦。
我来来回回地看了好一会儿,康师傅问道:“怎么样?有哪儿不满意的吗?”。
“不满意?怎么可能?” 我的目光贪婪地逡巡在烫样上,由衷地感叹,“这实在太漂亮了!”
“嗯,我看着也挺好。”康师傅赞同地点头,“那就让他们照这个样子开始建造……”
“等一下!”看着看着,终于让我看出个问题来了,我用手指头点着再次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二,三,四,五,六,七……”
“怎么了?你在数什么呢?”康师傅的神情也被我这一句喊得紧张起来。
“我数了两遍了,还是七!”我一脸疑惑地望着康师傅道,“是不是弄错了呀?”
“什么七?”康师傅乍听也愣了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笑道,“没错,这是照亲王府的规制建的,正殿七间,寝殿七间。”
“哦,是这样……”回想我去过的三座亲王府——安亲王府,裕亲王府和恭亲王府,他们的银安殿和寝殿的好像是这样,可大门好像……是五!我提出了疑问,“好像亲王府的府门是五间,我这公主府却怎么有七间,这……是不是逾制了啊?”
“逾制?逾什么制?傻丫头,想得还真多!”康师傅笑着轻敲了一下我的额头,望了一眼烫样对我道,“你的公主府一定要建得有气势,府门七间是必须的,要知道在宫外,尤其在科尔沁,他们见你就犹如见朕,明白么?”
见我就犹如见康师傅?这句话乍听之下我好像懂了,但是再一想,又似乎不怎么明白。我向康师傅投去了迷茫的目光。
“呵呵,现在不明白也没关系,慢慢你就知道了。” 康师傅说着转过身,握着我的双肩,凝视了我半晌,感叹道,“唉,一眨眼你就这么大了,想起你再过几年就出嫁了,我这心里啊……”
“那我就不嫁嘛!”我抢着道,“一辈子侍奉您左右多好啊!”
“呵呵,傻丫头又说傻话!”康师傅又习惯性地捏了捏我的鼻子,牵着我坐到了窗边的炕坐上,笑道,“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我瞧着你跟班第现在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若留着你,将来你还不怨死我呀!”
“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皱眉质疑,“有吗?”
“还不承认?”康师傅呵呵一笑道,“谁今儿早上谁巴巴地送了两个大箱子给你啊?”
“那是……”我原本想反驳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反应过来,这礼物里头的猫腻是绝对不能泄露给康师傅的,只得改口,“……是啦!就算是吧!”
我说着避开了康师傅的眼神,随手拉开了那炕桌上的抽屉,又不觉吃了一惊:一只紫檀木做的围棋盒子里装着的棋子居然是清一色的碧玉制成,晶莹剔透,鲜翠欲滴!没想到,康师傅的屋里居然还藏着这宝贝!
“害羞了?”康师傅带着几分欣慰道,“你们俩现在这么要好,我瞧在眼里,喜在心里。怎么样?皇阿玛没给你选错人吧?”
“是啊,没有,没有!”又来了,隔三差五就要夸一阵儿班第,不知道班第这会儿耳朵痒不痒呢?我口中敷衍着康师傅,手中摸着那温润的棋子,开始盘算如何能把这棋子搬到我的小书房去。
康师傅则还在继续唠叨:“幸好以后你就住东华门外,咱们父女俩要见面也容易……”说到这儿,康师傅终于觉察到我的异状了, “怎么着,看上这副围棋了?”
“嘿嘿嘿……”我讪笑了一阵,夸道,“这棋子真漂亮,让人爱不释手啊!”
“你又不会下围棋,给了你也是浪费!”康师傅说着猿臂一伸,将我手中的围棋盒子收走了。
“唉呀,我……我现在是不会,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啊!” 我眼巴巴地望着那盒棋子道,“我可以……可以学嘛。”
“哈哈哈……” 康师傅一阵大笑。
“笑什么嘛……”看着康师傅别有意味的笑脸,我忽然想起先前自己曾说过学围棋很麻烦之类的话,赶忙补充了一句,“那个……此一时,彼一时也,先前我不爱学是先前,现在我知道了,这个围棋,其实是很能陶冶性情的……”
“此话不假。”康师傅颔首赞同,顿了一顿,含笑道, “这样吧,等哪天你学会了下围棋,跟我下一盘,若能下成平局,我便把它给了你,怎么样?”
“平局?”我提出异议,“这也太难了点儿吧?”
康师傅的围棋水平早已登峰造极,若此时有评职称之类的,他评个职业九段是一点儿问题没有,让我跟他下成平局?那我得学到什么时候?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康师傅说着拿起一颗棋子看了看,漫不经心地道,“不过,对于学棋,我不勉强你,你若高兴便学,不高兴便可不学。”
啥?不勉强?这很明显是欲擒故纵嘛!我若不学,这精美的碧玉棋子就到不了我的小书房,我若学了,虽然跟康师傅下成平局的希望比较渺茫,但终归还有一线希望,况且康师傅好像也没设定时间。
“那……是不是什么时候下成平局,就什么时候给我呀?”我试探道。
“是,”康师傅道,“你学成后,随便哪天都可来找我。”
“那成吧!不过……”我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跟谁学去啊?”
“明儿个封印后就有空闲了,我可以从头教你。”康师傅笑眯眯地望着我道。
“那……教我的时候是不是就用这盘棋子啊?”如果最终这棋子到不了我手里,天天能摸一把,也算心里安慰了。
“当然。”康师傅还是笑眯眯的。
“成交……”一兴奋居然把真话给漏出来了,尴尬地“嘿嘿”一笑后,我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成’,您就教我下围棋吧,一激动就简说成‘成交’啦!”
“哦,是这么个‘成交’啊!长见识,长见识了,哈哈!”康师傅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我附和着“嘿嘿”了一下,忽然我的肚子也凑趣似的“叽里咕噜”了一阵。康师傅止了笑,回头望了一眼座钟道:“瞧瞧,光顾着说笑,差点儿连用膳的时辰都错过了。今儿你就别回去了,在这儿陪你皇阿玛一起用膳吧?”
“成!”我答应得很爽快,穿上鞋子,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道,“那咱们快走吧。肚子咕咕催着呢!”
乾清宫西侧的弘德殿是康师傅的餐厅。先前有几次陪他吃饭的时候,梁九功总会在用膳前托个盘子进来呈到康师傅面前,那上头是各种颜色的膳牌——红头的是宗室王公,绿头的是二品以上的大员和封疆大吏,这些人都是有要事禀报请求在膳后觐见的。今儿倒是比较平静,一个膳牌也没有,我私底下暗想,可能是因为明天就封印放大假了,所以朝里的官员也都心猿意马,今儿就先主动给自个儿放假了,把那些事儿都押到年后去了。这样正好,康师傅不急着召见什么人,所以这顿膳用的还比较惬意。
用完膳,喝了会儿茶,我本来想提议立马开始学围棋的,可康师傅想起来说要写些“福”字好赐给那些大臣,于是我们便挪到了西暖阁。看了一会儿康师傅挥毫泼墨,小穗就把我的药送到这儿来了,真是准时准点呐!我皱着眉喝完药后,就喝着茶,靠着窗子晒太阳,正当我被暖融融的阳光沐浴得昏昏欲睡之时,梁九功弓着身子进来禀报:“启禀皇上,索额图索大人在殿外请求觐见。”
“索额图?”康师傅沉吟了片刻,对梁九功道,“宣他进来。”
梁九功“嗻”了一声,弓身退出了西暖阁。
康师傅放下手中的笔,对我道:“禧儿,你先回去吧,明儿用了早膳过来,我正式教你下棋!”
其实,这会儿我不大想离开,很想留下来听听这索额图到底要跟康师傅说些什么。我倒不是关心国家大事,而是比较担心胤禛,怕这索额图是来告黑状的。他儿子格尔芬不是被胤禛和年羹尧揍了吗?虽然,胤禛说他当时脸上抹了炭灰且穿的是小太监的服饰,被认出来的几率比较小,但是,还是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既然康师傅这么跟我说了,我也不能赖着不走,只得跟康师傅行了个礼,踱着步出了西暖阁,在乾清宫前的台子上,正好跟索额图打了个照面,他朝我草草拱了拱手,就跟着梁九功进去了。这位皇太子的外叔公除了对康师傅,孝庄这两位顶头上司毕恭毕敬外,对其他人向来是昂着脖子,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朝我拱手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我迈着小碎步一边走一边想:要如何才能知道这索额图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还没挪到月华门儿那儿呢,就听见身后梁九功的扯着脖子传话:“传旨,备轿!”
怎么索额图才进去没多久,康师傅就要挪窝呢?
我停了脚步,转过身子等着,没多大会儿,就见康师傅披了斗篷带着索额图急匆匆从乾清宫里出来。我“蹬蹬蹬”跑到康师傅身旁问:“皇阿玛,您要去哪啊?”
康师傅愣了一愣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回避着康师傅的问题,继续追问:“您这是……要出宫吗?”
“不,去趟阿哥所。”康师傅说着话就要上轿。
“去看胤禛?”我进一步试探。
康师傅没回答,却迟疑了一下,直起身子转身帮我理了理斗篷道:“起风了,你快回去歇着吧。”说完,就钻进了轿子。索额图高喊了一声“起轿”,队伍就往日精门方向走了。
看着康师傅的轿子消失在日精门,想着康师傅方才的神态和话语,我心里渐渐升起很不好的感觉,决定立即跑步抄近道赶往阿哥所,在康师傅抵达之前一探究竟。
☆、184会审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越过重重宫门;跑到三所门口时,已经气喘吁吁了,腿也像灌了铅似的,就快挪不动步了。所幸,康师傅的队伍还没到达;我扶着小穗稍稍调整了片刻继续前行;到了胤禛所居的中院门口这么一瞧;不禁讶然:太子带着一帮人在院子里站着;正跟佟妃对峙着;那气氛还有点儿小紧张。这是什么状况?
我的出现让这紧张气氛稍稍有所改观;佟妃不再绷着脸,朝我笑了笑了;胤礽也回头看了我一眼,不再对佟妃怒目而视。
我上前给胤礽和佟妃见过礼后,站在佟妃身旁跟胤礽调侃道:“太子,您带了这么多人来探望胤禛,却怎么没带什么礼物过来呀?”
“我……”尴尬的神情在胤礽的脸上一闪而过,他闪了下目光,清了下喉咙,才道,“我来得急给忘了,本来想看望下胤禛,顺便跟他要个人,谁知皇贵妃挡着不让见,也不给人。”
忘了?一听这话就是扯谎,恐怕他来要人才是主因,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的担心倒少了几分,看来,胤禛出宫的事他还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他找胤禛要什么人。我刚要问,却听佟妃道:“太子,胤禛的病还未痊愈,您这样进去万一过了病气,臣妾万死也难辞其咎,还请太子见谅。至于苏培盛,他是胤禛名下的太监,倘若他真犯了什么过错,臣妾定当秉公查明,就不劳烦太子您和索大人了。”
原来胤礽是想带“芝麻苏”走,难道“芝麻苏”什么时候得罪了胤礽?
“饭房的王七七交代得清清楚楚,苏培盛曾经找他借过腰牌!”胤礽是言之凿凿,理直气壮的。听到这儿,我那刚放下的心又悬了,听那意思,敢情还是为了胤禛出宫的事儿,问题出在腰牌上。仔细想想,胤禛回来的时候,腰带上好像是没挂着腰牌!看来腰牌是落到了索额图他们手里,这会儿顺藤摸瓜都摸到苏培盛身上了!
“方才臣妾已问过苏培盛,”佟妃道,“当日他是借过腰牌,但王七七不同意,他就没借成。”
“那是他在撒谎!”胤礽有些沉不住气了。
“您说的也只是王七七的一面之词。”佟妃寸步不让,看来也是铁了心坚决不交“芝麻苏”了。
胤礽很不高兴地瞪着佟妃,佟妃却笑呵呵地回头跟我轻声道:“禧儿,一会儿皇上就要来了,万一苏培盛顶不住招了出来,你帮着说说情。”
我紧握着佟妃的手,微笑着点头。
“皇上驾到”,院门外的一声唱喏,宣告康师傅的銮驾终于抵达了三所门口。除了“病中”的胤禛以及正伺候着胤禛的“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