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现在回想起来,他们那一吻倒是有点吓到了我,因为它看起来那么深刻,他们又是那么沉湎、那么忘我,要不是我出手蛇出一发子弹,说不定他们会长吻一整个世纪都不会分开。”
牧可晴吐了吐舌头。
“小男姐什么时候也这么肉麻,是不是整天都待在音控室里听那些播音人说的话,也学会说那一套?”
“大概吧。”柯亚男也觉得好笑,“不过,我只是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当时他们就像两块磁铁般互相吸引,我想他们都爱得很强烈吧,才让我有那种感觉。”
“是吗?”牧可晴用余光瞟了眼牧可风。“爱得很强烈”五个字怎么都很难和现在的他联想在一起。
“喂。”柯亚男倒有点怀疑了,“你不喜欢他们在一起吗干嘛一副不相信、不以为然的样子。”
“不是啦,我很喜欢深深,如果她和我哥哥谈恋爱的话,我当然很高兴,只不过——”
这时坐在角落的牧可风已朝牧可晴低唤好几声,他做出要离开的手势。
“哥在叫了,我要走了,拜拜!”牧可晴跳下吧台椅,走向牧可风。
左秋笙在牧可风兄妹离去后收拾桌上的杯盘回到吧台。
“还想不开?还生气?”
“干什么想不开?干什么生气?”柯亚男是心情低落。
“问你自己喽。”正在她身边坐下来。
“深深是不是跟他很配?”她忍不住就是要问,好象如果感情的挫败纯粹是属于不可操控的宿命和缘分的话,她心里会好过一点。
“一提到关于感情的事,是无法找个真正的理由来解决,你说相配也好,缘分也好,宿命一点——甚至有人谈前世今生,都只不过是在为一种情爱莫名的磁场寻找合理的原因。可是,我觉得感情的发生是没有道理可寻的,爱是一种那么奇妙的吸引力,吸引一个眼光、心意和关注全集中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就像地球绕着太阳旋转,他是太阳,而你是地球,他一出现便湿润地普照大地,当他隐去,大地便是黑暗而冰冷的。”左秋笙充满感性的理性头脑,一直都让柯亚男佩服且欣赏。
“听你这么说,我好过一点——至少我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太阳,也不是地球,只是那颗傻傻、光秃秃的月亮,幻想自己会是这个发光体,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你会是这个发光体,每个人都可能成为别人的太阳,是你不知道而以。”左秋笙眼眸中闪着两个晶亮的火炬,像两颗耀眼的太阳。
“谢谢你老在适当的时候安慰我——唉!”柯亚男一手支着左侧脸颊,侧过身问道,“常常有人说我的个性像男人,我看起来真的那么没有女人味吗?”
左秋笙发出一个温柔的笑声,“你这个样子——就充满了女人味。”
柯亚男头一偏,一阵红潮从脖子延绕到脸颊。
“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还故意跟我开玩笑!”
“我的小太阳——”左秋笙双脚已站在地上,“我完全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柯亚男心头一震,看着左秋笙壮硕、厚实的背影,知道他的身影消失在殷达实J室那个不若人注意的角落。
过一会,整个酒吧里响起了一首歌——a牧可风an殷达实a。
柯亚男仍坐在吧台边,bartender则投来异样的眼光,他的老板不是个会随便说出那种话的人,原来太理性的男人他再感情的表达上也会有问题的,
“要不要再来一杯玛格丽特?”bartender问,“特调的,我请客。”
柯亚男耸耸肩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好哇,先谢喽。”
第七章
向俊荣将妻子从车上扶下来,帮她坐上轮椅,亲自推着她朝候在大门左侧的殷深深走去,虽只是一小段路,殷深深却体会到一种令人心动的协调感。
“你去忙吧,我和深深在一起,她会照顾我的。”汪雪凝似乎将殷深深视为女友,她望向殷深深,又朝丈夫轻笑了一下。
“殷小姐,那就麻烦你了,有什么事直接联络我。”向俊荣拍拍汪雪凝细嫩的手背,转身走回银白色的BENZ。
“我推你进去。”殷深深有些生涩地推着轮椅。
“谢谢。”
一早,殷深深便接到向俊荣打来的电话,电话中他请她拨时间陪汪雪凝上医院探视方小官,由于汪雪凝一向极少外出,对外头的世界极为陌生,希望身边有人陪伴。
殷深深自然一口就答应下来,而且即刻约早上的时间,因为她下午还要到电台。
她们穿过繁忙的大厅,乘电梯上楼,来到方小官的病房门口,随即敲门而入内。
“方太太,我们是来看小官的。”殷深深见留守在病房内照顾小官的方太太,便上前招呼,“小官。”
方小官一见有人来看他,脸上立即飞上一团笑容。
“姐姐!”
“真是谢谢你们。”方太太脸上永远是那种疲惫的坚定,每每让殷深深看起来便要不忍的神情。
“小官在忙什么?”汪雪凝已滑动轮椅,靠往床边。
“妈妈正陪我画画,姐姐你看——”方小官手边只一本画纸和一盒蜡笔。
“这是谁?”汪雪凝柔声问道。
方小官不好意思地笑着,不一会,汪雪凝已经和方小官一起在图纸上涂鸦起来。
“方太太,如果你有事要办的话,你尽管离开,我们会在这待到中午,我会看顾孩子的。”殷深深说。
“太麻烦你们了,隔壁床的小女孩一早就出院了,原来我们两都是轮流看顾孩子的,他们一走,剩我一个,有事都走不开。谢谢你们。那么可不可以麻烦你们十一点推小官到牙科门诊去,他昨晚一直闹牙疼。”
“好。”
方太太拿起皮包便走出病房,病人家属对亲人的看顾是长时间且苦闷、枯燥的,尤其如果对象还是个未成年的儿童,那看护的工作就更是繁重,殷深深以为能让他们出去透透气,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都是好的,所以平常医院里的志工也做这样的服务,不过医院的病患实在太多,没办法在这方面规划出更多的人力和时间,这也是上回牧可晴告诉她的。
“这是姐姐,我们一起玩飞盘。”方小官开始向汪雪凝展示他画册的内页。“姐姐的家好大,我还画了很多吃的东西。”
“这是医生叔叔和护士姐姐喽!”殷深深也靠过去。
“他们在替小官打针。”方小官说。
“那这又是什么?”汪雪凝翻到下一页。
“这是魔鬼,医生叔叔说他和我一起打败癌症的魔鬼,等我好了,就可以回家了。”方小官又翻到下一页,“我的生日蛋糕,好多人为我唱生日快乐歌,爸爸说我十一岁,已经长大了。”殷深深也不知为什么她老是容易激动,连忙转过身,“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步入病房内的厕所,深吸口气,泪水仍抑不住掉下来,她一点也不喜欢上帝这样毫无理由地选择了那些自以为应该受苦的人。
现在她身边的两个人,甚至他们的家人呕有什么大错,该受这样的折磨?他们受了这样的苦,就算彼此安慰,就算是别人给的再多的关爱,那又有什么用?
走出洗手间,再度加汪雪凝和方小官,她的心情已是一种无法平复的无奈和愤怒。听着身边偶尔串起的笑声,殷深深又体会,他们能从内心深处开心地笑出来吗?是不是所有的笑声都是透过一层伤才能播散到空气中来呢?
“深深姐姐,你在想什么?”方小官向殷深深投来一个天真的询问,他可曾想到他此刻盘醒殷深深心中的思绪,“这是姐姐帮我捡球的样子。”
“小官把这个也画下来了?”殷深深想,这可是她和小病人初次邂逅呢。
“我每天都会把发生的事记在画册里,爸爸说,这些是写日记的方法,能认识姐姐——真好。”方小官高兴地转头看着汪雪凝,“妈妈说姐姐的脚也和小官一样,是不是真的?”
汪雪凝轻笑地点着头。
“那姐姐就应该要常常笑,医生叔叔和爸爸都说,只要我常常笑,癌症的恶魔就会怕我,如果我不笑,他们就知道我害怕,会趁机打败我。”方小官开心地笑着说。
“恩。”汪雪凝回应着小官的笑容。“姐姐的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我——去买饮料——”殷深深再饿受不了了,自己的一颗心揪得好紧,她发现需要到外头呼吸新鲜空气,需要找一个让自己开怀大笑的理由竟是她自己。
她无力地逃离方小官的病房,天空是阴的,又下起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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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房的工作告一段落,通常牧可风在上午是没有门诊的,他饶过外科病房,走向血液肿瘤科,只要是有时间,他总回去探视医院那个勇敢的小门士。
方小官是在动过切除肿瘤手术后,主治医生才宣布不得不做彻底的截肢手术。他镇是一个勇敢的小孩,每一次手术牧可风都有参与,即使在截去一条腿之后,方小官仍可以很勇敢、很骄傲地跟你说——他还有一条腿。
让病人失去一只脚,这难道不是身为一个医生的悲哀吗?然而,能不能再保住病人的另一只脚,甚至病人的生命,这些仿佛都不是医学科技所能给予明确的答案的。
转一个弯,方小官的病房就在通道尽头。尽头处的长窗下透下一片灰蒙蒙的光,医院的下雨天总令人不太好受。
轻敲下门板,牧可风便开门走进病房,门都还来不及关,牧可风的心便凝在无言的错愕中。
有点昏暗的病房内只有一个人,两张病床都空着,坐在轮椅上的她以最柔美的角度应声回眸,那双盈着柔光的脸对上一对无法置信的炯炯眼眸。
有好几分钟,世界是停止的,连光线、浮尘都是静止的。
“好久不见。”还是汪雪凝先开口。
“好久不见。”牧可风只能附和着。
“你好吗?我在报上看过你的消息,恭喜你,我早知道你会是一个杰出的医生。”
“谈不上杰出——”牧可风有些恢复,向前跨了几步,“你呢?你好吗?”
“很好,真的——我过的很幸福。”汪雪凝的保证竟还刺痛牧可风的心。“还没有女朋友吗?报上说你是最有价值的单身贵族,身边一定有不少机会。”
牧可风轻笑,也许是因为这样,他从很久以前便开始习惯用这样的轻笑掩去无奈的举措。
“你——怎么会在这?”
“来看一个小病人。”汪雪凝知道牧可风是有意回避她的问题。
“小官吗?你怎么认得他?”牧可风又抽了一下,汪雪凝身上的病和小官是相同的,动的手术也十分相似。
“偶然在一个朋友的广播节目里听到小官的故事,愿以为是同病相连,其实我是在替自己寻找一种安慰,到最后竟在一个小孩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软弱。”汪雪凝是更坚定了。“当年也是因为软弱才会失去一段爱情的——不过,我并没有后悔,唯一遗憾的是,一直没有亲耳听到你说,你已经原谅我了,现在,我还能再对你做这样无礼的要求吗?”
“都过去了,还谈它干什么,只要你没有后悔,我就没有权利做一个仲裁者,说什么愿不原谅,那都是多余的。”牧可风平缓道。
“我一向都是这么自私,只顾自己的感受,其实这个时候再这样要求你,是我不对。”汪雪凝轻叹。“你也来看小官吗?”
“恩。”牧可风道,“他是我们院里的小门主,你——是在什么节目里听到小官的故事?”
“一个朋友,她叫深深,是我妹妹的同学,我在她寄给我的节目带里听到的,今天也是她陪我来的。”
“是你把那些信交给她的?”
“信?”汪雪凝凝眸,“她搬进那房子,是她自己发现那些信的,在我离开那里的时候,我旧吧那叠信和所有属于那房子、那段时光的记忆,都一并锁在那只小木盒里,我想让它永远都藏在那个角落,不要再去触动它。说来奇怪,当经过这些年,有一天突然有个女孩带着那只木盒跑来我,说她偷看了信,深受感动,她想把这些信在她的广播节目中播出来。”
“是你答应她的?”牧可风追问。
“你一定不知道当时我心中想起了一件什么样的故事——天方夜潭里的一个渔夫从海里网上一只瓶子,瓶子里的神怪被困在里面已达千年之久,当渔夫将瓶口拉开,一阵烟雾从瓶口串出化成一尊神怪——你期望是三个愿望?还是神怪愤